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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簡單卻有力,像亮出了刀刃,孫清雅哭聲一頓,抬起頭來,期期艾艾地看著沈定珠:“娘娘……臣女,臣女能給您許諾。”

“孫家有的助力,全都會給娘娘,臣女不求權勢地位,隻求能留在後宮,能每天都看見皇上,後日就是正月十五上元燈節,臣女聽說,皇上會帶娘娘去看燈,娘娘,臣女能不能……”

她話都沒說完,沈定珠已經打斷:“本宮不能,也不會。”

孫清雅僵在原地。

沈定珠的眸光,透著冰雪一樣的疏遠,兩旁鎏金香爐熏陶出的紫煙,隨著窗外投進來的光,輕輕地落在她身上。

“你高估本宮了,本宮不需要孫家的幫助,在這後宮,什麼都不如皇上的寵愛來的更穩妥,本宮有那個功夫幫你,為何不用這個時間,來好好地侍奉皇上,從而更加地位穩固呢?”

她說著,笑了,就像是將孫清雅的尷尬和局促,釘在原地,讓她逃不%e8%84%b1,掙不開。

孫清雅麵色漸漸慘白,淚痕猶在,眼裡卻已經有了恨色:“娘娘……沒有臣女,也會有彆人,為什麼不能是臣女?倘若清雅能進宮,必然能為娘娘所用。”

沈定珠垂下眼眸,玉手撥弄著一柄帝王紫色澤的玉如意,纖細的指尖穿過玉如意尾部的流蘇,她幽幽地歎了口氣。

“孫姑娘,是你不明白,你已經擁有了彆人羨慕的家世,疼愛你的父兄,你原本可以有個更好的歸宿,為何要將年華蹉跎在這宮裡。”

孫清雅豁然站起身,含淚怒道:“臣女不需要這些!臣女隻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就算是失去這些擁有的,也不可惜!”

說罷,她轉而匆匆離去,沉碧和繡翠剛探個頭進來,差點被氣衝衝離去的孫清雅撞倒。

繡翠忙扶住沉碧,沉碧氣惱:“什麼人啊,來瑤光宮大呼小叫,活膩了嗎!”

沉碧和繡翠急忙進殿,檢查沈定珠有沒有被孫清雅傷害。

“娘娘,等晚上皇上來了,您可得告訴皇上,這個孫姑娘,太放肆了。”

沈定珠美眸幽幽,輕扶著後腰站起來:“她還年輕,不明白她現在所擁有的可貴,是本宮想要都要不來的。”

她到底沒有向蕭琅炎告狀。

一個愛而不得的少女,時光會給她殘酷的教訓。

正月十五這天,一早蕭琅炎上朝前,就%e5%90%bb了%e5%90%bb沈定珠的眉眼,告訴她:“晚上朕會早點放下政務來陪你放燈,你彆睡得太早。”

到了夜裡,沈定珠提前準備了起來。

上元佳節,更是男女定情的佳日。

繡翠一整天都心不在焉,沈定珠和沉碧還好奇,直到陳衡的身影在傍晚出現在門口,繡翠眼中一亮。

沉碧哈哈打趣:“好你個繡翠,怪不得一整日都魂不守舍,原來,你的魂兒早被陳侍衛勾走了!”

繡翠臉頰滾燙通紅,推搡了沉碧一下,繡翠帶著陳衡到了沈定珠麵前。

陳衡跪下來請安:“娘娘,卑職可以帶繡翠去放燈嗎?”

沈定珠笑盈盈的:“皇上也給你放了假?”

陳衡點頭:“皇上讓卑職明早彆忘了當值。”

沈定珠笑了出來,她看向繡翠:“那快去吧,今晚是好日子,彆錯過了。”

繡翠連忙謝恩,與陳衡一起離開。

沉碧看著她們的背影嘖嘖搖頭:“娘娘,繡翠早晚是要嫁出去了,隻有奴婢陪著您咯!”

春喜在一旁調侃:“一會皇上就來接娘娘了,今晚你隻能和我過了吧?”

沉碧氣的麵色一變:“誰要跟你過!你這個臭喜子,敢打趣本姑娘了?”

