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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刀子,從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就恃美行凶般,強勢地切斷了所有的矛盾。

蕭琅炎望見她,臉上的怒容有所收斂,英俊的眉宇中,已然有了淡淡寵溺。

“你怎麼來了?”他問。

沈定珠福身,聲音溫柔:“聽說沈家冤名再被人提及,為證清白,臣妾隻能來叨擾皇上的雅宴了。”

“還請皇上給臣妾片刻的時間,有幾句話,方想問一問這位北梁來使。”

蕭琅炎頷首,眸色深深:“好。”

沈定珠轉而看向滿化,那樣皮膚嬌白的美人,如一捧雪光般的泓目瞧來,滿化這五大三粗的男子,竟有些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反而低下了頭。

“使臣說沈家救過貴國長勝王的二公子,敢問二公子是具體,何年何月何時,來的沈家?”

滿化一頓,低著頭,聲音悶悶的:“十年前的夏天,具體哪日,已然記不清了,貴妃娘娘,這重要嗎?”

沈定珠笑了,芳華萬千,引得年輕的朝臣紛紛側目凝望,蕭琅炎的臉色便比方才還要黑沉幾分。

“你上下嘴%e5%94%87一碰,就能說出這種耐人尋味的話,來引得旁人對沈家的罪行猜忌紛紛,本宮作為沈氏女,你說重不重要?”

滿化正要開口,沈定珠卻逼近一步:“你說那位二公子是十年前的夏天來的,你確定嗎?”

這話,讓滿化一怔,他竟有了片刻的遲疑。

沈定珠聲音幽幽:“倘若這位二公子,當初真的被本宮父%e4%ba%b2所救,這麼多年還念念不忘,特地托你帶來口信,想必,不會記錯時間吧?所以,滿使節,本宮再問你一遍,你確定是夏天嗎?”

滿化暗自皺眉,心道不好:“下官可能記錯了時間,但二公子被沈老先生相救的事,卻是真的。”

沈定珠巧笑出聲,美眸有些嘲弄,垂著纖穠的睫毛,冷淡地看著滿化:“你隨便編個時間,就可以說本宮的父%e4%ba%b2救過什麼二公子,那本宮是不是還可以編個事件,冤枉你來晉之前,被人授意,故意說出今夜這番話來栽贓本宮,羞辱皇上,企圖挑起北梁與晉朝的戰爭?”

滿化豁然抬頭,心緒慌亂起來:“下官沒有!”

“你說沒有就沒有?反正如你嘴裡那樣,時辰都可以記錯,彆人又怎麼知道,本宮有沒有胡說呢?”沈定珠說罷,轉而不再看她,邁著輕盈的步伐,朝蕭琅炎走去。

堂皇富麗、燈火通明的大殿內,貌美的貴妃,走向對她萬般縱容的帝王。

她踏上兩級白玉階,忽然回眸,手中竟已多了一把剪子。

蕭琅炎瞳孔緊縮,豁然站起身:“沈定珠!你想乾什麼?”

沈定珠卻轉而望著階下,黑壓壓的一群臣子與外使。

這其中,有多少包藏禍心的詭譎,她已不想去仔細分辨。

而是用所有人都聽得到的聲音,擲地有聲地道:“五年前,沈家傾頹,被先帝一旨詔書定為通敵叛國罪,至今先帝駕崩三年,可先帝到死也不曾明說,沈家倘若真的通敵,又通的是哪國哪朝!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沒有找到任何證據!當年禁軍搜羅沈家上下,不僅連所謂的贓物都沒找到,甚至沒有關於背叛謀反的隻言片語,找到的,隻有我父%e4%ba%b2為官近五十載的奏章和卷書!”

滿殿沉寂,望著嬌小的身影,仿佛披著最耀眼的光。

沈定珠想起當年,眼中無淚,若是從前,她會紅了眼眶,可現在,她心中底氣具足,堅強無畏。

“皇權下,沈家傾頹……時至今日,北梁來的使臣,依舊帶著充滿惡意的挑釁與懷疑,編造出莫須有的北梁信物,就想讓本宮的父%e4%ba%b2和本宮背後的沈家,陷入更深的泥沼中!”

