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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來,吹起沈定珠鬢邊烏黑碎發,和蕭琅炎大氅上的玄絨,兩人四目相對,他的眼神深邃無比。

但隻這麼一眼,她忽然有了莫大的底氣。

第60章 一波三折

如燕被太監領著進來,沈定珠觀她身影,竟比上一次在趙府看見的時候,要更顯得豐腴貴氣。

雖然衣著還是丫鬟的規製,但不知為什麼,那低垂的眉眼裡,總有什麼不一樣了。

“參見陛下,太子殿下,寧王殿下。”如燕行禮。

大太監直接代替皇上開口道:“你要指證罪人趙玉圓什麼,速速稟奏!”

如燕低頭:“奴婢要揭發二小姐,為了一己私情,逼迫表小姐替她引誘宣王。”

趙玉圓目眥欲裂,若不是侍衛按著,她恐怕就要衝上去,撕了如燕的嘴。

“胡說八道,你在我母%e4%ba%b2身邊伺候,何時能知道我的事?賤婢!”

傅雲秋不動聲色地跟著道:“皇上,臣女覺得如燕或許在撒謊,她身份趙府的丫鬟,為何要突然做證人,陷害自己的主家呢?”

皇帝微微頷首,麵色陰沉嚴肅:“確實如此,你一個小小婢女,害了主家,對你有什麼好處?還是說,你與旁人,有彆的交情。”

他威嚴的目光,轉瞬掃向蕭琅炎。

對於這個兒子,他一向是厭惡的,因為他從小就表現出與其他兒子不同的能力。

可越是這樣,皇帝越要打壓他,蕭琅炎心性太高,若是不壓著,早晚有一天,會越到他這個父皇前麵去。

幸好,男女私情,一直是蕭琅炎的弊端!

沈定珠微微擰眉,覺得如燕出現的時機,不夠巧妙。

她一個丫鬟,僅憑三言兩語就想扳倒趙玉圓,未免癡心妄想。

然而,如燕卻忽然從袖子裡掏出兩張皺皺巴巴的信紙。

“皇上請看,這兩封信,是二小姐曾寫的廢稿,上麵對宣王殿下的傾心之意,溢於言表,您一看便知。”

“奴婢也可以用性命作保,這些都是二小姐%e4%ba%b2筆所寫,皇上要是想辨認字跡,可以派人去趙府拿二小姐的字帖。”

如燕將所有的路都堵死了,趙玉圓眼睜睜地看著大太監將那兩封她沒敢送出去的信,雙手呈遞到了皇上麵前。

“不……不會的……”如燕怎麼可能拿到她寫的信?

她寫了以後,分明因為覺得自己用詞放浪大膽,怕宣王不喜,故而讓丫鬟處理了。

如燕是從哪兒找來的!

皇上沉著眉眼一掃,勃然大怒,將信紙扔在地上:“不知廉恥!”

趙玉圓頓時臉色煞白,這是她%e4%ba%b2筆留下的證據,無可狡辯。

故而身形顫顫:“皇上饒命啊,臣女隻是傾慕之情,卻並沒有因此脅迫沈定珠幫臣女引誘宣王殿下。”

可信上,她將自己的計謀都寫了進去,因為害怕宣王愛上沈定珠的絕色。

所以,她坦白,是她不好意思,才委托沈定珠前去。

萬萬沒想到,這些屬於小女兒家的情感,今日居然變成紮向她心口的利刃!

趙玉圓想到這裡,腦子裡已經一片空白,控製不住地哭嚎求饒。

太子怒指:“將她的嘴封了,吵得孤心煩!”

片刻後,趙玉圓被堵了嘴,沈定珠隻能聽到悶悶的哭聲。

皇帝再次看向如燕:“你還未曾回答朕,到底為什麼出賣主家?這件事裡,有沒有人指使你這麼做?”

