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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定珠聞言,心中慶幸,好得很,她有時間籌謀。

蘇問畫走之前,讓沈定珠想開點,她還等著沈定珠進宮,繼續與她一唱一和,跟傅雲秋鬥到底。

初夏的雨密集且多了起來。

已經將近有十天的時間,沈定珠沒有見過蕭琅炎了。

倒是從沉碧的抱怨裡,總是聽到一些他和馬尚書千金的傳聞,諸如他們今日遊湖去了,亦或是蕭琅炎將買來的古董送給了這位千金等等。

沈定珠聽得漫不經心,沉碧替她著急:“主子,再不爭,您就地位不保。”

聽到這裡,沈定珠反而笑了,有些自嘲似的:“我有什麼地位呀?”

沉碧一怔,倒也回答不出來。

她掐算著時間,將一切都安排妥當。

期間,朝堂中又傳來消息,聽說周家與傅家解除了婚約,周陸離自請去邊疆鎮守十年。

朝廷很快批準了他的請求,周陸離沒有耽擱,短短五日的時間,便立即起程離京。

沈定珠知道消息的時候,正在撿箱子底下的珍珠,讓沉碧拿出去變賣。

“主子,都賣了?您最近可賣了好多東西,還不讓奴婢往外說,您想做什麼呀?”

沈定珠拉著她的手,比了一個“噓”的動作:“留點銀錢,心裡踏實,你彆問多餘的,好好地去幫我辦。”

她的銀子雖然攢了不少,可變賣的物件,大多數都是不起眼的貴重物品。

畢竟她還住在寧王府,不太好大張旗鼓地變賣首飾,故而林林總總地攢下來,現在身上隻有五百多兩。

還不夠。

但是沈定珠不著急,因為她掐算著時間,那個重要的日子快到了。

一個風和日麗的初夏午後,桂芹腳步倉促地跑進來:“姨娘,冀都大水,消息傳入京城以後,武仁的信也來了,您瞧瞧!”

沈定珠連忙坐起身,接過來看了一遍。

武仁說,好多南邊來的商人問他購買糧食,出的價格都比之前收的時候翻了一倍!

他問沈定珠要不要出。

沈定珠立刻扯來信紙回信:“暫且不動,不到時機。”

她讓桂芹將信送出去,然而,桂芹似乎有些猶豫。

“姨娘,有些話,奴婢得明說,每次寄出去的信,都要給徐壽公公看一遍,這次應該也是一樣,否則奴婢的信送不出去。”

徐壽看,就等於幫蕭琅炎看的,桂芹雖然不知道沈定珠和蕭琅炎發生了什麼,但猜也猜得到,兩人怕是鬨了彆扭。

這件事,恐怕是瞞不過蕭琅炎。

沈定珠頗為淡定:“沒關係,就正常送出去,徐公公要看,就給他看。”

