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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裡的禁軍,“我父兄功勳深厚,皇上也很是敬重,你們這副架勢,想將本嬪當成犯人捉拿了不成?”

為首的禁軍拱手:“卑職等也隻是按照皇上的吩咐,來徹查緞子染上麝香的事。珍嬪主,多有得罪了。”

說完,他一揮手,身後的禁軍頓時上前,將她雙臂緝拿住。

珍嬪掙紮不斷,頭發淩亂地掙紮:“窈窕宮那個賤人,因為一道麝香就把我告了?她真當她的肚子是什麼好地方,還沒懷上龍種呢,就敢這麼囂張,我要見皇上,我要見我父兄!”

她一路叫罵,禁軍們卻一點沒手軟。

當天,闔宮裡傳遍了,珍嬪被關進了宮裡的審訊司中,人人都議論她要陷害最得寵的那位阿珠姑娘,所以被皇上懲罰了。

封靖去蘭妃宮中用膳,幾日來心情低落的蘭妃,也終於有了幾分精神,盛裝打扮後,讓人準備了十二道菜肴接駕。

正值夜晚,繁星明亮,殿內一桌子佳肴,封靖坐著,而蘭妃站在他身旁,像從前一樣,為他布菜添湯。

封靖低頭吃的,很是沉默。

蘭妃打聽到,他這兩天都沒去窈窕宮看那個叫阿珠的,而且珍嬪也沒被放出來,應該是快定罪了。

就看封靖想罰到什麼地步,珍嬪背後的娘家可不是好說話的,若是知道珍嬪被窈窕宮那位欺負了,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蘭妃一邊添酒,一邊聲音溫和地說:“皇上,臣妾有一件事拿不準,得問您的意思。”

“說。”封靖低頭喝湯,聲音聽不出冷淡,隻是比平時話少。

蘭妃並不介意,捧著酒壺,慢條細理地解釋:“按照宮中的慣例,嬪位及以上的妃嬪們,每月都能往家裡寄送一封家書,這不,珍嬪的家書早前已經送到宮務司那去了,隻待日子到了送出宮去,可是……她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她的信裡,必然說了阿珠姑娘不好的話,因為皇上也知道,珍嬪這個人不壞,但總是直來直去的,隻怕心中憤懣,在信裡告狀就不好看了,也會她的母家誤會。”

她說著,眼神不斷的瞟著封靖的臉色:“皇上覺得,這封信還要不要放出去?”

封靖放下筷子,忽然抬頭問了一句:“她信裡的內容,你看過了?”

蘭妃一怔,馬上搖頭:“不曾看過,臣妾雖然有幸被皇上欽點為協理六宮的人,但家書這麼私密的東西,臣妾不敢亂看,也不過就是聽見底下的宮人口口相傳,說珍嬪確實是在家書裡寫了不太好聽的話。”

封靖鳳眸盯著不遠處的火燭,神情不冷不淡,透著一股與少年年紀不相匹配的深沉。

他沉%e5%90%9f了一聲:“嗯,珍嬪平時衝動,一點小事,便要鬨的天下皆知,既然這樣,你就將她的信攔下來,宮中有擅筆法模仿的文工,你讓他們臨摹珍嬪的字跡,寫一封家書,簡單地彙報平安便是。”

此話正中蘭妃下懷,她點頭:“皇上放心,臣妾一定安排妥當……夜色深了,等會皇上用膳完,可要留下來沐浴?”

封靖卻拿來一旁宮女準備的絲帕擦嘴漱口,隻吃了幾口,他就要走:“禦書房還有折子沒批完,你早點休息。”

說完,他將絲帕扔去桌上,邁著穩健的步子離去。

蘭妃一路恭送到了院子門口,才用複雜的目光,凝望著封靖與一眾宮人,在月色下漸漸遠行的身影。

阿珠真是將封靖的心,勾的死死地,連珍嬪那樣的家世,封靖都不在乎了,一心為美人出氣。

蘭妃目光深處萬分冰冷,更覺得她這個鋌而走險的辦法,走對了。

她側眸,低聲吩咐心腹大宮女:“去將我們提前準備好的那封‘珍嬪的家書’準備送出去,另外,給模仿的文工一筆銀子,讓他今夜就離開京城,想活命,就不準再回來。”

“是,奴婢這就去安排。”大宮女踏入月色,朝另外一邊走了。

短短兩日後,蘭妃正在喝茶的時候,她的大宮女倉促地跑進來——

“娘娘,珍嬪的母%e4%ba%b2,一品誥命陳夫人拿著先帝給的禦賜令牌進宮了!她聽說珍嬪受了委屈,一定要為女兒討個公道!”

