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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出不了皇宮的門,隻怕剛到玄武的位置,就會被禁衛當成刺客射殺。

沈定珠想起前世傅雲秋對她暗下黑手,和兩世以來,兩人累積的恩怨,她指甲輕輕叩入掌心,緩緩閉上了眼睛,心底充滿仇恨的滋味。

報複如同草蔓般瘋狂生長,沈定珠看著那碗褐色的藥汁,抬起絕美清冷的麵孔,看著那惴惴不安、兀自心虛的小太監。

“這碗藥,你替本宮喝了吧。”

這句話剛出,小太監頓時麵色慘白,毫無血色地跌坐在地。

夜裡。

蕭琅炎忙到快巳時,還有許多奏章沒有處理完畢,但他決定放一放,先去瑤光宮看望沈定珠。

可他進了大殿以後,卻見沈定珠披著淺金色的攏紗,嬌麗麵容上毫無表情,隻垂著烏黑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

沉碧和繡翠站在她的兩邊,個個麵色凝重,像是遇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怎麼了?”蕭琅炎看向沈定珠,“你身子沒好全,為何不去躺著。”

他說著,朝前邁了一步,左眼的餘光,終於越過那扇半敞的殿門,看見地上癱著一團人影。

蕭琅炎豁然扭頭看去。

竟是一名小太監,已經睜著眼睛,七竅流血地死去。

“皇上!”沉碧和繡翠跪下來,含著哭腔和後怕說,“這個小太監謊稱替岑太醫來送藥,結果,這藥卻是有毒的!”

蕭琅炎瞳孔緊縮,他大步走到沈定珠身邊:“你有沒有事?”

沈定珠輕輕搖頭:“他的供詞在那邊的桌上,皇上可以去看,也問過了太醫院的人,他在去太醫院之前,是東宮的一名掌事太監。”

如今後宮中,誰還能操縱過往東宮的關係,一目了然。

她說著,抬起黑眸,分明沒有眼淚,可卻讓蕭琅炎看出濕漉漉的意味。

“皇上,這份藥,是誰送來的,不用臣妾再明說了,若非臣妾早已有預感,及時避開,您現在看見的,就是一屍兩命的臣妾。”

聽到“一屍兩命”這個詞,蕭琅炎黑冷的眼底,儼然生出許多狠厲的殺意。

沈定珠卻在這時說:“臣妾上次沒與皇上說完的預知,便是今晚,傅雲秋會為了抗拒出嫁長琉國而逃跑,皇上若不去找她,待她跑到玄武宮門附近,禁軍會將她當成刺客射殺,皇上就沒有人可以送去長琉了。”

她話音剛落,門外,春喜跌跌撞撞跑進來:“不好了,皇上,娘娘,傅雲秋真的逃了,聽禁軍說,去了長門宮的方向!”

沈定珠揚起黛眉。

長門宮以東,便快到了玄武門。

她抬起水眸,看向蕭琅炎凝著肅殺的英俊麵孔。

時隔多年,又回到了前世的分水嶺這夜。

隻不過這一次,她要將被動選擇的權利,放在蕭琅炎的手上。

第215章 你心裡,有沒有屬於朕的一寸地

“你今天的藥,吃過了麼?”蕭琅炎再開口,居然仍是對她關懷的一句詢問。

沈定珠怔了怔,美眸中湧起困惑的波瀾:“皇上沒聽見春喜說,傅雲秋要逃了嗎?”

蕭琅炎冷笑一聲,黑沉的薄眸,仿佛帶著洞穿一切的寒光。

他走到沈定珠身邊,緩緩坐了下來,那雙深邃漆黑的眼眸,便與她四目相對。

“她若逃不出玄武門,還是會被抓回來做個囚犯,若能逃出玄武門,會變成一具屍骸送回來,於朕來說,沒有區彆。”

沈定珠微微訝異,蕭琅炎捕捉到她細微的表情變化,長眉揚起:“怎麼,你以為朕真的在意她的生死麼?”

