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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就忽然還回來了?

“沈通房,還請你幫我在王爺麵前美言幾句,之前我找你討要銀子的事,的確是我做得不對,徐公公已經嚴厲地訓斥過我了。”

“你看,這些銀子我都原封不動地還了回來,以後你想要啥直接跟我說,不收銀子了,你彆見外。”

沈定珠驚訝,還不等她回答,崔婆子就一邊賠笑一邊往外走:“我那兒還有事,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沈通房,一定要記得幫我跟王爺說幾句好話啊,銀子我可都還了。”

她飛快地走了,像是再多留一會,就要受罰。

沈定珠握著銀子,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

短暫的詫異過後,她反應過來,是今早蕭琅炎隨口問了她一句,所以,就懲罰了廚娘?

第二天一早,沈定珠如約去了蕭琅炎的院子裡。

見她來了,蕭琅炎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她今日俏美的打扮,旋即道:“跟我出一趟門。”

待登上馬車,沈定珠好奇詢問:“王爺,這次我們又是去哪兒?”

蕭琅炎側眸看她:“給你買個宅子。”

第44章 過去的沈家

沈定珠怔了又怔,旋即坐在旁邊,微微走神起來。

卷翹濃密的長睫時不時輕輕一顫,連指尖也掐緊了上衣的下擺。

蕭琅炎斜睨看見,擰眉:“這是什麼表情?你還想說不滿意麼?”

沈定珠抬眸,神情嬌怯:“王爺要將我送到外麵做外室,比通房更加見不得人,還不許我難過片刻?”

“外室?”蕭琅炎薄%e5%94%87彎起,嗤笑兩聲,“此話真蠢,一會到了你就知道了。”

馬車骨碌碌駛入一處幽靜的寬巷,沈定珠挑簾,露出半張俏臉,朝外偷偷地瞧了兩眼,不看還好,一看外頭的情景,心裡開始砰砰打鼓。

她兀自呢喃:“怎麼像極了古安巷……”

馬車停在一處寬闊的宅邸前,門外的石獅子和牌匾都被撤去,外間隻能瞧見緊閉的紫檀木廣梁大門。

斜飛的屋簷上,片片黑瓦被陽光照的發亮,即便如今府邸裡的主人落魄了,也由砌白的牆和嶄新的門釘,述說著往日的繁華。

沈定珠從馬車上下來,看著昔日自家門庭,陷入怔怔。

嬌弱的身軀立在往來的秋風中,像一道絕美的孤影,她一動不動,好似一樽石柱子。

這是沈家還沒獲罪時的大宅。

被抄家以後,沈氏一族所有財產田宅全部充公,這座宅邸和其餘一些田產,被朝廷拿來流拍,價高者得。

蕭琅炎走來,半摟住她的瘦肩:“進去再看,這裡你一定熟悉。”

沈定珠順著他的步伐往前,早有一名穿著長襟的牙人立在門下,見蕭琅炎他們到了,露出恭維的笑容快步走了過來。

“小的給王爺請安,這是過了章的契子,還有幾把鑰匙,小人都一並帶來了。”

蕭琅炎不去檢查那張地契,指了指門:“直接開門吧,之前派人叫你清掃院落,都妥當了?”

牙人弓著身子,幾乎不敢直起來說話,一味地賠著笑:“回王爺,您交代吩咐的,哪兒能不給您辦好?裡頭都拾掇周全了,隨時想搬就能搬過來。”

說著,他開了門,當沉重的大門敞開,熟悉的雲海祥雲的影壁立現眼前,沈定珠都不舍得眨一下眼睛。

當初被官兵從家裡拖拽出去的時候,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還能回到這裡,哪怕是前世,她得寵做了貴妃,也沒有再踏足這個家族覆滅的傷心地。

牙人滔滔不絕地講述著宅子的優點,裡外開闊,三進三出的大宅,九曲長廊貫通府內。

許是不知道沈定珠的身份,說到風水時,牙人就討好的笑:“王爺應該知道,這宅子之前的主人是被趕去漠北的那位沈大人,他全族都被抄家流放,風水上確實不好說什麼。”

“不過要論人丁,這個宅子可是旺得很,”他有意看了沈定珠一眼,“沈氏一族人丁興旺,光是抄家的時候就有快二百來號人,要是王爺在這兒偶爾小住幾日,定然很快就會有弄璋之喜了!”

