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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插上了晉國的旗幟。

而他們暫且停留休息的寺廟,原本是白獅城最大的佛寺,名為太微寺。

入夜,送飯的還是那名小沙彌,寺裡不能見葷腥,但,給沈定珠提供的飯菜裡,竟然有%e9%b8%a1鴨。

她微微凝眸,看向小沙彌:“你叫什麼名字?”

“回施主,小僧法號玄英。”

沈定珠緩緩點頭,她穿著舒適的錦繡羅裳,大概也是蕭琅炎從當地商鋪裡拿來的,一襲青絲落在脖頸邊,因著眉眼中的溫柔,更美的平易近人。

小沙彌多看了兩眼:“施主,您吃東西。”

看著那些葷腥,沈定珠淡淡垂睫:“等我見到皇上,會告訴他,往後遵從寺廟規矩,我也不用這些葷腥,你端下去吧。”

小沙彌立刻麵色變了:“那怎麼能行呢,施主的丈夫,是好不容易才求住持同意的,施主不吃,就浪費了他的一片心意啊。”

沈定珠一怔,看向他:“求住持?”

蕭琅炎占領了白獅城,為何還需要求人?

小沙彌意識到自己多嘴說錯話了,一旁照顧沈定珠的兩個婦人,也默默地低下頭。

沈定珠追問:“到底怎麼回事?”

小沙彌支支吾吾:“其實……”

在沈定珠多次追問下,小沙彌才肯告訴她真相。

原來,她大哥沈瀾將他們從水裡拖出來的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了。

蕭琅炎不顧自己身體,立刻帶沈定珠與大軍彙合,叫來軍醫為她診治,然而,四天過去,她依舊昏迷不醒。

得知白獅城的太微寺很是靈驗,且聽說那裡的住持圓覺大師有醫死人肉白骨的本事,蕭琅炎立刻帶著沈定珠,前往白獅城。

然而,還沒到進山門,就被寺廟的武僧攔住了。

據說圓覺大師夜觀星象,早就知道他們會來,故而派人在此把守,不允許他們越過山門。

“貴人掀起戰亂,致使北梁的百姓們民不聊生,佛無國界,本應一視同仁,但貧僧為了那些枉死之人,恕我等不能出手相助。”

當時,蕭琅炎懷中的沈定珠,麵色更為死白,在陰沉的天色映照下,了無生氣。

他幾乎沒有猶豫,抱著沈定珠,一步一跪,登上百餘級石階,直到叩響山門。

帝王在寺廟前,沉聲懇求:“佛法既然寬容,請住持救我的妻子,人都是我殺的,跟她沒有關係!倘若願意出手救治,我蕭琅炎即刻退兵,班師回京!”

終究,他的態度打動住持,寺門敞開,沈定珠被送進去醫治。

圓覺大師為她診治後,又率領眾僧為沈定珠祈福數日。

她才悠悠轉醒。

然而,蕭琅炎左%e8%85%bf的膝蓋,跪破後沒有及時上藥,等到陳衡發現時,已經有些潰爛了。

沈定珠呆坐榻邊,淚水潸然:“他不疼嗎?他是怎麼熬過來的?他……”

沈定珠不敢想,這麼多日,她沒有醒過來的跡象,蕭琅炎既要與北梁帝交涉,又要部署大軍,還要統籌大局和照顧她。

那天他們在水下一樣待了許久,他的身體真的還吃得消嗎?

沈定珠再也沒有胃口用膳,可是小沙彌怕挨罵,看他惶恐的小臉,沈定珠多少用了一點。

夜裡,伺候她的兩名仆婦退下,沈定珠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她應該去看看蕭琅炎的%e8%85%bf傷。

想到這裡,她果斷坐起來,披上外袍。

然而,剛拉開門,竟發現蕭琅炎就坐在她的門扉邊。

他身上蓋著大氅,玄甲軍像影子一樣立在四周,看見沈定珠出現,陳衡先鬆了口氣。

太好了,他們爺終於不用坐到天明了。

蕭琅炎聽聲睜開薄眸,轉而看去,沈定珠一臉詫異地望著他。

“皇上……怎麼在這兒?”

