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頁(1 / 1)

娘在各家典當行,都典當了不少首飾金銀,她在積攢盤纏上路!”

蕭琅炎看向沈定珠,語氣幽幽:“她說的是真的?”

沈定珠點頭:“是真的,不過,妾也不知道馬小姐怎麼會誤會成這個樣子,冀都大水,災民十萬,糧食短缺。”

“妾將多餘的金銀首飾全部變賣後換來的銀子,拿去買了五萬石穀梁,正想以王爺的名義,援助冀都,王爺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西郊的糧倉查,妾這兒還有糧倉的鑰匙。”

她從袖子裡拿出兩串鑰匙,在馬雪薇的眼前晃了晃。

蕭琅炎看向馬雪薇,一聲冷笑。

馬雪薇心裡咯噔一聲:“王爺,我都是被她們聯手騙了,這個厲媽媽,收了我的好處,卻跟沈姨娘裡應外合要害我!”

“沈定珠有什麼害你的理由麼?”蕭琅炎聲音冷淡。

馬雪薇下意識便道:“她不想我進府成為主母,害怕我處處壓她一頭,她想固寵!”

沒想到,蕭琅炎輕嗬一聲:“誰說要娶你入府了?馬尚書告訴你的?”

這下,馬雪薇切切實實地僵在原地,臉上就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樣,神情青紅交加。

蕭琅炎負手,語氣淡漠:“母後牽線,母妃說和,都不過是看中了你,覺得你應為寧王妃,可本王從未點頭首肯,你便做起這大夢來了。”

“以王妃主母自居,還插手收買王府裡的下人,你這膽子,大得很。”

馬雪薇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坐在地上,嘴裡喃喃:“不是這樣的,王爺,我不是這樣的人!”

周圍路過的百姓們紛紛駐足,但也不敢靠近,站在不遠處指指點點。

蕭琅炎淩厲的目光充滿殺伐,看向厲媽媽的瞬間,更顯凶光。

隻聽他一聲下令:“陳衡,將此刁奴遊街示眾,剝皮淩遲,也帶話給馬尚書,本王斷不會娶一個心思如此深沉的女人為妻。”

說罷,他拽住沈定珠的手腕,拉著她轉身遠走,直至上了自己的馬車。

回去的路上,蕭琅炎閉眸養神,沈定珠有些心虛的拿手指不斷蜷縮衣裙一角。

雖然她剛剛演得滴水不漏,但以蕭琅炎的銳利,應該還是看出了端倪。

“王爺……”

“回去再說。”蕭琅炎飛快地打斷了她,急促的語氣帶著些許戾氣。

末了,他睜開薄眸,朝她幽幽看去:“彆以為本王就信了你。”

第125章 這是賊船,上了就彆想下

回到府邸內,蕭琅炎抓著沈定珠的手腕,將她直接推進屋內,隨後他跟著入內,反手鎖上房門。

沈定珠想要解釋,被他一把拽住按在門上。

她吃痛一聲,雙眸浸起淚花,濃密的長睫顫顫:“王爺,妾不是真的要走。”

“不是?”蕭琅炎低聲切齒,“你那些冠冕堂皇的話語,哄騙馬雪薇可以,但休要拿到本王麵前賣弄。”

“趁著本王沒有真正動怒之前,你最好交代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否則,你和你的家人,本王都不會放過!”

他厲聲說罷,轉而坐去了桌邊,單手搭膝,神情陰沉。

沈定珠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

便抹著淚,啜泣道:“妾隻是想離開王府住一陣子,去外麵散散心,被王爺逼的實在沒法了,那夜王爺如此凶悍強勢,妾害怕……”

“怕?”蕭琅炎一聲冷笑,“你在本王身上抓撓,還吵著說恨本王,一樁樁一件件,我看你一點都不怕。”

沈定珠急了,抬起一張芙蓉般嬌美的麵龐:“怎麼不怕,差點被王爺強行……”