沈定珠不語,望著院子走神,而蕭琅炎看了牙人一眼,近衛陳衡便立刻嗬斥:“好沒規矩,王爺尚未娶妻,何來添丁之喜!”

牙人嚇了一跳,本來看見這位寧王帶著一個美人來,還不惜重金從他們手中拍下這座府邸,還以為是要博美人一笑。

所以他才往生兒育女的方向去說,誰曾想到底說錯了話,他急忙跪在地上磕頭,抽了自己兩巴掌:“小人一時失言,請王爺恕罪。”

蕭琅炎沒有理會他,轉而看著沈定珠:“要不要去後宅轉轉?”

沈定珠抬起眼眸,裡麵已然汪洋一片,眼尾殷紅地點點頭。

於是,蕭琅炎便陪著她過了兩道垂花門,進了後宅內院。

多餘的花圃盆栽、瓷瓶燈籠等物已經全部挪開,乾淨的院子裡隻剩下那些葉子發黃的樹和幾個假山。

沈定珠自己快走幾步,到了她住的院落,眼瞧著熟悉的場景,悲從中來,不禁又掉了幾滴眼淚珠子。

她院子裡隻有一棵香樟樹,是她剛剛出生的時候父%e4%ba%b2%e4%ba%b2手種植的,據說準備在她出嫁那日製成嫁妝,一並隨她出嫁。

蕭琅炎立在她身後,看著沈定珠粉嫩的指尖不斷擦拭眼角的淚水,薄眸幽幽。

她指著香樟樹的位置說:“從前樹下還有一個秋千。”

蕭琅炎回頭看著牙人,語氣冷然:“秋千呢?”

牙人大驚,麵色駭然地低下頭:“王爺,這宅子小的們剛買來時,就沒有秋千啊。”

沈定珠搖搖頭:“早就撤掉了,我八歲那年從秋千上摔下來,二哥就將秋千拆了。”

牙人鬆了口氣,心道差點出了大差錯,但他轉念一想,寧王身邊的美人居然對這宅子如此了解,莫非……

他想到一種可能,對應最近聽來的謠言,牙人內心大驚。

蕭琅炎讓陳衡去跟牙人核對地契。

院子裡,便隻剩下他與沈定珠。

“王爺%e4%ba%b2自帶我來,又不避諱地在牙人麵前談論宅子,就不怕外麵傳言,說您為我糊塗了嗎?”沈定珠問。

她眼圈雖還溼潤,但聲音平靜。

蕭琅炎知道她聰明,猜得出來,也沒打算瞞著她:“就是要讓全京城知道本王寵愛你。”

他說著,看她一眼,添了句:“哪怕是假的。”

沈定珠擰起黛眉看向他,蕭琅炎修長高大的身影立在她身旁,氣質深沉孤冷。

他到底在盤算什麼?

牙人走後不久,蕭琅炎沒有急著與沈定珠離府,反而讓陳衡在內院的廊下支起桌爐烹茶。

這套茶具是早就放在馬車上的,陳衡拿來了三個茶盞。

沈定珠垂眸看見:“一會有客人?”