他倆在殿內追逐打鬨,沈定珠樂不可支,讓人給養病的宋嬤嬤送去一碗湯圓,也算是有所牽掛了。

晚膳過後,沈定珠帶著提前準備好的一個筐子,上麵蓋著一層布。

沉碧好奇:“娘娘,這是什麼?您給皇上還準備了禮物?”

沈定珠眨著纖穠的睫毛:“不能告訴你,這個,要讓皇上自己看。”

她覺得,蕭琅炎為她做了那麼多,她也應該讓他開心一次。

於是,就這樣又等了一個時辰。

快到巳時了。

沉碧都不再打鬨了,去門口頻頻張望。

“皇上怎麼還不來?”

沈定珠繡孩子穿的肚兜來打發時間,順口道:“應當是被棘手的政務纏住了。”

蕭琅炎從未失言的,等一等就好。

就在這時,月白笑著進來:“娘娘,皇上讓奴婢請您去沁心湖。”

沉碧皺眉:“這麼晚了,沁心湖邊風那麼大,娘娘去了若是吹著了怎麼辦?皇上不來瑤光宮嗎?”

月白瞧她一眼,圓盤似的臉上,兩顆棗眼有些委屈:“皇上的吩咐,我不過照著傳罷了,哪裡知道皇上的安排?”

“那怎麼是你來,而不是徐壽公公呢?”

“徐公公也被放出去陪伴妻兒了啊,今日可是上元節。”

沉碧還想問,沈定珠已經放下針線:“好了沉碧,去將本宮的薄披拿來,我們去沁心湖。”

夜色漆黑,好在宮人們手中的橘紅宮燈足夠明亮。

沈定珠的軟轎停在了沁心湖邊,沉碧挑簾,她走下來,看見湖麵上,已經飄起一盞盞花燈,大概是那些小宮女們結伴來放的。

她仰頭看著夜空,繁星閃爍,星河密布,有些感慨地想,澄澄這會兒在做什麼?是不是正跟爹娘放燈呢?

沈定珠等了半炷香的時間,蕭琅炎還沒來。

沉碧都冷的搓了搓手:“娘娘,水邊風大,您進轎子等吧。”

春喜都納悶:“奇怪,皇上怎麼還不來,娘娘,要不要奴才跑著去禦書房看看?”

第226章 是他蓄謀已久

沈定珠望著料峭寒風中的夜色,飄滿花燈的湖麵波光粼粼,將她眸色點染的更加烏黑水靈。

“再等等吧,今日良辰佳節,皇上會來的。”

與此同時。

明亮月色照耀著熱鬨的人世間,上元節四處燈火通明,街上遊龍舞,火樹銀花,好不熱鬨。

然而,皇城外的一處巷道裡,禁軍羅列森嚴,守著前後,一輛華貴的馬車,停在半中。

氣氛肅殺且靜謐。

直到馬車裡傳來一聲女子低低的慘叫聲,劃破寂靜長夜。

蕭琅炎身穿朱紅圓領袍,身上金線隱隱透出肅殺的冷光,一雙寒眸占儘戾氣,他手中劍鋒直指,正抵在孫清雅的脖子上。

一道血痕已現,在少女白皙嬌嫩的脖頸上,尤為刺眼,可是蕭琅炎沒有留情,反而手腕微微壓力,劍鋒便又割出道道血珠。

孫清雅嚶嚀一聲,眼中淚花隱隱:“皇上……”

“不許學貴妃的樣子喚朕,彆以為朕不敢殺你。”蕭琅炎語氣冰冷淩厲,殘酷的不帶一絲感情。

他深邃黑戾的眼眸裡,孫清雅穿著一套跟沈定珠一模一樣的明月衣裙,卻無她的嫵媚,反而哭的十分脆弱。

一樣柔軟的身段,孫清雅身上更有一種花兒未開的稚嫩感,她故意穿上沈定珠的衣裳,扮沈定珠的姿態和語氣,可她們,天差地彆。

沈定珠,從來不會在蕭琅炎麵前哭的這樣無助,沈定珠是一邊流眼淚,一邊用嬌氣的姿態等著蕭琅炎自己開口去幫她。

今日,蕭琅炎本要帶沈定珠出宮看燈,順便再去看看他們的女兒,然而,車簾挑開,進來的女人低著頭,像她,可絕對不是她。

蕭琅炎在發現是孫清雅以後,徹底沉下臉來,直接拔劍相向,若不是看在她父%e4%ba%b2的麵子上,孫清雅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此時,孫清雅忍著脖頸上的疼,哭著說:“皇上,臣女真的喜歡您,臣女願意不做皇後,隻要您肯給臣女一個機會,留在您身邊,哪怕做一個宮女,臣女都無怨無悔。”∞思∞兔∞網∞