說到這裡,她又羞於切齒,貝齒緊緊咬住下%e5%94%87,將頭偏到一旁,小手攥成了拳頭,再也不肯說了。

蕭琅炎反倒是揚眉,等待她的下文,見她一直不再開口,臉反而紅得像搓了厚厚的胭脂。

“什麼叫強行,你是本王的妾,對你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就算如此,也應你情我願,妾並非勾欄裡出身的女子,強行承歡,心裡一時很難接受。”她說的苦澀,方才多半是演的委屈,但講到這裡,卻不自覺地流下兩行清淚。

蕭琅炎忽然能理解她為什麼要逃了。

這個女人,倔強難馴服,一有點委屈,不會尋死覓活,隻會想著離開這裡。

他冷笑一聲,端起一旁的茶杯:“既然如此,你該當何罪?本王縱容你一次兩次,但這次,不打算輕饒了。”

沈定珠抬起長睫,試探著問:“妾準備了一些糧食,以王爺的名義賑災,難道這也不能將功補過?”

“不夠。”蕭琅炎品茗後,放下茶盞,神情冷冽。

這都不夠……

沈定珠苦思冥想,須臾,她眸色一定,像是下了什麼決心。

“其實,王爺也從這次的事情中,得了妾的幫助和好處。”

“哦?”蕭琅炎發笑,“你又有什麼高見?”

沈定珠氣定神閒地說:“欽天監剛觀天象,算出皇上與馬相衝,這個時候,皇後娘娘和嫻妃娘娘卻一力要王爺求娶馬尚書的千金,擺明了是要斷了王爺接任儲君的路。”

“皇後娘娘是為了太子籌謀考慮,可以理解,嫻妃娘娘是王爺的養母,竟也如此想法,說明她也意識到了王爺正在羽翼漸豐,而如果放任王爺發展下去,最受威脅的人便成了明王殿下——嫻妃娘娘的%e4%ba%b2兒子。”

“王爺不方便直接拒絕嫻妃娘娘的要求,所以假意與馬小姐周旋。妾今天這一計,雖然是為自己%e8%84%b1險,但另一種方麵來說,也是幫了王爺,馬小姐鬨出這樣的事,皇後和嫻妃都沒辦法再要求王爺娶她了。”

蕭琅炎聽她這麼長篇大論地說完,倏而笑了,薄黑的眸,銳利的眼神,渾身的姿態猶如恣意的猛獸,更帶著惡狼的危險。

“你倒是將本王的心思猜的一清二楚,但即便如此,本王也不會將這件事,視為你亡羊補牢的挽救。”

沈定珠%e8%88%94了%e8%88%94嘴%e5%94%87:“王爺,妾知道,跟您已經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

“所以,妾想不遺餘力地支持您,但求王爺,讓妾看到一點拯救家人的希望。”

蕭琅炎好整以暇地端著茶杯:“本王已經兌現諾言,將你的大嫂和你二哥,都想辦法接入京城,你還有什麼不滿?”

沈定珠看了一眼窗外,壓低聲音:“王爺知道,這遠遠不夠,妾的父%e4%ba%b2母%e4%ba%b2,才是皇上真正要對付的人。”

“起初妾不明白,父%e4%ba%b2儘忠職守,沈家三代忠良,在先帝時期都得以重用,為什麼皇上會對父%e4%ba%b2起疑心,甚至不惜代價,抄了沈家滿門,現在妾想明白了,因為父%e4%ba%b2手上,握著皇上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

“而這東西,王爺一定也感興趣。”她說到這裡,抬起長睫,眼裡兩泓清然的雪光。

蕭琅炎笑容漸漸斂去,他看著沈定珠,感到有趣地微微揚眉。

她難道是指,玄甲軍?

