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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不絕於耳,離皇城近的百姓們紛紛仰頭看,人群駐足嘩然,嘖嘖稱美,大家很快便知道,今日是沈貴妃的生辰,皇上讓人放了三百響的煙火,正在哄貴妃高興。

明亮的瑤光宮大殿內,一個高大的身影攬著嬌麗美人的肩膀,兩人一同立在窗前,仰頭望著絢爛多彩的夜空,被無數煙火點亮。

“你怎麼一天都不開心?見到父母了,還有什麼傷心事?”蕭琅炎垂眸,見沈定珠白瓷般的絕麗麵龐上,始終掛著清淡如雲的笑。

她心不在焉。

沈定珠回過神,看向蕭琅炎,展露了一絲笑顏,耳垂下的那兩顆黃寶石墜子便搖搖晃晃,折射出璀璨美麗的光芒。

“臣妾隻是在想從前的一個夢。”

“夢?”

“嗯,皇上不是知道嗎,臣妾有很多預知夢,之前臣妾就夢到過一次,十八歲生辰的時候,皇上也給臣妾放了一束煙火,臣妾高興地一晚上都沒睡著覺。”

蕭琅炎眯起眼眸回憶,她的十八歲生辰,應當是在宮外過的。

他道:“這預知夢也有不準的時候。”

沈定珠笑了起來,美眸明晃晃的波光瀲灩,其實,她說的是前世。

那會,蕭琅炎也寵她,但沒有現在這樣的縱容,所以她極儘討好,從不敢忤逆他的意思。

“可皇上不知道,在抄家過後,臣妾害怕鞭炮和煙火的聲音,因為會讓臣妾想起,那天官兵來勢洶洶,砸門咚咚的響聲,但在那個夢裡,臣妾還是忍著心裡的害怕,跟皇上說很喜歡煙花,其實臣妾很害怕。”

蕭琅炎望著她的薄眸,逐漸認真,於目光深處升起溺人的炙熱,他伸展雙臂,就輕而易舉地將沈定珠抱在了懷裡,也小心翼翼地,沒有用力收緊。

“你不用害怕,朕向你保證,你的父母兄嫂,你的沈氏族人,朕都會予以厚待。”

沈定珠沒有回答,隻是將頭輕輕靠在他的%e8%83%b8膛上,她垂下的纖穠長睫,遮住兩丸漆黑的眼珠。

她越沉默,蕭琅炎便越有一種抓不住她的感覺。

於是他有力的胳膊摟著她的肩和腰,微微低頭,就%e5%90%bb在她充滿清香的發間,蕭琅炎那雙薄眸黑的發亮,劍眉英挺,俊美如天神。

“彆害怕,彆擔心,給朕一點時間,讓你的心也等一等朕。”他喃喃,聲線沙啞低沉。

與此同時。

遠在京城中一處不起眼的窄巷裡,兩個身形頎長的男子一前一後,進了寂靜深黑的院落。

剛進屋,年輕的男子就摘下鬥笠,露出一張充滿少年氣的笑容。

他透過窗子看了一眼絢爛的煙火:“嘖,這晉朝的皇帝,真奢侈啊,為了一個貴妃,大肆疼愛,不顧朝臣非議,看來不像有腦子的,咱們這麼謹慎,是不是有點多餘了?”

另外一個男子劍眉星目,黑紅勁裝更顯得身材高大,氣質深沉沉穩。

他喝了一口茶水,才嚴厲道:“不可輕敵,晉帝蕭琅炎玩弄權柄,在朝廷上隻手遮天的時候,你還沒斷奶。”

少年恨恨地跺了一腳:“大哥!我年已十六,不過比他小幾歲,等再過幾年,看誰厲害。”

男子嗬笑一聲。

少年眼睛轉了轉,湊上前:“這次我們來晉朝,除了給父王辦的事,還有便是要找小嫂嫂,大哥,你怕不怕她已經嫁為人妻了?”

