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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過不愉快,我知道短時間內要釋懷不太容易,所以這節紅繩你戴著,希望你早日忘卻那些不開心。”

繡翠心中大受觸動,她微微垂下眼眸,白皙的脖頸透出喜悅的淡粉色:“謝謝將軍。”

她很想問,紅繩都是一對一對地賣,那麼,另外一段紅繩是被他單獨收下了嗎?隻要想到這種可能,繡翠的心就像一汪被攪動漣漪的春水,漸漸泛起波瀾。

可她到底沒有問出口,靜靜地站在西追旁邊,一直低著頭,不敢讓他看見自己紅的像燈籠的臉。

月老廟排隊的人雖然多,但說來奇怪,很快就到了繡翠和西追他們,進廟以後,兩人隨著人流一起在月老廟的大殿裡抽了簽。

繡翠正低頭看著手裡的簽子時,西追冷不丁靠過來,強大且陌生的氣息,頓時將身材嬌瘦的繡翠包裹,她頓了頓,好不容易平靜的臉頰,又滾燙起來。

“今夕何夕,得見良人,”西追念了出來,隨後笑說,“我們抽的是同一根簽啊。”

他將自己的簽子伸過來,繡翠一看,果然如此。

但她很誠實地笑了笑,有些靦腆道:“這個簽……是我給娘娘求的。”

西追黑烏的眉宇頓了一下:“是嗎?娘娘的姻緣,應該沒什麼好求的吧?”

皇後娘娘已經得到了天底下所有女人都羨慕的寵愛,皇上這個九五之尊,獨寵縱容她到了極致,還要求彆的姻緣嗎?

繡翠握著簽子,笑起來很文靜好看:“我求的是希望娘娘跟皇上恩愛長久,百年攜手,所以將軍瞧,這是上上大吉的簽,證明娘娘跟皇上一定會美滿到白頭的。”

說完,她又跪下來。

西追見她虔誠的模樣,沐浴著殿內萬千盞明亮的燭火,她是鬨中唯一的一抹靜。

他饒有興致地彎腰,聽閉著眼的繡翠,喃喃念詞。

“月老尊神,這次我想為沉碧求簽,請您賜予她一段極好的姻緣。”

西追挑眉,心想:哦,這次又是為了沉碧。

以繡翠這種善良的性格,估計會幫身邊認識的人都求一遍,最後才輪到她自己。

西追直起身,在她身邊耐心地等待,但蒲團一共就三個,繡翠一直占著一個,她身後的香客有些不滿,西追頓時遞去幾兩碎銀,低聲請他們再等等。

他的態度良好,又十分謙遜禮貌,身後等待的人,拿了銀子自然也沒有什麼意見了。

終於,繡翠都求完了。

她給沉碧也求到了好簽,但是輪到她自己的簽子時,卻捂著不讓西追看。

兩人走去一旁,西追見她把簽子捂在懷中,他笑道:“是什麼大吉的好簽?你還如此寶貝。”

繡翠笑容淺淺:“那倒不是,隻是沒太明白,將軍,可否請您去外麵等等我?我想去廟祝那邊解簽。”

西追下意識就道:“我陪你等吧。”

繡翠卻輕輕搖頭:“這裡人太多了,煙火繚繞,怕讓將軍不舒服,您還是去外麵等我吧。”

聽到這裡,西追明白,繡翠必然是有什麼隱私的事要問,他不是強人所難的性格,頓時點頭:“那我在殿外等你。”

他出去後,繡翠才緩緩低頭,重新看向自己的簽子,她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有些擔心的心情。

因為她抽到了下下簽,簽上說,良人雖至,卻有血光之災,恐天人相隔,變成鏡花水月一場空。

繡翠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想到了西追,他會是她的良人嗎?可她真不希望西追出什麼事,因為他是那麼好的一個人,能力更出眾。

