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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等他嗬斥,守衛們便連忙上前請安,慌亂地拱手解釋:“太子殿下,她非要曬太陽,卑職等不同意,她就直接往外闖,卑職們不敢強行阻攔,想著殿下吩咐的……隻要,隻要她不逃跑,也不能傷害她性命,所以……”

說到最後,這群守衛自己也感到心虛。

這麼一個大美人躺在他們眼前,光看著就癡癡的入迷了,她隻要不亂跑,誰還會在乎她是在屋內還是屋外?

隻瞧著她,都覺得賞心悅目。

“一群廢物!”齊靖西怒喝。

他身旁的傅雲芝,也跟著指指點點:“飯桶一樣的家夥,看見美人就走不動道了,真是沒出息!”

他們說話的聲音,看似吵醒了沈定珠,美人皺了皺遠山黛的眉頭,實則,她一直沒有睡著。

今日陽光好,她出來曬曬,順便試探一下,齊靖西的底線到底在哪裡。

她緩緩睜開漆黑的美眸,與齊靖西淩厲的視線對視上。

沈定珠扯了扯被子,往肩頭上又蓋了一下,嬌軟的聲音也跟著懶洋洋的,透著冷淡。

“原來是齊太子來了,可惜我身子不便,就不起來迎接了,有什麼事,你就站在這裡說吧。”

傅雲芝見她這副模樣,更是氣的火冒三丈:“當著太子殿下的麵,你還敢囂張,你這個賤人……”

然而,她叫罵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看見了齊靖西警告的眼神,傅雲芝瑟縮著脖子,站去了他身後。

沈定珠見狀,紅%e5%94%87微牽,笑的無聲嘲諷。

齊靖西盯著她,最近被政務和戰事糾纏的焦頭爛額,他將這些麻煩,都算在了沈定珠頭上。

“沈定珠,你真是半點自覺都沒有,如今你是階下囚,我肯給你一處遮風避雨的屋子居住,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你不僅不感謝,還敢傷害我的女人。”

傅雲芝聽言,得意地瞪了沈定珠一眼,仿佛找到了靠山一般。

沈定珠坐起來,被褥從肩頭滑落,天青色的衣裙裹著她的身軀,讓她在冬日的陽光與寒風的交錯中,顯得像一顆遺落塵世的仙露。

脆弱,美麗,卻閃耀。

“我為什麼要感謝,你將我從我的丈夫身邊擄走,我沒罵你,也是我對你的恩賜了,還要感謝你?做夢。”

她紅%e5%94%87吐出來的字句,像是帶著尖銳的刺。

齊靖西徹底被她激怒了,他大手一揮,冷著臉怒道:“將她的手指割下來,給蕭琅炎送去,讓他儘快做決定,再不說服長琉退兵,下一次收到的就是沈定珠的人頭!”

守衛們心下駭然,抬頭看見日光下坐著的美人,那樣一雙纖細的玉手,指若削蔥,若是砍了,真是可惜……

傅雲芝轉了轉眼睛,一個惡毒的計劃從心頭升起。

她拽了拽齊靖西的袖子:“殿下,其實不用這麼麻煩,我有個辦法,可以讓您出氣,也能折磨她,雖然您要留著她的性命,但是沒必要留著她的孩子。”

“您看……不如將這件事交給妾身來做,保證讓她悲痛至極,卻還能活著。”

齊靖西睨向沈定珠:“你現在求情還來得及。”

沒想到,沈定珠卻看著他,微微歪頭,分明她身處劣勢,竟還是一副穩坐釣魚台的寧靜之感。

“齊靖西。”她第一次喚他的名字,讓齊靖西一愣。

他知道她漂亮,可是沒想到,這美麗的殺傷力,竟如影隨形,那紅%e5%94%87一張一合,仿佛要吐出什麼讓他送命卻甘之若飴的咒語。

沈定珠微微一笑:“我跟你打賭,你做不了我性命的主,而你身後的那個女人,也很快要被我踩在腳下。”

齊靖西回過神來,淩厲的眼神泛起殺氣,他一定要給沈定珠一點顏色看看。

他要征服這樣的美麗,首先要讓她破碎。

“就按照你說的做,給她一碗落胎藥,你怎麼折騰她,我不管,但要留一口氣,她不能死了。”齊靖西對傅雲芝說。

傅雲芝早就對沈定珠恨得牙癢癢,聽言,高興萬分。

“太子殿下放心,妾身定不辱命。”

她盯著沈定珠,笑的猙獰得意。

沈定珠,還不是落在她手上了?