如燕流下兩行清淚,她拉起袖子,露出兩隻傷痕累累的胳膊。

“皇上明鑒,若不是奴婢實在受不了二小姐的謾罵毆打,奴婢也不會背叛主子。”

趙玉圓瞪圓了眼睛,嘴裡不斷唔唔的嘶吼,像是想為自己狡辯,然而一切都是徒勞。

如燕低頭道:“奴婢在夫人身邊做二等丫鬟,但不得重用。小姐性格嬌縱,卻要在外表現出大度的模樣,怕壞了規矩。”

“所以小姐每每回府,夫人就讓她拿奴婢等人發泄,奴婢實在是受不住了。”她嗚咽地抹淚,實在可憐。

趙玉圓臉色憋紅,眼睛充血,死死地瞪著如燕。

太子已經忍無可忍,想到被這樣姿色的女人,強行引誘了去,他就覺得反胃。

隻見他豁然起身,對皇帝拱手:“父皇,趙玉圓行跡惡劣,心思更是歹毒,不賜死,不足以平兒臣心中的怒火!”

皇帝頷首,眼神陰森:“實在膽大包天,還違背女巡,不知羞恥!來人,傳朕旨意,將罪人趙玉圓打入大牢,三日後抄斬。”

趙玉圓的哭聲從喉嚨裡悶悶地傳出,她急的額頭青筋繃起,神色不甘地望著沈定珠。

而沈定珠,從始至終垂著頭,纖長卷翹的睫毛低垂,俏影更顯單薄無辜。

帕子被拿掉的瞬間,趙玉圓已經被拖去了大殿門口。

她神情已經接近於癲狂猙獰,對著沈定珠的背影怒吼:“沈定珠,你根本不敢讓人知道,去年花燈節的匪亂,其實跟你有關!”

隻這一句,忽然讓皇帝沉了眼神:“等等!”

拖拽趙玉圓的禁衛軍陡然停下。

蕭琅炎餘光看了沈定珠一眼,隻見她雖然垂著頭,但俏麗的麵孔毫無血色,%e5%94%87瓣緊抿。

趙玉圓見拖沈定珠下水有望,便更加揚聲說道:“皇上,去年花燈節,沈定珠渾身濕透,從後門偷偷回來,我%e4%ba%b2眼所見!您隻要嚴刑拷打,不怕她不招。”

去年的花燈節,造成了不小的轟動。

當日雖是過節,但沒料到竟有窮凶極惡的土匪團夥,喬裝打扮混入了京城。

那夜煙花炸響之際,他們抽刀燒殺搶掠,堪稱血案。

甚至有一名三品官員慘死當場,事後這群土匪竟然逃了,好不容易抓住了幾個,他們卻烈性的很,當即就咬%e8%88%8c自儘。

皇帝懷疑這些人並非尋常的土匪,於是下令嚴查!

終於,他們發現,土匪當日,是順著水路從護城河直接遊出去的,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成功逃走的原因。

種種行跡加在一起,沈定珠便變得可疑起來。

趙玉圓是將死之人,必定是痛恨之下,什麼話都敢亂說。

但,沈定珠鬼祟回家是真,皇帝沉聲追問:“沈氏,趙玉圓所說可為真?”

沈定珠垂首:“妾……”

還不等她說完,皇帝已經再次冷冷逼問:“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否則,朕就隻能讓你在漠北的爹娘,替你回答!”

此話帶著不動聲色的狠厲,讓沈定珠背後起了一層冷汗。

她深吸一口氣,美眸露出幾分堅定的烏黑:“妾可以說,但是,隻能告訴皇上一人。”

第61章 絕地逢生

此話一出,舉座微驚。

皇帝沉了眉眼,尚未開口,太子已經不冷不淡地接話:“有什麼是孤也聽不得的?”

這話有些僭越,皇上冷冷地看他一眼,隨後命所有人退下。

蕭琅炎都不得不跟著退到了殿外等候。

大門緊緊關閉,他目光落在沈定珠的身上,隻覺得她跟寬闊冰冷的大殿比起來,身影顯得過於單薄。

等待的過程中,蕭琅炎始終麵不改色,眼神黑沉得冷漠。

太子在他身旁,幽幽開口:“五弟,沈定珠是你的通房,她要說什麼,你也不知情?”

