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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定珠不說話,她身後的宣王小廝,已經冷冷代替開口:“王爺要這位沈姑娘跟著進入獵場,%e4%ba%b2眼看著王爺圍獵,難道這點事還要單獨跟傅三小姐彙報嗎?王爺可沒交代啊。”

傅雲芝一愣:“她?跟進獵場?可是皇後娘娘……”

沈定珠擺出一副無奈的苦悶表情:“是呀,娘娘都說了,讓我們不要亂走,何況林子裡暗箭無眼,我也害怕。”

“既然傅三小姐這麼不想我去,那就替我去求求情好不好?”

傅雲芝眼神變幻,了解清楚以後,她倒是不生氣了,反倒是惡毒地想到,林子裡暗箭容易傷人,要是沈定珠被射死了,那才好呢!

她頓時昂首,盛氣淩人:“我憑什麼管你?王爺說什麼就是什麼,這是你的福氣。”

說罷,她側身,總算讓沈定珠通過。

沈定珠低下頭,掩下眼中輕蔑的淺笑,提裙慢悠悠地上了看台。

傅雲芝便跟在她身後,不斷地向那名小廝討好甚至賠罪。

隻有傅雲秋,坐在原位上,狐疑地看著氣定神閒的沈定珠。

男賓席那邊。

傅家的公子也在騎獵之中,大家方才聽到了傅雲芝對沈定珠的責難。

這會兒,宣王笑著拍了一下傅家公子的肩膀:“你三妹傅雲芝也太跋扈了,連我的人都打。”

傅家公子生的柔弱書生模樣,傅家少年一輩,唯獨他這麼一個男丁,為了迎合皇子們,他不得不硬著頭皮來秋狩。

這會坐在馬背上,他已經有些不適的心跳加快。

聽見宣王的話,傅家公子擦去額頭上的冷汗,勉強笑道:“回去以後,我定好好說說三妹。”

宣王看了一眼旁邊的蕭琅炎,他高大的身影端坐馬背上,正在固定手腕上的綁袖,氣質矜貴俊朗。

想到方才沈定珠提起蕭琅炎時,眼裡數不儘的崇拜,宣王便意味不明地調侃:“你是得好好說一說你三妹,她為難的畢竟是我五弟的通房,多少要給我五弟點麵子啊。”

傅家少爺一愣,看向蕭琅炎的目光,帶著尷尬的笑。

相比宣王,他對寧王還是更為熟悉一點。

蕭琅炎聽見二人聊天,抬起頭來,冷眉入鬢,神色清幽地道:“說就說了,我不在意。”

“嘖,”宣王哈哈大笑,“五弟可真是心狠,沈定珠那樣的美人,你都一點不憐惜。”

這時,旁邊的殿裡,走出一個太監,稱太子殿下要見宣王,故而宣王去了。

他走後,傅家公子連忙靠近蕭琅炎,低聲道:“寧王殿下,小弟騎馬實在是不精通,姐姐說您會照顧我,請您一會多多擔待。”

蕭琅炎看他一眼:“一會騎獵跑起來,沒空管你,既然是你姐姐說的,你就找她來管吧。”

說著,蕭琅炎策馬,在場地裡試跑了一圈。

傅家公子愣愣地看著他的身影,實在摸不準蕭琅炎對傅雲秋的心意。

都知道他喜歡傅雲秋,可有時候蕭琅炎對他們傅家人的態度,怎麼就那麼不耐煩呢?

不一會,號角吹響,擂鼓聲隆隆。

皇帝帶著皇後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振臂高呼:“晉國是在馬背上爭出來的天下,你們都是朕的好兒郎,一會騎獵比試,務必拿出全力,不得叫朕失望。”

熱血兒郎們發出烈烈的呼和聲。

隨著皇帝三箭齊發,射往天際,騎獵正式開始。

因著宣王點名要沈定珠跟著,所以,小廝為她牽來了一匹黃鬃馬。

沈定珠乾脆利落地翻身而上,蹬穩了腳鞍,戴著護手的指尖拽緊韁繩。

她並不是完全嬌滴滴的女娘,當初大哥從武,她跟著學過一年的騎獵。

沈定珠一晃眼,看見不遠處,蕭琅炎正望著她,兩人對視了一眼,還沒看一會,視線卻被傅雲秋的身影遮擋。

傅雲秋也騎著一匹馬,停在了沈定珠附近,並朝她笑了笑:“沈姑娘,我們一同下場。”

沈定珠一怔,傅雲秋怎麼也會跟過來?

