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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有可能治不好,皇上左邊的膝蓋,更有不同程度的擦傷,血肉外翻。

這不是時間就能治好的傷。

而是有可能一輩子都站不起來,知情的太醫,翻遍醫書,隻為了尋找古方為蕭琅炎治%e8%85%bf。

奈何,目前一無所獲。

所以,蕭琅炎讓她走,也是害怕她知道實情害怕。

沈遊痛苦地撐著額頭:“皇上說,倘若一個月後,他果真救治無望,便會將皇位禪讓給太子,他會在後麵聽政,但不能讓朝臣和天下人都知道,他變成了一個,一個……”

廢人這兩個字,沈遊實在說不出口,他萬分懊悔,恨不得傷的是自己。

沈定珠覺得腦仁裡一陣暈眩,耳鳴頻頻響起。

她伸手扶著車壁,好一會才緩下來,麵色蒼白的猶如女鬼。

“既然這樣,你更不能走!”沈定珠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眼淚毫無知覺的流,等她發現的時候,一抹臉上,全是水漬。

她堅定道:“二哥,你現在就帶著鬼醫和我入宮!我要%e4%ba%b2耳聽見和看見,他的病情到底怎麼回事。”

沈遊猛然抬起頭:“皇上就是不想讓你看見他這麼狼狽的樣子,你進宮,他也不會讓你看他的傷。”

“我來想個辦法,他是我丈夫,在我心裡是跟你們一樣重要的人,我絕不能讓他一個人麵對這些。”沈定珠擦去淚水,果斷地讓玄甲軍調轉馬車回城。

第294章 可以治,但艱難

“咳,咳咳……”

沈遊帶著兩名隨從進去乾元殿的時候,蕭琅炎正咳的狠烈。

徐壽連忙奉上岑太醫準備的潤喉湯,驅寒消痛,很有療效。

蕭琅炎緩了過來,他高大的身軀穿著單薄的寢衣,都因疼痛生出的汗而緊貼身上。

他微微側眸,於冷黑如月勾的薄眸中,倒映出沈遊的身影。

“你回來乾什麼?朕不是命你即刻出城麼?你……咳,見到了皇後?”蕭琅炎聲音沙啞,%e8%83%b8膛喘熄起伏,語氣依舊透著上位者的威壓。

沈遊拱手躬身:“皇上的吩咐,臣不敢忤逆,隻是剛巧小妹帶著鬼醫回家,談及皇上的病情分外擔心,一定要臣帶鬼醫來摸診一番,她才可放心,皇上請放心,小妹還對什麼都不知情。”

想到沈定珠對自己的擔心,蕭琅炎薄%e5%94%87抿了抿,眼中的黑厲褪去些許。

“你告訴鬼醫,朕好得很,不日就可恢複,讓他照此話回稟給皇後,以免她擔心。”他說著,抬眸不經意地掃了一眼沈遊身後。

不遠處站著他的兩個隨從,一高一矮,矮的那個有些胖,低著頭很是膽小的模樣,露出來的半截脖頸,白的不正常。

蕭琅炎微微眯起眼眸。

沈遊卻在這時道:“皇上,來的路上,臣已經將您的具體情況,告知了鬼醫。”

蕭琅炎頓時收回心神,淩厲的目光陡然掃向沈遊,並以厲色嗬斥:“大膽!”

隨著他一聲呼喝,守在床榻周圍的禁軍豁地拔劍,氣勢森然地對準了沈遊。

沈遊立刻跪了下來,神情凝重,不卑不亢。

“皇上大可以降罪於臣,可皇上,您的龍體安康,關乎著國家社稷,絕非兒戲。”

“臣能理解皇上不肯告訴皇後的緣由,但鬼醫既然已經進宮了,皇上何不讓他好好看一看,若是能找到痊愈的辦法,皇上也不必總是遭罪了!”