男子麵色冷冽,將手中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嚇得少年閉緊嘴巴。

“胡鬨。”他冰冷的目光猶如藏著刀刃,淩厲至極。

少年灰溜溜地去整理行囊。

男子則重新拿起茶杯,轉而看向窗外的煙火,眼瞳深邃,神情淡冷。

未婚妻的模樣,其實他沒有見過,隻知道家人說,她出生那日,月亮周圍,縈繞著彩輝。

第218章 對她的寵愛,到了極致

一眨眼,冬日來臨,沈定珠懷有身孕三個月餘了。

她徹底被蕭琅炎嬌養了起來,他為了她,推遲祭祖時間,惹得朝野非議,但很快就被他以強力的手段鎮壓了下去。

蕭琅炎的體貼,愈發潤物細無聲一般,照顧著沈定珠。

她之前為了保胎,喝的那些藥,全都效果猛烈,到底還是留下了一點後遺症。

好幾次沈定珠夜裡右臂微微充血,經脈不通,她睡的難受,等迷迷糊糊睜開眼的時候,就能看見蕭琅炎捧著她的胳膊,就那樣一直幫她舉著,緩解她的痛楚。

他看她的眼神愈發深邃疼溺,沈定珠識趣地不再提為沈家平反的事,兩人便感情恩愛要好,猶如一對少年夫妻。

有一次,蕭琅炎喂她喝保胎藥的時候,曾笑著說:“朕跟你打的賭還記不記得,明年,你恐怕要輸給朕。”

他說這話時,薄眸熠熠有光,沈定珠抿著苦澀的藥汁,頓了頓。

她在想,蕭琅炎怎麼還記得這個賭約,那他現在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贏而已?

沈定珠不知道,朝廷上也多有動蕩,幾名科舉中舉的寒門學子,得以重用,杜老太傅%e4%ba%b2自抬舉,將他們安插在各個重要官職上,不動聲色地釘入朝廷的幾處命脈,惹來其餘勢力的不滿。

許多彈劾杜老太傅的奏折,如同雪花一樣飛上蕭琅炎的禦桌,都被他暫且按了下來。

北梁國見晉朝與長琉國的戰役勝利,於是送來許多珍奇異寶,用以表明他們的立場,更是安排使臣,準備於年節時候到來,向蕭琅炎敬拜新年,暗示他們並沒有支持長琉與晉朝作對。

那些北梁國送來的奇珍異寶,剛進了後宮,蕭琅炎就先給沈定珠留下了一大半,剩下的,再分給崔德妃和張佟二位貴人。

崔德妃不知怎麼病的越來越嚴重,沈定珠去看了她幾次,發現她咳嗽得厲害。

崔德妃躺在榻上,麵色虛弱地跟沈定珠道:“娘娘,臣妾的這個病,恐怕一時半會好不了了,既不要人命,卻痊愈不了,像小火煎烤一樣,慢慢熬著臣妾,死又死不掉,活又痛苦萬分。”

說到此處,她哭的傷心至極,沈定珠安撫她:“本宮與皇上商量過了,等找到鬼醫,讓他進宮為你看病,你不要添心思。”

張佟兩位貴人,見到沈定珠,隻敢低著頭,小心翼翼地伺候。

她們知道,沈貴妃才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她憑一己之力,讓原本有機會入宮的孫清雅,徹底與後位無緣。