不過七八日過後,朝廷下了批文明令,稱大皇子平王在內的監官和欽差大臣,修建水利不當。

皇帝從中發現他們收受賄賂,頓時怒不可遏,撐著病體,也要在朝堂上處置這些“佞臣”。

他將平王貶為庶民,發配邊疆,而其餘的大臣,貶官罷免,鋃鐺入獄,比比皆是。

朝廷上一陣腥風血雨。

了解平王的都知道,他性格憨厚笨拙,就算有點小聰明,可絕對沒有膽子貪贓枉法。

他之所以敢那麼做,是因為背後搭上了太子的關係。

所謂貪圖的銀錢,全部孝敬給了太子,而今,他替太子背上了這口鍋。

皇帝未必不清楚,隻是不忍懲罰嫡子,對太子蕭玄恪,一再容忍寬恕,還試圖拿其餘皇子的下場,來敲打警鐘。

然而,為今之計,最重要的,是派工部的能臣去冀都繼續興修水利。

春夏雨水多,很快就會到汛期,倘若不將堤壩及時建起來,則下遊的百姓們就要遭殃了。

奈何工部中的大臣,竟無一人擅長水利,大家都不敢胡亂出主意,更怕這次辦砸了,引來殺身之禍。

事情拖了兩三日,朝廷遲遲不下命令,直到這日,禦史台一名官員上奏,舉薦漠北的沈二公子來將功補過。

眾人皆知,沈丞相的二公子,自幼走遍名川大山,跟著已故的工部尚書學了很多年的水利修建。

在興修水利這方麵,無人出其右。

既然朝廷無人可用,那麼就將他召回來,給他一次補過的機會。

折子遞到皇帝麵前時,他正在用藥,蕭琅炎站在一旁,高大的身影,低垂著頭,衣裳板正華貴,神色威嚴不語。

皇帝喝完藥,疲乏地咳嗽兩聲。

“老五,這是你的主意?”他將折子,扔到了蕭琅炎麵前。

蕭琅炎看了一眼:“兒臣不知。”

皇帝隻笑,兩隻眼珠像石子,毫無感情,更無神采。

片刻後,蕭玄恪腳步倉促地闖進來:“父皇,請您批準沈二公子去冀都治水!”

皇帝陰沉的眼神看向他,蕭玄恪沒料到蕭琅炎也在,神色片刻的怔忪,便又恢複了以往的疏狂。

“好,好,”皇帝沙啞的聲音,帶著病中虛弱的嗤笑,“朕的兒子,一個二個,都有出息得很,為了一個女人,敢將沈家這樣的罪人舉薦過來,是當朕要死了嗎!”

他猛然揮袖,放藥的紅木茶桌倒在地上,碎了一地瓷片。

第119章 正妃

宮人們紛紛跪下高呼聖上息怒,蕭琅炎垂著冷淡的眉宇,神色莫測。

太子蕭玄恪擰眉,拱手道:“父皇,沈家有罪不假,但是沈二公子曾參與過我朝三次水利興修,更是前工部尚書的得意門生,他……”

“住口,”皇帝扶著床沿,喘熄劇烈,像一條瀕危的老龍,“你給朕出去。”

蕭玄恪怔了怔,皇帝便嘶吼催趕:“出去!”

如此,蕭玄恪才不甘心地看了蕭琅炎一眼,轉而離開。

他走後,皇帝陰森的目光盯著蕭琅炎:“老五,你也是這麼想的?”

蕭琅炎垂著清冽的薄眸道:“兒臣覺得,是誰興修水利,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將冀都的堤壩修好,讓我朝世世代代的子民都能受到庇護。”

“隻是,民間早已對沈二治水的消息有所耳聞,此時也有不少百姓期待著他出麵,有時候穩定人心,更甚於穩定水情。”

皇帝的麵色漸漸好轉,片刻後,他才緩緩吐息:“這件事,你%e4%ba%b2自去交代,記住,興修水利要做好,但是,朕不希望沈二借此翻身。”

蕭琅炎眼底劃過一道冷色,拱手:“兒臣明白。”

晌午過後,蕭琅炎從勤政殿忙完出來,正要回玉章宮休息片刻。

陳衡卻欲言又止,舉步不前。

蕭琅炎看他一眼:“有什麼事,說吧。”

陳衡猶豫著道:“徐公公方才派人來傳話,沈姨娘想見見您。”

蕭琅炎那張冷如冰山的麵孔,總算有了一絲裂縫,然而,薄%e5%94%87邊噙著的,是玩味的冷笑。

“她倒是沉不住氣。”知道這件事她二哥能幫上忙了?

沈定珠就是如此,需要他的時候,百般討好,不需要的時候,連他碰一下,都要死要活。

蕭琅炎大步走向勤政殿,陳衡追在他身後問:“王爺,不見姨娘嗎?”