第273章 他像一片深沉的海,將她覆沒

蕭琅炎扶著門欄站起身:“朕來的太晚,你已經熄燭了,住持說你剛剛醒來,唯恐還有不適,故而朕來看看你。”

他有些不自然,劍眉微皺:“打算坐坐就走。”

沈定珠陷入沉默。

她方才看他披著大氅假寐的樣子,分明是想就這樣席地坐在她門口睡一會。

沈定珠側開身子:“外麵風冷,皇上要進來坐嗎?”

蕭琅炎漆黑的薄眸中,陡然劃過一抹光亮。

他感到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像是在試探她是不是真的願意。

終於,在看見沈定珠沒有半點抗拒他的神情以後,蕭琅炎揚眉,薄眸裡掛著丁點淡笑。

“好。”他%e8%84%b1下大氅,轉而蓋在了沈定珠的肩頭。

夜裡冷,她落水後身體受寒,需要暖著。

門扉關上,蕭琅炎坐在桌邊,看著沈定珠為他倒茶。

他們甚少有這樣平靜相處的時候,一年前兩人互相傷害,如今經曆生死後重逢,反倒都有些局促沉默。

蕭琅炎大掌擒著茶杯,喝的時候,黑如點星般的薄眸,依舊看著沈定珠。

“皇上冷嗎?”

“你餓不餓?”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隨後都是一怔,沈定珠有些尷尬,蕭琅炎反而強行冷靜下來:“晚上忙完戰事,問了小沙彌,他才說你沒吃幾口。”

禪房裡的燭火暖輝,映照出沈定珠白皙透粉的麵頰,經過幾日的調養,她已經漸漸好了起來,烏發黑亮,眸色盈盈。

“不是我吃的少,而是皇上讓人備的太多,下次少做一些,皇上也不要為難他們提供葷腥,寺廟裡見肉不好。”

她說話的聲音綿軟,細細道來的時候,蕭琅炎聽得十分入神。

沈定珠說完很久,才發現他陷入了怔忪裡,漆黑深邃的薄眸看著她,久久不能回神。

“皇上?”她在他眼前晃了晃指尖,蕭琅炎下意識伸手一把握住。

沈定珠瑟縮了一下,他便連忙鬆開了大掌。

蕭琅炎自嘲地笑了笑:“朕以為在做夢,夢裡,你也是這麼跟朕說話的。”

好像她從沒離開過。

但偶爾,她也在他夢裡哭,質問他為什麼要帶走孩子。

每每醒來,蕭琅炎都感到心臟被無形的手握住,痛苦難當,而今看見她就在麵前,沒有遇到任何危險,與他平靜地說著閒話,這感覺……如夢似幻。

沈定珠水眸望著他,一時無言,她眸光閃爍瀲灩,貝齒輕輕咬%e5%94%87,好一會,她才主動問:“蕭琅炎,你……你要抱一抱我嗎?”

蕭琅炎渾身一震,薄眸從未驚的如此之圓,他像是忽然得了糖的孩子,錯愕乃至壓抑著欣喜地看著她。

“朕能抱?”

“你抱了就知道不是做夢了。”沈定珠鼓起勇氣,耳根都紅的滾燙。

下一秒,蕭琅炎高大的身影快步走來,將她緊緊按在了懷中,那力道,像是要把她刻入血肉裡一樣。

“輕點……”沈定珠聲音嬌弱,他便連忙鬆了兩分力道。

蕭琅炎渾身炙熱的發狂,他蹭著她的脖頸間,呼吸著她身上熟悉的芬芳,沙啞的聲音不斷喃喃:“沈定珠,朕的沈定珠……你知不知道,朕多麼害怕,直到朕死了都找不到你。”

不知何時,兩人換了姿勢,他坐在凳子上,而沈定珠跨坐他膝上,兩人四目相對,彼此眼眶都泛紅。□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沈定珠胳膊搭在他的肩上,聲音低柔,細細地告訴他,這一路來她的漂泊。

她沒有不想回家,隻是因為沒有銀子,而要回家的時候,卻開始打仗了。

蕭琅炎抑製不住心頭的狂喜炙熱,大掌反複的摩挲她的臉頰:“你不是不要朕,原來你是要回來的!”

