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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擦血跡越是混亂,他手上還沾著蕭玄恪的血。

沈定珠不在乎,隻緊緊地望著他,勻了口氣說:“第二,您登基第二年,有一名外姓猛將……”

“他叫察丹,不要用他,他是北梁的奸細。”她劇烈地咳嗽起來。

身上猶如火在燒,又像是置放在冰水之中。

最後一條,她說:“善待妾的家人……請王爺拿來紙,妾會留一封絕筆書……”

沈定珠強忍著身上難以抑製的疼痛和怪異。

“妾會認下殺害太子的罪行。”

蕭琅炎眸光黑沉地看著她,時至此刻,沈定珠始終在為她的家人征求一線生機,哪怕代價是放棄自己。

沈定珠迫切地想要等到蕭琅炎的回答,她強撐著清醒,看著他,卻發現他眼中寂不透光,猶如兩片黑冷的玉。

“沈定珠,”蕭琅炎終於開口了,聲音低沉冷然,“本王說過,不準你死。”

說罷,他不等沈定珠回應,便俯身,%e5%90%bb住那張被血浸染的雙?%e5%94%87。

沈定珠驚詫地睜圓了美眸,她輕輕推搡了蕭琅炎一下,卻沒想到,他順勢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交握。

被他溫柔的%e4%ba%b2%e5%90%bb,而拋上雲端,似乎緩解了身體裡的不適,可緊接著,沈定珠又十分沉淪地,想要索要的更多。

不知是出於身體的本能,亦或是藥效作祟。

直到蕭琅炎放開她的%e5%94%87,撐在她身上,兩人四目相對,蕭琅炎眉眼清絕冷冽,卻帶著些許複雜。

她看不懂他的神情。

卻聽他聲音喑啞地在耳邊說:“沈定珠,你不是很有骨氣麼?不是說要恨本王麼?要是沒了命,你還怎麼恨我,你死了,本王也不會管你的家人。”

沈定珠急忙攥緊他的衣袖,目光惶惶不安。

然而,蕭琅炎側首,%e5%90%bb住她的脖頸,聲音低沉充滿磁性:“本王,便做你一次解藥,這一次,你莫哭!”

他強勢的臂膀,勾摟著她嬌紅的身軀。

沈定珠手腕纖細,蕭琅炎一掌就能全部握住。

榻上的事,前世她曾伺候過蕭琅炎無數次,每回他都隻注重自己的快樂,根本不管沈定珠能否承受得住。

這一回,她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柔,有血落在她的麵頰上,混雜著滾燙的熱淚,他帶著薄繭的指腹擦去淚水。

沈定珠頓時抱緊了他,蕭琅炎下意識垂眸向下看去,沈定珠胡亂地勾住他的脖子。

“不要看……”

蕭琅炎鴉羽般烏黑的冷眉微沉,薄眸中,熾熱與寒烈交織,清醒和歡愉共沉浮。

玉章宮外。

一片花好柳蔭,碧瓦朱門的皇城,沐浴在一片鮮豔的黃昏之中。

絢爛的光輝灑過長庭,春喜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緊閉的殿門,已經兩個時辰過去了……

也不知沈姨娘,能否安好?

不久之前,徐壽也幫忙,找到了消失的繡翠。

她竟被打暈扔在了繡坊司廢棄的閣樓裡,額頭上血流不止,沉碧正在耳房裡照顧她。

這會,岑太醫將開好的藥送來。

春喜急忙攔住他:“岑太醫,再等等吧,我們王爺和姨娘還沒出來呢!”

岑太醫心焦,看了一眼身後,忙說:“春喜,你讓徐壽公公,想辦法攔一攔。”

“這回沈姨娘犯大錯了,我剛剛從太醫院回來,太醫們無力回天,廢太子,死了!”

“皇後幾次哭死過去,這會已經去了乾元殿,要找皇上告狀,我看,王爺和沈姨娘,得趕緊準備著!”

春喜麵色慘白,嘴%e5%94%87哆嗦:“死……死了?”

蕭玄恪死了,那他們王爺,不是完了!

他正要去告訴徐壽,此時,門口卻湧入大批皇上的%e4%ba%b2衛!

