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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

也算某人的策略有點用吧。

想到這,沈明舒又忍不住多說一句:“對了,小黎老師,你收到喬瞧哥,也就是我哥助理打過去的獎金了嗎?”

原來是沈明舒提議的。

“嗯,謝謝你。”黎若茗臉上的笑容終於帶了點真心實意,當時的那一萬塊對她意義深重,沒有那一萬塊,她或許根本不會走上一條新的路,“但這些有點太多了,我受之有愧。”

“哎呀,這算什麼?你教的這麼好,這是你應得的。之前我哥也給我找了幾個老師,要麼是嚴厲的老頑固,要麼是隻會讀課本的假名師,他們都沒有你好。”

沈明舒拉過她的手,言語間儘是%e4%ba%b2昵。

黎若茗情不自禁地笑了,她半是認真,半是打趣道:“那為了不讓自己受之有愧,接下來我可要對你有更高的要求了。”

“……更好就更好,我想要考A大。”

看著雙眼明亮的沈明舒,黎若茗終於嗅到了一點青春的芳香。

植物是依賴於環境的,溫暖舒適的花房裡才能培植出名貴的花,而潮濕陰暗的下水道裡隻能長出倔強的雜草。

下課後,沈明舒又非要拉著黎若茗吃下午茶,還美其名曰讓小黎老師嘗嘗她的手藝,她可會烤蛋撻了。沈明舒在廚房忙活,黎若茗則被她壓著,坐在沙發上等。

不久,在“叮”的一聲後,一股香味便從廚房飄過來。

沈明舒啪嗒啪嗒地小跑過來,把一盤冒著熱氣的蛋撻放在桌上,然後朝著黎若茗喊:“小黎老師,快來吃,熱乎乎的最好吃啦。”

黎若茗坐過去,看著那些黃燦燦的蛋撻,鼻尖儘是香味。

在沈明舒的催促下,黎若茗咬了口蛋撻,層次分明的酥皮酥脆而有嚼勁,內裡則是柔軟的餡料,入口即化,淡淡的奶香味恰到好處。

“很好吃,謝謝你。”

沈明舒笑得眯起眼,也拿出一個蛋撻來吃,隻沒吃幾口,眼睛驟然睜大。

“你怎麼還在這裡?”她望著突然出現的沈司聿,感到不可思議。

沈司聿從她身邊走過,語氣淡然:“休息。”

他沒穿西服,外麵套件黑色大衣,款式簡單,又有點休閒居家的味道。

沈明舒明顯不信,她冷笑一聲,抱著手,審視著他:“你個工作狂居然還會休息,真是太陽從西邊升起了。”

沈司聿沒說,隻看一眼躺在桌上的蛋撻。一直關注著他的沈明舒自然捕捉到了這一眼,她馬上捉住這點不放:“怎麼了?被我做的蛋撻香到了?”

“沒有。”沈司聿斜睨她一眼,略皺眉,似是困惑,“往蛋撻皮裡倒預製的蛋撻液,這也算是你做的?”

“……你!”

沈明舒氣的要死,朝他張牙舞爪:“就是我做的,你挑剔什麼?反正不是做給你吃的。”

黎若茗看著他們兄妹吵鬨,隻是一直微笑,她覺得這一幕很有意思。

沒想到,下一秒,這場戰火就以一種預想不到的方式燒到了黎若茗身上——

“既然你難得休息,又這麼悠閒,就負起一點兄長的責任吧。現在,組織交給你一個任務,把我可敬的小黎老師安全送到學校。”

沈司聿望著沈明舒,黎若茗也看向沈明舒。爾後,不約而同地,兩人相繼移開目光,對上了彼此的眼神。

隻一秒,目光在短暫的交彙後又挪開。

沈明舒也忽而意識到自己舉動的不恰當,她猶豫了一會,正準備打哈哈說這是開玩笑,卻看見一向隻會說“你要聽話”“管好自己”的無情工作狂應下了。

“……可以。”