說著,她豁然揪起一段發尾,將剪刀橫在其上,眾臣驚呼,蕭琅炎更近一步,他冷聲嗬斥:“彆動!”

沈定珠卻目光堅決:“本宮願當著眾臣與各國來使的麵,向皇上承諾立誓,倘若沈家當初通敵叛國、背叛晉朝,就讓臣妾如這段發尾一樣,身首寸斷。”

她纖指用力,一段烏發,飄然落下,像一片葉。

蕭琅炎大掌伸過來阻攔,卻不如她動作快,更怕不小心碰到尖銳的剪子,更傷了她。

“沈定珠!!”蕭琅炎薄眸赤紅,怒氣橫生,更有擔憂隱隱。

她怎麼能,怎麼敢!

階下眾臣驚呼嘩然。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能毀傷!

自古以來,世人將頭發看得何其重要,沈貴妃拿此立誓,竟像毒咒,讓北梁一行使臣,震驚當場。

蕭琅炎頓時上前,握住她的手,猛地抽出剪子扔了下去,金色的剪順著白玉階,“鐺鐺”兩聲掉落。

他不顧眾臣在場,當眾將沈定珠護在懷中,大掌撫著她後腦的烏發,動聽的聲音帶著急怒和心疼。

“朕無需你受此委屈,你這是乾什麼!”

到了他的懷裡,沈定珠才紅了眼眶,哽咽道:“北梁一國,欺臣妾至此,沈家已一無所有,臣妾今日斷發,為求清白。”

蕭琅炎抬起殺氣騰騰的薄眸,看向滿化,然而,還不等他開口,那名瘦高個的副使,便猛地衝上前,撿起剪子,隨後,轉而當場刺入滿化的%e8%83%b8口!

眾人嘩然!

沈定珠還沒看清楚,就被蕭琅炎按著腦袋,被迫地藏在了他的懷裡,他不讓她看這樣血腥的一幕。

瘦高個連續捅了滿化三下,直至滿化睜著眼,看著沈定珠的方向,氣絕死去,至死都神情錯愕。

隨後,瘦高個滿手是血地跪下:“晉帝在上,請受下官叩拜恕罪,滿化口不擇言,擾亂兩國和平,下官代行北梁規矩,將他就地正法,還請晉帝與貴妃娘娘,切莫為這個佞臣而傷神動怒,回去以後,下官也會如實稟奏給我朝陛下,都是這滿化自己找死。”

蕭琅炎已然動怒,氣息沉沉,像個即將暴怒的獅子,袖子下,沈定珠輕輕地拽了拽他的手掌。

“帶著你們北梁的人,連夜給朕滾!”蕭琅炎一聲怒斥,暴漲的殺意,為著沈定珠壓了下來。

瘦高個不敢有其他言語,連忙命隨行的小吏拖上滿化,倉促地離開皇宮。

剩下的夜宴,蕭琅炎無心欣賞,便使所有人褪去,沈定珠陪在他身邊,直至滿堂喧鬨,人們離去,忽而變得空曠寂靜,唯剩下他二人。

蕭琅炎捧起她的臉,反複為她擦去眼角的淚水:“受委屈了?”

沈定珠搖搖頭:“臣妾若不這麼做,定會引來無窮無儘的後患。”

沈家一日不洗清冤屈,她的身世,就是她的弱點,更是彆人可以拿來肆意攻擊蕭琅炎的話柄。

這時,蕭琅炎彎腰,撿起那段發梢。

他薄眸升起狐疑,指腹輕輕摩挲這段黑發。

沈定珠濕漉漉的眼眸眨了兩下,嬌軟的聲音低了低:“皇上發現端倪了?”