“況且,岑太醫也說,這個傷耽誤時間,隻會愈發難治,鬼醫是自家人,臣願以項上人頭擔保,他絕不會對外亂傳。”

蕭琅炎微微垂首,稍抬了兩分薄眸,麵容英俊冰冷,像極了壓抑著盛怒的雄獅,雖在病中,仍帶怒威。

他盯著沈遊好一會,站在旁邊的徐壽都跟著捏了把汗。

按照皇上的秉性,不會真的讓禁軍手起刀落,當場賜死沈二少吧?

“鬼醫在哪兒?”終於,蕭琅炎再次開口,眉眼裡的殺氣已然散去不少。

他到底還是對沈家人多番留情了。

沈遊連忙道:“就在外麵候著,臣現在就讓他進來為皇上診脈。”

他轉身就要讓身後的隨從傳話,卻在這時,蕭琅炎薄%e5%94%87微動:“慢著。”

蕭琅炎黑不見底的眼眸中,充斥著深淵般的寒意。

“讓鬼醫進來,你這兩個侍從,退出門外去。朕不想殺人。”尤其是沈家的人。

沈遊一怔,頓時反應過來。

蕭琅炎是怕知道的人越多,越有可能走漏消息。

沈遊頓時回頭,朝兩名隨從頷首:“你們出去等我吧。”

“是。”兩人低聲回應,皆躬身退出。

蕭琅炎下意識又看了一眼那稍微矮點的隨從,還不等他仔細觀察那人低垂的側顏,鬼醫就被領了進來,擋住了他大半視線。

殿門一關上,裡麵什麼聲音也聽不到了。

不一會,徐壽從門內出來:“鬼醫先生要針灸,你們速去找岑太醫拿銀針。”

門外守衛的禁軍立刻去了,片刻後他回來,還不等朝門內彙報,那一直老老實實站在台階上的小隨從,就一把伸手接過。

“奴才這就送進去。”

禁軍知道他是沈遊帶來的人,故而沒有阻攔。

門扉推開,隨從剛邁進去,便見屏風後,兩個孔武有力的禁軍,一左一右地架著蕭琅炎,讓他緩慢行走。

他膝蓋上包紮的藥布已經被取下,鬼醫正在旁邊研寫新的藥方。

可蕭琅炎膝蓋上的傷,觸目驚心。

右邊膝蓋深可見骨,簡直是一個血洞。

小隨從當場僵在了原地,捧著針灸盒的手,止不住地微微顫唞。

蕭琅炎正在忍痛艱難練習走路,冷不防抬頭,看見有人進來,充血的薄眸滲出狠厲。

“誰準你進來的?”他正說著,一步踉蹌,差點跌在地上。

幸好兩名禁軍拉住的及時。

沈遊一臉沉重,轉而走向小隨從:“東西交給我,你出去吧。”

“是……”小隨從木訥地應了一聲,低著頭倒退離開。

殿門剛關上不一會,殿內傳來打砸摔藥碗的聲音。

緊接著沈遊焦急的聲音跟著傳出:“快按住皇上,這痛%e7%a9%b4紮的深,皇上還疼,就說明還有辦法……”

門內嘈雜不已,站在外麵的小隨從,像石雕一樣立在台階上,仿佛被秋風給凍住了。

一個時辰後。

沈遊獨自從殿內出來,他麵色蒼白,目光陰沉悵然,經過隨從的身邊時,他淡淡道:“隨我出宮吧,鬼醫需留下照顧皇上。”

“是。”兩名隨從跟了上來。

那名小隨從跟在他身後,瞧見沈遊的袍角上,全是噴射狀濺上去的鮮血。

沈遊的馬車出了宮廷,車內,沈遊摘下沈定珠頭上的隨從短帽,美人一頭青絲頓時如綢緞般流瀉下來,搭在了肩上。

“小妹,該讓你看的,都看見了,皇上這些天恐怕是不會放鬼醫出宮,也怕我告訴你實情,所以勒令我今日日落之前,必須離京,你……你也不要擔心了,就讓我們來想辦法。”沈遊低聲安撫。

沈定珠抬起頭,澄澈烏黑的水瞳,早已蓄滿了淚水。

“他受了那麼重的傷,那麼重!”若不是%e4%ba%b2眼看見,她根本想象不到,蕭琅炎雙%e8%85%bf帶傷,那天是怎麼跟她保持正常的談笑風生?