緊接著,一記穿天箭響起,場中響起嗬聲,一匹匹駿馬奔騰向林中,帶起彌漫的塵土。

沈定珠看見蕭琅炎的身影已經遠去,她頓時揚起馬鞭跟上。

與此同時,小廝環顧四周,很是疑惑。

怎麼沒看見宣王殿下?

忽然,宣王的呼喊聲,從不遠處傳來,小廝急忙跑過去。

宣王低聲怒罵:“傅雲秋壞了我的事,她非要下場騎獵,太子為了陪她,也跟著去了,但母後說我們兄弟相爭總歸不好看,故而讓我留下。”

“沈定珠呢?你去把她攔下來,這會兒沒人,本王要好好磨一磨她的銳氣。”

小廝吃驚,指著塵囂彌漫的樹林深處:“王爺,您,您說晚了,她已經策馬進林了。”

這群王孫權貴們,平時經常騎獵,故而一進林子,就各自輕車熟路地分散。

沈定珠原本想追著蕭琅炎的身影,但奈何他馬兒的速度跑得實在太快,林子裡地形錯綜複雜,不一會她就跟丟了。

無奈之下,她隻能慢悠悠地策馬,在樹林裡前行。

好在那名小廝給她配了馬匹的同時,也掛了一副弓箭。

沈定珠抬起頭,看著樹葉交錯的縫隙內,天色一點點變得陰沉,似有烏雲即將飄來。

肯定快下大雨了。

正當她走神的時候,耳邊猛地傳來一聲颯響。

不及避開,一根箭矢就擦著她的發髻飛過,直直地釘在她旁邊的樹乾上,帶來錚錚的悶響嗡顫。

沈定珠驚魂未定地抬頭,隻見箭矢貫穿了一條三花蛇。

若是再慢一點,這條蛇就會落在她頸部。

沈定珠最怕蛇了,嚇得麵色蒼白,此時,草叢窸窣作響,方才射箭的那人,騎著馬慢悠悠地出現。

第32章 太子蕭玄恪

來人衣袍沉藍,%e8%83%b8`前一團錦繡花紋中,伏著一條麵目威狠的虯龍。

沈定珠立即下馬,福身垂首:“給太子殿下請安。”

伴隨著她話音落下,為首的男子身型高大策馬緩緩靠近,身後跟著三四名輕騎護衛,還有傅雲秋。

太子蕭玄恪生的一雙桃花眼,與宣王相似,奈何他長了雙淩厲的劍眉,不笑時,讓人覺得威嚴。

可黑墨似的眉宇十分濃密,又給他增添了一絲野心勃勃的狂炙。

“沈姑娘,久仰大名,”蕭玄恪開口,聲音也如其人般利落,“雲秋跟孤提起過你,上次在傅家,多虧有你及時奪下瓷片,才能免去雲秋受傷。”

傅雲秋騎著馬,在太子身邊,斂發輕輕一笑,十分靦腆害羞的模樣。

要說傅雲秋會幫自己在太子麵前說好話,沈定珠才不信!

必然是自戕的謠言傳出,傅雲秋無法辯解,總不能跟外人說,是她想害沈定珠,結果自己受傷了。

於是,傅雲秋隻能將計就計,認下了“因病尋死”這個緣由。

沈定珠烏睫輕動,垂首輕聲:“傅大小姐也不是存心求死,隻是被病症嚇怕了,想必有太子殿下多多安慰,她定能解開心結。”

蕭玄恪含笑看了身旁的傅雲秋一眼,沒有懷疑沈定珠說的話。

還看著傅雲秋,低聲說:“你看,大家都這麼說,不管什麼病,慢慢養,總能好。”

傅雲秋笑容更加飽滿溫和:“太子殿下說的是,還好有沈姑娘,我現在身體已經大好了。”

“方才那條蛇倒是真的凶險,沈姑娘怎麼獨身一人行走在林中,多危險呀,殿下,咱們帶上她吧。”

蕭玄恪頓時點頭,看向沈定珠:“也好,不過你怎麼沒跟著五弟一起?”

