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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

有人站出來%e5%94%87槍%e8%88%8c戰:“湖大人,你發妻才死了不過兩月,卻又再娶,男子風流不是大事,可你到底是朝廷命官,還是注意些,你新娶的夫人年紀都能當你女兒了!還有據我所知,她剛過門就診斷出了三個月的身孕。”

那人跪下:“下官要彈劾湖大人德行有虧。”

當時和湖大人不合的官員笑了,然後被瘋狗一樣的禦史台官員抓住。

“何大人你笑什麼?你那兒子當街打死一位老婦,隻因那婦人走著摔了一跤,籃子裡的菜滾落,砸到你兒子鞋底了,你還上下疏通關係,有意遮掩。那老婦人的兒子報官無門,尋上了我們莊大人,他如今出發去江南,可今日特地叮囑我等,彈劾不死你!你要是完完整整走出皇宮,我們禦史台也可以散了!”

提點了衛大人,顧家爺孫才出宮。

上了馬車後,顧允之從袖中取出一份藥瓶:“這是方才早朝前,喜公公過來塞給孫兒的,殿下是念著您身子不好,讓蒙時配的藥。”

他倒出幾顆。

顧太傅眼裡總算有了笑意:“殿下惦記我。”

顧允之又取了溫水,服侍他喝下,再蹲下來,給太傅按%e8%85%bf。

“殿下可有留話?”

顧允之道:“叮囑您養好身子。”

顧太傅沉沉歎了口氣。

“這孩子心裡隻怕是怨皇上的。”

顧允之微頓:“祖父何出此言?”

顧太傅:“你可彆裝糊塗!”

“這些時日發生的種種,如何不讓人深思?允之啊,這些時日一出事就是前朝餘孽,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可出現的太頻繁了。”

“這些時日,三皇子入宮的次數也太多了。”

“隻怕前朝餘孽是假,皇上包庇才是真,殿下如何不心灰意冷?”

“你猜猜,慕衍倒下,殿下倒下,皇上倒下,最有利的是誰?皇室的人可都不簡單。縱觀史書,曆代皇帝有幾個是一開始的東宮正儲,皇後所出?”

“這裡麵的水深得很。”

“還有當初,榮德侯如何死的,至今是個謎,誰都有可能通敵叛國,獨獨白家不會。”

白家不爭不搶,聖眷正濃。便是再風光,也從不生二心,祖祖輩輩永遠效忠,這樣的怎麼可能成為帝王的眼中釘肉中刺,非要拔掉不可。

其中定然還發生了什麼。

隻可惜……

“當初我不在京城,不能見他一回。”

顧太傅沉沉閉眼,他當時聞訊急急忙忙趕回來,白家上下皆葬身火海。

“但我私下去見了許閣老。”

他知道,許閣老一定和他一樣,會去見榮德侯一眼。

顧允之還是第一次聽太傅說起這事:“許閣老說了什麼?他和祖父一向不合,即便知曉其中貓膩也不會透露,他更是皇上的走狗,隻怕還會幫著隱瞞。”

顧太傅搖頭:“這些年他的確看皇上的臉色辦事。可好歹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走到他們這個位置的人,有些時候身不由己。

一個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許閣老和他不同,顧家得先祖蔭庇,可許家……許家之前不過是尋常人家,許閣老沒人提攜,沒有靠山,是靠著本事一步步爬上的。

“他當時同我說了一句話。”

顧太傅低低道:“莫要追究,白家的事已成定局,許家追究不起,顧家亦是。”

顧允之微滯。

許家顧家都不能追究的,那便隻有一個可能。

天子授意。

白家到底做了什麼,才會得此大禍?

第390章 我好疼啊,我渾身都疼

兩人久久未語。

最後是顧太傅打破的平靜:“我聽說文禮準備出門?”

顧允之道:“是。應當是家中祖母催著他相看,他怕了,想出去躲躲清閒。”

顧太傅想到侄子,不免好笑。

“他這幾日一得閒就去抱你兒子,稀罕得不行,你祖母就說,自己成%e4%ba%b2生一個,何苦去抱你兄長的。好了,眼下都不敢去你院子了。”

“成%e4%ba%b2是人生大事急不得,可他父%e4%ba%b2急,連著寫了五份家書都在問。”

“你當兄長也催促催促。”

顧允之無奈應是。

顧太傅:“可知他去何處?”

顧允之:“不瞞您老,是文禮同窗成%e4%ba%b2,他過去觀禮。”

“那還得出城?”

“是,對方並非京城人士。”

顧允之把顧太傅送回顧家,就準備出門。

是的,他得去見刑部尚書,畢竟喜公公除了給顧太傅的藥後,還有一顆為淮褚準備的解藥。

他得暗中送過去。

皇宮。

慕梓寒和周璟一早去了椒房殿,陪皇後一道用膳。

“我這裡哪裡需要你們大早上跑過來?”

周璟溫聲道:“上回陪母後用飯還是多月前,如今回東宮住下,自要過來的。”

慕梓寒:……

不,你出門前不是這麼說的。

你分明說的是。

——有人要不安分了,帶你去看戲。

慕梓寒一直在想,是什麼不安分,所以她吃得心不在焉。

皇後給她夾了塊水晶蝦餃:“怎麼了,可是不合口味?”

慕梓寒小聲道:“合的。”

小姑娘氣色很好,簡直白裡透紅。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

皇後看著就歡喜。

還特彆好養活。

她夾蝦餃,慕梓寒乖乖的吃了

她夾油餅,慕梓寒乖乖的吃了。

小姑娘和宮裡那些為了保持身材的那些女子不同。她嘴裡塞得鼓鼓的,吃得很認真。以至於胃口不好的皇後都多用了半碗粥。

皇後沒忘記自己兒子,給周璟夾蝦餃。

周嬌嬌:“吃不下。”

皇後焦急:“你總是不吃哪裡行啊?”