繡翠甚至希望是她自己受傷,而不是西追。

所以她得問一問廟祝。

排隊的人很多,繡翠一直等著,但直到輪到她詢問廟祝簽子的含義,廟祝卻隻有一句:“命中注定,緣和分是分開寫的,天人相隔是有緣無分,好好珍惜現在。”

他說完,繡翠就陷入了一片複雜的心緒裡。

有那麼一瞬間,繡翠還在想,簽子會不會說的是陳衡?但她很快甩了甩頭,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卑劣,怎麼能盼望著出事的是陳衡,她跟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待繡翠調整好心情,走出大殿時,環顧一圈,卻沒找到西追的身影。

“將軍人呢?”她順著人流的方向,一直往月老廟後院走去,繡翠知道,西追是個負責妥帖的人,不會就這麼放下她走了,或許是去彆處轉轉也說不定。

後院都是廟祝他們休息睡覺的屋子,甚少有人往這邊來,繡翠饒過了兩座院子,看見行人越來越稀少,她正打算回頭。

卻聽見一牆之隔的彆院,傳來西追的聲音。

“我幫不了你的忙,聖旨是皇上欽下的,我無能為力,抱歉。”

繡翠一怔,西追在和誰說話?

她輕手輕腳地走到垂花門邊,借著垂下來的柳蘿掩住身形,卻看見一片皎潔月光下,站著西追和一名陌生的女子。

從繡翠的角度隻能看見女子的側顏,十分端莊美麗,隻是臉色好像有些憔悴。

她開口說話時,繡翠才聽出,她有幾分哽咽。

“西追,彆人不清楚,難道你還不清楚我家的情況嗎?我母%e4%ba%b2隱忍求全,為了我跟妹妹的名聲,一直忍著我父%e4%ba%b2的荒唐,始終沒有提和離,現在被他連累的,竟要去幽州受苦。”

“這一路顛沛流離,你讓她怎麼承受?我母%e4%ba%b2最近更是犯了頭風症,一日比一日嚴重,如果可以,我寧願代她受罰,可我隻能乾著急。”

她說著,忽然握住西追的手,雙手捧著他的大掌,萬分懇求。

“你不是無情的人,我也隻求你這一次,你能不能看在我們之前有過一段情的份上,幫我跟皇上求求情,我父%e4%ba%b2罪該萬死,他去哪兒我都不想管,可我母%e4%ba%b2的身體真的吃不消,西追……”

這番話,讓繡翠睜圓了眼眸。

她已經猜出來了,這位姑娘,應該是鐘夫人的大女兒?

可是,她之前聽沉碧說,這位大女兒已經說%e4%ba%b2了,那時沉碧還感慨,鐘大人一出事,肯定會連累女兒的婚事,說不定鐘大小姐是要被退婚了。

沒想到,鐘大小姐還跟西追,曾有過一段緣分?

正在繡翠驚訝的時候,西追猛烈的聲音傳來:“你這是乾什麼!”

她抬頭一看,原來鐘大小姐要給西追跪下,卻被他立刻托住了胳膊。

“當初是我不好,我不該以為你戰死在外麵,就輕易地斷了跟你的婚約,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也並非是想用舊情裹挾你,隻希望你能幫我求求情,哪怕一兩句都好,可以嗎,西追?”

西追沉默了。

繡翠卻感到一絲難受。

因為西追是個原則性很強的人,此事皇上已經下旨,他還怎麼幫鐘夫人說情呢?

“你讓我想想。”西追說。

鐘大小姐頓時喜極而泣,連連點頭:“儘快,因為再過半個月,我父%e4%ba%b2就必須要啟程去幽州赴任,我怕到時候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西追下頜線緊繃,沒說什麼,他轉身就要走,繡翠連忙後退,不知為什麼,她很不想現在與他碰上。

因為她也說不清,是他會尷尬,亦或是她會難堪。

第448章 【隆寧】和【宜福】

西追找去前院的時候,人潮依舊擁擠,他看見繡翠獨自一個人站在牆根下,手裡提著一個已經快要燒完的花燈。

“抱歉,讓你等了一會。”西追快步走來,先道了歉。

瞧著他如此平易近人的模樣,繡翠笑了笑:“我剛剛出來沒看見將軍,也不知您上哪兒了,就先在這等著,將軍不用說抱歉,反正也沒什麼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西追倒是沒有隱瞞,隻道:“方才遇到一個朋友,她請我辦點事。既然你問完簽了,時候尚早,你餓麼,我帶你去嘗嘗一個味道不錯的餛飩攤?”

