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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巴的,一開始就是慕政的意思?

她攙著慕梓寒往前走,思緒亂的很:“今日一事,的確駭人聽聞,要是先夫人真是老爺……。”

肉眼可見慕梓寒身體的緊繃,她連忙住了嘴。

“我不提了,不提了。”

慕梓寒卻問。

“孫姨娘,你對那日的事,知道多少。”

慕梓寒眼睛沒有焦距,嗓音輕不可聞。

孫姨娘往四周看了看,沒有人。索性拉著慕梓寒去前麵假山那邊說話。

她壓低聲音。

“雖說過去這麼多年了,可當時事態凶險,我還是記的萬分清楚。”

孫姨娘回憶了一下。

“有一段時日,老爺每日歸家的時間越來越晚,甚至多次露宿在外,當時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對勁來,公務忙不忙隻要差人去打聽,心裡多半就有數了,夫人曾為此也鬨過。”

“後來夫人有孕,她身子比旁人孱弱,應當是早些年吃過苦留下的病根,頭三月養胎最要緊,所以夫人那三個月一直沒出門。男人都是風流種,夫人見他不聽勸,不願意和外頭斷了,大抵死了心,一心撲在少爺和你身上,外頭的事,也就沒再管了。”

甚至讓孫姨娘料理府中的事。

一切都風平浪靜的。

孫姨娘的眉頭卻皺了起來。

“後來,夫人也不知怎麼了。眼瞅著再過一個月就要生了,突然衝去豔月齋。”

豔月齋就是慕政安頓盧豔的宅子。

“我當時正要出門,瞧著不對就追了上去。”

可到底晚了一步。

前麵發生了什麼,她不清楚。

“我趕到時,夫人已經倒在老爺懷裡,身下流了不少血。”

她是個妾,哪有她插手的份,在豔月齋,打扮的妖妖豔豔的盧豔才是女主人。

慕梓寒指甲長長嵌入肉裡,卻渾然不知疼。

“不對。”

“我難道不是娘在慕家生的?”

孫姨娘說起這事,也實在慚愧,她跪在地上:“是在豔月齋。”

“大夫和穩婆都是盧豔請的。”

“花了足足四個時辰,從白天等到天黑,就聽見臨時劈出來的產房裡麵,大夫和穩婆句句說著凶險,夫人的痛呼越來越弱。”

“生下您後,夫人就出現了血崩之狀。”

“那時淮南侯爵府給淮世子召伴讀,京城的官員一個個上趕著將家裡年齡合適的送去侯爵府了,咱們少爺也在名額裡頭。”

“少年當時也還年幼,等他回來,我們也全部回了府,夫人被安頓在自己屋裡,意識已經模糊。少爺進去後不過一炷香,裡麵就傳來了哭聲。”

柳氏沒了。

所有人都知道柳氏是被氣的早產的,就連孫姨娘也那麼認為的。

當時死的是慕家夫人,慕政下令,所有人都不敢提這件事。她也選擇了明哲保身。

她知道的就隻有這些。

說完後,看慕梓寒的臉色越來越冷。不免訕訕問。

“這事,可要告知少爺?”

慕梓寒眼眸顫了顫。

“瞞著。”

慕衍經不住打擊。

孫姨娘實在猜不透慕梓寒的心思:“那就算了?”

一聲涼颼颼的冷笑。

“憑什麼算了?”

慕梓寒喃喃:“我不會放過他們。”

他回去後,慕衍還沒睡,他低頭刻著鬼工球。聽見動靜頭也沒抬。

“人送出去了?”

慕梓寒壓下滔天的不甘和恨意。她走上前:“死了。”

慕衍動作一停。

抬頭。

慕梓寒:“隻怕她還想著下去後能和盧慎團聚。”

“慕如月那種人,說她蠢有時候還算聰明,說她聰明,乾的卻沒幾件是人事,不過與其過去受辱,的確死了乾淨。”

兄妹倆和往常一樣又說了會兒話,慕梓寒這才回自己房間。

他一走,慕衍吹去碎屑,將鬼工球放置一旁。

“去打聽打聽。”

阿無一愣。

“小妹有個毛病,每次不高興就會揪帕子,剛剛那方帕子都要被她扯成兩半了。隻怕心裡存著事還想瞞著我。一般這種事,不是小事。”

阿無連忙應下,可沒等他走出屋,又被人叫住。

“算了。”

慕衍呼吸不穩。

他看向慕梓寒的房間,燈還沒熄。

“不去了嗎?”

慕衍咳嗽著。

“她心裡應該有打算了。”

“往前我護著她,長大了,現在輪到她護著我了。”

阿無:“小姐就您一個%e4%ba%b2人,不護著少爺護誰?”

慕衍微笑。

阿無:“小姐最心疼少爺了,見你今日難得有胃口將那碗烏%e9%b8%a1湯喝了,還說要去問孫姨娘怎麼熬的,明日她要下廚呢。”

妹控的慕衍笑容和煦。

阿無又說:“小姐今天出門一趟,回來就納鞋,她對少爺實在上心。”

慕衍的笑容消失。

硬邦邦的扔下一句話。

“那周璟何德何能。”

第59章 能幫我的隻有殿下了

今早下了雨,冰雪融化過半,刺骨的寒。

屋內的炭火已經燃儘。

慕梓寒夜裡懶得爬起來添,如今冷的都不想從床上爬起來。

可想到今天要做的事,她還是哆哆嗦嗦穿好衣裙。

外頭的雨還沒停,剛把門打開,呼嘯的寒風無情的將雨吹了進來。慕梓寒冷的一個激靈,人也清醒不少,哈了口氣暖手,轉頭找了把傘。

她去了個隔壁。

慕衍剛用完早膳,現在在吃藥。見她困意倦怠,眼底閃過心疼。

“澄園一早傳來消息,說今日下了雨,雪天路滑,你不必再過去。”