蕭琅炎薄眸漆黑深邃,帶著攝人心魄的氣勢:“你這麼做,你父%e4%ba%b2知道麼?”

“不知,”孫清雅渾身顫顫,像一隻無助的鶯鳥,“父%e4%ba%b2也勸臣女,不要再癡心妄想,可是皇上……臣女已經喜歡您好久好久了。”

蕭琅炎放下劍,冷聲嗤笑,連多餘的一眼都不看她,隻挑簾,對外吩咐:“去叫孫伯東來,趁朕沒有失去耐心前,將他女兒領回去。”

孫清雅急忙搖頭,淚水滾落,鬢發淩亂:“皇上!臣女倘若不得您回應,這輩子都不會甘心,您心裡,真的沒有清雅的一絲餘地嗎?”

蕭琅炎懶得理會她,起身就要下馬車,%e4%ba%b2自去接沈定珠出宮。

孫清雅見狀,卻不要命一般,哭著撲上前,抱住蕭琅炎的黑靴。

她大哭不止,惹人垂憐:“皇上,求您不要這麼無情,十年前,您第一次來臣女家中,臣女就喜歡您了。”

她說的那次,是蕭琅炎私下拉攏孫大人的時候。

蕭琅炎臉色鐵青。

孫清雅繼續道:“皇上可還記得,五年前,您的馬車經過鬨市,無意中碰到臣女被地痞無賴糾纏,您還安排隨從幫忙解圍,那時您難道對臣女,真的一點意思都沒有嗎?”

她確定蕭琅炎不是多管閒事的性格,如果不是因為對她有點興趣,那天為什麼僅僅隻是路過的他,要出手相助呢?

蕭琅炎眸色漆黑,英俊的麵孔,一半隱匿在暗月中,他薄%e5%94%87邊多了一抹嗤笑。

“你真是一無所知。”

一句話,讓孫清雅如墜冰窖。

她眸光怔怔地,接下來,她聽到蕭琅炎說了一句,對她來說最為殘忍的話。

“朕當時急著趕路,而你與地痞無賴橫擋路中,朕不知你是誰家女兒,隻想驅趕你們讓道。”

孫清雅渾身僵如石頭,眼淚冰凍在通紅的眼眶裡,鮮黃的衣裙色澤這時好像也黯淡下來。

她喃喃:“您怎麼會不知道呢……臣女當時,明明向您道謝了啊……”

蕭琅炎揚眉,睥睨的目光冷冽:“實話告訴你也無妨,朕當時趕著去軍營救沈定珠,無心去記你的名諱,更不在意。”

孫清雅好像徹底被當頭一棒,重重地打碎她這麼多年來的幻想。

為了……沈貴妃?

蕭琅炎沒有撒謊。

沈定珠也不知道這件事。

當初,沈家被罰,男子發配邊疆,女子為奴,而沈定珠被傅家設計,淪落軍營為妓。

蕭琅炎那天,正是為了去軍營裡,將沈定珠救下來。

所以,沈定珠逃跑的時候會撞上蕭琅炎的馬車,一點也不意外。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看見她出現的時候,心中突然迸發出的激烈,有多麼浩蕩。

蕭琅炎想了無數種可能,他該用什麼理由,將沈定珠帶回家,可她的出現,讓他直接有了正當理由。

至於兩人在絕馬寺的經曆,也更是一種巧合,得知那夜是沈定珠以後,蕭琅炎就更加確定了他內心深處的想法。

他要不遺餘力地將這個女人,徹底留在他身邊。

蕭琅炎看著已經僵住的孫清雅,抬靴將她輕輕一踢,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