就在這時,門口跑來一群宮人,為首的太監,正是齊靖西父%e4%ba%b2長勝王——新帝齊劈山的貼身侍從。

“太子殿下,”大太監跑進來,先拱手請安,隨後笑眯眯地說,“皇上有令,讓奴才帶著這位沈皇後前去覲見。”

齊靖西和傅雲芝都同時一愣。

沈定珠卻十分平靜地站起來,她拍了拍身上的衣裙:“公公,我等候許久了。”

大太監帶著她離去,經過齊靖西身邊的時候,他錯愕的目光,落在沈定珠眼底,得到的,隻有她紅%e5%94%87抿著的一抹冷笑。

不知為什麼,這一瞬間,齊靖西竟有一種背後發涼的感覺。

好似這個絕世美人,是比天底下最鋒利的刀鋒,還要可怕的東西。

第512章 條件

在北梁的近代戰爭史中,長勝王作為首屈一指的武將,名號絕對是響當當的。

他曾數次帶領北梁對抗倭亂,平三番,替皇帝收服叛將亂臣,正因為他的功勳日益增加,早已蓋過了皇上在民間的名聲和威嚴,才會生出謀權篡位的心思。

沈定珠沒有見過長勝王,但聽說過他的事跡,她猜測,長勝王或許生的一副高大如山的樣子,走起路來龍行虎步,至少看起來就像一個武將。

但是,當她真正見到長勝王齊劈山以後,都不由得愣了愣。

眼前坐在桌案後,穿著黃色龍袍,頭戴玉冕的男人,黑瘦黑瘦的,隻那雙時不時眯起的眼睛,顯出幾分精銳的狡詐,尤其是盯著沈定珠打量的時候,黑滲滲的。

奸臣。

沈定珠腦海裡一下子出現了這樣的詞。

北梁的這位謀反而來的新帝,沒有長著一張傳統武將的麵容,而是像極了狡猾的謀士幕僚。

相比之下,齊劈山看見沈定珠以後,眼裡卻流露出驚豔,他沒有吝嗇誇讚,不斷撫掌,甚至站起身來走到她麵前。

“漂亮,果真是漂亮,比傳言中更為好看,昭元皇後,你真是讓朕好生驚喜啊。”

他走進以後,沈定珠敏銳地聞到了他身上一股濃濃的膏藥味。

聽說長勝王年輕的時候,為北梁戰事出生入死,好幾次骨頭都被打斷了,都是忍著疼帶兵打仗,久而久之,他身邊時時刻刻放著可以陣痛的膏藥。

沈定珠收起多餘的心思,微微斂眉,一縷發絲順著她潔白光滑的臉龐落下,分外嬌美柔弱。

“皇上肯見我,就說明相信了我說的話。”

齊劈山皮笑肉不笑,負手在她身邊,緩緩地兜起圈子來。

“先不說這件事,朕隻是在想,你膽子怎麼這樣大!敢派宮女來告訴朕,先帝所夢到的神女就是你,且不論真假,你就不怕,朕真的把你留下?”

沈定珠嬌美的麵容,一派平靜,猶如風吹而不起波瀾的湖麵,透著靜謐的美。

她語氣淡淡:“自從被擄到北梁,我就知道我可能回不去了,齊太子是如何對我的,皇上你一定也有耳聞,都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為自己博一個更好的前程,無可厚非吧?”

齊劈山眼底的疑竇不知有沒有打消,聽了她說的話,倒是哈哈大笑起來。?思?兔?網?

