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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看看,你帶靖兒筠兒先去慈寧宮。”

許夫人溫聲:“是,老爺。”

許閣老不放心,還不忘吩咐許靖:“照顧好你妹妹。”

說完這些,他才追上去。

這是許筠有記憶以來第一次進宮,她不像彆家小姐那般拘謹,但也謹記這是為太後服喪,不至於四處左顧右盼。

其實她剛回來,許夫人是不舍女兒進宮的。

她甚至想說,女兒在龍嘯山吃了不少苦,得在家養養。

可……許筠氣色很好。

她沒瘦,反倒臉上都有肉了。

就好像,在龍嘯山那段時日,她是去度假的,吃得好睡得好。

母子三人朝前去,低低說著話。

許夫人對許靖低低道:“娘是看上刑部尚書府上的小姐了,還有那莊禦史府的千金也很是不錯。對了,江南的餘家小姐,娘也格外滿意。不出意外,咱家的兒媳就在她們三人身上挑了。”

“雖說今兒情況特殊,可也不失是個機會,那三位小姐也會來慈寧宮,回頭阿娘指給你妹妹認識,你可留意一二。”

“你若是看上了皆大歡喜,回頭娘就去張羅,不過太後喪事未滿,咱們得低調著來。”

“你要是都沒想法,回頭娘再看看京城適齡的姑娘。”

許筠在一旁忍著笑。

可念著這是皇宮,她不能笑,還得做憂思之狀,她有點痛苦。

許夫人又看向她。

她想說京城也有不錯的世家公子,可話到嘴邊咽了下去。

畢竟女兒早就和她說了顧文禮的事。

她憂心忡忡,把許筠拉到邊上:“你爹昨兒夜裡和我說,那顧公子看著是個不錯的後生,人也肯上進,聽說他和你爹誇下海口,科舉會有個好名次。可人到底如何,後麵還得慢慢查。”

“若當真不錯,我和你爹也不會攔著。可他要是經不住查,你們的事那就算了。”

許筠突然很心虛。

她欲言又止。

見她這樣,許夫人一個咯噔:“你有什麼事瞞著我的?”

許筠低低道:“娘,就是……那個……”

“說!”

“他讀書不行。什麼科舉好名次,應該是怕爹看不上他,才這樣說的。”

許夫人:“不對啊,他同你父%e4%ba%b2說尚可的。”

許筠:“他就是個半吊子,會念幾句酸詩罷了。”

“但我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會讀書的人很多也不差他這一個,難不成他還有入朝為官的本事?”

“我就看上他家裡人口簡單。娘,你最疼我了,你可否在父%e4%ba%b2麵前幫他說說好話。”

許夫人對顧文禮開始不滿意起來。

不會讀書就不會讀書,為什麼還要撒謊?

惱人的是,女兒還幫著他說話。

“不成。”

許夫人淡淡道:“等回頭讓你父%e4%ba%b2將他調查清楚了,你再說這些。”

許筠突然覺得,她和顧文禮的姻緣會很艱難。

另一處,顧家人也進宮了。

顧太傅也去了養心殿,顧老夫人被兩個孫子攙扶著去慈寧宮。

顧老夫人慈眉善目頭發花白,上了年紀。

邊上的顧夫人溫婉端莊。

“文禮。”

顧文禮:“侄兒在。”

顧夫人點到為止:“這是你這回入京後頭遭進皇宮,咱們顧家兒郎待娶妻,不少夫人私下都想見見你。”

顧文禮還愁著怎麼和家裡人說,他和許筠的事。

忽而,身側的顧夫人又道:“婆母,你瞧,前麵的可是閣老府上的家眷?”

顧文禮:……

他深深吸了口氣,準備攤牌。

顧老夫人眯了眯眼:“年紀大了,眼神不好。”

前麵的許夫人顯然也發現了顧家女眷了。

這男人之間關係不好,可她們女眷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許夫人和顧夫人來往少,不算%e4%ba%b2昵。但都知書達理,兩人年輕那會兒都是出了名的才女,交情不深,但也能說得上惺惺相惜。

何況在外頭,場麵工夫也要坐坐。

許夫人停下腳步。

許筠也不知走著走著怎麼突然不走了。

“娘,怎麼了?”

“顧家人來了。”

許筠一聽,不太感興趣,準備和身邊的兄長許靖說話。

可她的眼神隨意一瞥。

定住。

許筠一眨不眨的看著顧文禮。

她想,也許她瞎了。不然,她怎麼在皇宮看到顧文禮了!

她腦子一片空白,甚至來不及思索。

她驚愕:“哥哥哥哥哥……”

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就。

許靖:“想吃%e9%b8%a1了?”

不然,怎麼還學%e9%b8%a1叫呢。

許筠問得艱難:“哥哥,你說那些是顧家人?”

許靖:“是啊。”

許靖:“咱們雖然和顧家不和,可小輩該有的禮節得有,等會記得請安。”

許筠不可置信:“右邊那個男子,是顧家子孫?”

許靖不明白許筠怎麼了。

“沒錯。”

許靖:“左邊那個是顧大公子,右邊那個是二公子。”

許筠隻覺腦中轟隆一聲。

雷聲徹底斬斷了她和顧文禮的緣分。

許靖:“顧大公子你也聽說過,這二公子常年在外,剛回京城不久。算起來,我和他還當過一年同窗。”

說著,他道:“我之前和你提過多回,次次考試都在書院拿頭等名次的就是他了。”

許筠麵無表情。

她感覺她好像被耍了!!!