第379章 意外刺客

蘭妃聽言,%e5%94%87邊湧出一絲得逞的嗬笑。

就讓陳夫人好好地大鬨一場吧,阿珠這樣的出身,封靖也不會真的為了她,對抗保皇黨一派。

蘭妃本想坐等好消息傳來,但沒想到,不一會,封靖身邊的大太監趕來:“蘭妃娘娘,皇上請您去一趟禦書房。”

“所為何事?”蘭妃不解。

大太監拱手:“奴才不知。”

蘭妃沉%e5%90%9f了一下,封靖這個時候傳召她,也並不奇怪,畢竟她才是協理六宮的人,恐怕是要讓她當著陳夫人的麵,幫著周旋。

“你去回稟皇上,本宮稍作梳洗,立刻趕來。”

一炷香後,蘭妃進了禦書房的門,頓時感到撲麵而來的瑟瑟冷風,讓她情不自禁地抖了抖。

其實以往也是這樣,封靖的書房裡擺了兩個大冰鑒,絕不會感到外間的炎熱,但不知為什麼,蘭妃從踏入禦書房門的那一刻起,她就覺得冷,不止是溫度冷,而且,封靖看她的眼神,也帶著一絲刺骨。

珍嬪的母%e4%ba%b2陳夫人也不在禦書房裡。

她心中大為疑惑,安撫自己是錯覺,麵上裝作平靜地請安。

封靖一襲青金色的龍袍,%e8%83%b8`前龍首龐大肅冷,開口就問:“珍嬪的家書,是你%e4%ba%b2自讓人送出去的麼?”

蘭妃就等著他問這句話,麵色當即多了幾分為難,她提裙跪下。

“皇上,臣妾正想找機會跟您說這件事,臣妾也是早上,讓宮人徹查的時候才發現,臣妾讓文工寫的那份報平安的家書,竟然沒能送出去!隻怕是宮人搞混了,把珍嬪先前寫的那封給送回陳家了。”

她一臉愧疚,眼眶都紅了:“剛剛聽說陳夫人來宮裡,隻怕就是為了這件事興師問罪,到底還是讓她知道了阿珠姑娘跟珍嬪起衝突的事,皇上將這麼重要的吩咐交給臣妾,卻讓臣妾辦砸了!”

“皇上!”蘭妃淚眼朦朧,重重叩首,“您罰臣妾吧,是臣妾沒做好。”

她身旁的大宮女急忙跟著跪下解釋:“皇上,此事怪不得娘娘,這些日子娘娘身體不舒服,還強撐著病體操持宮務,怕皇上擔心才一直沒說!先前娘娘讓珍嬪主去送布料,卻沒想到珍嬪主借機下麝香這樣的東西,娘娘為此費心擔憂,就怕宮裡繼續出現這樣的事,所以徹查上下,忙的不可開交,這次難免疏忽,還請皇上開恩啊!”

蘭妃嗬斥:“蘋香!不準多嘴!”

隨後,她哽咽著看向封靖:“皇上,這件事是臣妾疏忽,辜負了您的囑托,臣妾認罰,可臣妾不得不說,陳夫人既然已經找到宮裡來,求個公道,您理應儘快處理此事。”

封靖挑眉:“哦?依你所見,怎麼處理才妥當?”

