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如今,勝負已分。
皇後的太子被廢,另外一個%e4%ba%b2生兒子宣王,又不成大體,接下來嫻妃隻需要等到局勢穩定,再利用勢力,扳倒蕭琅炎就可以了。
在她眼裡,蕭琅炎是個父皇不疼、沒有母妃的孤兒,想對付他,嫻妃覺得比對付太子簡單多了。
這次,嫻妃一見到沈定珠,便笑臉相迎,%e4%ba%b2切地猶如家人。
“沈姨娘來了,無須多禮,賜座。”
沈定珠坐在嫻妃的下手處,保持著得體的禮儀,順著嫻妃的話,與她寒暄了幾句。
嫻妃笑眯眯的:“今日叫你來,也沒有什麼事,就是菩月跟本宮誇過你幾次,如今琅炎又隻許你一個人在身邊伺候,本宮想,你定然是個妙人。”
“何況上次那件青龍圖的事,本宮還沒單獨謝過你,來人,將本宮為沈姨娘準備的賞賜拿上來。”
沈定珠回眸一瞧,隻見宮女的托盤上,放著一支玉簪。
紅玉,金雕紋,簪身細致,卻不普通,低調的奢華。
沈定珠隻看了一眼,便瞳孔緊鎖,指尖猛地攥緊了衣袖。
“娘娘,這……”這怎麼會是她娘的東西?
沈定珠也有一支一模一樣的紅玉簪,是沈母給她留下的唯一物品。
玉簪本是一對,定製的時候,就是母女簪,沈夫人的那支要稍微長一點,而沈定珠的這支略短。
簪子上的紅玉,是同一塊原料所製,圖的便是母女不分離的溫馨之意。
母%e4%ba%b2的東西,當初抄家的時候,理應都被官府帶走了。
而今,這支象征著特殊寓意的玉簪,竟然在嫻妃手裡!
沈定珠眸色晃動,心底強壓著一股不安。
嫻妃卻依舊笑容滿麵,滿頭珠翠,顯得神情並不真實。
“很眼熟對吧?本宮聽說了母女簪的佳話,就特地著人去將這支代表母%e4%ba%b2的簪子,給你找了回來。”
旁邊的宮女適時接話:“可真是廢了我們娘娘不少力氣,要知道,這些贓物,早就被官府拍賣出去了。”
沈定珠臉色微微發白,貝齒咬著鮮紅的朱%e5%94%87,低了低頭。
嫻妃抬手,示意宮女不要胡亂說話,她保養得宜的麵上,掛著溫淡的笑意。
“沈姨娘,你很聰明,也值得本宮將簪子找回來給你,希望你不要讓本宮失望,留在琅炎身邊,該做的,不該做的,你心裡要有數才行。”
沈定珠依舊低著頭,聲音略顯悶悶:“妾明白。”
嫻妃微微一笑:“琅炎也到了娶妻的年紀了,他九弟現在都已有一妃兩妾了,而琅炎房中,還隻有你一個人。”
“本宮知道女兒家的心思,總是想固寵,可一直霸占著男人,卻不是什麼聰明的做法。”
嫻妃撫了撫雲鬢,語氣尋常地說:“再過幾日,本宮的侄女兒會進宮,玉章宮裡的海棠花開的是最豔的,比宮裡任何一處都好看,到時,你就替本宮好好招待她,知道嗎?”
“不然,可就辜負了本宮賜你紅玉簪的好意了。”嫻妃笑了起來。
這話裡話外,都是明晃晃的威脅。
她在用沈母威脅沈定珠!
第135章 小產
所謂賞海棠,不過是借口,嫻妃要的,是蕭琅炎能看上她的侄女兒。
可這件事,沈定珠說了也不算。
前世也曾有過相似的事情,最後,嫻妃的侄女下場不大好。
隻能說,招惹上了蕭琅炎,就會被他利用所有價值,可不是什麼好事,既然嫻妃非要如此,沈定珠就遂了她的意!