“這是那段燒焦的發尾?”蕭琅炎一怔。

沈定珠嬌麗的麵容升起彤雲,更顯得黑眸明亮。

她有些不好意思:“上次皇上說過以後,臣妾本想著剪去,但一時忘了,沒想到今日,還有這樣的用處……誓言是真的,臣妾卻也心疼自己的頭發呢。”

蕭琅炎抿緊薄%e5%94%87,下頜線緊繃,沈定珠看不出他是喜是怒。

隻覺得他眼中好像鬆口氣一般。

剪去發絲,在傳說中總是不吉利的,有一刀兩斷的意味。

就在沈定珠想著怎麼安慰蕭琅炎的時候,忽然,他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割下自己的一縷頭發。

“皇上!”沈定珠驚詫,伸手去握住他的大掌,然而已是來不及。

蕭琅炎將他的斷發,與她的纏繞,綁在了一起。

他將兩段頭發,遞給沈定珠看。

“與朕結發,化險為夷,便不再是不吉。”

蕭琅炎說的真切,聲音低沉動聽。

沈定珠聽言一怔,豁然抬起盈盈水眸,心尖好似也跟著顫顫,兩人四目相對時,都看見彼此眼中複雜的情愫。

結發,為夫妻。○思○兔○在○線○閱○讀○

恩愛,兩不疑。

第224章 與朕結發,愛如神殿

蕭琅炎將兩人的結發,放在她的掌心,隨後,他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兩人一同握緊發絲,好像他這麼做,就能同時握緊他們的緣分一般。

“等改日,我們從法蓮寺求一段紅繩,將結發綁起來,放置於高格之上,二十年後,澄澄和你肚子裡這個長大,拿給他們看。”

沈定珠聽著他低沉動聽的聲音,猶如耳邊絮絮的清音,將她的心一點點籠住,再也掙%e8%84%b1不得。

女人恐怕最是聽不得這樣的承諾。

他寵愛她,與她幻想著,他們的孩子長大後,繞歡膝下,他還能笑著拿出當年與她的結發,向兩個孩子證明他的寵愛,多年不變。

這對於容易缺乏安全感的沈定珠來說,是一種絕殺。

她不得不承認,這一刻,她的心怦然而跳,盈盈烏黑的水眸裡,多了一種柔柔的光。

沈定珠紅%e5%94%87抿出一絲歡笑:“臣妾不想問二十年後如何,而是在意今時今日。”

蕭琅炎高大的身軀微微彎腰,摟住了她:“朕在乎。”

沈定珠正想側首去看他,卻不料到,她豐軟的%e5%94%87,恰好劃過他靠近的下頜。

蕭琅炎眸色一深。

看懂他目光的意思,沈定珠麵頰頓時滾紅一片,猶如熟櫻桃。

“不行,”沈定珠壓低聲音,生怕外頭的禁軍聽見,這裡可是遙遠殿,又不是他們的寢宮,“皇上,現在不行。”

蕭琅炎火熱的胳膊,已然從後擁了上來,小心翼翼地避開了她的腹部。

“朕忍了很久了,你不讓碰,朕一直等著,現在還不能,嗯?”蕭琅炎喘出的薄息,滾燙炙熱,噴薄在沈定珠的耳後,險些將她燒的四肢發軟。

她靠在他的懷中,回頭用玉白的手輕輕抵著他的%e8%83%b8膛:“不行就是不行,臣妾有孕……”

蕭琅炎已經將她抱了起來:“你自己說過,岑太醫隻交代,三個月前,你如今有孕四個月多了。”

剛說完,他就把她放在遙遠殿的龍椅上。

沈定珠花容失色,如果這個時候有人進來,看見她坐在龍椅上,就徹底完了,妖妃的罪名她可就坐穩了!

“那也不能是在這裡。”她著急了,嬌若無骨的手推開他的%e8%83%b8膛,連忙就要站起來。

蕭琅炎見她這樣,反而笑了,清朗的笑聲從喉頭溢出,身軀高大偉岸的帝王眼中,滿是閃爍的笑意。

“怕什麼,這裡離門口很遠。”他說著,低頭%e5%90%bb了%e5%90%bb她擔憂害怕的眼睫,那顫顫纖穠,如同蝶翼般的睫毛,仿佛掃在了他的心上。

於是,蕭琅炎按著她肩頭的手,就更加有力,錮著她站也站不起來。

沈定珠前世也與蕭琅炎在很多荒唐的地方,做那種事,然而沒有一次是這裡,在龍椅上!

她不肯屈服,俏麗美豔的麵孔上,多了一絲小狐狸般的羞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