為首的統領氣勢煞人:“寧王殿下可在?奉皇上旨意,將殿下帶去乾元殿問話!”

徐壽趕忙走來周旋:“統領大人,我們王爺現下不方便,可否再等……”

他話都沒說完,統領已經拔劍,抵在了徐壽的脖子上。

統領滿臉凶狠:“皇上發令,還要等王爺方便?再不來,就算抗旨!”

就在這時。

殿門打開,蕭琅炎衣衫已穿戴整齊。

他麵色冷白,已將蕭玄恪噴濺的血色擦去。

“本王在此,再敢叫嚷,拔%e8%88%8c伺候。”

統領忌憚,寧王尚未完全失勢,但,這次死的人,可是太子。

統領拱手,語氣冷硬:“請王爺跟卑職走一趟。”

蕭琅炎神情冰冷,經過徐壽身邊時,他側首,低沉道:“讓沉碧先進去,給她擦洗乾淨,再命岑太醫去把脈開藥,天黑之前,送她出宮回城中的彆院,不要回王府。”

徐壽心下一驚:“是。”王爺這會,竟還在為沈姨娘打算。

蕭琅炎跟著統領,頭也不回地走了。

春喜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嘴裡喃喃:“完了,完了,王爺這一去,恐怕再難回來了……”

第140章 他留情溫柔

蕭琅炎離開後不久,宋嬤嬤也趕了回來,和沉碧一起進了屋子。

榻上的美人,身上裹著單薄的錦被,外頭是炎炎夏日,美人鬢邊早已被汗水打濕。

烏黑的發絲粘在白皙粉紅的俏臉邊,就像新開的豔蕊遮著一層薄薄的霧紗。

那姣好的身段不著寸縷,被錦被輕柔地裹著,像是睡在雲端之中一樣,舒展著一對秀麗的黛眉。

然而,沈定珠的手掌心,有她為了保持清醒,掐出來的血痕。

脖子上,是觸目驚心的指印,就連另外半張嬌美的麵容,也依舊紅腫可憐。

沉碧一邊為她擦拭身子,一邊哭。

“蕭玄恪就是殺千刀的王八蛋!這是下了狠手,想要我們主子的命,若不是王爺去的及時,主子就要……就要……”

說到最後,她不敢想了,哭的聲音嗚咽不停。

宋嬤嬤跪在腳榻上,哭著為沈定珠的手掌上藥:“是老奴害了主子啊!”

她被人引走了,還以為真的有宮人要她幫忙縫製衣袖,殊不知竟是蕭玄恪的安排。

徐壽安排的人送來熱水,隔著門說:“你們彆哭了,現在得抓緊!王爺交代了,得把沈姨娘送出宮。”

不然,皇帝龍霆震怒下,未必保得住沈定珠的命!

徐壽催促:“快替沈姨娘將身子清洗乾淨,換上衣裳,岑太醫等著把脈,隨後就趕緊出宮吧。”

“陳衡已經去安排馬車了,咱們得快,王爺拖不了多久!”

宋嬤嬤和沉碧急忙一左一右地扛著沈定珠嬌軟的胳膊,將她從床榻上抬了起來。

美人嬌花一樣的身子,還有著丁點愛意交橫的痕跡,非常淺淡。

宋嬤嬤是宮中的老人,什麼都見過,再一低頭,看見床榻上那混雜的鮮血,便什麼都明白了。

王爺看似無情冷漠,但到底是疼惜了沈姨娘一回,處處留情,顧忌著她身上的傷,並沒有折騰得太過。

宋嬤嬤和沉碧,一起將沈定珠放到溫水的浴桶裡浸泡。

兩人前後左右地拿著柔軟的帕子,為她擦拭身上的痕跡。

沈定珠趴在浴桶邊沿,不知何時醒過神來,她疲憊地睜開一條眼縫,那雙墨色黑潤的麗眸中,還帶著些許迷離。

“王爺……”她嬌軟的聲音低低喊著,“王爺呢?”