“不見,你回去告訴她,本王不得空。”

沈定珠等了兩個時辰,都沒等來蕭琅炎,反而等到了徐壽。

“沈姨娘,王爺事務繁忙,您請自行休息吧。”

沈定珠怔了怔,她也猜得到,她惹怒了蕭琅炎,必然是不願意見她的。

她連忙喊住徐壽公公,將兩個鑰匙交了過去。

“冀都大水,糧食漲價,災民們沒有吃的,我正好之前囤了一些米麵,存放在莊子裡,王爺知道在何處,可以派人去取,以寧王府的名義賑災。”

“我原本是想%e4%ba%b2手交給王爺的,眼下隻能請公公代勞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沈定珠說完,徐壽看了看她手裡的鑰匙,想了一會才接過來。

他語氣不鹹不淡地說:“沈姨娘,雜家覺得你看起來不笨,怎麼就是不明白,王爺就是天的道理呢?你得罪了天,再想討好,隻怕難咯。”

說完,徐壽負手離開。

沈定珠一直保持著得體的笑容,直到他走了,%e5%94%87角才漸漸抿下。

她希望,蕭琅炎也是這麼想的,認為她現在的所作所為,都是她知道錯了,在討好他。

臨近百花宴的日子到了,沈定珠竟然著涼病了。

自打她之前替皇帝試藥,身子竟愈發脆弱,一不小心就會生病。

“咳咳。”沈定珠捂著心口,小臉蓄著病弱的蒼白,沉碧忙裡忙外地為她熬藥。

沉碧回屋,跺著腳罵王府裡的那幫仆從。

“都是一些見風使舵的小人,見主子失寵了,都不讓奴婢進廚房熬藥,那厲媽媽之前慣會討好主子,現在也毫不客氣。”

沈定珠反而不介意,隻一心畫著一些花鳥圖,用來解悶。

桂芹拿著一包蜜餞進來:“姨娘,怕您喝藥苦,特地為您取來的。”

府邸裡的大家,都知道沈定珠的習慣了。

“多謝。”沈定珠回眸,孱弱的麵色,反而顯得柔美多姿。

桂芹都忍不住道:“奴婢再去外麵,幫著沉碧姑娘看看藥煎的怎麼樣了。”

喝完了藥,沈定珠叫沉碧為她更衣。

沉碧問:“主子這是要出門?”

沈定珠點了一點胭脂在%e5%94%87瓣上,還是顯得麵色煞白。

“總在屋子裡悶著,實在不習慣。”她要出去看看出城的路,哪一條最近,能直接出城上官道。

於是,沈定珠帶著沉碧出門,她讓馬車停在街市口,就帶著沉碧似閒逛一般,在街上隨處走走。

直到沈定珠不動聲色地靠近城門口,餘光看著城門守衛,逐一排查出城的馬車和百姓。

沈定珠皺皺眉。

看來,離京不如她想象的那麼容易。

就在這時,身旁傳來一道尖銳的呼喊:“沈定珠?果然是你,今日真是倒黴,一出門就看見你這個晦氣的狐媚子!”

沈定珠扭頭看去,隻見傅雲芝帶著婢女,剛從茶樓出來,瞪著眼睛看她,那樣淬毒了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撕了沈定珠。

傅雲芝咬牙切齒:“你好不要臉,跟了寧王,又去勾引周將軍,現在我與周家的婚事告吹了,你可算是滿意了?”

沈定珠語氣淡淡,病弱地咳了兩聲:“家醜不外揚,傅三小姐還是小聲為妙。”

“你!”傅雲芝氣急,上前就要狠狠教訓沈定珠。

然而,她揚起來的巴掌,還沒落在沈定珠臉上,旁邊就有人喊了一聲:“住手!”

一名妙齡女子,身穿月牙藍的衣裙,帶著四名婢女,施施然走來。

鵝蛋臉,丹鳳眼,神態威儀,頗有嫡女風範。

她看著傅雲芝:“傅三小姐如此行徑,要是傳出去,還不知彆人會怎麼想傅家,你自己的婚事告吹就罷了,要是連累的傅大小姐與太子的婚事也出了問題,你可擔當不起責任。”

傅雲芝麵色一白,不甘心地看了沈定珠一眼:“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