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種腦子不靈光的知府。”
他環視一周:“府邸倒是富麗堂皇的,相比較,吳知府當初的屋子倒是寒酸了不少。”
“寂七,去查一下,這個晉州知府是個什麼東西。”
寂七剛要領命。
周璟卻改了口:“算了。”
他陰陽怪氣:“一方知府好不好,可會魚肉百姓,說難聽點,孤一個將死之人而言,哪裡管得了呢。”
江山怎麼樣,和他有什麼關係?
周璟一個瘋批,還會在意嗎?
慕梓寒:“竟然連個管家都沒留下?”
真的離譜啊。
奔波了一日,晚膳是晉州知府%e4%ba%b2自送來的。
他實實在在給周璟磕了個頭。
慕梓寒沒出來見他,不過在屋裡聽到周璟和晉州知府的說話聲。
得出幾個關鍵消息。
晉州知府住的是隔壁,那一座宅子也是他名下的。
今日夜深,明日他會帶著妻兒%e4%ba%b2自給周璟請安。
周璟咳嗽著說不用了,他是來遊山玩水的,不是來看你媳婦兒子的。
晉州知府忙重新跪倒地上。
“是下官糊塗了。”
“殿下有什麼吩咐的,隻管去隔壁。下官隨時聽候您的差遣。”
“太子妃若是想去在晉州轉一轉,可命我夫人陪同。”
周璟對著地上那一坨肥胖身軀淡淡道:“行了,你回去吧。”
晉州知府點頭哈腰,連忙恭敬退下。
他回了隔壁,知府夫人就迎了上來:“老爺,如何了?”
晉州知府擦了擦額間的汗:“殿下不太愛說話,不過應當是好相處的,我瞧著他挺滿意我的安排,咱們注意些,把他伺候滿意了,可彆惹了他不喜。”
他想在周璟這裡有個好印象。誰不想往上爬啊。但他挺不安的。
一怕伺候的不周到,周璟死在晉州,他會大難臨頭。
二是這些年,他發現金礦,沒有上報,而是私自開采的事被暴露。
知府夫人:“那太子妃那邊,可要我%e4%ba%b2自款待?”
知府:“瞧著樣子是不用,太子妃麵都沒露。”
這個時候,有位穿金戴銀的嬌小姐從外頭入內。
“爹!”
“我聽說殿下頂頂英俊,可是真的?”
知府其實害怕,都沒抬頭直視周璟,夜裡光線暗,周璟都沒有請他入內,是在屋外和他說話的,他其實都沒看清周璟的臉。
但他會說話啊。
“殿下的風姿自然無人能比。”
嬌小姐眸中一亮:“那太子妃呢?我聽說,她空有容貌,配不上殿下。”
“父%e4%ba%b2,你覺得女兒和太子妃相比如何?”
知府忙道:“乖女兒,太子妃如何比得上你。不過這些時日,你彆惹事,少去隔壁。”
這邊,慕梓寒剛沐了浴。
就見周璟立在窗下,眸色深沉。他手裡拿著那本書,朝她看過來。
“過來。”
慕梓寒心尖一顫,沒過去,反倒後退一步。
“我困了,要睡了。”
“殿下今兒彆碰我,我害怕。”
周璟:……
所以,真的嚇著她了?
他突然又好氣又好笑。
不過,周璟此刻很興奮。
“孤發現一個秘密。”
慕梓寒很平靜:“哦。”
周璟幽幽:“長夜漫漫。”
慕梓寒警惕的看著他。
“不行!”
“殿下想都彆想。”
可見她的抗拒。
對此,周璟很遺憾:“真不去金礦?”
慕梓寒:?
“金……金礦?”
第225章 殿下是想把我嚇死了,重新再娶嗎
夜已深。
月色朦朧,外頭黑黝黝的一片,金礦離此處甚遠,到那裡後也不知是什麼時辰。
周璟改了主意。
換好衣裳打算出門的慕梓寒蹙眉:“怎麼又不去了?”
她抿著%e5%94%87埋怨看著周璟:“說要帶我去的是殿下,如今不帶我去的又是殿下,你這不是戲耍我麼?”
她都打算去挖金子了!
周璟倒是給足了理由:“天色太晚,那裡的路不好走,你若是崴了腳,便得不償失了。”
“誰說我會崴腳了?”
慕梓寒據理力爭:“我從五歲起,就沒摔過跟頭。本不是莽撞之人,走路也最小心了。”
周璟本就是個瘋批,見她一臉向往,也就打消了疑慮,大不了多看著她些。
“山上霧氣重,將你的披風穿上。”
慕梓寒乖乖的說好。
光線下,小姑娘側臉恬靜,小臉瓷白沒有半點瑕疵,%e5%94%87色嬌豔,看著愈發溫順。
方才周璟出去應付任知府時,她在屋裡轉了一圈。
大到床,櫃子,書桌,小到果盤,茶具都不是凡品。
一個從四品的知府,可不是富甲一方的商賈,拿的是朝廷俸祿,彆看官職大,可時常得出門應酬、家裡開支、妻妾兒女嚼用、人際往來哪個不花錢?
大手筆買下兩座地段好又是相鄰的宅子也就罷了,便是屋裡掛著的那幅畫,是前朝一位極出名的畫師所做,慕梓寒不懂這些,可她之前在東宮見過。
之前邵陽曾言:“這冬寄先生的畫作,千金難買,還流傳於世的不過十幅,也不知另外的九幅如今在何處?”