沉碧啜泣著說:“王爺去……”

她話都沒說完,宋嬤嬤已經輕輕地伸手拍了她一下,沉碧適時地住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宋嬤嬤隻用哄孩子的語氣說:“主子,王爺說,給您擦洗乾淨,就把您送出宮,讓您好好養傷。”

沈定珠不知是不是沒有了力氣,趴在浴桶邊緣,重新閉上了眼睛。

長長的睫毛猶如蝴蝶的羽翼,烏黑纖穠,更顯得俏麗的麵孔,含著水珠,猶如新蕊開芙蓉。

那臉上的傷,竟半點沒有影響她的美貌。

她泡在水裡,卻覺得自己身軀依舊浮浮沉沉,腦海裡還停留在方才蕭琅炎為她製造的溫柔之中。

他甚少有那麼舉動溫和的時候,前世時,仿佛恨不得將她拋上天一樣。

然而這次,她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悸動與快樂,或許是藥效作祟,讓心頭的那點歡愉,被放大了無數倍。

她%e8%88%94了%e8%88%94豐潤的%e5%94%87,除了身上的不適,還有便是%e5%94%87瓣的酸痛。

若說蕭琅炎的錯,便是方才咬得太重了一點。

此時。

乾元殿內。

蕭琅炎剛出現,皇帝便怒斥:“跪下!”

皇帝滿臉病中的蒼白,眉眼寫滿了暴怒,皇後伏在他身旁,痛哭不止。

蕭琅炎麵無表情,撩袍下跪。

皇後嘴裡哭訴著:“皇上,蕭琅炎的心,簡直狠過豺狼虎豹。我兒玄恪平時與他確有不合,但到底不曾真正地為難過他,可如今,他為了一個女人,竟然痛下殺手!”

“皇上啊!”皇後痛心疾首地捶打著%e8%83%b8膛,“咱們的玄恪自小就是您%e4%ba%b2自教養長大的,他是您最器重的兒子,可是您去看看他的慘狀,他死不瞑目,是慘死啊!”

說到這裡,皇後再也經受不住巨大的悲痛,幾次昏死過去,一群宮女大呼小叫,急忙上前掐人中。

皇後終於倒吸一口氣,又緩了過來,整張臉早已沒有往日的端莊和煦,她氣的麵目猙獰。

蕭琅炎卻從始至終,隻跪著,目光冷淡地看著地上的青磚,一語不發。

皇後氣急,猛地站起身朝他衝去,揚手便是一巴掌,“啪”,狠狠地打在蕭琅炎的臉上。

蕭琅炎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皇帝使了個眼色,周圍的帝王%e4%ba%b2衛,便立即上前將皇後拉開,宮女們也跪著苦勸皇後息怒。

可皇後,淚滿衣襟,她惡狠狠地盯著蕭琅炎。

“你生氣,你不滿,你衝本宮來,你殺了本宮都好,為什麼要殺了本宮的兒子,蕭琅炎,你真不是個東西啊!”

她哭倒在地,想起蕭玄恪的慘狀,睜著眼睛,口鼻流血地死去,她的心就像是被人剜了肉一樣痛!

皇帝眼神陰鷙地盯著蕭琅炎:“寧王,你有什麼話要辯解?廢太子,到底是誰所殺!”

蕭琅炎這才開口,語氣平靜,薄眸漆黑攝人,其中無光,猶如深淵暗海。

“為兒臣所殺。”

皇後急忙看著皇帝:“皇上,您都聽到了,他%e4%ba%b2口供認罪行,他該死!”

皇帝卻抬手,製止皇後的吵鬨,他的神情,更多了幾分陰森晦冷:“你敢殺他,知不知道犯了大錯!廢太子再荒唐,也不是你能動的人!”

“你是不是以為,朕病了,你就真的能掌天下權了?迫不及待地殺了朕的嫡子,你真讓朕失望!”

皇帝閉上眼,蒼老的聲音有些殘酷地吩咐:“來人,將寧王打入監牢,%e8%84%b1他皇子衣袍,打為庶人,即日斬首示眾!”

皇後通紅的雙眼,閃過一絲痛快。

她被宮人扶著站起身,身軀晃了晃:“蕭琅炎,這是你咎由自取,一命償一命,你欠我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