她還不小心將茶水落在了錦被上,怪不得伸手要去扯開被子的時候,他卻不讓她碰。

沈定珠巴掌大的小臉,一片慘白黯然。

她雙手捂臉,淚水從指縫和光潔的下頜不斷滾落。

“我怎麼才能幫到他,怎麼才能讓他不那麼疼,二哥,江伯伯怎麼說,皇上的%e8%85%bf還有的治嗎?”

沈遊沉默良久,歎了口氣:“有。”

沈定珠連忙抬頭,盈滿淚水的美眸生出一抹希望。◎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但,沈遊下一句話,徹底將她打落冰冷的穀底。

“鬼醫知道一個能讓血肉骨骼再生的秘方,但是缺一味藥材,這藥材,大晉沒有,在長琉國,名為纓丹草。”

第295章 皇後會不會嫌棄朕?

“纓丹草……”沈定珠喃喃,依稀有些印象,“我即刻派人隱姓埋名,去長琉國買。”

沈遊搖頭:“行不通的,纓丹草對治療骨肉缺傷有奇效,鬼醫說這藥是長琉國的宮廷秘藥,長琉國隻有兩處高山之上生長這味草,常年有重兵把守,每年三月長成之時,就有專門的醫匠收集下來,再貢入宮廷。”

沈定珠皺起眉頭,陷入為難。

自從蕭琅炎跟北梁國撕破臉開戰,長琉國就一直虎視眈眈,還第一時間援助了北梁國不少軍糧。

這個行為,顯然早就對大晉有所圖謀,何況他們狼子野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長琉雖為彈丸小國,卻挨著大晉的“後背”之城——安州。

若是他們與北梁國一起發兵,大晉就處在被他們前後夾擊的位置,而一旦攻破安州,等於進入了大晉的腹地。

所以這麼多年,晉國的曆代皇帝都考慮將長琉國納入版圖。

隻可惜他們與北梁國暗中合謀,大晉這才一直沒有異動。

況且,沈定珠記得,之前長琉國的攝政王求娶傅雲秋,是因為不知從哪兒聽說了她是晉國第一美人的消息。

但最後傅雲秋慘死,那攝政王氣的直罵蕭琅炎毫無信用。

蕭琅炎倒是沒說什麼,卻碰巧那會他以為沈定珠“死了”,正是情緒躁怒之際,於是隨便派兵,就在長琉國與安州的交界處,斷了兩國生意往來。

商人們因此不能與長琉國互通,這也是為什麼,如今市麵上長琉國的特殊藥草與水果,都運不進來的原因。

沈定珠抹著淚水:“讓我好好想一想,一定有辦法的……”

黃昏時分。

沈遊的馬車,離開京城。

沈定珠的屋內,亮著一盞溫黃的豆燈,不大不小的火苗,映照出美人聚滿愁雲的嬌麵。

她眼前的紙上,寫著“安州”兩字。

如今互不通商,想要去找長琉國買纓丹草,是絕無可能了,以蕭琅炎的個性,他寧可忍著疼,也絕不會對長琉國求助。

這可怎麼辦……

就在這時,門扉被人從外推開,一個小腦袋探了進來。

蕭心澄亮晶晶的眼睛,盈滿純真的笑意:“娘%e4%ba%b2,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嗎?”

看見女兒,沈定珠皺起的眉心很快舒展,她伸出手,窈窕的身姿被燈火籠罩,顯得美人溫如軟玉。

“來吧,小家夥,你不是正纏著你外祖給你講故事嗎?”她將女兒抱起來。

蕭心澄坐在自家母%e4%ba%b2的膝蓋上,有些古靈精怪地說:“外祖父正說著他年輕時候考科舉的事呢,結果就睡著啦,呼嚕打的震天響,連我偷偷走了都不知道。”

她說著,小手捂嘴,偷偷笑。

“你這孩子。”沈定珠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尖。

忽然,蕭心澄看見紙上的“安州”二字,她呀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