“長琉國……”

“戰敗國,沒資格跟朕談條件,朕對他們,自有安排,你無需費神。”蕭琅炎打斷了她,說著,他轉而吩咐沉碧,去準備保胎藥。

小太監送來的這一碗有毒,故而,沈定珠今天的藥,確實還沒服用。

蕭琅炎將她的雙%e8%85%bf輕輕抬起來,放在自己的膝上,隨後,他火熱的大掌,從褲%e8%85%bf入內,揉捏住她滑膩的小%e8%85%bf。

沈定珠吃痛一聲,麵頰飛粉,黑眸揚起驚奇的情緒:“皇上?”

“岑太醫說保胎藥喝多了,可能會讓你小%e8%85%bf處的經脈不通,朕給你多捏捏。”蕭琅炎說著,低下頭來,帶著薄繭的指腹,熟練地按過小%e8%85%bf上的%e7%a9%b4位。

他好像真的跟岑太醫學過。

從沈定珠的角度,蕭琅炎垂著黑墨般的眉宇,長眉入鬢,英俊非凡,做皇帝之後,他的氣質更是比以往更為深沉霸道。

沈定珠時常猜不透,他表現出來的哪一麵是真心的。

比如現在。

前世此夜,她拉著他的衣袖,求他不要去追傅雲秋,明日就是她的生辰了,然而,那會蕭琅炎卻讓她放手。

時至現在,沈定珠隱隱有一種感覺,蕭琅炎並不喜歡傅雲秋。

前世他之所以聽到傅雲秋逃跑,而要去阻攔她的原因,是因為跟這一世一樣,他正在布局,一個沈定珠看不懂的陷阱,而傅雲秋應當是他拋出去的誘餌。

或許跟長琉國那位神秘的攝政王有關?

可惜上輩子沈定珠知道的甚少,蕭琅炎也不如現在這樣體貼入微。

“在想什麼,朕問你話,你都沒聽見,嗯?”忽然,蕭琅炎的大掌,輕輕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沈定珠豁然回過神來,她盈盈水眸竟有些慌亂:“沒什麼……臣妾隻是在想,皇上對傅雲秋的態度,變得很快。”

蕭琅炎將她的褲%e8%85%bf重新拉了下來,麵色冷淡平靜:“朕對她需要有什麼特彆的情緒麼?”

沈定珠長睫烏黑,疑惑地問:“京中之前都傳,皇上與傅雲秋自幼相識,兩人彼此傾心,可惜後來太子橫刀奪愛,何況,傅雲秋在皇上幼時危難之際,還曾多次為您送飯,這些皇上都不在意了?”

蕭琅炎黑徹的薄眸內,驟然升起一抹笑意:“你很好奇?”

沈定珠一愣,瞧見他薄%e5%94%87邊帶著耐人尋味的輕笑,她急忙解釋:“臣妾不是在意這個,隻是在想……”

“無妨,朕告訴你。”蕭琅炎打斷了她的話。

不管她為什麼這麼問,他都願意當做是她在意他,所以想知道。

“朕與傅雲秋自幼相識確實沒錯,那時她與一群閨秀進宮,在太後身邊侍奉,朕與她私下相遇的次數,最多。”

“可是朕知道,她與朕接近,無非是想借著朕皇子的身份,在太後麵前得臉。”畢竟,其餘的閨秀背後家族,要麼支持大皇子平望,要麼支持太子,還有的支持九皇子明王。

傅家那時地位尋常,在一眾勳貴之中,顯得很不起眼,而傅雲秋要想表現出與眾不同,首先選擇了一名最好接近的皇子。

“朕是有雀盲症,可不代表朕是傻子,朕與她,各取所需,那段時間在宮中如履薄冰,朕與母妃的日子不好過,有她送飯跑%e8%85%bf,確實方便。”

沈定珠聽到各取所需四個字時,心虛地低了低頭,蕭琅炎卻順勢伸手,將她鬢邊的碎發撥去耳後,隨後,他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

“所以,你明白了麼,朕不是喜歡她,而是看在這個情分上,會忍耐她,但僅此而已,你不喜歡,朕就讓這個人消失。”

沈定珠連忙抬起美眸:“臣妾沒有。”

蕭琅炎笑了起來,那笑染進他的薄眸裡,卻顯出了深意:“真的沒有,今日就不會讓朕選擇,用這個辦法試探朕了。”

他靠近幾分,握緊了沈定珠的手:“你心裡,有沒有屬於朕的一寸餘地?”