“不知。”蕭琅炎冷冷回答,也不欲多說的模樣。

太子嗬笑一聲:“看來她多半也不是自願跟著你。”

蕭琅炎終於肯遞過去一個正眼,他眼神漆黑,深不見底一般,幽幽詢問:“她%e4%ba%b2口告訴你的?”

太子啞然,似被人塞了一個核桃在嗓子眼裡,頓時不知說什麼好。

傅雲秋一直淡淡聽著,這會兒才開口緩解氣氛:“也不知沈姑娘能不能平安度過此遭,早知道趙玉圓那樣可恨,我便也不會幫著她說話了。”

蕭琅炎瞥她一眼,並不回答。-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太子也沒有接她的話,場麵一時寂靜下來,傅雲秋局促地抿了抿%e5%94%87。

就在這時,大太監從殿內出來,低著頭匆匆離去。

蕭琅炎微微皺起眉頭,不一會,大太監就帶著菩月公主來了。

“三哥,五哥。”菩月公主生的嬌小玲瓏,鵝蛋臉,杏仁眼。

這會兒看見大家都聚在殿外,麵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你們知不知道父皇傳召我,是要做什麼啊?”

還不等蕭琅炎他們回答,大太監已經討好地賠笑說:“公主殿下,皇上傳的急,您進去就知道了。”

等菩月公主進去,大殿的門又緩緩關上。

透過這麼兩瞬的間隙,蕭琅炎看見,沈定珠居然站著回話了。

他幽幽揚眉,冷冽的薄眸中,閃過一絲詫異,轉瞬即逝。

菩月公主進去後,先行請安,隨後餘光看見沈定珠,便大大咧咧地多看了好幾眼。

“你好生麵熟。”她說。

菩月公主出生時,皇帝做夢夢到一隻九色鹿闖進他的懷裡,故而相對其他公主而言,菩月更為受寵一些。

所以當著皇帝的麵,她也不拘謹局促。

沈定珠微微抬首,沒有接話,倒是皇帝道:“菩月,去年花燈節,你是否被一人所救?”

菩月公主連連點頭:“是呀,父皇您知道的,那夜回來,我就告訴您了!”

花燈節那天,她貪玩調皮,隻帶了兩個宮女就偷偷出宮,沒想到碰上匪亂。

那幾個窮凶極惡的土匪,竟想對她不軌!

幸好有一個姑娘出現,刻意引開了土匪,才將她救了。

但,菩月公主那天隻看到了一個側影,慌亂中,她甚至沒有看清恩人的麵貌。

皇帝問:“你還記得那日,救你的恩人,穿著什麼顏色的衣裳?”

菩月公主不假思索地回答:“紫紅色的衣裙,鮮豔如火,我記憶尤深。”

於是,皇帝看向沈定珠的目光,才沒有方才那麼嚴厲苛刻。

菩月公主也猜到了,她豁然看向沈定珠,頗有些驚喜:“是你?你就是那天救了我的人!”

沈定珠福身:“正是妾,參見公主殿下。”

菩月公主近兩年都在封地待著,偶爾回來京城小住幾日,便又耐不住性子要出去遊玩。

饒是如此,她也聽說過沈定珠的豔名。

看見如此絕色的美人,一下子和那個傳說中京城第一美豔的沈定珠聯係起來。

“那夜你到底是怎麼逃的?我後來帶侍衛回去救你,卻都找不到人。”

沈定珠低著頭道:“他們將我逼到了江河邊,我退無可退,隻能跳河逃跑,幸而老天垂憐,讓我僥幸逃%e8%84%b1了。”

她的衣服,是那群色膽包天的土匪%e8%84%b1的。

回想那夜,沈定珠眼睫顫顫,全是懼意。

菩月公主同是女子,頓時感同身受:“真是苦了你了,那之後你怎麼一直不肯來邀功呢?我還讓父皇貼皇榜,尋找恩人,你卻也沒出現。”

沈定珠無奈一笑,絕美的麵容充斥著無奈。

“公主與妾都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