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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外頭傳來公公尖細的嗓音。

總算來了。

顧允之垂下眼眸,喝了口水。

外麵的事其實並未傳到皇宮。準確來說,是不曾傳到各位主子耳朵裡。

哪個奴才不要命了,敢說二皇子克妻啊。

端漠皇意外。

“他們三個怎麼一道來了?”

很快,周煜和淮褚走進來,楚哲成被抬著進來。還不等前麵兩人請安,楚哲成就痛哭流淚。

“皇伯伯,你要給我做主啊!不然我可活不下去了!”

第268章 我曾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顧允之見狀起身:“既然皇上忙,臣先告退,下回再來陪您下棋。”

“你走什麼走?”

楚哲成知道顧家夫子一個比一個的正直。

楚哲成:“有什麼外人不能聽的。”

端漠皇還能看不懂他哪點小算盤?

“聽到了嗎,讓你留下,允之啊,繼續過來下棋。你在也好,免得楚家小子回頭不滿意,說朕偏心。”

顧允之拱手:“是”

於是。楚哲成憤憤又將在淮南侯爵府說的話複述一遍。

顧允之在一旁,古板的點頭:“不錯,的確有此風俗,小王爺所言不虛。”

淮褚跪在地上:“皇上,龍嘯山的事,為父%e4%ba%b2之過,我本無顏過來,可實在護妹心切,望皇上贖罪,”

他說了很多漂亮話做鋪墊,最後表示。

論風俗,要送棺材也是他們淮家送,又楚哲成什麼事?

端漠皇一言不發,就這麼看著。

顧允之繼續和稀泥:“不錯,淮世子言之有理。”

“父皇,如今外頭都說兒臣克妻……,也不知是誰暗中如此壞兒臣名聲,望您做主啊。”

端漠皇眼裡閃過怒色。

“周煜!”

楚哲成很憤怒:“你不去抓外頭說你克妻的人,你把我弄到皇宮是怎麼一回事!又不是我傳的!你是不是故意找事?”

“小王爺,皇上還在,你休要放肆。”

顧允之:“外頭那些謠言都是無稽之談,總歸是以訛傳訛。你如此行徑和坐實有什麼區彆?你這是害二皇子啊。”

楚哲成:“外頭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而且他真的……”

顧允之:“可見你也是受蒙蔽的。”

“對啊!”

楚哲成一下子轉過彎:“周煜,你若真的不服,那就拿事實說話,早點娶妻,淮萱不出意外,外頭那些話不就不攻自破了嗎,你和我急什麼?”

————

此刻,

邵陽正在椒房殿陪皇後用早膳。順便將外頭的事說給她聽。

皇後心緒不寧,沒吃幾口便放下了筷子。

“外頭的那些事,吾可不上心。”

“眼看著禮部的人已經出發去接丹國太子了,你倒好,竟還有心思同吾說笑?”

說到這裡,她不安道:“本以為你去江南也好,好歹能躲一躲,誰知你才去了幾日,就趕回來了。”

邵陽不以為然:“我好歹是最尊貴不過的長公主,他魯熾算什麼東西,來了我的地盤,也配讓我躲?”

“您真當女兒是什麼國色天姿了,能讓僅有幾麵之緣的他念念不忘?”

“何況不是還有父皇在。兩年前他就拒絕過,兩年後的今天自也是如此。”

皇後愁意爬上心間:“你父皇……你父皇他……”

她閉眼,扔下一句話。

“你隻怕不知,他兩年前就動搖過。”

邵陽不可置信抬眸。

“兩年前難道不是父皇不舍我遠嫁,和%e4%ba%b2的事這才不了了之的?”

等離開椒房殿時,邵陽渾渾噩噩。就要朝禦書房去,可走到一半又止了腳步。

她過去做甚,難不成還能質問嗎?

她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去哪兒。

可好像,如今再去想,也不算特彆意外。

當時,周璟還在邊境對抗蠻夷,那一場戰打了三年之久,魯熾過來時,是三年裡的第二年。

丹國來後,有意結秦晉之好,甚至提出會派兵援助。

那時朝中分成兩派,一是讓端漠皇早下定奪,敲定長公主和%e4%ba%b2事宜,另一派以顧太傅為首,勸皇上三思。

楚王更是直言:“你們害不害臊啊,這江山是太祖皇打下來的,如今邊境不穩,你們這群臭老賊不想著多捐銀給邊境戰士送糧飽腹,送棉衣禦寒,不出謀劃策給戰死將士家裡撫恤銀錢,卻想著推一個小姑娘出去。臉呢!”

“朝廷養你們這群廢物,就是讓你們%e5%94%87槍%e8%88%8c戰逼公主去和%e4%ba%b2的?殿下就這麼一個姐姐!邊境炮火連天,他在邊境赴湯蹈火,可不是讓你們這些人在身後捅一刀的!”

“何況丹國誠心尚不可知!如今邊境在打,若是丹國和那些蠻夷早有勾結,靠著和%e4%ba%b2的名義,丹國那邊派來迎接公主的婚儀隊伍若是精兵,一但入了京城有二心,蠻夷在外,丹國在內,我朝危矣。”

邵陽沉沉閉了閉眼。

她隻知道,當時端漠皇坐在龍椅上。

說了一句。

“楚王說的不錯,朕還沒到賣女兒的地步,還是你們認為,太子不能凱旋?”

原來……動搖過?

