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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從不是非你不可

是的,他轉頭又否認了。

周璟:“兒臣還聽一些閒言碎語,說下毒想要殺兒臣的就是三皇弟呢,這多荒唐,兒臣是一個字都不信的。”

端漠皇擰眉,誰也不知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他其實覺得,最白紙的是周璟。

說到這裡,周璟還是咳嗽。像是太激動了,呼吸又喘不過氣。脖間青筋暴起,像是隨時能暈厥。

將端漠皇嚇得夠嗆。

可即便如此,周璟緊緊抓住端漠皇的手。

“父皇……”

“彆說話了。父皇這就去叫蒙時。”

“不,您讓兒臣說,兒臣怕再也沒機會,和您說心裡話,造成此生最大的遺憾。”

端漠皇看他這樣,心痛不已。

這可是他最疼,也曾最抱有希望的一個兒子啊。

端漠皇眼角有什麼在閃爍,忽明忽暗。

周璟吃力的吐出一句話來,斷斷續續。

“隻願……隻願下輩子,還做您的兒臣。這一生,得父皇庇護,兄弟敬重,兒……兒子不悔做周家人。”

真的,端漠皇被觸動心弦。悲痛無可複加。

周璟這樣的人,他死後,一定要為其追封!讓他入皇陵!

他看著床上的人,最後擦了擦眼角的淚。

然後,等他出了澄園時,周璟還吊著一口氣,沒死。

真堅強。

端漠皇特地找了蒙時問話。

“太子……還有多少日子?”

還好找的不是寂七。

蒙時一下子就飆出了眼淚:“皇上!”

他‘砰’一下跪到地上。

“是小的醫術不精!”

“殿下從邊境回來的這段時日,被暗殺,多次催動內力這才死裡逃生,春獵又出了意外,隻怕最多熬不過兩個月。”

嗡的一下。

端漠皇有那麼一瞬間覺得他耳鳴了。

他頭重腳輕的離開。

可的確,立儲的事,周璟給他提了醒。

他是帝王,自然早就有了謀算,這些年的動作不會比任何人少,可周璟所言,讓他……有些動搖了。

在想……是不是一直以來,他就錯了。

錯在……太過於自負,錯在每次太後對周璟冷眼相待後和他說的字字誅心之言,他不可能每次都能做到心如止水,不生戒備。

他滿意周璟,可又何嘗不是猜忌忌憚?

甚至,明知誰給周璟下的毒,誰對周璟下手,權衡之下他都幫著遮掩。

他一邊焦慮,一邊又覺得這樣沒有錯。

至於會不會後悔,端漠皇不知。

他隻知道,方才那個對他表達濡慕的兒子,曾是他傾儘全力求來的,麵目全非的做了諸多錯事,又帶在身邊一手栽培的。

是他畢生的心血。

如今也是他眼睜睜看著周璟一點點沒了往昔神色,一點點虛弱,一點點被他放棄。

端漠皇回了皇宮,心情還久久不能平。

他負手而立,發了許久的呆,最後對著空曠的殿宇吩咐一句。

“讓他來見朕。”

隱匿在暗處的人,沉默片刻,恭敬的道了一句。

“是。”

也是這個時候,童偵養著任慈這個外室的彆院傳來動靜。

是惡毒的咒罵聲。

“童偵,你這個畜生,我爹可是晉州知府,我是知府之女!我不會放過你的,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任慈身上都是曖昧的痕跡,想到眼前穿衣服的男人對他做的事,就惡心的乾嘔。

“知府之女很尊貴嗎?”

童偵是很滿意她的身體的,恨不得日日過來顛鴛倒鳳,可任慈的態度讓他很不喜。

他上前捏住任慈的下巴。

“對了,將你軟禁多日,你應該是不知道,宣城傳來的消息,任知府府上的千金重病身亡,幾日前棺材都抬著下葬了。”

“你算什麼知府之女?你如今隻是我的外室,恰好同那位死了的知府千金一個名兒。”

任慈不信:“不可能,我爹那麼疼我!”

“可笑!你爹疼你也許是真的,可有一個做外室的女兒,到底讓任家蒙羞。聽懂了嗎,從你被我帶入京城,你就被放棄了。”

任慈聽不得這些,她瘋了似的拍打著眼前的人,恨不得吃他的肉,飲他的血。嘴裡發出淒厲的聲音。

童偵吃痛,手背被撓出血痕,毫不猶豫一巴掌打過去。

“到現在還認不清身份!哪個女人看見我,不是乖乖的張開%e8%85%bf。你還在高貴什麼?。”

說著,他又納悶了:“殿下那麼好脾氣人,都不惜對你下毒手,你到底是做了什麼蠢事?”

瘋批折磨人的手段,可不止如此,一切的苦果和報應才剛剛開始。

澄園這邊進展極快,已經給慕衍解毒了。

他的身體顯然不及周璟,解毒的那一日,心跳驟停了多回,蒙時下針的時候手都在抖。

慕衍和周璟的解毒方案顯然不一樣。

要相較於溫和許多,可即便如此,於慕衍來說,還是難以忍受。

他一入藥浴,渾身血管好像就要爆炸一樣。

慕衍死死咬著%e5%94%87,咬住血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身體的痛苦愈發強烈。

渾身上下如被割了肉般。

情況比蒙時料想的還要糟糕,比如他身上的皮肉正以詭異的速度綻開一道道細縫,像是煙花在空中炸開,數不清的那種,流出烏黑的血。

是鑽心刺骨的疼。

慕衍是人,尋常的人。

便是意誌力再強,可又如何受得住?