顧文禮這個騙子!

他竟然那麼會讀書!

可……

好像顧文禮多次強調他讀書還不差。

是她不信罷了。

許筠像是祥林嫂附身:“我真傻,真的。”

第462章 她不會被騙色了吧

她死死看著顧文禮!

她要看看顧文禮怎麼解釋!

顧文禮為什麼不說他的身份!想到以前的事,許筠覺得自己就是傻子!

她還鼓勵顧文禮,小小秀才堅持不懈。

許筠隻覺氣血往上翻滾,她都要氣炸了!!

等著顧家人走近後,許夫人溫聲打招呼:“老夫人近些時日身子可好?”

顧老夫人帶著得體的笑:“好,子孫孝順,又得了小曾孫,勞你惦記。”

顧夫人看向許夫人:“三年未見,夫人還是老樣子。”

“哪有,老了。”

許靖拉著許筠上前請安。

顧文禮不動聲色地看了對麵的許家人。

許夫人站在最前麵,身後是一對兒女。

許靖他認識,在書院也有一定的交集。隻是後來許靖考中了,回京當官辦事。而他,很衰的一次次守孝錯過科考。

他很快掃視了一次,又是第二次。

他沒看到黑黑的許筠。

顧文禮連忙失望地垂下眼,不再失禮。

心裡開始疑惑,許筠怎麼沒進宮?

顧夫人:“這是哪兒的話,夫人身後的便是許小姐吧,你們站在一處,不像母女,倒像是姐妹。”

“對,這便是我家女兒。”

一行人朝慈寧宮去。

顧允之含笑地看著許筠,模樣好,和他弟弟倒是配。

很快,他疑惑看向顧文禮。因為顧文禮好像一點沒有看到心上人後該有的反應。

顧允之再聰明,也有點不解。

顧文禮:“……”

原來許筠還有個姐妹,難怪方才快速略了一眼,五官有點相似。

可這個姐妹有點不太對勁。

因為她一直盯著自己看。

顧文禮有些不自在,甚至他感覺許筠的眼神帶著殺意。

許筠的確想殺了他!!

幾日前,好說要上門提%e4%ba%b2,和她你儂我儂的,這會兒竟然裝不認識!

她不會被騙色了吧。

許筠突然更難過了。

她忍啊忍,她一直在等顧文禮解釋,可顧文禮看都不看她!

好像很正人君子一樣!

許筠忍不住了。眼瞧著前麵的長輩入了慈寧宮時,她猛地快步上前,攔住顧文禮的路。

她惱怒不已,幽幽出聲:“你就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這聲音……。

顧文禮倏然看向她。‖思‖兔‖網‖

他有些難以置信。

“許筠?”

原來還知道她叫什麼啊!

許筠正要發難。

下一秒,顧文禮:“是你嗎?”

許筠:???

顧文禮經曆的事也不算少了。

每次他都能很淡定。

可這一刻他臉上的錯愕怎麼也藏不住。

他一瞬不瞬看著眼前的女子。

因為服喪她穿著素色宮裝,發上配飾少的可憐,和彆家府上小姐一樣,隻戴了白花。

耳垂上的耳環,也是最簡單的銀款式。

她五官秀雅,眼球烏靈,膚白如新剝鮮菱,嫋嫋婷婷。

他當初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習慣了那樣的許筠。

顧文禮呼吸放緩,耳邊嗡嗡直響。

許筠:“你彆是反悔了吧?”

“你這樣可不地道。”

“你若是反悔了也應該提前知會我一聲,再怎麼說咱們也有出生入死的交情。”

做不成夫妻,也能當兄弟啊。

許筠存了一肚子的抱怨,她氣得眼睛都紅了。

顧文禮把她當做陌生人,實在讓她太傷心了。

現在!彆說夫妻,兄弟她也不願做了!

還沒等她放狠話。

就聽顧文禮艱難出聲。

“你怎麼……白成這樣?”

顧文禮:“你是回來後浸泡了什麼藥水嗎?”

“什……什麼?”

顧文禮:“說實在的,我有點接受不了。”

————

養心殿。

刑部尚書跪到地上:“皇上,臣該死,求您降罪。”

他大汗淋漓:“三皇子……三皇子逃獄了。”

這話一出,讓許閣老和顧太傅紛紛變了臉色。

他們如今都知道周承要造反的事。

端漠皇已經有上氣沒下氣了,偏偏蒙時在,他還死不了。

聽到消息,他死死捏著被褥。

“廢物!”

刑部尚書:“臣羞愧。”

端漠皇已經能猜出周承要做什麼了。

周承和他一樣野心的確,如何會甘心。

隻怕京城要亂了。

端漠皇惱怒不已,可一張嘴,就是撕心裂肺的咳嗽。

刑部尚書磕頭:“是有人劫的獄。”

顧太傅:“誰?”

刑部尚書沒有說淮褚。

“不認識,對方身形矮小。武功實在了得,不少獄卒被傷。”

端漠皇的手在抖。

偏偏刑部尚書如淩遲般:“三皇子曾叫他高鷹。”

端漠皇恨啊!

喉嚨裡湧上一股腥甜。

他培養了多年,培養出一匹狼。

那頭狼還折斷了他的左膀右臂。

他深深吸了口氣,看向許閣老和顧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