這時,身後傳來一道嗓音。

“這幾日阿蕎一直念著公主,她如今身子重,不好出門,公主今兒若是得閒,不如去問府上坐坐。”

顧允之一身官服,笑的和煦。

邵陽回過神來,也許衝擊太大不知所措,也想找點事做:“也好。”

兩人遂一道往外走。

邵陽壓下心事,她一向不願在外人麵前示弱,語氣倏稔:“你這是從哪兒來?”

“剛在禦書房幫著斷了官司。”

“哦,你也在?”

是啊,得了周璟的信,他特地跑這一趟。

沒說過程,隻隨意交代幾句:“不過是各家有各理,且都是些糊塗賬。也一並得了罰,回去了。”

邵陽興致闌珊:“看來,你是為了楚哲成來的?”

“不。”

“我是來給公主解惑的。”

邵陽一聽這話,忽而笑了起來。

“不用你說,我也猜出來了。”

“當初皇弟在邊境,出發前定然放心不下我和母後,想來找過你。當初父皇拒絕和%e4%ba%b2後,魯熾轉頭回了丹國,不再糾纏,如今想想,他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你做了什麼?”

“我曾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沒成功。

顧允之可不像顧太傅那般迂腐。

“他那個人迷信,跑去妙隱寺求簽。我買通和尚,給他一筒都是下下簽,他求了一下午。”

“後,核對八字時,告訴他,命格相衝。若是一意孤行,隻怕有血光之災。誰知這魯熾還不願死心。於是在他下山回驛站途中,讓人將他用麻袋捆起來打了一頓。”

邵陽聽到這裡,笑出了聲:“可真有你的。”

“難怪,他離京麵也不願露,直接走了。”

“說到這裡,我也納悶。”

顧允之遲疑道:“當初,手下的人拳頭可沒招呼在他臉上,畢竟是一國太子,總歸得留些體麵。可他離開時,滿臉淤青腫的厲害,實在見不得人。”

邵陽想到了什麼,倏然一頓。

“我遣人調查才知,後頭又有人朝他下手。我是教訓,那些人卻是往死裡打。可要查是誰,卻又尋不到線索。隻怕魯熾得罪了不少人,這才被如此毆打。”

他說著,發現邵陽神色不對。便笑著問。

“公主是認識?”

還能是誰?

除了他慕衍還能是誰?

邵陽呼吸急促,臉卻冷了下來。

她繃著%e5%94%87角:“不認識!”

第269章 痛並快樂著

微風拂過,澄園樹下的兔子輕晃。

藥房是周璟泡藥浴的地兒,唯恐出差錯,也怕有不長眼的奴才闖入,向來是禁止奴仆靠近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屋內點著安神香,青煙嫋嫋。隨著藥浴的霧氣往上彌漫。

周璟就差將%e8%88%8c頭咬出了血,疼的險些暈厥時,蒙時在一旁下針,又給他續上短暫的清明。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頭傳來敲門聲。

慕梓寒見蒙時正忙著,也就踱步而出。

是她熟悉的人。

譚洲手裡提著蓋著黑布的籠子,看到慕梓寒,恭敬的請了安。

“這是蒙時要的。勞煩太子妃送進去。”

說著,他還不忘說伸長脖子試圖窺探裡麵。

可有屏風遮擋,視線受阻。

譚洲:“殿下可好?”

慕梓寒接過來,%e5%94%87抿了抿:“會好的。”

譚洲在龍嘯山時曾和朝廷過來剿匪的官兵麵前露過臉,他的畫像常年貼在通緝令牆上,到底不方便出現在京城,更不敢久留。

東西送到,他一步三回頭的告辭。

慕梓寒垂下眼簾,關上房門。

譚洲準備悄無聲息的離開,卻不想在假山那邊,撞見了前頭拐角處出現抱著錦盒的周承。

他身影一閃,躲到了暗處。

動作快如風。

喜公公語氣不是很好:“三皇子這幾日來的倒是勤。”

周承垂著眸,語氣低低:“我剛得了一隻上千年的靈芝,想著此物補身子,要是皇兄吃不了,皇嫂吃也是好的。”

說著,他腳步一頓,漲紅著臉:“若是……若是打攪了皇兄養病,那靈芝就由公公轉交,我這就回了。”

喜公公看他態度還行,臉色也好轉了些。

“您是皇子,說到底老奴該尊著敬著,可想來三皇子也知道老奴是個急性子,一切以殿下為重。”

“要是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您多擔待。”

“您可知昨兒在殿下麵前說的那番話,讓殿下一夜輾轉反側?今兒一早,藥喝了就吐,一會兒說冷,一會兒說熱。站都站不住。”

這一句話嚇到了周承。

他猛的抬頭:“皇兄如今可好?”

“一早就被人背著去藥房了。這會兒還沒出來。”

喜公公再不喜,也不能做主,讓周承離開。

“您隨老奴來吧。”

在前麵帶路,周承跟在身後,視線隨意一瞥看向前麵,正巧是方才譚洲所站的地方,那裡沒有人。隻有路旁樹葉隨風輕輕晃動。

解毒的過程煎熬又漫長。

慕梓寒將籠子提到桌子上。

“這是何物?可是待會要用的?”

蒙時快步走過來。

“是。”

“這可是從雪山那邊抓來的。一直讓譚洲養著。”

見他要掀開黑布,慕梓寒下意識湊近。

誰知道裡頭竟是一條窩著酣睡的蛇。

屋內溫度高,蛇很快就醒了過來,通體雪白,性情暴烈,警惕做出的攻擊姿勢,張嘴吐出信子。

慕梓寒猛的身子後退。

%e9%b8%a1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是怕這種冷血動物的。甚至不敢多看。想到方才還提著,手都有些抖。

蒙時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