他們的關係已經相處的猶如朋友般,繡翠並不意外西追會邀請她,因為他對朋友向來都很周到慷慨。

往常她一定會笑容滿麵的答應,但這會,她心裡有些紛亂,便道:“還是回宮去吧,這花燈裡的燈油不多,我想早點帶回去給娘娘和沉碧看。”

西追聞言,也沒有拒絕,隻是多看了繡翠兩眼,似乎感覺她情緒不一樣,但又沒瞧出什麼。

“好,我送你回宮。”

蕭琅炎已經在瑤光宮陪伴沈定珠了。

夫妻二人比肩坐在一起,看著蕭琅炎剛剛帶回來的一封折子。

折子是禮部尚書送來的,上麵寫了四個封號,都是蕭琅炎讓他們專門擬給小公主蕭心澄作為封號所用。

蕭琅炎不準備自己拿主意,故而帶回來給沈定珠看。

四個封號,分彆是:上清、圓夢、長月和慶德。

沈定珠身穿水墨色的衣裙,萬千墨發用一根白玉簪子挽著,麵容溫婉絕色,此際垂著眼眸瞧著折子上的模樣,卻看不出高興與否。

“皇上喜歡哪個?”她抬起頭,紅%e5%94%87笑盈盈的。

蕭琅炎抱著她坐在自己膝上,劍眉微揚:“朕先讓你看,至於朕的意見,一會再說。”

聽言,沈定珠想了想,最後纖細粉嫩的指尖,就指向了“慶德”二字。

蕭琅炎笑問:“為何選這個?”

沈定珠:“上清和圓夢都是漳州底下的郡縣的名字,雖然好聽,可是聽起來少點人情味,長月更不敢選了,我記得太後的閨名就叫這個。”

太後母家姓劉,名月。

禮部的人不會不知道,專門拿這個名字來用作公主的封號,一方麵是為了討好蕭琅炎,用以紀念太後的意思;另一方麵,則是因為現今禮部尚書的祖籍就是漳州,而太後也出身漳州,他想借著這個機會,向皇上表示他的忠心。

總之,都是為了借此事獻好。

沈定珠有些不高興,噘嘴咕噥:“他想討好皇上,就拿公主的封號來做文章,我不喜歡,不想遂意,何況澄澄的封號,也不能這麼草率就決定了,故而我選慶德。”

蕭琅炎攬著沈定珠的腰輕笑:“朕跟你一個想法,所以這些都不用看,來看朕%e4%ba%b2自為澄澄挑的。”

他說著,從袖裡拿出一張紙,上麵寫著兩個他自己擬好的封號。

沈定珠嬌嗔地瞧他:“你既然都想好了,怎麼還讓我看禮部送來的那份?”

“朕隻怕其中會有你喜歡的,既然你也瞧不上,就看看朕選的。”

沈定珠垂眸瞧去,蕭琅炎為女兒蕭心澄選的封號,分彆是【隆寧】和【宜福】。

前者,是他登基時,昭告天下的詔文中的一句話,意為磅礴盛大,動中取靜,既有聲望,又能靜水流深;而後者,出自《觀心澄淨》那本佛經裡,大意為厚福綿延,是最美好的祝福。

沈定珠給女兒起的名字由來,正是因為這本佛經,當初她去南州之前,蕭琅炎隨手將這本佛經遞過來,讓她看著解悶。

沒想到,卻成為了他們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