想到這裡,慕梓寒就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也不知被開采了多少。”
周璟語氣輕蔑:“便是開采了,孤也能讓他悉數吐出來。”
他這可不是為了處置貪官汙吏。
而是上報朝廷前昧下幾成,私庫又能增加一筆收入,周璟自然是願意去費心的。
明明到了該歇息的時辰,可兩個人都格外精神。
寂七從外麵快步而來:“爺,馬已備好。”
周璟淡淡應一聲。
他朝寂七抬手,寂七連忙將手中輿圖送過去。
周璟攤開看了眼路線,又扔了回去。對著邊上等不及的小姑娘道。
“走吧。”
慕梓寒歡喜的點了一下頭。
她很輕的嘟嚷一聲:“一座金礦竟然都能被瞞的嚴嚴實實,這任知府還是有些本事的。”
周璟不太喜歡聽她嘴裡誇人。
女的不行,男的更不行。
彆說彆人了,每次聽到她說慕衍好,周璟聽著都刺耳。
“那裡荒無人煙,途經之地有一座亂葬崗。百姓嫌晦氣,更怕陰氣重。沒有人會過去。”
慕梓寒覺得有道理,她下意識的點頭。
“難怪,原來是亂……”
她驀地沒聲了。
臉上的歡喜也逐步褪去。
像是在消化,她異常艱難的動了動%e5%94%87。
“亂葬崗?”
周璟見慣了血腥場麵,在他看來,死人哪裡有活人可怖?在死人堆裡他都能安安穩穩的睡一宿。還真沒把這件事當回事。
他用自己的思維套在慕梓寒的思維上,隻以為她是沒見過,所以產生好奇。
瘋批,自然願意給她科普。
“早些年瘟疫死的,天災死的,人數太多不好處置,便草草埋葬一處,時間長了屍體腐爛,空氣彌漫著惡臭,到後來到遍地白骨,也就有了亂葬崗,久而久之,許多沒名沒姓餓死的乞丐,牢獄中病死的,受死刑的罪犯,被顯貴處死的家仆都會扔到亂葬崗。”
慕梓寒有點不太好。
她甚至後背有點發冷。
“我聽說,那種陰氣重的地兒,夜裡都能聽到孩童哭啼。”
周璟嗤之以鼻:“人都死了,難不成還能從土裡爬出來?”
“不過是夜裡風大,卷的樹葉沙沙作響,又有野貓作祟罷了。”
慕梓寒沒有被安慰到,反倒更不好了。
“殿下就不怕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周璟輕飄飄:“孤本就罪孽纏身。”
真有厲鬼,看到他都得跑。
說到這裡,他不免又陰陽怪氣,捧高踩低道:“不過,也不是誰都像孤這般。”
“楚小王爺就……”
他語氣慢悠悠的,嬌弱的很:“也不是孤貶低他,實在說出來都替他害臊。”
前些年,楚哲成以為,邵陽看上慕衍,隻是仰慕能浴血奮戰的少年英雄。
他便以為自己能取而代之。
可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好不容易磨的楚王同意,去了軍營曆練。
三天後,曬黑一圈。
這是他引以為傲的臉!
非但沒得到邵陽半點青睞,還被嘲笑了!
然後他發現更恐怖的一件事,都是風吹日曬,可他比慕衍黑!
他含淚放棄了。
“楚哲成就選擇了壯膽,去了一趟,回來後,就發了高燒。”
周璟:“聽說夢魘了好幾宿,再見他時人都瘦了一圈,見誰都說亂葬崗裡有鬼。”
慕梓寒本來聽八卦聽的很愉快,可周璟最後一句,又讓她沉默了。
周璟拉踩後,朝她伸手:“孤想,你定然是比他有出息的。”
慕梓寒:……
不。
說著,周璟想到了什麼,口%e5%90%bb愉悅:“等到了那裡,孤挖一個頭骨出來給你瞧瞧。”
瘋批真的特彆愛:“孤看你那些首飾有金銀,有翡翠,有瑪瑙,琥珀,還有象牙做的梳子,就是不全,回頭用骨頭做根簪子,也是不錯的。”
她慢吞吞道:“不……了。”
慕梓寒想到人骨簪,就打了個寒顫。
她不知道周璟怎麼能有這麼可怖的想法,偏偏他不像說笑,而是很認真的問她意見。
周璟並非謙謙君子,他是陰暗的,扭曲的。
他將人性看的極透,更睚眥必報。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
他會在慕梓寒夜裡說冷的時候,將她小心翼翼攏在懷裡,給她暖身。
這幾次藥浴,明明疼痛的青筋暴起,還會指尖戳她的臉說:“嬌氣包倒是會哭,把眼淚收收。怪讓人心疼。”
一出生,就受萬千矚目,他被迫成長,扭轉乾坤,護住皇後和邵陽,忍常人之不能忍。
這期間,他到底經曆了什麼?
慕梓寒的眼神突然間變得柔軟。
周璟就不能理解。
慕梓寒連他都不怕,都敢給他甩臉色,怎麼去死人堆都不敢去?
就聽小姑娘細聲細氣的問。
“殿下是想把我嚇死了,重新再娶嗎?”
第226章 孤,實在看不到你的誠心啊
兩人最後到底沒去金礦。
但周璟帶著慕梓寒去隔壁屋頂坐了坐。
天上孤月當空,微風徐徐下竟有些寂寥的美感。
這已經不是周璟第一次帶她上屋頂了,慕梓寒也沒上一回的緊張。她靠在周璟肩上,時不時吃一顆櫻桃,還不忘給周璟喂一顆,很是愜意。
可屋頂下麵的人,就沒這般舒心了。
任知府在屋內來回的走動。
也不知怎麼了,眼皮子跳的厲害,他總有些惴惴不安。
“這幾日,你看好慈姐兒,莫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