行吧。

她這隻會損人的老哥終於長大了,懂得幫他可憐的妹妹維護一下最後的臉麵了。

尷尬之際,沈明舒又有點莫名的欣慰。將兩人送走之後,她癱坐在椅子上,偏過頭,望著香噴噴的蛋撻們,頓覺心好累。

算了,還是吃的要緊。

*

出了門,沈明舒的尷尬便降臨到了門外,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開始在兩人之間彌漫開來。

車還是前幾天那輛車,隻是現在不是黑夜。

道了聲謝,黎若茗便按著上一次的情況,往車後座走去。沒走幾步,就看見沈司聿沒走在她身邊,而是去了駕駛座。

看來他要開車,那便不能坐後座,否則真把他當司機看了。

黎若茗咬了咬%e5%94%87,才收斂好神色,坐上副駕駛。她規矩地扣好安全帶,就聽沈司聿問她:“回學校?”

“嗯,謝謝。”

引擎發動,沈司聿又開了暖氣,他稍稍偏過頭去看她,深黑色的眼睛裡照出她所在的方位,忽明忽暗的光在他的眼裡緩慢流淌。

一種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而這些都來自於他的一雙眼睛。

“聽歌嗎?”

黎若茗委婉地拒絕了:“不用,謝謝。”

一片寂靜之中,沈司聿倏然笑了,他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舒展地敲了敲。從黎若茗的位置看過去,隻能看見他的半邊臉。沒了全臉,卻能將每一處的弧度看得極為清晰。

“為什麼總是對我說謝謝?”

“對不大熟的人總是要說謝謝的。”黎若茗悄然歪過點頭,似是一本正經道,“我說話笨,在這方麵總要注意點。”

“是嗎?”

對黎若茗的話,沈司聿顯然不置可否。他們沒再往下談,才見過兩麵的人在這一刻有了奇特的心有靈犀。

這周課程結束得比上次早,開回A大的路還算暢通無阻。照例在校門對麵的路邊停下,沈司聿解了鎖,黎若茗又飛快地看了他一眼,說了聲“謝謝”。

車門打開,黎若茗往車外走,她又聞到來自外麵的空氣。

“不要和我說謝謝。”

黎若茗回頭望他,就看見沈司聿嘴角的那抹笑,他又說:“你不會得罪我。”

黎若茗沒問為什麼,她隻是看著他,過了一會,她又伸手過去,要把車門關上。

堪堪關上之際,黎若茗最後又聽到一句有點模糊的“再見”。

轉過身後,她才敢微微彎起%e5%94%87角。

然而,幸福卻總是稍縱即逝的。偶爾降臨到不幸的人身上,幸福也像是怕被什麼醃臢東西給汙染了,慌不擇路地就逃了。

這個月的課時費才剛打到黎若茗辦的新卡上,趙海峰的消息就來了。

“姐,飯卡沒錢了,能不能先救濟我一點?以後我一定還你。”

他的語氣很是可憐巴巴,但黎若茗一想起他躺在沙發上看電視,黎清容卻在廚房給他跑上跑下做十全大補湯的時候,她就再也想象不出他可憐的樣子了。

從一開始,黎若茗就對趙海峰不是很喜歡。畢竟,憑空多了一個人與她分享父母的愛,她如何能喜歡的起來?