連續攻城都沒有讓他如此興奮愉悅。

他忽然想到,自己當初對她的冷言冷語,情不自禁地問:“你還怪朕麼?”

沈定珠沒有說話,垂下長睫。

事到如今,她已經說不清對蕭琅炎的感情了,怪他?自然是沒有的,但傷心確實有過。

可是他們已經互相折磨了許久,這一路來,沈定珠孤單的時候,總會情不自禁地想起蕭琅炎,她也會想他那個時候在做什麼呢?

沈定珠低下頭:“我想看看你的%e8%85%bf。”

蕭琅炎渾身一僵,大掌握住她的手:“不準。”

會嚇到她。

然而,沈定珠卻從他身上下來,彎腰就去拾他的褲%e8%85%bf,蕭琅炎本性霸道,他立刻伸手,輕輕扼住沈定珠的下頜。

“不要看。”蕭琅炎沉眸,眼底的炙熱卻更為耀眼。

沈定珠鬆開手,背過身去:“那我就不和你回大晉了。”

她剛說完沒一會,身後傳來蕭琅炎歎息一聲:“看吧。”

沈定珠回頭,見他自己主動撩起了褲%e8%85%bf,她剛想笑他有些可愛,然而目光向下,看見膝蓋上那團青紫交加的傷口,肉翻著白,已經上過藥了,但還有些猙獰。

她神情頓時慘白,如同僵在原地。

小沙彌說他傷口嚴重,她未料到,竟然如此嚴重!這麼疼的傷口,他居然能忍著幾天都不說?

蕭琅炎就知道會嚇到她,他立刻要將傷口遮住:“朕說了,沒什麼事,隻是看起來嚇人,隨行軍醫也說要不了一個月就能好。”

他話音剛落,沈定珠就撲進他懷中,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熱淚頓時順著他的脖頸流淌進衣襟,蕭琅炎一怔,隨後大掌從後,緩緩環住了她的腰身。

“你為什麼要為我孤身涉險,你為什麼要為我跪石階,蕭琅炎,我那麼難對付,惹你生氣,你為什麼還要不顧一切地救我,你為什麼要……”她哽咽,泣不成聲,“你為什麼要忘了照顧好自己。”

蕭琅炎劍眉下的寒眸,燃著烈烈溫情,愛意燎原,化作他薄%e5%94%87中的一%e5%90%bb,反複落在她的臉側,%e5%90%bb去她傷心關懷的淚水。

“隻是做這些,你何必哭,倘若能留下你的性命,拿朕三百年國運去換,又能如何?朕隻要你活著,在朕身邊,好好地活著。”

沈定珠泣不成聲,倒在他懷中,蕭琅炎安撫著她的情緒,末了,他%e4%ba%b2%e5%90%bb她的黑發:“朕必須得認錯,當初你在懸崖邊,朕不該再說那句傷人的話,朕不該為了一時的矛盾跟你置氣,朕要跟你長長久久,生生世世。”

他說完,兩人%e5%94%87齒相接,失而複得後的%e5%90%bb,彼此都嘗過了分開的苦頭,故而投入的儘興。

沈定珠細嫩的胳膊抱緊他,想要抱得更緊一點,兩人不知何時一同上了床榻,蕭琅炎愛著她,也熟悉她的身體。

但想到這裡是寺廟,圓覺大師又剛幫助了他們,沈定珠急忙阻止了他胡來的手,蕭琅炎黑眸深邃,伏在她身上隻能失笑。

他的%e5%90%bb,綻放在她身上每一處,驅走寒冷,帶來炙熱的情意。

兩人呼吸糾纏到了極致,卻都克製著沒有更進一步。

他摟著她,小心翼翼地,仿佛輕輕擦拭他摯愛的珍寶,他的憐愛,是要將她身上一年來的風塵仆仆和傷痕擦去。

而她靠在他懷裡,從未有過的安心。

屋內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