他的意識一點點變得薄弱。

依稀間,聽到了女子的嗓音。

是小姑娘含著淚軟軟的哀求:“哥哥,你能不能彆走,彆去邊境。”

不能。

再然後……

他的心跟著抽疼。

是記憶裡初相識女子高高在上的聲音。

“慕衍,看著本宮的眼睛,你躲什麼?本宮還能吃了你不成?”

然後是她後來明媚張揚的嗓音。

“怎麼又遇上了,這都第幾回了?我說慕將軍,你彆是對本宮彆有用心吧。”

她的故作矜持。

“這木偶雕的確像我,當做定情信物的話……,也罷,本宮勉勉強強收下了。”

她的牽腸掛肚。

“這次去邊境,可得全頭全尾的回來,聽見了沒?”

最後是,她絕望過後的異常決絕。那時候她難掩憔悴,可仍舊抬著下巴放話。

“慕衍,你記住,本宮從不是非你不可。”

第303章 會不會急不可耐了些

屋內光線亮如白晝,明晃晃卻似鬼魅。這些天的天氣很好,卻止於今晚,外頭狂風四起,燈籠被吹的肆意搖擺,雨水飛濺敲打地麵,發出啪啦啪啦的聲響。

有人猛的從榻上驚醒。

邵陽心跳如鼓,姣好的麵容幾近慘白。

“公主,您怎麼了?”

聽到屋內動靜的婢女快步入內,邵陽壓抑著那莫名的恐懼,明明心臟都揪在一起,疼的她不知所措,她還是平複著急促的呼吸。

“無礙,不過是夢到些……”

她想說夢到可怖的事了,可也不知怎麼了,不過幾個呼吸間,除了那悲戚的心跳彰顯此刻的真實,其餘的,她%e4%ba%b2身經曆的,竟然忘了,夢到了什麼。~思~兔~網~

邵陽眉頭緊鎖。接過婢女手裡的茶盞,幾口抿下。

“我聽說父皇今日去澄園了?”

“是,待了一個時辰。”

邵陽:“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婢女清楚她要問的是什麼,連忙低聲道:“接到丹國太子了,估摸著隻要幾日,就快入京。公主可有什麼打算?”

打算,她能有什麼打算。

邵陽冷笑:“自阿弟出了事後,你彆看京城那些重臣如何敬他,可底下早就暗波湧動,誰都有私心,得為立下一個儲君做準備。本宮這個公主是高貴,可如何又不是窩囊?”

她覺得冷,用被子裹緊自己。

她到現在已經分不清,端漠皇對她的縱容到底是因她是端漠皇的第一個孩子,是感情不一樣,還是為了彆的。

邵陽不以為意:“你可還記得六皇妹?跋山涉水千裡迢迢遠嫁,嫁的人是個異姓藩王,這一出嫁,她跪彆生母梁貴人,哭的幾近崩潰,無非是這一走,此生怕是再難見了,而那藩王惡名昭彰,她前路隻怕坎坷。她本是不願的,當初那麼多人指責她,道她受冊封,承天命,名下良田千頃,受萬民跪拜,享公主之尊,理應擔天下之責,又有什麼權利不應?”

邵陽:“外祖家昌盛,一朝覆滅的事就如一道警鐘。”

“母後身為一國之母,可被這皇宮囚了一輩子。她無一日不輾轉反側。”

“皇弟呢?我這幾日越想越不對勁,他每次出事,父皇都言什麼前朝餘孽。當真如此嗎?”

邵陽不願再想。

她冷笑一聲:“六公主硬著頭皮嫁了,可本宮不是她。”

便是玉石俱焚,她不情願的事,誰也逼迫不得。

婢女聽的心驚膽戰,邵陽卻淡淡。

“退下吧,容本宮再想想。”

婢女離開後,邵陽去看屋內燃燒的蠟燭。

她在想,如何應對。

可想著想著,卻想到了慕衍。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她和慕衍每次見麵,多半都是下雨日。

那一次,也是在郊外,她被淋的濕透。慕衍隻會比她更甚。

兩人進了客棧,隻要了一間廂房。

邵陽躺在榻上,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去看隻穿了件單薄衣衫的慕衍。

他身上還在滴水。

這會兒正在生火。

在外行軍打仗什麼惡劣天氣沒經曆過,慕衍動作嫻熟,將她%e8%84%b1下來的衣裳放在火上烤。

邵陽好整以暇:“你就這樣?濕衣服不換下來,也不怕染上風寒。”

慕衍聞言,語氣溫和:“不會,我身子骨好的很,可不像你們姑娘家。若是%e8%84%b1了衣衫,你隻怕要不自在了。”

邵陽的確不太自在,因為慕衍現在烤的是她的小衣。

她沒太威嚴的瞪他一眼。

沒話找話。

“今日午膳的那道魚,倒是鮮美,就是和太傅府上的糖醋魚相比,還差了些。”

慕衍好笑。

邵陽:“還要多久?”

慕衍含笑:“總得烤乾,外頭雨也未歇,也去不了何處,急什麼?”

邵陽踢踢被子:“總覺得你我如此怪怪的。”

雖然,她相信慕衍的為人,絕不會趁人之危。

等等……慕衍坐在那裡烤衣服,手裡捏著她穿過的小衣,為什麼能做到心如止水?

上回薑蕎還和她抱怨,說彆看顧允之在外如何端方,兩人獨處時,就像換了個人似的,總是捏她手心不放。能占些便宜就要占些便宜。

她才接受慕衍的玩偶不久啊,兩人該是最濃情蜜意的時候,可慕衍就……比較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