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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出門前,他特地塗了藥膏。這次塗了厚厚的兩層。

瘋批甚至讓底下的人搜刮了不少瓶瓶罐罐,都是慕梓寒沒見過的‘胭脂’。

眼底一抹,黑眼圈就出來了。

手腕一抹,和端漠皇腳踝那邊一致的血管就格外逼真。

也不知他從哪兒搗鼓出來的。

總之瘋批的胭脂擺滿了慕梓寒的妝奩台。甚至比她還多!

當時慕梓寒就在邊上看著,周璟這個丈夫就格外大方。

“看上哪個了?送你。”

慕梓寒:……

這種也不好看吧。

她也不裝病。

周璟若有所思,掀開眼皮去看她,嘴角噙著玩味的笑。

“都想要?”

慕梓寒沒說話,她鼓著臉將那些瓶瓶罐罐擺好。實在占空間,她的胭脂水粉都被擠到角落了。

她想說,你就不能換個地方擺嗎。

可她沒說,她怕屋裡再多一架男人用的妝奩台,就挺不倫不類的。

這種事,周璟做得出來。

慕梓寒念著上回他還非要塗黑色的蔻丹,忍不住道:“你將頭發梳成婦人發髻,佩戴金釵環佩,再穿上我平素穿得羅裙,我都得自愧不如了。”

沒準,比她還好看。

畢竟瘋批比她愛美。

周璟意味深長地挑眉:“哦,你想要我。”

何以見得?

小姑娘有過片刻地呆滯。

周璟桃花眼定定地看著她:“你想讓孤扮成女人。你學著做男人是吧。”

慕梓寒荒誕:“什……什麼?”

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然後壓我。”

慕梓寒倏然紅了臉,羞憤不已。

“胡說什麼?”

周璟眯了眯眼:“孤怎麼沒想到呢。”

“孤倒是願意配合你。可你那些羅裙給孤穿著實在太小了。”

他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不穿裙子,孤也願意配合。”

他忽而抱住慕梓寒,帶著她躺上邊上的搖椅。

搖椅隻能容納一人,故慕梓寒被他抱在懷裡,搖椅跟著一晃一晃。

她的臉被身下的周璟捧著,%e5%94%87角被輕輕吮著。

周璟很會替她考慮。

“瞧,這種體力活都無須你費勁。”

慕梓寒要起來,周璟又不讓,掙紮間她氣喘籲籲,搖椅晃動的幅度更大了。

她惱怒:“周璟。”

這些時日,她越來越會連名帶姓地喊他了。哪裡能想到剛見麵時,小姑娘小心翼翼不敢看他,怕他不答應婚事,連那一聲殿下都喊地格外顫巍巍。

她的脾氣是漸長了。

與其說漸長,不如說她在周璟麵前毫無顧忌。兩人之間沒有隔閡。

小姑娘,就得縱著。

不然嫁人圖什麼?

圖被婆母管束,圖在夫家不順,還是圖丈夫風流?

這些小姑娘通通無須考慮,周璟對她上心後,就不會讓她麵臨這種混賬境地。

他的人該如此。

什麼是嫁對了人?就是日子比在當姑娘時還快活。

周璟直勾勾地看著她,不是似笑非笑,夾著冰霜地冷漠算計,也不是瘋批準備磨刀霍霍宰人地戾氣譏諷。

男人嘴角含笑,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溫暖和煦。

他眼尾似沾了酒的薄紅,桃花眼含風情,骨節分明的手自然的扣著女子的楊柳細腰。

瘋批那張嘴說不出什麼好話。

比如這時,當真帶了角色扮演的魅惑。

幽幽的,低啞的,還有勾人,像是個狐狸精。

%e5%94%87瓣印上她的,睫毛微顫低低說著。

“準備好了。”

“求娘子憐惜。”

慕梓寒都不敢去想,那是多麼靡亂的午後。

所以,這會兒被瘋批推著,嗯,這時候的瘋批是病入膏肓的瘋批。

他的演技爐火純青,已到了入木三分的境界。

慕梓寒明知他是裝的,可對上那張下一秒就能見閻王的臉後,她內心竟生出了一份譴責。

她怎麼可以讓周璟推?

周璟彆推著推著就倒下沒呼吸了吧。

可他是裝的!

小姑娘身板挺直,坐姿端正,細白的小手搭在膝蓋上。

繃著一張嬌俏的臉,嚴肅得不行。像是隨時都能奔赴戰場。

周璟抬手搭在她肩頭。微微一用力,小姑娘就被按到了輪椅背上。

為了坐著舒服,輪椅專門請工匠師傅做過改良。

“我——”

一個字又被慕梓寒咽了下去。

就很舒服。

慕梓寒嘗到了甜頭,不自覺地扭了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周璟:“帶你去東宮四處轉轉?”

東宮很大,慕梓寒都沒逛遍呢,實在是走路太累了。

現在好像……很方便。

“夫君不忙嗎?”

周璟懶洋洋:“不忙。”

對了,他剛才在太傅麵前一直強調重病在身,皇宮的朝堂的事都不會拿到病秧子太子麵前讓他定奪。

至於私下的事……

嗯,龍嘯山讓慕衍去了。

周璟手下有這麼多的人,隻要他動動嘴,就有人去辦。

他可能也就嘴忙吧。

慕梓寒忽而想到了什麼。

“方才夫君是故意的吧?就是為了激怒許閣老。”

周璟也沒瞞他:“估摸著,周煜那個蠢貨已經去找他了。”

慕梓寒清楚假魯熾在周煜麵前透露許小姐被扣在龍嘯山的事。

可她不理解:“怎麼魯熾說了,周煜就信了?”