先帝並非正常的生老病死,而是被人下了毒藥,慢慢致死,臨終前,先帝已經知道了是誰所為,可沒有對外宣揚。

原本先帝要將皇位傳給庶出的長子,那位皇子殿下雄才大略,被先帝%e4%ba%b2手教養長大,而皇帝雖身為嫡子,可年輕時性格衝動,不得先帝所喜。

所以,皇上就給先帝下了藥,以嫡子的身份登基,將原先的庶長子幽禁後毒殺。

這些都是宮廷秘史,沈定珠不知道,隻能從先帝死亡那日,宮廷內外死了一大批宮人和臣子來猜測皇權更替中的血腥事實。

而皇帝最為忌憚的,便是先帝培養的一批死士,玄甲軍。

傳說中他們手裡拿著真正的聖旨,隻要這個聖旨公布於眾,就會證明現在的皇帝是弑父殺兄的罪人!

皇帝私底下一直沒有停止尋找玄甲軍,他將所有人的嫌疑逐個排除,終於鎖定到了丞相沈大人的身上,在先帝離世前的半個時辰,先帝曾將沈大人召入宮中密談。

具體說了什麼不得知,沈大人自己更是守口如瓶,後來皇帝登基,也多次旁側敲擊,卻終問不出什麼。

但沒過多久,就有人網羅罪名,馬尚書帶頭檢舉揭發沈丞相通敵叛國,與敵國北梁來往密切,皇帝順水推舟,抄了沈家滿門。

蕭琅炎看著沈定珠,她也不懼迎上他的目光。▽思▽兔▽在▽線▽閱▽讀▽

兩人對視片刻,蕭琅炎頷首:“你想要什麼?”

沈定珠抿%e5%94%87:“皇上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雖然他現在看似重用王爺,可是,真正的聖旨上,他不會將皇位傳位給王爺。”

蕭琅炎嗤笑,眼神卻是冰冷刺骨:“沈定珠,你這是在教唆本王殺父篡位嗎?”

沈定珠緊了緊袖下的手,害她家族的仇人,正是皇帝,她的目標,首先是為家族洗清冤屈,但如果能讓皇帝不得善終,也算報仇雪恨!

她正式昂首,眸光堅定:“王爺徐徐圖之,從儲君,再到君主,妾願助您一臂之力。”

第一步,自然是要除太子。

隻要蕭琅炎成為晉國的儲君,皇帝的性命,隨時都可以終結。

但現在太子蕭玄恪一日在,皇上若是駕崩,絕對輪不到蕭琅炎登基,否則,必將是血洗宮廷的一場殘酷鬥爭。

沈定珠覺得,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她說完半晌,蕭琅炎沒有說話,像是在思索什麼。

須臾,他放下茶盞。

“沈定珠,這次的事,本王原諒你了。”

“但你記住,本王這條船,是賊船,你上來,就彆想再下去。”

他說著,走到沈定珠麵前,用手輕撫她的麵龐,一笑,薄眸銳利,黑而深沉。

“你要是再想逃,就彆怪本王不客氣。”

第126章 祭祀大典

七月初,仲夏時節。

蕭琅炎因捐糧食援助冀都,被皇上當庭褒揚,更給予他統管三台的殊榮,一時間,寧王在朝廷中,風頭無兩。

與接連被批判的太子相比,不少臣子暗中倒戈。

但蕭琅炎不動如山,任是誰來投靠,都不予理會,哪怕身處風頭浪尖,依舊保持著看似不爭不搶的立場。

這日下朝,蕭琅炎剛出金鑾殿,就被太子蕭玄恪的人攔住去路。

“五弟,”蕭玄恪從拐角走出,一身朱紅的儲君衣袍,襯的他眉黑且粗硬,飛揚如流星,“何時得空,去東宮坐坐?”

蕭琅炎回以淡淡的態度:“多謝三哥好意邀請,隻是最近被朝事瑣碎纏得毫無分身之術,故而要辜負三哥好意了。”

蕭玄恪幽幽揚眉:“無妨,你既不得空,孤也不會強人所難,隻是馬上臨近中秋,以往習俗,父皇都會帶領臣子祭天祈福。”

“最近父皇龍體欠佳,精神不濟,聽中書省說,父皇有意讓你代他行祭天祭祖之權,五弟,孤並非挑撥,而是希望你好好想想。”

“父皇是人君,祭天隆重,而你雖為龍子龍孫,可論祭天,還輪不到你吧?”

原來是為了這個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