但趙海峰一生下來,趙肅酗酒的的頻率就直線上升,那段時間家裡的關注點隻剩下他一個人。逐漸地,黎若茗甚至開始心疼自己的這個弟弟,因為他們有著同一個爹。

可趙海峰到底是和她不一樣的,這個不同體現在生活的方方麵麵。

原本會說“補習班有什麼用,就是個浪費錢的東西”的趙肅會笑眯眯地遞給趙海峰錢,讓他去報課後補習班;坐月子時,趙肅的母%e4%ba%b2終於上了次門,雖然仍是空手來,卻還是抱了抱趙海峰,這是她不曾體驗過的懷抱;一直說著“你很好”的黎清容也終於挺直了腰板,甚至花了點錢請那群%e4%ba%b2戚吃飯,慶祝趙海峰的誕生。

黎若茗問過黎清容,你這怎麼不算是重男輕女。

可黎清容那張堆滿細紋的臉上隻是又浮出一個笑容,她歎口氣,說:“怎麼可能?我對你,和對你弟弟都是一樣的。隻是,在生出你弟弟的時候,我突然鬆了口氣,覺得自己終於爭氣了一次。”

所以,她的存在就是沒讓黎清容爭氣嗎?

那一刻,黎若茗很想這樣問黎清容,但她到底還是沒能問出口。

她不舍得。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許是見黎若茗遲遲沒回,趙海峰的姿態放的越發的低,說儘自己和媽媽的不容易,卻隻字不提趙肅。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姐姐,很討厭那個酗酒的父%e4%ba%b2。

黎若茗看著他的表演,臉上笑著,手卻一點不動。

趙海峰喋喋不休之際,黎若茗卻直接拋過去一張圖,那上麵是她的銀行卡餘額,隻剩下那孤零零的“708”元。

對方正在輸入中。

趙海峰卻沒了聲,黎若茗不再管他,先點開郵箱,查看實習簡曆的投遞情況。保底的幾乎都發來了麵試邀請或者筆試邀請,但那一家卻遲遲沒有回音。

黎若茗咬住%e5%94%87,回憶著,不錄用的話,這家是會發拒信的,或許現在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關掉頁麵,黎若茗心煩意亂地吐了口氣,卻看那手機屏幕又亮了一下。

還是趙海峰發來的消息。

他沒再提要錢的事情,隻說:“姐,我聽說澤清哥和林妍姐也在湖城呢。”

看到這些字的一瞬,黎若茗本就不安定的一顆心更亂了。

第7章 混亂的多角關係

趙海峰和黎若茗上的是同一所高中,都是市一中。

她想過,趙海峰或許會知道徐澤清和林妍的事情,但當趙海峰真正將這件事戳破之後,黎若茗卻還是覺得心寒。

夾雜著氣憤和苦痛的戰栗從她的背脊升起,不斷刺激著敏[gǎn]的神經。黎若茗死死地握住手機,近乎自虐般地盯著那短短幾個字看了許久,才若無其事地回了一個字。

“哦。”

把柄,醜聞,這些都是能讓人被戳脊梁骨的事情。

可在他們之間,做錯事的那個人真的是她嗎?

趙海峰顯然不打算放過她,他一個勁地追問:“姐,你和澤清哥還有聯係嗎?雖然當時媽不同意你們倆在一起,但澤清哥人好,家裡也好,我覺得你們挺配的。林妍姐沒你好看,也沒你厲害,澤清哥肯定看不上她。”

黎若茗一字一句地看過來,要錢被拒之後,趙海峰這番話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的眼力確實不錯,徐澤清的家庭背景比趙海峰自己家自然要好上不少,但他顯然並不了解徐澤清具體的家庭環境。

因為徐澤清有錢,所以現在她的好弟弟,是要來教唆自己的姐姐,去做破壞彆人感情的第三者嗎?

就像是林妍一樣。

黎若茗沒想到自己會再聽到這兩個人的名字,明明他們答應過不會再出現在她的麵前的。

“所以?你早戀了?”

另一邊的趙海峰顯然沒料到她的回答,連忙否認:“怎麼可能啊姐,我一心想著學習,這不也是為了你好嗎?”

是為了她好,畢竟之後的彩禮和工資,她的就是他的嘛。

在這一刻,黎若茗又看見了趙海峰身上具備的與趙肅想通的特質。他們是一類人,巧%e8%88%8c如簧,死教不改,精致的利己主義者。

她沒了繼續和趙海峰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