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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錯了什麼話。”

鄭爾蘭還想說什麼,被章嬤嬤攔住,母女二人和大姑姑,一齊將沈定珠拖到明華殿外的院子裡。

寒風蕭瑟,她嬌弱的膝蓋跪在硬邦邦的石板上,頓覺生疼。

章嬤嬤將方才沒喝完的絕子湯,全部潑在了沈定珠的發梢上:“娘娘所賜,一滴也不能浪費,你好好受著。”

鄭爾蘭在她身旁彎腰,眼神陰毒得意。

她壓低聲音:“你就彆想了,今晚太子殿下邀請王爺與傅大小姐同看戲曲,沒有人救得了你。”

沈定珠不回答,美眸中的黑色濃稠如墨,褐色的藥汁順著她的發梢滴落。

她知道,嫻妃並不是真的要她跪半個時辰反思,而是要看這半個時辰內,蕭琅炎那邊會不會派人來。

倘若他不在意,那麼,今夜嫻妃想怎麼處置沈定珠,都無妨了。

第49章 出氣

沈定珠麵色看起來十分冷靜,她拿出帕子將臉頰和脖頸上的藥汁都擦去。

站在廊下監督她的鄭爾蘭立即嗬斥:“好好跪著,否則,看我怎麼告訴娘娘!”

沈定珠抬眸,目光冰涼地看她一眼。

她單薄的身影,像是立在寒夜裡的一樹梅枝。

方才有些藥水順著脖頸流了下去,濕了裡麵的衣裳,此時夜裡秋風蕭瑟,吹得沈定珠渾身僵冷。

她跪在地上的膝蓋發脹,很快就像螞蟻爬一樣,酸麻的感覺爬滿了全身。

烏黑濕濡的發梢貼在白皙的臉頰邊,沈定珠的%e5%94%87色漸漸凍得發白。

忽然,身後傳來動靜,一隊宮人提著燈籠,為菩月公主和周少將軍照亮路途,經過明華殿時,他們停了下來。

“咦?”菩月公主眨了眨杏眼,看著那背對著他們跪在院子裡的俏影,“定是又有哪個宮女惹我母妃不高興了。”

“不過,周少將軍你彆介懷,母妃平時對人溫柔,從不苛責宮人,既然你來了,不妨進去喝杯熱茶吧?”

沈定珠聽聲音,不敢回頭,還將頭低了低,像一樽不會說話的陶瓷美人。

周陸離多看了那抹俏影兩眼,笑容溫淡:“多謝公主好意,但是卑職該離宮了,否則等會趕不上下鑰的時間,卑職告退。”

菩月公主連忙提裙跟上:“少將軍,你彆急,我再送你一段路。”

烏泱泱的一群人又走了。

沈定珠聽見遠去的腳步聲,緊攥衣角的指尖緩緩鬆開。

半個時辰過去,她的身子已經被深秋的夜風吹得失去大半知覺,鼻尖凍得通紅,眼眸更是水光烏黑。

待到了時間,鄭爾蘭迫不及待地向嫻妃通報。

沈定珠實在是撐不住了,身子前傾,兩手撐著地,她%e5%94%87口微張,吐出薄燙的氣息,很快消失在寒夜裡。

忽然,一隻有力的手掌,握住她的胳膊,將她提了起來。

沈定珠雙%e8%85%bf發麻站不穩,她踉蹌幾步,直接倒在了來人寬闊的懷抱裡。

蕭琅炎垂著冷眸:“還能走嗎?”

沈定珠無力地搖了搖頭,蒼白的%e5%94%87瓣顫著說出:“王爺,我好冷……”

蕭琅炎將黑色大氅%e8%84%b1下,直接罩在她的肩頭,隨後將人打橫抱起。

鄭爾蘭帶著嫻妃身邊的大姑姑出門時,瞧見蕭琅炎,頓時麵色一怔:“王爺?”

