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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

邵陽仿若無人進去看了一圈。然後她又出去了。

“公主,您若不下山那就回自己屋裡待著可好?”

跟在她身後的譚洲格外憔悴:“我們這些土匪都是粗人,屋裡亂的很,可不能臟您的眼。”

邵陽慢悠悠地走:“你屋子在何處?”

“不請本宮去喝口茶?”

譚洲:……

那我可能腦袋就不在脖子上麵了。

邵陽視線朝遠處看,眼下日頭正好,龍嘯山海拔高,仿佛天上的雲都壓得很低:“也是奇怪,你們這些土匪倒是會收拾自己。”

屋裡都沒什麼異味。

謊言破破爛爛,譚洲縫縫補補。

“我們不是尋常土匪!我們是你們朝廷也要聞之色變的土匪,和那些小型土匪窩不同。”

邵陽語氣淡淡:“外頭穿著又臟又亂的衣裳,裡頭倒是收拾的乾淨。那料子看著也不是尋常布料。”

在邵陽眼裡,布料算不得珍貴稀缺,可對一些土匪來說,實在暴殄天物了。

譚洲:“我們當家就是大方!所以兄弟們才舍得為他賣命。”

這話很牽強。

至少寨子外觀看著就比較破。也沒見你們大方的當家花重金去修葺啊。

邵陽:“他們在外手不離手的拿著刀,在屋裡卻將吃飯的家夥隨手扔到地上,這點你怎麼解釋?”

譚洲:……

是的,那些刀是原土匪的。

又大又重,很有土匪的氣質,殺氣騰騰的。

可!他們是瘋批手下的人啊!用的是最好材質做的武器,怎麼看得上這種劣質玩意!

在外麵做做樣子也就算了,難不成還要抱著睡嗎!

邵陽見他哽住:“說啊?怎麼就啞口無言了?”

說著,她嗤笑一聲,懶得同譚洲廢話。

也是奇怪,都說山寨強搶了不少人進來,怎麼一路都沒瞧見。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四處留意周圍的布局和路徑,還有方位。

“婆婆!婆婆,你放我走,我求你了。”

遠處女子的哭喊傳來。

婆子將門鎖了起來,胳膊挎食盒離開。

邵陽視線在關著許筠的屋子上停留片刻。抬%e8%85%bf往前走。

譚洲片刻不離。

“你有本事就跟著。”

邵陽語氣平靜,被風刮到他耳畔:“不怕死的話。”

譚洲隻能目送她。

邵陽沒去許筠那邊,她到現在還摸不透龍嘯山。她遠遠跟在婆子身後。

婆子上了年紀,本就有些耳背,自不知身後有人。

七拐八拐的,邵陽走的%e8%85%bf酸。

經過長長的小道,雜草叢生。

終於,她看到婆子入了另一番天地。

那些被綁架到龍嘯山做苦力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全都戴著草帽開耕種地。

周圍是山林,枝繁葉茂。

而有一處,田地被壟成一塊一塊,好幾塊田地已冒出嫩芽。

這些人沒有愁苦之色,全都帶著笑。

一片……生機盎然。

絕不是寨子裡該有的場麵。

邵陽站在那裡,誰都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她也不知自己看了多久,這才轉身回頭。掩下眼裡濃鬱的神色,她靠著記憶回了屋,經過許筠那裡時,邵陽的腳步沒有停下。

但許筠聽到外頭的動靜,又開始砸門了。

哐哐哐。

“有人嗎!放我出去!”

不是說許家姑娘是身子不好才送去京城的嗎?看上去就挺好的。

這裡的事讓邵陽想去深究,她愈發不急著離開。

等她回去後,剛好有人過來送飯。

對方用麵具遮了臉,人很高但身形單薄,走路很慢,看著不太穩當,像是有些跛腳。

那人從食盒裡頭取出幾道菜,比許筠那邊的菜精致了不少,其中還有魚。

邵陽有些意外,竟然有魚。

還是她愛吃的糖醋魚。

她的視線冷漠從男人身上挪開,不曾在意分毫,更也沒把他當回事。

她剛坐下,對方就去取了盆水。都不用邵陽吩咐,他將乾淨的棉布放入,再絞乾水。

邵陽接過來隨意擦了下手。

男人又體貼的給她盛了碗米飯,還舀了湯。

這土匪窩吃的可真精致。

碗碟都是邵陽喜歡白玉盞,有%e9%b8%a1有鴨吃得還挺補。這些菜看上去很尋常,火候拿捏的也不夠,除卻那道魚香味濃鬱撲鼻。

但她挑剔,拿起筷子不太抱有希望夾了塊魚肉,外焦內嫩酸甜可口,沒有一點腥味。

邵陽眸光一閃,捏著筷子的手在收緊。

熟悉的味道,竟有些讓人懷念。像極了慕衍做的魚。

其實慕衍不會下廚,至少認識她前不會。

她時常會和慕衍提及顧家的糖醋魚多好吃雲雲,記得有回兩人在外,慕衍帶她去了一處私廚,說那裡的廚子做的糖醋魚一絕,過去後才得知廚子的胳膊受了傷。

不舍讓她白跑一趟,慕衍在廚子的教導下,去了廚房。嬌貴的公主跟著進去。

“油煙大,去外頭等著。”

那時的邵陽黏人得很:“你和廚子共處一室,就將我扔到外頭不管了?”

聽聽,這話多無理取鬨。

邵陽:“過幾日又要走了,下次回來也不知猴年馬月,多讓我看幾眼怎麼了?”

第376章 你手藝不錯,不如給本宮當廚子?

