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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無笑了:“估摸著天亮,早市城門一開就到了。”

就能打慕政一個猝不及防。

慕梓寒算了算,現在離天亮隻有兩個時辰。

快了。

天一亮,那些妖魔鬼魂都得現身。

她現在還記得盧家人的潑辣勁。

盧豔的母%e4%ba%b2盧氏,嫂子盧母,可都不是好惹的。

慕梓寒還記得去年,他們一大家子過來打秋風。

盧氏穿著富太太的衣服,頭上彆著粗大的金簪,俗不可耐。她高傲的仰著頭,自以為了不得:“先夫人柳氏死的早也是好的,一個病秧子兒子,一個命硬的女兒,不然勢必要被這雙兒女拖累。”

“你就是慕梓寒?記住了,你是要在繼母手底下討生活的,老實點,要知道你不過是個賠錢貨。”

還有那小盧氏。眼睛一直在她身上遊離。

“長的倒不錯。”

她很警惕,生怕慕梓寒看上他兒子,勾引她兒子。

“彆仗著有幾分姿色,就在我兒麵前轉,正經人家娶妻娶賢,你這種的,可配不上他。”

這兩人若是來了,知道他們的命根子死了,不知道得鬨成什麼樣。

還有盧豔。

枕邊人是殺人凶手,她選擇當幫凶。也不知道未來的日子會不會夜夜夢魘。

慕梓寒垂眸:“去睡吧,天亮怕是有的鬨騰。”

“是。”

天蒙蒙亮,一輛簡單的馬車慢悠悠的朝通往京城的官道上開。

外麵冷的刺骨,外頭駕馬的男人冷的直哈氣,車裡陳設也簡單。

尋常布簾遮擋不住寒氣,裡麵的人蓋著厚厚的棉被,還是被冷的直打哆嗦。

盧母心疼趕馬的男人:“當家的,不如停下,你進來暖暖身子。”

上了年紀的老盧氏裹著花襖,長途跋涉過來,吃的不好,穿的不暖,眼睛都凹了進去。

麵相愈發刻薄。

一聽這話,她呸了一口。

嗓門比誰都大。

“就你知道心疼男人,合著我不疼兒子?停什麼停,這一路都停了幾回了?”

“你個黑心肝的婦人,沒瞧見我這把老骨頭都要散架了,我不求你過來給我揉肩,但得馬上去慕家喝壺熱茶。再這麼下去,人沒到,我就得下去見你們死去的爹了。”

她整日逮著盧母就罵,已是常態。

外麵的盧父卻連%e5%b1%81都不敢放一個。

畢竟,盧氏一直告訴他,娘隻有一個,媳婦死了可以再娶。

盧母忙賠不是,不敢再說話。

盧氏罵罵咧咧如戰勝的公%e9%b8%a1,又開始念叨盧慎。

“許久沒見我那乖孫,我實在想的緊。我們這次過去,應該是商談婚事了。雖然那是個庶女,和我乖孫不太匹配,我原先是不樂意的,可豔兒這個做姑姑說了,若還不滿意大不了以後休了再娶。”

盧母唯唯諾諾間,眼底也閃過欣喜若狂。

五品官員家裡的庶女識文斷字,養的可比他們鎮上員外家的小姐還細皮嫩肉。

“娘,那孫姨娘可寶貝這個女兒,隻怕她不願意。”

盧氏冷哼,三角眼輕蔑。

“豔兒這個當家主母都做主了,她一個做小的哪有說話的份。”

“若姑爺……”

盧氏很自信:“這就更不用擔心了,咱們這個官老爺,對豔兒體貼的很。他原先那個原配夫人,模樣比豔兒好,可沒咱們豔兒搔。男人麼,就喜歡背著女人外頭偷吃。再說了,咱們慎兒以後是有出息的,他給姑爺當女婿,是姑爺的前世修來的福氣。”

盧母對這句話深信不疑,她狗%e8%85%bf的給盧氏捶%e8%85%bf:“娘說的是,就是不知這聘禮該拿多少。”

“結%e4%ba%b2家是天大的喜事,談什麼錢,俗不俗氣?”

盧氏是打算空手套白狼的。

外麵趕車的盧父也不覺得羞愧,反倒得意的笑了。

他好像也不冷了。

抽[dòng]韁繩,希望馬兒跑快些。

城門大開,馬車很快開了進去。直直朝慕家而去。

而慕家。

慕梓寒出府前特地繞了原路,沒往喪堂那邊湊。

剛跨出慕家門檻,她一眼就看見了寂七,慕梓寒正要走過去,就在這時,一輛馬車在門口停下。

慕梓寒心裡有了數。

盧父停好馬車,恭恭敬敬的請盧氏下來。也許女兒嫁得好,盧氏的譜兒擺的很大,學著那些名門望族的老祖宗的做派,舉止卻是東施效顰,惹人笑話。

盧氏也不嫌頭上的簪子重,反倒很嘚瑟。

“呦,這不是梓寒那丫頭嗎?這打算出門?”

她高傲的抬著下巴,等著慕梓寒過來給她請安。

慕梓寒沒理她。

長輩給她說話呢,有沒有規矩,看來是盧豔太縱容了!

盧母正要上前去攔,可下一瞬,刀光閃過,一把匕首抵上她脖子。

“滾。”寂七冷冷道。

他雖然不覺得慕梓寒真能做太子妃。可現在在彆人眼裡她是太子的人,還能被一個老婆子欺負了?

窩裡橫的盧氏當下後退幾步。

而這時,慕家的奴才出來,將白燈籠掛起。

盧氏看見了。

盧母盧父也看見了。

他們都皺了皺眉。

盧氏眼珠子一轉。

“家裡這是出事了?”