周璟扯了扯%e5%94%87角:“許閣老回京的事,他在意的很,就怕一個不慎讓周承捷足先登了。一直讓人盯著。”

“故,他知許閣老尋上沈河的事。”

雖不明白,許閣老和沈河有什麼交情,可沈河當夜同許靖出了城。

沈河是武將出身,行事警惕,周煜怕被察覺,不好再盯,可心裡也種下了疑惑的種子。

假魯熾尋上他後,周煜就有了猜測。

慕梓寒恍然:“尋上沈閣老,將周承和龍嘯山有牽扯的事告知,甭管對方信不信,他也不吃虧。”

周璟點頭:“他說了後,許閣老身為人父如何能無動於衷。”

所以,在周煜準備下馬車時,許閣老叫住他後,就是答案。

慕梓寒了然:“故,他順水推舟,說不會對外言明。先是打壓了周承,讓許閣老不喜,又一箭雙雕向許閣老賣了個人情。”

第384章 你信報應嗎

慕梓寒又止不住問:“周煜的一麵之詞,許閣老會信嗎?”

誰知是不是周煜在賊喊抓賊,故意做局?

周璟沉默半晌,吐出一個字:“會。”

慕梓寒詫異。

也不怪她如此,實在是許閣老給人一種難以琢磨的感覺

這樣的人,應當是極謹慎也最不願被人擺布的。

很快,周璟給她解惑:“皇帝暗中培養周承,可到底沒法如我這般,%e4%ba%b2自帶在身邊教導。”

周璟除了端漠皇,身邊還有顧太傅。

那周承該如何?若不教導提點如何成才?

慕梓寒驚愕地瞪大眼。

周璟:“如你所想,武有皇帝身邊的影衛,文……,許閣老教了他足有十載。”

“但這到底是皇家秘事,許閣老得皇秘令,每次給周承授課時,兩人之間隔著一道屏風,誰也看不清誰,誰也沒有越界。”

周承從不出聲。但他能聽出許閣老的聲音。

許閣老隻顧悶頭教學,時間一到就來時間一到就走。

“他不知教的是周承?”

周璟:“可以這麼說,但這些年到底有了猜測。有誰值得他當朝閣老如此?還是暗中教學?他不過是故作不知,也就是他這樣的人,不聞不問不聽不看,才會被皇帝選中。”

周煜嗎?如果是皇帝中意的周煜,何必如此遮遮掩掩?

更不可能是世家子弟,除非是皇帝的種。

那這就……耐人尋味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不管是哪一種,都是他不該去想的。

他這樣的人聰明又圓滑。

知道明哲保身,也知但凡透露分毫,也許是大禍臨頭滅門絕戶。

所以,他人後教書教本領,人前見著周承時,是完全不熟的狀態。

自己教出來的人,有沒有這個本事,許閣老還是清楚的!

雖然許閣老時常會會鬱悶。

憑什麼啊!顧太傅那老頭可以教周璟!

教周璟是不是可以隨時隨刻和他下棋啊!

所以,許閣老愈發看不慣顧太傅。

乾清宮。

端漠皇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殿中伺候的奴才全跪在殿外,戰戰兢兢猶不為過。

隻聽裡頭瓷器落地的聲響,還有端漠皇的斥罵。

奴才麵麵相覷間,大氣都不敢喘。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承出來,他額頭上帶著血痕。

端漠皇正在榻上喘著粗氣,還是沒讓人進去,但裡麵有他最看重的矮個子影衛。

端漠皇看著頭頂的幔帳,忽而出聲:“你信報應嗎?”

影衛跪在地上:“皇上懷疑是三皇子所為?”

端漠皇:“他?”

端漠皇:“朕就怕,不是他所為。”

他陰沉沉地支起身子:“盯緊熹家,二皇子府,三皇子府。”

他聽到自己慢吞吞開口:“還有東宮。”

影衛:“皇上……”

端漠皇眼裡一片猩紅,是帝王的怒意和憤恨,還有那被吞沒後不剩的理智:“朕覺得,誰都想害朕,誰都想讓朕死!”

周承離開皇宮後,回了三皇子府。

管家驚慌:“爺,您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周承沒回,隻是沉著臉大步朝書房去。

“叫淮褚過來。”

淮褚很快站到他麵前。他見周承在處理傷口,眸光一閃。

“您進宮這是不順嗎?皇上如何了?”

周承陰沉沉道:“他中了斷鼎。”

淮褚麵上露出驚愕之色:“怎麼會?”

“您手裡的是丹國皇帝給的,全用光了。難不成他還給了彆人?”

他焦急地在屋內來回踱步:“魯熾至今沒離京,可彆是他所為。”

“還有那撥暫未查清的勢力。”

“皇上可有懷疑您?”

周承手下青筋暴起。

他沒有回複淮褚。隻是將桌上的茶具一並打翻。

男人撐著桌子,呼吸漸沉。

他喃喃:“你就說會是誰?”

他緩緩抬眸,眼裡粹著冰霜。

淮褚呼吸一滯:“您是懷疑殿下還是慕將軍?”

“也許吧,……他們的毒是我下的,有動機,不是嗎?”

周承現在很亂。

但說這些已無濟於事。

不管是不是那兩人,總歸他們都要毒發了。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周承閉了閉眼:“我進宮後,京城可有異動?”

“風平浪靜。”

淮褚:“不過周煜坐上了許閣老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