蕭琅炎嗯一聲,也不欲多說的樣子。

不一會,陳衡領著一個清麗的身影,從後門方向走來。

沈定珠轉眸瞧見,心中如雪光潑灑,乍然明白了一切。

來者是傅雲秋。

往常蕭琅炎與她牽扯不清,引起皇上的不滿,現在他要製造出他移情彆戀的假象,實則掩蓋他還在與傅雲秋密切來往的本質。

如此,這個宅子,明麵上是為了沈定珠買的,其實私底下,不過是為了他二人幽會方便。

沈定珠含著春水的眼波,一點點的靜了下來。

看著傅雲秋行禮後熟練地坐在了蕭琅炎身邊,沈定珠自覺地站起身,紅%e5%94%87淡淡:“我去換壺熱水來。”

蕭琅炎按住她的手:“讓陳衡去,你坐著聽。”

傅雲秋詫異地看了一眼他倆。

第45章 醉酒

沈定珠頓了頓,從前他與傅雲秋說話時,都刻意避開了她,但這次卻要她留下。

她想了想,還是重新坐了回去,傅雲秋的笑容淡了幾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王爺,之前商量好的,請您轉交我給菩月公主的歉禮,不過禮物在運送進京的途中出了點差錯,隻能在宣王殿下生辰那天給您了,但男女分席,會不會不太方便?”

蕭琅炎瞳色漆黑,神情淡然:“那日我會帶沈定珠去,你將東西給她。”

傅雲秋微笑:“那就再好不過了,多謝沈姑娘。”

沈定珠跟蕭琅炎一樣麵色如常地應了一聲,心裡掀起疑雲。

她依稀記得傅雲秋曾得罪了菩月公主,但具體因為什麼事而得罪,沈定珠卻無從得知。

隻是前世普月公主遠嫁北周,聽說蕭琅炎將傅雲秋幽禁宮中,還曾連寫三封信來勸誡。

接下來,傅雲秋便和蕭琅炎說起菩月公主是如何將她拒之門外的,沈定珠原本用心聽著。

但,一陣風吹來,她忽然就聞到了對麵傅雲秋身上,那股若有似無的麝香味。

之前蕭琅炎身上帶著的麝香氣味,恐怕也是在她那沾染的。

沈定珠受不了這個味道,就怕再相衝生病,於是站起身:“王爺,我去外麵等您。”

說罷,她掩麵走了,倩影匆匆,甚至沒給蕭琅炎拒絕的機會。

看著她的背影,傅雲秋瑩白麵上故作自責:“王爺,是不是我說了什麼話,惹沈姑娘生氣了?”

蕭琅炎收回目光,看著傅雲秋,冷冽的眉宇間凝著疑惑:“她是不習慣你身上的香氣。”

傅雲秋一愣:“香氣?”

“我正想問你,你身上的麝香味從何而來?”

一聽到麝香兩個字,傅雲秋感到心頭突地一跳,她拿帕掩了掩鬢邊,柔柔說:“或許是近日丫鬟熏衣服用的,我也不曾留意過。”

沈定珠在馬車上等了一盞茶的時間,蕭琅炎才從宅子裡出來。

她見蕭琅炎彎腰進了車廂,便迫不及待地捂住了口鼻,嬌軀直接縮進角落。

蕭琅炎俊冷的臉上頓時神色黑沉:“有那麼難聞麼?本王剛剛都沒靠近她。”

沈定珠黑潤的水眸盈著一汪無辜:“不是難聞,而是我不想生病,免得到時宣王生辰,不便跟王爺出席了。”

蕭琅炎抿緊薄%e5%94%87,再無二話,隻是回去的路上,一直臉色不佳。

仿佛被她嫌棄了一樣。

回到王府,蕭琅炎讓徐壽立刻傳水沐浴,洗去一身氣息以後,他低頭在袖子上聞了又聞。

徐壽連忙躬身上前,討好地笑說:“王爺,這些衣物已經用竹絲香熏過了。”

上次挨了罵,這次他倒是沒忘。

但蕭琅炎擰著眉,問道:“我身上還有沒有麝香味?”

徐壽愣住,上前嗅了嗅:“沒有,怎麼了王爺?”

蕭琅炎想起方才回府時,沈定珠那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身影,他冷笑一聲,坐去榻邊:“叫沈定珠過來伺候。”

他得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女人。

然而,不等徐壽踏出院子的門,宮裡就來人,說皇上命他進宮議事。

這一去,蕭琅炎兩天都沒回王府。

沈定珠倒是趁著這些日子,將給他的黑靴做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