宮女們連忙請安:“參見寧王殿下,嫻妃娘娘正在殿內等您。”

蕭琅炎眼裡凝聚著沉沉的一抹暗色:“時候不早,有什麼事,等本王明日進宮再說。”

他揚聲對著大殿內道:“母妃恕罪,今日時辰已晚,便不給您請安了,但是沈定珠,我要帶走。”

說著,蕭琅炎冰冷的目光看向鄭爾蘭:“你也跟著回王府。”

沈定珠雙臂無力地勾著他的脖子,頭疼的厲害,她眼前有些模糊,隻能看見蕭琅炎抱著她一直順著宮道往前走。

直至燈火大亮,他們出了內宮,徐壽等人早已等候在了馬車邊。

看見蕭琅炎,徐壽當即幫忙挑簾,沈定珠餘光一晃,瞧見不遠處,周家的馬車立在不遠處。

還沒等看兩眼,就被蕭琅炎抱進了馬車裡。

徐壽問:“王爺,鄭姑娘也跟上來了,她……”

馬車裡燈火明亮,照出蕭琅炎薄眸深處的寒芒。

“用馬拖行,饒街回去。”

沈定珠側躺在馬車柔軟的被褥裡,嬌軀還是止不住的發抖,蕭琅炎抱著她,強行灌進去兩盞熱茶。

“咳……”她嗆的難受,%e8%83%b8`前衣裳跟著濕透了。

原本就白皙的麵頰,這會兒更是絕色慘淡,鼻尖和眼尾都因受凍而通紅。

她不管什麼表情,這時都看來有些楚楚可憐。

馬車行駛起來,沈定珠依稀聽到有慘叫聲傳來,但很快,那聲音離他們遠去。

蕭琅炎用手揉搓著她凍僵的麵頰,聲音淡淡懶散,但目光中卻帶著寒霜。

“你要本王說多少次,硬氣些,嫻妃讓你入宮,你不會拒絕麼?”

“我得罪了嫻妃,王爺的日子能好過嗎?”沈定珠聲音嬌啞,黑潤水光的眼眸,仿佛含著一層霜淚。

聽她回答,蕭琅炎嗤笑一聲,又強行灌了她一杯熱茶。

“既然怕給本王惹麻煩,就更該強勢一點,先得罪了再說,至於能不能擺平,那就不是你該操心的問題。”

趕來的路上,蕭琅炎就知道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捏住她柔嫩的麵頰,問:“那藥都喝了?”

沈定珠吃痛的嚶嚀一聲,蕭琅炎下意識鬆開手,便聽她回道:“她們押著我,就嗆了兩口,可我說,就算要我喝,也得等王爺開口。”

蕭琅炎薄眸眯的狹長深邃,卻不難看出他滿意的神色。

他喜歡身邊的人乖順、聽話。

“這件事,本王會為你做主。”這句話,像是獎賞。

沈定珠被他強灌了熱茶,又抱著暖爐,披著厚厚的大氅,這會兒終於感覺四肢又活了過來。

她濕濡的青絲黏在明媚的臉側,神色不明地道:“王爺能怎麼做主,章嬤嬤是娘娘的人,要罰鄭爾蘭,還要看娘娘願不願意。”

蕭琅炎冷笑一聲:“本王要罰自己王府裡的人,無需看任何人的眼色。”

說罷,他看著沈定珠,饒有興趣地問:“要是我來遲了,你該怎麼辦?”

沈定珠吸了吸鼻子,側眸朝他瞧去,方才被他搓過的臉頰,正浮著淡淡的緋紅色,讓一雙明眸,更顯水潤烏亮。

她聲音發軟道:“還能如何?嫻妃要的,不過就是讓我喝絕子湯罷了,若實在等不來王爺,我會主動請求娘娘賜藥。”

蕭琅炎眼底驀然有了寒霜,黑沉沉的散著冷。

“喝了絕子湯,討好了嫻妃,就不怕得罪本王?”

“可是王爺不來,難道我又有旁的選擇嗎?反正生與不生,都不重要。”沈定珠反而比他語氣平靜。

蕭琅炎眉宇間神色凜冽,許久沒有說話。

待回到府,沉碧早已被吩咐去門口候著,看見沈定珠一瘸一拐地下來,她驚愕上前:“小姐……沈通房,您怎麼了?”