沈定珠長睫垂了垂:“民女的馬術不算精湛,故而跑得慢了,跟丟了王爺,不過能跟著太子殿下和傅大小姐,想來找王爺也會方便些。”~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說著,她翻身上馬,跟在太子與傅雲秋的身後。

觀察了一會,沈定珠發現傅雲秋非常有本事,三言兩語就能哄得蕭玄恪朗笑不斷。

再加上傅雲秋時不時輕輕碰一下他的手掌,太子根本無心好好狩獵,一心要與傅雲秋緊緊相依。

沈定珠覺得自己的存在實在有些多餘,便跟那些輕騎護衛一樣,低頭不語,儘量融入這周圍的樹林。

但傅雲秋顯然不想放過她。

偶爾太子獵得一隻麻雀或是一隻野兔,她必定喚沈定珠去拿。

“沈姑娘,你彆介意,這些都是小物件,怕那些護衛手重撕壞了皮毛,才讓你幫忙,你應該不會生氣吧?”

見傅雲秋笑語盈盈,背後的太子正眯眸淡笑,很是縱容她的模樣,沈定珠微微一笑:“當然不會。”

於是,從這件事開始,太子便有意識地使喚沈定珠,以此來討傅雲秋的歡心。

仿佛他對沈定珠表現出來有多麼不在意,就能讓傅雲秋心中增加多少成就感一樣。

沈定珠不是逆來順受的性格,可現在,礙於身份,被欺負了也隻能咬牙忍著。

期間,太子和傅雲秋策馬經過一處小溪,還刻意用馬鞭將水抽起玩鬨,傅雲秋當然沒事,但那溪水卻濺了沈定珠半身。

“沈姑娘,無妨吧?孤沒留意到你。”

“民女沒事。”沈定珠眼底一片霜冷,但麵上依舊神色如常。

她掏出帕子,順著額頭往下,擦去盈墜的水珠。

衣裙半濕濡地貼在她姣好的身軀上,太子原本笑著看熱鬨的表情,漸漸地,眼神變得幽深起來。

傅雲秋不動聲色地趕馬到他跟前,擋住了太子看沈定珠的目光:“太子殿下,天陰下來了,咱們去那邊再轉轉,就回去吧,好不好?您也不能太累了。”

太子回過神,又看了看正在拿帕子擦脖子的沈定珠一眼,這才道:“好。”

沈定珠心中已經被嬌怒填滿,卻礙於對方是太子,一腔怒火無處發泄。

對方若是再來惹她,她一定會想辦法報複回去!

好在,太子像是倦了,不再拿她取樂,隻跟傅雲秋有一句沒一句的談笑。

沈定珠一直跟在他們身後,抽空抬頭留意了一眼天色。

濃黑的雲就懸在頭頂,也聽到了悶雷聲。

突然。

前頭的太子和傅雲秋勒停了馬匹,沈定珠抬眸一看,遠處樹林掩映間,有一隻梅花鹿正在低頭喝溪水。

太子來了興致,彎弓搭箭,正打算射殺這頭鹿。

然而,傅雲秋輕輕地按在他手腕上,隨後貼近太子,耳語片刻。

沈定珠不知她說了什麼,但傅雲秋說完以後,便與太子齊齊回眸,盯上了她。

“沈姑娘,來。”傅雲秋小聲呼喚,還招了招手。

沈定珠沉息,心裡猜到沒什麼好事。

她驅馬過去,傅雲秋就笑眯眯地說:“我們一起試試射殺那頭鹿,如何?方才問過太子殿下,要是你成功射中,晚上在行宮的犒賞宴,殿下就允許你一起出席。”

沈定珠看了一眼那喝水的梅花鹿,腹部鼓鼓,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