慕梓寒上了馬車,聽到這句話,轉頭似笑非笑:“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第20章 孤聞著難受

盧豔得知娘家人過來的消息時,大吃一驚,冷汗涔涔。

她火急火燎讓人去請出門任職的慕政,又調整情緒%e4%ba%b2自過去接。

這時,盧氏已經領著兒子兒媳大搖大擺進門。

盧氏為慕梓寒輕視她而皺著眉,嘴裡說的話更是難聽。

“往前慕梓寒看見我就回避,今天是了不得了,那黑衣提劍的人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姘頭!凶的讓老婆子怵的慌。”

盧母的關注點卻在彆的身上,她一路看著高掛的白綾,捂嘴嫌棄:“也不知死的是誰。早不死晚不死,讓我們給撞上了。實在晦氣。”

他們可是過來談婚事的!

“還能是誰,你個蠢東西。”

盧氏斬釘截鐵:“彆忘了,這府裡可有一個病秧子。”

除了慕衍還會是誰?

“慕梓寒就是死了哥哥,這才對我不敬的。”

她嘴裡說著可惜:“那大少爺還沒娶妻,連個後都沒。慘哦。不過原配的兒子死了,這樣也好。”

她女兒盧豔至今可沒為慕家誕下兒子!這是盧氏的心病。

畢竟,她的算盤打的叮當響。有了兒子就能繼承家業,慕衍一走,盧豔再生一個。這以後慕家的可不就是盧家的。

盧家的就是他乖孫的。

“娘。你們怎麼就來了。”

盧豔過來的時候,就聽到他們的對話,她神情憔悴,一閉眼就是盧慎從水裡撈出來的樣子,他喊著:姑姑,水裡好冷,你不是最疼我了嗎?

“不是你早早寫了信,催我們來的。”

盧豔:???

她什麼時候給娘家人寫信了。

盧氏笑著拉著她的手:“好豔兒,娘最近看上一家鋪麵,就是手頭有點緊。你給我一百兩,我盤下來,等賺到錢了,再還給你。”

一張嘴又是要錢。

前前後後,盧豔都不知道給了多少錢。

可每次,都是打水漂。

見她不說話,盧氏隻以為她不願意。馬上又開始哭窮。

“家裡苦啊,這麼多張嘴等著吃飯,不找個營生隻能坐等山空,不像你當個官太太,是不得了的體麵。”

“你得幫襯幫襯你兄弟,慎兒才會把你當半個娘啊。”

一聽她談到盧慎,盧豔就一個咯噔。

“娘,有件事我得同你說。”

“慎兒他……”

話音未落,就被打斷。

“啊,鬼。”

身後的盧母突然一聲刺耳尖叫。

做賊心虛的盧豔嚇得一個哆嗦。

朝盧母看的方向看過去。

是慕衍。

他坐在輪椅上,阿無在身後推著。

盧氏本來要罵盧母的,可看到慕衍,她有過片刻的錯愕。

死的不是慕衍??思?兔?在?線?閱?讀?

那是誰?

心裡這麼想,這話她也問出了口。

盧豔嘴哆嗦著,就聽到慕衍出聲。

“這麼大的事,怎麼盧嬸子還不知情?”

“你們過來,難道不是送盧家表弟下葬的?”

“可惜了,他正值大好年華,不曾娶妻,不曾留子,盧家的香火是徹底斷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望諸位節哀。”

盧豔痛苦的閉上眼睛。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哪裡敢透露慕政半個字。

雪下的更大了。飄飄揚揚的撒下來。

周圍一片靜謐,聽不到彆的聲響。

那三個人傻愣愣的消化這句話。沒有半點反應。

還是盧母最先反應過來,她痛哭悲啼。

“老天爺啊。我的兒子。”

她衝上去,一把扯住盧豔的頭發。

“盧豔!我好好的兒子,怎麼沒了,這事你不給我一個交代,咱倆沒完!”

慕衍垂下眼簾,他看了阿無一眼,阿無會意,推著他回去。

一路上沒人。身後驚天動地的哭喊聲,好像和他無關。

隻聽慕衍問:“慕如月那邊有什麼動靜?”

“老爺瞞著那邊,隻怕不打算讓她現身。”

慕衍低頭去看手裡的鬼工球。

他清楚一點,慕政骨子裡是險惡的人。這種人,手裡要是沒點他的把柄,以後小妹的路,不會通暢。

他在儘自己所能,為她清除障礙。

“傳個信讓她知道。”

慕梓寒惦記家裡,抄寫經文也心不在焉的。

周璟是不想搭理她的。可見她心不在焉。轉頭讓人把案桌移過來。就這麼盯著她寫。

都這樣了,她倒好,寫了幾個字眼神遊移又開始開小差。

視線裡多了隻骨節分明的手,周璟點了點她抄到一半的經書。

“這句經文,重複了兩次。”

啊?

慕梓寒看過去。

她輕聲道:“是我沒注意。”

男人卻突然湊近,對著她聞了聞。

慕梓寒下意識後仰,後背跟著疼了起來。

而這時,周璟撤離。

他依舊謙謙公子:“昨天傷著了?”

慕梓寒擔心他愧疚,忙道:“無礙的。”

誰關心你有沒有事。

“你身上擦的藥酒,很難聞。”

他鼻子靈敏,慕梓寒又坐在麵前。

他嫌棄的不行又讓寂七把案桌搬遠。偏偏做這個事的時候,他說。

“孤聞著難受,慕小姐應該不會怪罪吧。”

慕梓寒被折騰了兩次,倒沒半點生氣。

她賢淑道:“一切以殿下`身子為重。”

“果然如母後所言,你是個識大體的好姑娘。”

慕梓寒被誇的心尖一顫,不敢直視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