周嬌嬌傷感:“兒臣身子不舒服,又擔心父皇,昨兒一夜沒睡。”

皇後:……

擔心什麼啊?

死了不好嗎!

皇後嗔怪,可嘴角的笑意卻多了。

她怎麼能不高興呢。

端漠皇都中毒了。

見不得浪費的慕梓寒沉默地夾走周璟碗裡的蝦餃:“我來。”

皇後給周璟夾油餅。

周嬌嬌:“太油膩。”

“胃裡難受。”

慕梓寒:“我吃。”

皇後不敢夾了,她擔心慕梓寒撐得慌。

就在這時,嬤嬤從外頭進來:“娘娘,太後宮裡來人了。”

終於可以看戲了,慕梓寒坐直身子。

皇後斂眉,放下筷子。

“讓她進來。”

不過多時,就有上了年紀不怒自威的老嬤嬤入內。

老嬤嬤頭上插的是金簪,頭發梳得整整齊齊。

她有些意外,周璟和慕梓寒也在。

可那又如何?

太後從沒把殿下放在眼裡,她身邊伺候的奴才自然和主子一個德行。

老嬤嬤是伺候太後的老人了,平時端漠皇也要給她三分麵子,故,她這會兒端著架子。

她上前福了福身子:“給娘娘,殿下,太子妃請安。”

皇後取過帕子擦了擦嘴角:“不必多禮。”

“嬤嬤今日過來,可是太後有什麼吩咐?”

老嬤嬤微笑:“吩咐談不上,娘娘是後宮之主,太後如何敢吩咐娘娘。”

這就很有火藥味了。

‘啪嗒’一聲,周璟手裡的筷子落地。

瘋批嬌氣:“哎呀,沒拿穩。”

慕梓寒:……

所有人都看過來。

瘋批卻看向慕梓寒。

慕梓寒:……

不是看戲嗎?為什麼要拉上她一起唱戲。

她有些麻木:“殿下怎麼就這麼不小心?”

“我知道了,一定是嬤嬤說的殿下沒聽清楚。”

周璟繼續看著她。

慕梓寒咽咽口水:“巧了,我也不曾聽清楚。不然怎麼會覺得一個上了年紀的嬤嬤,敢仗著是皇祖母宮裡的,就在母後麵前不敬。”

慕梓寒看向嬤嬤:“勞煩嬤嬤將剛才的話再說一遍。”○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老嬤嬤不可置信。

一個衝喜進門的,也敢如此放肆!

她拉下臉來。

“太子妃彆嚇唬老奴,老奴可不是被嚇大的。今日過來是傳太後話的。”

她看向皇後:“皇上中毒,娘娘您作為發妻為何不在榻前伺候?熹貴妃昨兒守在皇上身邊眼兒都不敢閉,更彆說進一粒米了,您竟然還有心思用粥?實在讓人心寒了些。”

何止是用粥?

皇後這些年從沒這般暢快過。

昨兒夜裡更是難得睡了個安穩覺。

她夢到了妹妹白嫣。

白嫣還是少女時的裝扮,挽著她的手臂:“阿姐。”

“你看我這身裙子好看嗎?”

她說:“好看,我的妹妹自是好看的。”

白嫣笑了。

“他也那麼說呢。”

她笑起來很好看,和當初跳樓時對白鳶的笑一模一樣。

那時的白嫣才將將分娩,身下還在滴血,卻站在高樓前。

白鳶追過來時嚇得%e8%85%bf軟,想說:嫣兒,你下來,有什麼咱們好好說。

她也想說:嫣兒,阿爹阿娘已經走了,你若是再離我而去,我該如何。

可話到嘴邊,她說不出口。

她清楚白嫣這些時日忍辱負重,早就撐不下去了。

她留不住她。

她也不忍心留她。

有的時候唯有死了才是解%e8%84%b1。

白嫣絕望喃喃:“我從生下來就被捧在掌心,我驕縱自滿不知人間疾苦,祖母曾說嫣兒生下來就是享福的命。可怎麼我就這樣了?”

“我不甘,可那又怎麼樣呢,沒人能護住我了。”

“爹娘在下麵等我。”

她哆哆嗦嗦地掛著眼淚:“阿姐,對不住,我撐不下去了。阿姐,我好疼啊,我渾身都疼。”

她身子往後。

白鳶懷裡的孩子忽而大哭起來。哭地讓人揪心。

白嫣愣愣:“他叫小璟是嗎?”

“嫣兒要抱抱他嗎?”

白嫣搖頭。

為了生下孩子,她精神早就崩潰了。

她不想再看他,也怕自己看了舍不得。

“阿姐,嫣兒又得給你添麻煩了,孩子拜托你了。”

白嫣忽而一笑,蒼白沒有血色的臉卻在她的笑容下化為明豔。

“我得乾乾淨淨地去見重淵了。”

她往後,毫不猶豫地踩空。

任由身子往下墜。

第391章 人呢,不能太把自己當回事

椒房殿,四處奢華輝煌,可於白鳶而言,就是喘不過氣的一座牢籠。

%e4%ba%b2眼目睹妹妹死後,她悲痛欲絕,萬念俱灰。

可她不能倒下。

白家人除了她都死了。

她是白家長女,便是身處逆境,脊梁骨也不能倒下。

懷裡的幼兒哭聲不絕,可白鳶卻不曾哽咽半聲。

她麻木地拍著孩子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