蕭琅炎在沈定珠身後,沉碧不得不改口。

“扶她先回去。”他開口下令,沉碧連忙攙扶著沈定珠回了西苑。

等沈定珠用熱水泡了膝蓋,再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以後,院子裡傳來隱約的哭聲和慘叫。

蕭琅炎掀簾進來,他高大的身影,猶如一座沉沉的山。

“出來。”

沈定珠一怔,還不等她動彈,蕭琅炎乾脆大步上前,幾乎是強行將她摟著帶了出去。

寒風卷來,她朝他懷裡瑟縮,沉碧連忙跟上來,將大氅披在了沈定珠身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轉目一瞧,地上跪著一個血人,沈定珠心頭突突地跳,仔細打量才認出來,竟是鄭爾蘭。

她兩條小%e8%85%bf靠近腳踝的部分,磨的血肉模糊。

她哭著求饒,不斷磕頭:“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奴婢沒想告密給娘娘,都是沈定珠欺人太甚。”

第50章 彼此利用,彼此靠近

沈定珠紅%e5%94%87抿出一抹冷豔,眸色烏黑:“你在府中與我不合,仗著章嬤嬤在此,多次攪弄是非,這次更是直接告狀到了嫻妃娘娘那裡去,竟還不知悔改麼?”

蕭琅炎伸手,撥弄她耳邊的碎發,被藥水潑濕的青絲,還帶著一種苦味。

他薄眸幽幽:“何必跟她廢話,你想怎麼懲罰她,今夜本王都依你。”

沈定珠聽言,瞧了一眼院內的眾人,包括徐壽在內,家仆們提著燈籠,皆垂首噤聲,大氣不敢出。

最終,沈定珠冷若冰霜的目光,落在鄭爾蘭身上。

“這樣不忠無用,隻會惹是生非的婢女,應當鞭笞一百,拖去遊街示眾。”

蕭琅炎笑了,眸色烏光閃耀。

鄭爾蘭見他這個反應,頓時心有戚戚,麵上驚慌駭然地大吼起來:“沈定珠,你一個賤人通房,罪臣之後,憑什麼這麼發落我?”

“王爺,您休要被她蒙蔽了,奴婢知道她並非省油的燈,您留她在身邊是禍害!若讓世人知道您為此女糊塗,該怎麼想您?”

蕭琅炎冷厲的眉宇微微揚起,薄%e5%94%87邊依舊帶著輕嘲的笑,在這樣飄搖的寒夜裡,讓人看了心中發怵。

“旁人如何想,與本王何乾?”說罷,他看向徐壽,“方才沈通房的話聽到了沒有,依言照辦,嚴懲不貸。”

鄭爾蘭終於惶恐不安地求饒起來:“王爺,您不能這麼對奴婢,奴婢自小就一直跟在您身邊,奴婢的娘也對您忠心耿耿,王爺!”

沈定珠抿%e5%94%87,輕輕依靠在蕭琅炎懷中:“她說的沒錯,王爺。”

鄭爾蘭一時詫異,沈定珠怎會改口幫她說話。

沒想到,沈定珠看她一眼,眸色冰冷似刃,紅%e5%94%87更是無情地說出:“鄭爾蘭有今日的囂張行徑,全是章嬤嬤管教不嚴,任由她作惡跋扈。”

“既然鄭爾蘭罰了,章嬤嬤也不能放過。”

鄭爾蘭聽言,目眥欲裂:“你這個賤人,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沈定珠不看她,隻用那雙盈潤的水眸,瞧著蕭琅炎。

深秋的寒夜裡,美人身姿嬌弱地靠在他懷中,明媚俏麗的麵孔,帶著一絲絲勾人的懇求。

蕭琅炎語氣慢慢,摟住她的腰:“你這樣會讓本王很難辦,章嬤嬤畢竟是本王%e4%b9%b3母,要是嚴苛罰了,隻怕不好。”

沈定珠抱住他的手晃動,一副撒嬌的口氣:“王爺~”

一聲輕笑從蕭琅炎喉頭中滾出,他道:“那就罰章嬤嬤管教無方之罪,重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吧。”

他說完,鄭爾蘭眼珠圓瞪,她急忙要膝行上前,卻被徐壽派人直接按住。

“王爺,求您放過我娘,求求您了!”她磕的頭也見了血。

沈定珠卻在這時輕咳兩聲,指尖按住眉心:“妾頭疼了。”

蕭琅炎便摟住她:“是方才跪在明華殿外經了風,回房歇著吧。”

兩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