蘭妃掀起眼風,仿佛萬分誠懇地說了句:“阿珠姑娘是皇上的心尖寵,自然是不能交出去的,可若要平息陳家的怒氣,皇上何不試試苦肉計?讓阿珠姑娘吃點皮肉苦頭,總比保不住一條命要好。”

封靖心下漸漸冷了。

蘭妃原本自認為十分了解他,畢竟他們相處了十幾年的光陰,封靖最如履薄冰的時候,她都見過。

可現在,她卻看不穿他的神色。▓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隻能試探著補充說:“或者,皇上儘全力保住阿珠姑娘,將麝香的罪名,咬死不放地扣在珍嬪的頭上,臣妾就是想要以防萬一,當初剛出事的時候,臣妾就已經找宮務司的人做好了口供,連同繡娘們都能作證,麝香是珍嬪染上去的。”

事關龍裔,陳家不想服軟也不可能。

封靖的聲音,伴隨著淡淡的冷笑:“你真是計謀周全,事事都考慮到了。”

蘭妃抿%e5%94%87:“為皇上分憂,本就是臣妾該做的事。”

“既然你考慮的這麼周全,朕不妨也讓你看一樣東西。”說著,封靖將兩封信,甩在了她的麵前。

蘭妃撿起來一看,愣住了,其中一封,正是她讓文工擬造的家書,信裡不僅沒有按照封靖的意思報平安,反而以珍嬪的口%e5%90%bb,不斷地要求母家為她出氣,請父兄連同朝中黨羽好友,彈劾皇上專寵阿珠。

而另外一封,則是珍嬪真正準備寄出去宮的家書,她全然沒有寫自己與沈定珠的恩怨,隻是有些怨怪皇上總不來後宮看她,為此,她還在信中鼓勵父兄更加努力勤勉,讓皇上看見他們更多的價值,她也會跟著好過起來。

蘭妃嘴%e5%94%87哆嗦,強行鎮定道:“這是怎麼回事?臣妾……臣妾居然沒見過這封擬造的信。”

“你沒見過?那你總見過他吧。”封靖擊掌兩下,偏殿裡,一個被五花大綁塞著嘴的文工,由兩個禁軍直接拖來,扔在了禦書房裡。

“唔唔!”文工看見蘭妃,不斷掙紮,蘭妃已經麵色煞白,看著明明應該出京的文工,竟出現在封靖的眼前。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封靖什麼都知道了。

蘭妃從巨大的驚恐中回過神,她叩首流淚:“皇上!臣妾這麼做,是因為害怕攝政王送來的這個阿珠,其實是他的內應,皇上從前的辛苦,臣妾都看在眼裡,所以臣妾萬萬不能再給彆人機會了,這才出此下策。”

封靖揮了揮手,示意所有人退下,隻餘他跟蘭妃。

“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你到底還要說多久?”他起身,踱步到蘭妃麵前,冰冷的垂眸。

看見他的神情中,竟夾雜著一絲厭惡,徹底讓蘭妃怔住了。

“這麼多年,朕顧念著你的苦功,一直待你如同至%e4%ba%b2,當初想為你指婚,你卻不願離宮,朕若強行為你賜婚,你便威脅朕要出家,所以朕給你嬪妃的身份,也是為了讓你生活得順心如意,但朕換來的,卻是你日漸膨脹的野心。”

蘭妃垂淚,哭著搖頭:“臣妾沒有!”

“沒有?”封靖冷冷地,“如果不是朕提前做準備,將你擬造的假信攔下,你當真打算因為自己一時的私心,攪擾的前朝不得安寧?珍嬪的母家是保皇黨,你明知道對朕而言多麼重要,可你卻不顧這些,隻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

蘭妃做了再多的錯事,他都可以說服自己看在從前的恩情上原諒。

但是這一次,封靖對她失望透頂。

“朕給過你最後一次機會,你非但沒有收手,反而擬造家信,試圖將朕架去左右為難的地步,蘭若晴,你口口聲聲說魏茂安陰險,你現在跟他,有什麼區彆?”

蘭妃仿佛被打了一巴掌,眼淚止不住地流。

封靖甩袖,背過身去,身影分外冰冷:“陳夫人進宮是假的,朕設計而已,但你的做法,實在讓朕寒心,即日起,朕會剝奪你的妃位,將你打入冷宮,本著最後一絲情誼,朕不會讓你活得太過淒涼,你即刻搬入冷宮中,以後有專人照顧,有生之年,不必再見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