慕衍無法,給她尋了個凳子,讓她坐在門口。

廚子不知他們身份,笑眯眯地指點慕衍將殺好的魚清洗幾遍再醃製,道:“公子這是要去哪兒?”

“打仗。”

廚子眼裡多了敬佩:“誒呦,當兵的最不容易的。你出門在外可得顧好自己。”

說著,他取來麵粉和%e9%b8%a1蛋,加水調成麵糊,均勻淋在魚身上,又讓慕衍起鍋下油。

“彆嫌我說話難聽啊,戰場上刀劍無眼的,如今各地又四處征兵,我那大兒子去了後就沒再回來。人都是有私心的,我和婆娘最後悔的就是他出去前沒給他討個媳婦,留下個一兒半女也算是念想。”

他問:“你們還沒成%e4%ba%b2吧?”

慕衍:“沒呢。”

“那得抓緊啊。”

邵陽靠著門,懶懶道:“我倒是想呢,可他不願意。”

她妝容精致:“知道的是去打仗,一年不見幾日著家,不知道的還以為外頭有人了。”

廚子逗笑了:“這話可不能亂講,這世上為心上人做飯的男人有幾個?我年輕那會兒會看麵相,在石橋下麵擺攤算過命的,一看你們就知道般配。”

廚子扭頭:“你怎麼還不下鍋煎魚?”

慕衍:“你沒說。”

“我沒說就不知道放嗎?你看著挺機靈啊!”

邊境的將士殺魚簡單,切蔥薑艱難,可要做飯卻是困難。

也不知他失敗了多少次。

廚子都忍不住破口大罵:“鹽放多了!你是吃魚還是吃鹽?還是你想鹹死外頭那個心上人?”

“炸個魚怎麼能炸斷了!”

邵陽嘴角彎彎。

原來也有他不會的事。

那天做出來的魚,邵陽嘗了一口。

苦的!

她忍著變臉色,痛苦咽下。

她委婉道:“其實我想吃糖醋魚可以去太傅府上蹭飯的。”

直到他出征前一天來見她,帶著還冒著熱氣的糖醋魚。他夾了一塊喂到邵陽嘴裡。

“嘗嘗。”

邵陽張嘴咬住。眼裡閃過震驚和意外,竟然和顧家的魚有七分像,很好吃。

“和顧家相比如何?”

慕衍:“若是不及我下次回京繼續研究。”

邵陽困惑,為何要和顧家比?

慕衍:“畢竟你我成%e4%ba%b2後,拖家帶口不方便。”

他笑:“以後想吃,家裡做。”

後來發生的事太多了,也沒有以後了。

這三年,邵陽其實都不知道,她是饞顧家的糖醋魚,還是想找曾經吃過的味道。連她自己都辨不清了。

可偏偏,在土匪寨子裡,她又吃到了那個味道。

可……怎麼可能呢。

她是昏了頭腦,定然是上回他說的話,過分攪動屬於她的平靜。

邵陽眸色有過片刻恍惚。←思←兔←在←線←閱←讀←

公主就很煩。

送飯的土匪在她對麵坐下。

邵陽:??

一個土匪竟然也配和她坐在同一張桌子上!

邵陽冷笑一聲,卻沒有心情沒有發難。

她低垂眼眸,將整條魚吃了,其他的菜一點沒碰,吃完才擦了擦嘴。

土匪這才收拾碗碟,一並放到食盒裡,便準備離開。身後傳來她的聲音。

“喂,屋裡的桌子本宮不喜歡,換了。”

背對她的男人點頭。

“床上的被褥也不夠軟,本宮也不滿意。”

他繼續點頭。

“本宮晚上還要吃魚。”

男人這回點頭的動作慢了許多。他離開後有影衛上前。

“慕將軍,可要引顧二前來?”

慕衍看了眼天色,這個時辰估摸著閣老夫人應當回京了,他若是許閣老會如何?

他沉思片刻。

既然做到這個地步,不如拉所有人一並入局。

周璟在京城,見他沒有動作,定會明白他的意思。

“不急。”

“看好許小姐,莫讓她有閃失。”

自從女兒被劫走,閣老夫人就氣得險些暈厥。

她急急忙忙回了京城。

這時的許閣老剛準備出門。

他剛回京,手下的事交接還是很忙的。

許閣老一身官服準備去內閣查看這三年的卷宗,人還沒跨出門檻,閣老夫人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毫無儀態可言。

發髻也是亂的,眼睛都哭腫了。

許閣老心下一咯噔。

還不等他問,閣老夫人便撲向他:“老爺,筠兒被龍嘯山那些狗雜碎給擄走了,您快救她,快去救她。”

許閣老麵色驟然陰沉。

可他不能慌。

“你們從官道怎……”

“我們言明身份,他們就是在官道劫的人!”

閣老夫人:“老爺,可要報官?”

許閣老一時間想了很多。

“不,報了官筠兒的名聲就沒了,衙門的人也不見得多有本事。這事萬不能傳出去。”

“不報官手裡沒兵,那些人身手極好,如何施救!”

許閣老毫不猶豫:“來人,備馬!”

“老爺,您去哪兒?”

京城的武將手下有兵的,又曾在戰場上極有身手的,許閣老很快想到了個人。

“去求沈河!”

許閣老不信皇帝。

他比誰都清楚當年榮德侯府是怎麼背負一身罵名,屍骨不剩的。

他也知道當年七皇子是如何死的!

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坐在龍椅上的是帝王,也是偽君子。

至於什麼大理寺,什麼刑部。

嗬。

一群裝模作樣的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