“朕知道,你跟靖西有過一段淵源,跟他的側妃傅氏,更是有解不清理還亂的恩怨,你想讓朕名正言順地將你留下,也讓你不受苦,還護著你,可朕憑什麼這麼做?靖西是朕的兒子,傅氏是朕的兒媳,你讓朕很難做啊。”

他說罷,摸了摸%e5%94%87上的八字胡,雖然在笑,可那眼神分明讓人覺得齒冷。

沈定珠知道,他是在等她提出能交換的條件。

“一個先帝都承認的神女噱頭,皇上還嫌不夠嗎?”

齊劈山露出耐人尋味的表情,摸著胡子,似乎在思考,沒有說話。

沈定珠循循善誘:“我聽說皇上要娶四公主薑頌寧為後,恕我直言,皇上這麼做,不就是為了堵住天下悠悠眾口,怕文人的口誅筆伐,說皇上的皇位來路不正嗎?”

齊劈山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了。

沈定珠:“可皇上就算娶公主,天下人難道就不會說了?先帝殘存的舊部,隻會煽動百姓,說你不止謀權篡位、背信棄義,還將先帝最為疼愛的公主,逼奸成%e4%ba%b2。”

“放肆!”齊劈山怒喝一聲,額頭上青筋迸展,拳頭也緊緊握起,像是被人解開了那一片遮羞布般惱怒。

沈定珠早有預料,她紅%e5%94%87微微抿起:“可皇上如果迎娶我,就不一樣了,先帝留下來的神女畫像,不管是不是我,那都是先帝%e4%ba%b2口承認過的,那副畫像已經送去了帝陵,四公主%e4%ba%b2口告訴我,畫像上的神女與我一模一樣。”

“娶我,皇上可以說成是天命所歸,您覺得呢?”

齊劈山眯著眼,看著沈定珠良久,倏而他哈哈朗笑:“昭元皇後啊,你可真是個漂亮的珍寶,人如其名,是上天賜給北梁的定風珠。”

他說罷,拍了拍手,站在不遠處的太監,便從袖子裡,掏出一幅畫卷,在沈定珠麵前展開。

齊劈山:“方才朕已經讓人快馬加鞭去皇陵,將這副珍作找了回來,朕提前看過了,確實跟昭元皇後你,一模一樣。”

彆說他了,沈定珠看見畫上的人,都忍不住一愣。

仿佛就是誰照著她的模樣繪的一般,畫中美人立在雕龍畫棟前,目光似含水,仁愛憐憫的眼神,望著天際,層層疊疊的仙霧和百花擁簇著她。

沈定珠伸手想觸摸一下,齊劈山卻連忙伸手攔住,他皮笑肉不笑:“此畫珍貴,朕要做一回小氣的人,不能給昭元皇後瞧了。”

他說著,立刻讓太監收起來。

仿佛就怕沈定珠使壞一樣。

再看齊劈山的表情,方才還一臉躁怒的樣子,這會竟已經變得笑嗬嗬了,變臉之快,猶如翻書。

可見他早就有了想法,不過是要試探沈定珠的目的,這下他不裝了,直白地告訴沈定珠:“其實昭元皇後,你是個聰明人,朕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也不妨告訴你,朕娶定你了,你天生就是做皇後的命。”

“怪不得先帝做夢,說你關係著北梁的興亡,先帝因為沒能得到你,所以才失去了江山,而朕得到了,這說明你就是朕的注定!朕之前還疑惑,晉帝蕭琅炎身為一個小小的王爺,既不受寵,也沒有強大的母族扶植,是怎麼能一步步登頂為帝的,現在想來,多半都是你的功勞啊。”

沈定珠心下撇了撇嘴。

荒唐的齊劈山,竟然以為蕭琅炎跟他一樣,是飯桶?

齊劈山看見沈定珠穿著樸素,他佯裝心疼地伸手:“哎喲,底下的人伺候不周,讓你冷著了吧,穿的這麼少,都是朕的不是。”

他差一點抓住沈定珠的指尖,卻被她不動聲色地避開。

忍著反感和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