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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側頭去看。

男人打開房門,他身上披了件寬鬆的外袍。

隨著刮動的風,衣擺跟著飛揚。顯得他格外的瘦。

邵陽微微蹙眉。

就好似下一瞬男人要被吹跑。

月色皎皎,麵具下的眼眸溫柔含笑,就好像眼裡隻有她。

邵陽神色淡了下來:“是見不得人嗎,麵具刻刻不離身?”

你是土匪頭頭!

土匪是什麼?一群刀上沾血的家夥!這也太在意外貌了吧。

不過……

邵陽覺得他應該特彆醜!

慕衍未語。

哦,還是個啞巴。

慕衍深深看她一眼,去了庖廚。

自從他給邵陽做魚後,就讓人在屋子邊上收拾出了一間臨時的小廚房。裡麵彆的菜沒有,魚特彆多。

邵陽明明該回去的,可鬼使神差也不知怎麼了,朝小廚房那邊過去。

她站在門口,看著男人撈了些養在水缸裡不及巴掌大的小魚,殺魚清理。

他的動作不急不緩,看著賞心悅目。

邵陽止不住去想,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戴著麵具,又是個瘸子,瘦的衣擺那處空落落的。

察覺出她的視線,慕衍動作有過片刻的僵硬。

他其實也不知自個兒能在她麵前隱瞞身份多久。

於他而言,多一秒就是折磨。

慕衍不願去騙她,他就是怕。

是的,他膽怯。

邵陽沒進屋,她看著慕衍處理好了魚,洗了手。他頭發還濕著,就這樣披在身後。

“你要不要先將頭發擦乾了?”

慕衍沉默片刻,他如今挺虛的,內力還沒恢複,自然沒法將頭發催乾。

他搖搖頭,轉身取了一本書。

邵陽:?

慕衍翻了好幾頁,查到了炸魚的做法。

他一目十行,將每個字記在心上,便起鍋燒油。

邵陽眼皮挑了挑,她抬步入內,拿過那本書。

厚厚一本,全是各種做魚的方法。

她心裡的怪異愈發明顯。

————

炸魚做好了,味道很香。

邵陽端著回去了。

香味太過於霸道,屋內被關著的許筠從床上爬起來,幾步來到門口。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在吃什麼?”

“外頭是什麼人?”

“喂!給我也來點啊!”

路過的邵陽都不想理她。

果然是許閣老的女兒,這般不討喜,從她手裡搶魚吃,怎麼可能啊。

這麼想著,饞蟲被勾出來,邵陽忍著燙用手撿了一條,沒忍住咬了一口。

嗯……

看上去很成功,就是不好吃。

都讓她懷疑之前做糖醋魚的不是那個土匪頭頭了。

邵陽吃的有點痛苦。

隔著一道門,許筠很無助。

她從小到大就沒吃過這種苦。

她難過地抱住自己蹲下來,情緒都醞釀好了,正準備啜泣。

外麵有動靜了。

隔著一道小小的細縫,有什麼被塞了進來。

她下意識去拿,是一塊手帕,手帕裡麵包著一條魚。

許筠眼前一亮。

“謝謝,你是好人!”

她忍不住咬了一口:“嘔!”

邵陽嘴角勾笑,慢悠悠回去。

魚不好吃,但酒不錯,味道醇厚。

這邊慕衍正絞著頭發,就見譚洲提著兩壺酒。

“慕將軍,您要的梨花酒,度數不深,適合女子喝。”

慕衍驀地一頓。

“小廚房那兩壺?”

“那是我讓人從京城捎的,這不是出去辦事,就順便擱在廚房了。慕將軍,可要和我小酌幾杯?那可是釀了十多年的女兒紅。”

慕衍眼皮一跳。

壞了。

他朝外走去。

等到了邵陽那邊,沒入屋就聞到濃鬱的酒味。

坐在凳子上邵陽就喝了兩杯,就有些頭暈了。

她的臉是紅色,身子也跟著熱了起來。聽到動靜,她醉意朦朧抬眸看向走過來的慕衍。

男人在她麵前蹲下,

他眼裡的情緒翻湧。

“喝了多少了,可難受?”

啊,原來不是啞巴。

就是這聲音。

邵陽腦子有點亂,思考不上來。

她也沒有應慕衍。

“這是解酒茶,快喝了,免得明日鬨頭疼。”

邵陽就著他遞到%e5%94%87邊的杯子,下意識張嘴吞咽。

吃了幾口,她就不吃了。

嘴角還沾著水色,就這樣定定的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你在找什麼?”

慕衍:“你袖口的帕子呢?”

她總是有將帕子放在袖裡的習慣。

“給許筠了。”

慕衍什麼也沒說,準確無誤地去她枕頭底下尋到了另一塊帕子,動作輕柔地擦著她%e5%94%87上的水漬。

“能走路嗎?”

邵陽嗤笑:“你當我是你?”

瘸子!

她站起來,很筆直地給慕衍走了一條直線。

慕衍:“去床上躺下。”

“為什麼?”

“我如今抱不動你。”

邵陽頭暈乎乎的,她總覺得那麵具礙眼,就要抬手去掀:“你和本宮的一位故人極像。”

可手落到一半,突然想起來,這個人很醜。

她手又縮了回去。

就聽那人用極啞的嗓音道:“明日醒來,今夜的事你會記得嗎?”