“眼下還沒出嫁,不如再回去歇歇,等以後出了閣,隻怕不會像在家裡這樣自在。”

慕梓寒喝粥,她沒什麼胃口,很快放下筷子。

要是放到前幾日,她早就歡喜的應下了。

可她今天得出門。

慕衍又看向阿無:“把人領進來。”

阿無出去了一趟,回來後,身後跟著丫鬟打扮的兩個姑娘。

兩人剛進來就給慕梓寒磕起了頭。

“奴婢暗香。”

“奴婢琥珀。”

“給小姐請安。”

慕梓寒驚訝的看向慕衍。

“往後她們二人跟著你。”

“你去了東宮,身邊得有能說話的人。與其內務府分配,不如自己人用著心安。”

慕梓寒把人收下。

她原本也打算,抽空去牙婆子那裡買人。沒想到慕衍給她準備了。

哥哥準備的,肯定是能信得過的。

慕梓寒今天還是得出門。

她觀察了兩人後,從他們的行事能看出,規矩到一絲不苟的是暗香,做事靈活的是琥珀。

她把暗香留在家中,帶著琥珀出門。

出門前特地私下叮囑阿無:“慕政如果來見哥哥,你務必把人攔下。千萬不要讓他跑去哥哥麵前說些不該說的話。”

阿無忙點頭應下。

“你和暗香兩人做個盤算,看看咱們院裡自己花錢添置的物件有哪些,可以搬走的都記下來。我在外麵已經找好了宅子。今日就搬出去。”

這件事,不能再拖了。

不顧阿無驚愕的目光,慕梓寒出了府。

她說的宅子,是孫姨娘前些時日看好的。

慕梓寒去看過,地段好,還氣派。裡麵的陳設都是新的,都無需花錢修葺。

那宅子原先是做玉石生意的商賈住的,大量買進京城的玉石前往揚州賣,走的是水路,據說遇了風暴沉了船。

死了人不說,還賠了個精光。

不得已才變賣宅子。

什麼都好,就是很貴。

不過,慕梓寒咬咬牙,還是買了下來。

她近些時日得貴人賞賜,也算發了筆橫財。不過為了買這座宅子,她還將這些年存下來的銀子一並填了進去。+思+兔+網+

房契如今過了戶。

她現在……挺窮。

馬車裡,琥珀看著她一會兒笑,一會兒又苦下臉。實在猜不透她的心思,也就愈發的小心伺候著。

馬車在澄園外麵停下,慕梓寒的到來,讓喜公公吃了一驚。

“殿下在屋裡麼?”

“在在在。”

喜公公喜笑顏開:“我們殿芐體恤小姐,不讓您過來,您怎麼還是過來了。”

這!不是雙向奔赴嗎!

“慕小姐小心些,前麵是台階,滑得很。”

“殿下這會兒還在屋裡歇息,許是傷口又疼了,除了寂七,下令誰也不見。”

他話音一轉:“不過,慕小姐你當然不是彆人了。”

說著,他開門。

房裡沒人。

慕梓寒撲了個空。

慕梓寒:“……人呢?”

喜公公傻眼:“……不……不知道。”

…………

澄園地室,幽光冷冷。

周璟將手裡的字條對著燭火燒儘,他如墜入深淵的惡魔,眼底閃爍著殺戮的光。

“先是神似禁藤卻比禁藤還要毒百倍的斷鼎,毀了慕衍,又買通孤身邊的魏明。那邊不知人已被被處死,深怕魏明抖出秘密,昨日派刺客前來,害孤舍了數十名死士全都喪了命,如今見孤還活著。怕是坐不住了。”

寂七憤怒:“也不知這背後之人到底是誰!”

周璟不以為然的譏笑。

“總歸是將死之人。”

他慢悠悠冷冷說著:“急什麼,這筆賬孤要剝皮抽筋慢慢算。”

說著,他擦去手上的血,想起一件事來。

“孤記得,熹洄名下有不少鋪子?”

“是,那鋪麵都是用來做生意的,每年盈利都有這個數。”

說著,寂七做了個手勢。

周璟又慢悠悠問。

“其中可有酒樓?”

“京城最大的酒樓,是熹公子的。”

周璟微笑:“孤明日過去吃飯……”

寂七不知道殿下打什麼主意,反正熹洄要遭殃就是了。

他們殿下就沒吃過虧,也最會秋後算賬!

從地室出來,就見蒙時在外麵來來回回的走,看見他們眼前一亮,連忙過來。

“殿下,慕小姐過來了,喜公公見你不在,正焦急的派人找。”

周璟攏眉。

“她怎麼來了?”

他今天忙的很,還得處理這幾日積壓下來的事。就是這樣,才讓慕梓寒在家待著的。

周璟覺得,慕梓寒整日尋他,這樣不太好。會耽擱他很多事。

蒙時語氣誇張:“還能為的什麼?自然是想您了。”

周璟眼裡的不耐煩漸漸消散。

此女的確對他頗為上心。

即便過於黏人了些。可到底一片赤忱。

所以,周璟讓寂七先去忙,自己先回去一趟。

慕梓寒等的有點急,好不容易見周璟從遠處過來,她眼前一亮,連忙跑了過去。

“殿下。”

周璟停下步伐,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