她內心緩緩平靜下來,麵上的神色,也跟著嬌柔乖巧。
“娘娘的叮囑,妾自然是要記在心裡的,娘娘放心,等人進宮,妾定會好好招待。”
嫻妃這才滿意,又隨便聊了幾句,就放沈定珠離開。
她剛走,嫻妃的大宮女便上前添茶:“娘娘,這個沈姨娘怎麼答應的那麼爽快,奴婢覺得其中有詐呢。”
嫻妃目光中充滿不屑,檀口邊也浮起一抹嘲笑的弧度。
“憑她?沈定珠有些小聰明,本宮看她沒有爭奪正妃的意思,恐怕也是知道自己配不上,既然如此,她就更不會拒絕琅炎娶妻。”
嫻妃拿起茶盞,撇了撇茶沫:“她最好一直這麼識趣,本宮才能容得下她,否則,有她好果子吃。”
“對了,你可給家裡麵交代了?黛青進宮,就必須與琅炎%e4%ba%b2近,本宮也不想白費功夫。”
大宮女馬上道:“娘娘放心,家裡頭傳信,一切都安排好了,這位表小姐定會不遺餘力地爭取殿下的喜歡,也要多虧娘娘厚愛,把天大的喜事落在她頭上,否則,她還是家裡的一個庶女呢。”
嫻妃嗯了一聲,不鹹不淡地道:“讓她自然一些,琅炎那孩子心思縝密,彆讓他發現了端倪。”
沈定珠回玉章宮的路上,始終麵色平靜,目光遠眺那烈日下的紅牆金瓦,覺得眼前虛虛地浮了一層華光,好不真實。
剛回到玉章宮,春喜便神情驚慌地跑上來。
“主子,您終於回來了,廢太子那邊,出事了!”
“怎麼了,慢慢說。”沈定珠摘了手上的戒指交給沉碧,又%e4%ba%b2自將母%e4%ba%b2的那支紅玉簪,放到閣子上收好。
春喜在一旁道:“奴才聽說,蘇女官不知道怎麼和傅大小姐起了衝突,被太子掌摑,摔進了水池裡,被撈上來的時候,小產了!”
沈定珠站在椅子上,身形一晃,差點摔下來。
繡翠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扶住了她。
沈定珠垂眸,眼神凜冽:“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剛剛太醫都去了,奴才要好的同鄉從那剛返回來,說看見蘇女官,那裙擺上都是血啊!”
沈定珠穩了穩心神,她從椅子上下來:“我們去看看。”
春喜一驚,連忙勸說:“紫藤殿想必人仰馬翻,主子這個時候過去,怕是不好。”
“不進去,隻站在外麵瞧上一眼。”蘇問畫可不能死!
沈定珠堅持如此,春喜便和沉碧還有繡翠一起,跟著她步履匆匆地趕去紫藤殿。
到了外麵,還沒進去,就聽到裡麵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
“蕭玄恪,你好狠的心,那是我們的孩子,你的%e4%ba%b2生骨肉啊!傅雲秋,你不得好死!你算計我,你……”
沈定珠走到門口,看見蘇問畫麵色慘白如紙,被兩個宮人拖著,正要離開紫藤殿。
蘇問畫剛剛小產,麵色蒼白如紙,衣服還淩亂地沾染血跡。
這麼需要照顧的關頭,蕭玄恪竟然讓人將她拖走。
她叫罵的聲音太響,傅雲秋站在台階上,搖頭歎息:“還如此口出狂言,你們快堵上她的嘴,彆讓她再說這些汙言穢語,惹惱殿下。”
旋即,一個抹布,就被塞進了蘇問畫的口中。
沈定珠抬眸,瞧見台階上的傅雲秋,也看見了她。
兩人四目相對,傅雲秋竟給了她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像是勝利者的得意,又像是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沈定珠心下一沉。
她帶著春喜他們,跟在押送蘇問畫的宮人身後。
春喜機靈,上前打聽他們要將蘇問畫送到哪兒去。
那禁軍冷冷回答:“暴室。”
進去的人,隻怕都不能再活著出來了。
沈定珠皺眉,上前一步:“她犯了什麼錯,為何打入暴室?”