邵陽:“那是自然。”

“當年本宮誤喝了祖父的酒,怕他怪罪,當夜就給埋了。第二日醒來想起挖的坑不夠深,又去重新挖了幾鏟子。”

“那就好。”

邵陽:“什麼?”

她的手被人握住。

“放肆!”

慕衍仿若未聞,拉著她觸到了麵具。

邵陽到嘴的訓斥漸於無聲。

麵具一點點被摘下來,露出男子的全貌。

第387章 我無罪,白家更無罪

京城許府。

許閣老頹然不已,

耳邊是閣老夫人的淒淒哭聲。

“筠姐兒自幼都是婆母帶著,她身子不好,還不會走路就被送去老家養病,本就是咱們做爹娘的虧欠她。”

“婆母是個好的,將她教的極好,雖說是老家,可也是被如珠似寶的寵著。”

她眼睛都腫了。

“我就這麼一個閨女,日思夜想地盼著,如妙隱大師所言,老家風水好,養人,她回去後就沒病過。我再不忍心也得嘗儘母女分離之苦,隻能每年過去陪她幾月。”

“這些年,婆母從沒讓她有過半個好歹。老爺,如今她才和我們回來,就落了難。”

“我不管!姐兒要是有半個好歹,我也不活了!”

許閣老沉沉闔眼:“靖兒今早傳信過來,他和眾兵士龍嘯山山腳守著,為避免打草驚蛇,夜裡沈河會隻身上山。”

閣老夫人哭聲一頓,急急追問:“眼下已入夜,可有消息了?”

許閣老眸色晦暗:“暫不可知。”

從他在周煜嘴裡得知周承和龍嘯山有牽扯,他回府後就枯坐許久。

如今局勢明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皇上倒下,太子重病,也剩下隻有周煜和周承兩人。

且這兩人都有意向他拋出橄欖枝。

可誰娶他家女兒,許閣老都看不上。

他爬再高又如何?從沒有賣女兒的心思,就盼著女兒嫁個良人,有他看著,女婿不敢對女兒不好。

周承是他教出來的,他知道那是個多麼不擇手段的人。

城府極深。

這樣的人和端漠皇很像。

當初端漠皇將榮德侯府全部滅口,不就是為了掩藏齷齪私心麼?

世人都知榮德侯自知罪孽深重,這才選擇葬身火海。

可在此之前,他見過榮德侯。

那人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我無罪,白家更無罪。

——皇上心懷鬼胎害我白家女,我這條命不要了,便是玉石俱焚也要一個公道!

榮德侯從不是賣女求榮的人

這不,和帝王反抗的結局就是聖恩眷寵的榮德侯府一夜之間背上通敵叛國的罪名,被千夫所指萬民唾罵,一晃這些年過去,還是沒有洗清冤枉。

可就是這樣的帝王,轉頭不顧勸阻,麵對百官請旨廢後,他在金鑾殿發了好大一通火。

帝王一身龍袍,麵色陰沉不悅。

“放肆!”

“皇後是先皇選的皇媳!這些年她立於後宮,善待後宮,孝順母後,對朕體貼,容得了你們挑刺?”

“是!榮德侯通敵叛國朕比你們還惱,朕這些年待他不薄,可他私下卻無恥地想讓朕江山動蕩!”

“白家祖輩可是幫著打江山的!他眼下已認罪伏誅,屍骨不剩,這是他的報應。皇後是嫁出去的,如今不是白家人,她是皇家人,朕的邵陽是她所出,冰雪聰明,不久前皇後又誕下皇子!她是朕的發妻,朕如何能廢她?”

許閣老到現在還記得帝王當時的惺惺作態嘴臉。

端漠皇讓身邊拿著聖旨的公公念了封周璟立為太子的詔書。

眾人嘩然。

白家才出事,就立剛出生的周璟為太子,這實在……

“臣求皇上收回成命。”

和榮德侯不合的官員下跪。

“臣求皇上收回成命。”

淮南侯下跪。

熹老太爺下跪。

有人領頭,後麵一片一片的人跪下:“臣求皇上收回成命。”

而就在這時,顧太傅上前一步。

“立嫡為儲,這是老祖宗留下的規矩。皇上聖明,仁慈明智。”

他一出來,滿朝無聲。

很快,以顧太傅為首的官員紛紛跪下:“皇上聖明。”

直到熹老太爺打破寂靜。

“顧太傅,你……”

誰不知道他是熹貴妃的父%e4%ba%b2啊,熹貴妃不久前可是診斷出有了身孕,若是個男胎……

“熹老太爺。”

楚王笑眯眯:“你還是莫說話的好,免得被人說成有私心。”

淮南侯冷笑:“熹老太爺不能說,不如我說!”

“大皇子到底身上也流著白家的血,若他不是皇嗣,一並處死都是輕的。他如何堪當太子?”

許閣老動了。

他最是會揣度聖意。

誰不知他和顧太傅不合了,可這個時候他跪到了顧太傅身側:“皇上聖名。”

說完這句話,他掀眼去看那淮南侯:“侯爺怎麼不繼續說了?”

“皇上是天子,看侯爺方才的架勢,老夫都要以為,你到了能對皇上指指點點的地步了。”

“太子是被皇上寄予厚望的!日後他做的不好了,你再說三道四也不遲。彆說是你,隻要他德不配位,這個位置就坐不穩。如今你為難一個還沒滿月的小娃娃可說不過去。”

許閣老沉沉閉眼,不再去想。

如果他輔佐周承登基,許筠會入宮為後。

皇宮那種地方,白鳶,如今的皇後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