沈定珠垂下眼眸,短暫的沉默過後,正準備說點什麼,忽然,一聲乾嘔,打破兩人之間剛剛氤氳出來的情愫。

蕭琅炎臉色一黑,他輕輕拍著沈定珠的背:“保胎藥不能落,朕讓岑太醫給你加了止嘔平喘的草藥,你會感受好點。”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說著,他將沈定珠打橫抱起來,送到裡間的軟榻上。

徐壽趁機帶著人入內,清理走躺在地上的小太監,內裡傳來蕭琅炎溫和的聲音:“明日你生辰,朕許你全家入宮來陪你賀生,等你身體大好,朕帶你去祭祖。”

與此同時。

秋夜的寒冷,攀上每個夜行人的肩,如影隨形。

傅雲秋一邊朝玄武門的方向跑,一邊回頭看,她跑的時候刻意碰倒了火燭,燃燒起來的火光應當很快會驚動守在外麵的小宮女。

按理說,蕭琅炎應該早就知道她跑了,為何,為何到現在還沒有派人來追她?

難道,他不怕她真的逃跑,無從得知那半虎符的下落了?

突然!

“嗖”的一聲破空利響,擦著傅雲秋的臉,直直釘入她身後的土地。

這記冷箭,快的讓傅雲秋都沒察覺到是什麼,等她反應過來時,臉上觸?感冰冷,撕裂般的劇痛隨即傳來。

她伸手一抹,竟是血!她毀容了!她被箭矢傷了臉!

“不——!不!”傅雲秋驚恐地抬起雙眼,看見城牆上,一隊精兵禁軍,正拉滿弓箭,對準了她的方向,那冰冷的箭頭,仿佛泛著寒光。

傅雲秋嚇得一%e5%b1%81%e8%82%a1跌坐在地,大聲哭喊:“彆殺我,我不是刺客,我是東和宮的女官,我是傅雲秋!”

站在城牆上的陳衡,半個身子站在暗影交錯處,他沉聲吩咐:“皇上說了,要廢了她一條%e8%85%bf,但又不能看出端倪,射準點。”

“是。”幾名弓箭手精英點頭,他們手中的弓箭,頓時對準了傅雲秋的左%e8%85%bf一點。

傅雲秋察覺到不對勁,急忙爬起來要跑,哪想到,從後射來一支寒箭,釘入她的%e8%85%bf窩。

“啊——!”寒冷的秋夜裡,傳來她慘烈的尖叫,“皇上!琅炎,琅炎救我!”

她語無倫次地哭喊,陳衡有些反感:“再射一箭,疼暈她,彆讓她亂喊,破壞皇上與貴妃娘娘的溫情。”

傅雲秋再次聽到破空聲,回過頭來,那箭矢由一點黑,變成迎麵的戾氣。

一聲短促的慘叫,劃破布滿星子的寒夜上空。

第216章 一家團聚

寒秋九月,遍地瑟瑟金黃,枯萎的落葉,被整齊地堆疊,掃去瑤光宮的角落,由宮人拿麻袋裝起來。

坊間最近起了傳言,沈貴妃是彩鳳化身轉世,跟真龍天子的皇上最當匹配,她所到的地方,都會有貴氣氤氳橫生。

所以,連瑤光宮金色的落葉都成了稀罕物,流落到坊間以後,被那些達官貴人爭相購買,再拿到家裡送到自己的女兒桌前,好似這樣就能沾一沾沈貴妃的貴氣。

此時,沈定珠站在窗前,看著灑掃太監悄悄打掃的時候,還不忘揣兩三片落葉到懷裡,並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四下看一圈。

“好荒唐,真的有人買落葉?”沈定珠脖頸間圍著當初蕭琅炎送她的那件白狐裘,嬌麗動人的麵孔,黛眉黑,朱%e5%94%87赤,瞧著那小太監的動作,感到微微訝異地顰了顰眉。

沉碧在一旁偷笑說:“娘娘,皇上寵您,什麼好的都像流水一樣送進咱們宮裡,常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