禁軍認得她的身份,於是多說了兩句。
“蘇女官妄圖用皇嗣胎兒,陷害傅大小姐,被殿下識破詭計,東窗事發,蘇女官還想對傅大小姐動手,被殿下厭棄,殿下說,她小產是她咎由自取,故而,發落暴室。”
蘇問畫嘴巴被堵著,看著沈定珠,不斷地驚恐搖頭,眼淚潸潸,像是有話要說。
沈定珠上前,沉碧和春喜急忙拉住她。
春喜壓低聲音:“主子!可不能插手,那是禁軍,您阻攔他們逮捕人,會被他們傷了的。”
難道,就這樣不管嗎?
蘇問畫似乎有難言之隱,已經被拖走好幾步的距離了,還不斷唔唔地發出哀嚎的悶哼聲,一雙淚眼死死地看著沈定珠。
沈定珠麗眸翻湧著烏黑的深雲。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網⑧提⑧供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忽然,她三步並做兩步追上去,一把摘掉蘇問畫嘴裡的抹布。
周圍的禁軍大喝一聲:“放肆!”
沈定珠顧不得理他們,隻聽蘇問畫焦急的聲音說:“藥,他們要下藥,表姐,救我,救……”
她話都沒說完,禁軍重新把抹布塞回她嘴裡,並且一個手刀,將蘇問畫狠狠劈暈。
沈定珠瞪圓了眼睛,嚴厲道:“她剛剛小產,你們還如此粗魯,到底是抓她,還是要她的命!”
禁軍拱手:“卑職也是職責所在,沈姨娘切莫為難我等。何況,您阻攔卑職押送罪人,也已觸犯宮規,按理,是要跟卑職回暴室,審問一二!”
就在這時,沈定珠身後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
“本王的人,你們也想動?”
眾人回頭,隻見蕭琅炎高大的身影,一襲深冷的玄袍,帶著一隊侍從大步走來。
禁軍連忙低下頭:“卑職不敢!”
沈定珠抓住蕭琅炎的袖子。
“王爺,請您下令,讓蘇問畫暫居冷院,著人看守,再派一名太醫去,她知道一些重要的事,不能就這麼把她送去暴室!”
然而,蕭琅炎看了一眼蘇問畫,卻頷首:“你們先帶走她,具體事宜,留待本王與父皇商量後安排。”
“是。”禁軍帶著蘇問畫走了。
沈定珠怔怔地看著他,手指緩緩鬆開滑落。
蕭琅炎沉息:“回玉章宮再說。”
沈定珠沉默地跟著他,回到主殿後,春喜識趣地關上了門。
唯剩蕭琅炎與沈定珠,殿內漠然相對。
沈定珠開口,眼眶有些紅:“這件事,王爺提前都知道嗎?”
第136章 賭氣
蕭琅炎眸光寡情而冰冷,聽了沈定珠的話,他顰起劍眉。
“你指的什麼事?”
“王爺如此平靜,是不是知道,傅雲秋本就要對蘇問畫動手?還是,王爺害怕妾和蘇問畫傷害傅雲秋,故而提醒她,先下手為強?”
沈定珠一連串地說完,才發現,越到後麵,她的聲音竟輕輕發顫。
她不由得緊攥雙掌,強迫自己不能先他一步惱怒,不然便是輸在了內心上。
隻是,她需要一個答案。
蕭琅炎薄眸銳利,神情漸漸變得森冷:“你真是無法無天,什麼話都敢跟本王說了。”
他轉身要走,沈定珠卻攔住了他:“王爺不敢回答,是嗎?”
蕭琅炎垂眸,看著她。
美人因滿麵嬌怒而顯得粉紅的麵龐,生動而貌美。
而從沈定珠抬頭仰望的角度看去,蕭琅炎的目光,是那麼冰冷,猶如沾著高不可攀的寒霜。
蕭琅炎目光漆黑攝人,他緩緩呼吸,似是控製著耐性。
“不管你信不信,本王隻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