所以,沈定珠養胎期間,愈發無趣,宮中唱戲的班子,都來了十幾趟了。

偶爾澄澄被接進宮,但待不了多久,就得離開,按照欽天監為蘇心澄測算的吉時,在明年開春,才能正式立冊登入皇譜,迎入後宮。

除此以外,隨著冬日到來,一片枯景,宮中愈發冷清。

快到臘月了,蕭琅炎政務更為忙碌,他怕沈定珠悶得慌,於是,恩準宣王妃和康王妃入宮陪伴沈定珠說話解悶。

皇帝去世後,留下幾個皇子,蕭琅炎並未對這些手足下狠手,隻是將他們以為先帝守孝十年的名義,困在京城裡,派專人看守。

宣王為先皇後嫡出子,但由於他荒%e6%b7%ab糊塗,蕭琅炎特彆留了他一條命,保留%e4%ba%b2王封號,在京城中衣食無憂。

康王則是當初的七皇子,為人平庸,娶的王妃也是性格怯懦木訥的閨秀。

宣王妃對沈定珠來說,並不陌生,當初沈家還沒覆滅時,沈定珠也有幾個閨中好友,都是出身名門。

宣王原王妃死後,他續娶的這位王妃薑氏,便是當時沈定珠的好友之一,曾經沈定珠貌美,身邊簇擁的閨秀,無一不是一邊讚歎她的美麗,一邊私底下又挑剔她的嬌縱。

等沈家出事以後,她們就如同鳥獸般散去,薑氏不僅再見到沈定珠裝作不認識,且轉而投向傅雲秋那邊,為了表示她與沈定珠斷的乾淨,還帶頭編排沈定珠的流言蜚語。

自從蕭琅炎登基,沈定珠成為貴妃,便很少再聽到薑氏的消息了,隻聽說薑家沒落,不少族人離開京城,謀求彆的發展。

為招待她二人,沈定珠將宴會擺在宮中沁心湖邊的二層樓台上。

宮人懸掛紫紗帳,冬日的淡白霧氣,順著湖麵上緩緩飄蕩,樓台四角擺著長鼎銅爐,燒著昂貴的紅絲炭,熏得四四方方的台內,猶如暖春。←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參見貴妃娘娘。”宣王妃和康王妃被宮人領著上了台子。

沈定珠略掃一眼,便從穿著,瞧出兩人的性子,康王妃穿著樸素,色澤暗沉簡單,宣王妃薑氏還如同以往一樣,昂著高高的頭顱,衣飾華美,隻是袖口露出來的衣襟稍顯尺寸不合。

“坐吧,隻咱們三個人,都是自家人,不用拘束。”沈定珠含笑,貌美傾城。

薑氏暗中打量,更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沈貴妃被皇上寵的太好了,得到寵愛滋潤的女人,便是如她這樣,滿麵紅光,哪怕是孕中,也不減嬌態,膚白滑膩,烏發如雲。

她穿著名貴的金紫緞,色澤鮮豔大氣,唯有沈定珠這樣的美豔,能壓住這麼奪人眼球的顏色。

薑氏於是挪開袖子,有意挺起自己的孕肚。

康王妃瞧見,驚訝:“宣王妃也有身孕了?”

她肚子圓潤鼓鼓的,沈定珠便問:“幾個月了?”

宣王妃抿%e5%94%87,嘴角是壓不住的得意,攏著鬢邊的發絲,佯裝害羞:“四個多月了,其實要不是娘娘今日來請,王爺都不肯放我出門,生怕我磕著碰著,這孩子呀,他比我還緊張。”

看她滿麵嬌羞甜蜜,沈定珠笑了笑,宣王妃便抬手,摸著雲發間的一支東珠釵。

渾圓的東珠,色澤白紫,約有小拇指那麼大,一看就是上品。

“之前,王爺得了東珠,就馬上叫人打成簪子送給我,康王妃,你也早早有孕,就知自家男人的體貼了。”她有意炫耀,頭朝康王妃的方向偏了偏,讓康王妃看個清楚。

康王妃卻捂%e5%94%87驚訝:“呀,我說這東珠怎麼這般眼熟,剛剛瞧見娘娘的手腕上,纏著兩圈珍珠鏈子。”

宣王妃麵色一僵,下意識朝沈定珠看來。

沈定珠還沒來得及拉袖子,宣王妃已經看見了,那皓雪般的細腕上,果真纏繞著兩圈東珠鏈子!

一顆顆東珠色澤瑞紫,比她的品質不知好到哪裡去!而最重要的,是沈定珠的這串鏈子,隻怕有二十來顆,這些都是北梁國贈來的珍寶之一。

宣王妃一下子想到,恐怕她頭上這顆東珠,是宣王從皇上那得來的一個殘次品!

原本有心炫耀她的幸福,這下當眾沒臉,宣王妃難堪起來,麵色鐵青。

康王妃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又連忙找補:“……真羨慕宣王妃。”

沈定珠淡淡打圓場:“倒也沒什麼好羨慕的,皇上給宣王和康王都賞了三顆,你拿去做個手串,也足夠漂亮。”

“三顆!?”宣王妃拔高聲調,眼眸瞪圓。

第219章 走水

沈定珠端盞的動作詫異。

看宣王妃的這個反應,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