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
今天因為是元宵節,路上比平時要堵。
在一個十字路口,陳留斐抄了近道,才及時把冰寶送到北江人民醫院。
半個月之內,楚舸薇兩次進入這家醫院,還真是不幸。
楚舸薇給冰寶掛了外科,外科醫生是一個胖胖的看起來很和善的大叔。
醫生檢查了一下冰寶的身體,建議楚舸薇去給冰寶做個心電圖。
今天大家都在過節,醫院裡的人不是很多,不一會兒就做完了心電圖。
做完檢查,冰寶好了很多,他笑著對楚舸薇說:“看嘛,我說沒事就沒事,緩一陣子就好了。”
“有沒有事,我們看了醫生就知道了,”楚舸薇推著冰寶的輪椅,邊走邊說。
楚舸薇把心電圖給醫生,醫生看了一會兒,緊緊皺起了眉頭。
醫生又看了一眼冰寶,欲言又止。
“我帶他出去走走,”陳留斐準備把冰寶推出去。
冰寶卻說:“讓我在這裡聽結果,沒事。”
見冰寶一臉的倘然,楚舸薇想他肯定是做好了準備,於是同意他留下來。
“患者的情況很少見,”醫生拿著心電圖說,“患者才 19 歲,按理說應該有一顆強健有力的心臟,但心電圖的結果顯示,他的心臟已經衰老,就像人年紀太大了,心臟自然萎縮,我從醫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這種現象。”
“心臟萎縮可以治嗎?現在的醫學這麼發達,應該治得好吧?”楚舸薇急著問。
醫生搖搖頭,“患者得的是絕症,無法治療。”
這相當於給冰寶判了死刑,楚舸薇雙%e8%85%bf一軟,差點摔倒,陳留斐立馬扶住了她。
即便冰寶已經告訴過楚舸薇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可猛地聽醫生的宣判,楚舸薇還是無法接受。
她坐下來,整理了一下思緒,緩緩開口,“他還能活多久?”
這個問題是楚舸薇和冰寶一直避而不談的問題,楚舸薇感覺自己像一隻把頭埋進沙子的鴕鳥,如今也到了不得不麵對的時候。
“六個月,”醫生回答。
楚舸薇用手捂住臉頰,無聲地哭了起來。
診室裡一下充滿了哀傷,對於這種哀傷,醫生已經見慣不怪。
冰寶站起來,一把抱住楚舸薇的頭,他安撫懷中的楚舸薇像安撫一隻受傷的小貓,“舸薇彆哭,把妝哭花了、把鼻子哭紅了,就一點都不漂亮了,原本我以為我最多能活三個月,現在知道我還能活六個月,我感覺我賺了,我又可以多陪你三個月了。”
“我舍不得你走,”楚舸薇哽咽地說。
“我的禸體走了,不能愛你了,但我會用我的靈魂繼續愛你,直到永永遠遠,”冰寶的手在楚舸薇頭上輕輕拍著。
“永遠有多遠?”楚舸薇問。
“長到你看不到頭,”冰寶回答,“就像我倆第一次看星星一樣,望不到儘頭。”
醫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患者,不由得對冰寶刮目相看。
“醫生,”楚舸薇說,“即便隻剩下六個月了,我還是不想放棄治療。”
“我不治療,”冰寶立馬否定,“我最討厭打針吃藥了。”
“治療沒多大的意義,”醫生說,“還會浪費更多的時間,用這些時間治病,還不如帶他吃好喝好。”
“舸薇,我什麼都不要,我隻想每天和你在一起,”冰寶堅持地說。
既然這樣,楚舸薇隻得妥協。
回到家,楚舸薇讓冰寶躺在床上休息。
陳留斐不想打擾冰寶,決定離開。
臨走之前,陳留斐對楚舸薇說:“你確定要放棄治療?如果缺錢,我這裡有。”
“嗯,”楚舸薇點頭,“我尊重冰寶的意見,珍惜和他相處的最後時光。”
“那好,”陳留斐說,“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給我打電話。”
“留斐,謝謝你,”楚舸薇靠著門說。
“不用,”陳留斐擺了擺手,“朋友之間不要這麼客氣。”
進電梯之前,陳留斐還不忘叮囑,“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我電話二十四小時都開著機。”
第五十七章 給冰寶過生日
“冰寶,我想給你過生日,在我印象中,你還從來沒有過過生日的,”這天早上起來,吃完早餐,楚舸薇對冰寶說。
“可我不知道我的生日是哪一天?”冰寶邊喝咖啡邊說。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慶祝你滿二十歲,”楚舸薇臨時決定。
“耶,我又大了一歲,”冰寶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說吧,你都有些什麼願望?”楚舸薇說,“今天我滿足你所有願望,哪怕讓我傾家蕩產都可以。”
冰寶捧著杯子認真思考起來,“說願望吧,倒還真有一個,我好久沒有在草坪上打過滾了,你可以帶我出去打滾嗎?”
“你確定你的願望就這麼渺小卑微?”楚舸薇笑了笑。
“嗯嗯,”冰寶連連點頭,“這個願望發自肺腑,我已經忍了一個冬天,現在看見草坪我就想趴上去,加上今天天氣不錯,找一片厚實些的草坪好好打幾個滾,我的人生,不我的狗生無遺憾了。”
“瞧把你憋的,好,我們換好衣服就出去,”說到草坪,楚舸薇倒是想到了一個好去處,那就是南萍公園,上次和冰寶去南萍公園玩還是去年春天,一晃一年多就過去了,和冰寶在一起的時間過得真快。
今天沒趕上周末,南萍公園的人不是很多。
上次楚舸薇和冰寶打滾的那片厚草坪居然沒有人,楚舸薇有種包場的感覺。
“%e4%ba%b2愛的小草草,我想死你們了,”冰寶撲在草坪上,雙腳歡樂地撲騰。
“坐好,我給你拍幾張照片,”楚舸薇從包裡拿出手機。
冰寶立馬擺了一個姿勢,露出燦爛的笑容。
就是這樣的笑容。
楚舸薇調好光線,拍了冰寶的正麵,還拍了他的側麵。
這樣的笑怎麼看都看不夠,她要牢牢地記在心中。
“好了沒?我要打滾了,”冰寶迫不及待地說。
“拍了這個特寫就好,”楚舸薇舉起手機,冰寶挺上相的,怎麼拍都好看。
喀嚓。藍天白雲,綠瑩瑩的草地,和煦的陽光,少年的笑,以及從耳邊刮過的風。時間就定格在這一刻,楚舸薇多麼希望這一刻能永遠停留。
楚舸薇給冰寶做了個 OK 的手勢,冰寶立馬在草地上打滾,嘴裡還不斷發出“啊,歐耶,舒服,就是這樣”的聲音。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兩個在乾什麼呢。
楚舸薇又舉起手機給冰寶拍了很多特寫。這段時間她給冰寶拍了很多照片,唱歌時自我陶醉的照片,睡覺時流口水的照片,發呆時腦袋放空的照片……這些照片夠楚舸薇欣賞好一陣子了。
拍完照,楚舸薇從包了拿出一個飛盤,“冰寶,我們來玩你最喜歡的巡回遊戲。”
說完,楚舸薇把飛盤嗖地一聲扔出去,冰寶體內獵犬的本能被激發,他從草地上跳起來,以極快的速度去追逐飛盤。眼看他離飛盤越來越近,他一個騰空跳躍,用嘴牢牢接住了飛盤。
“漂亮,”楚舸薇在一邊喝彩。
冰寶叼著飛盤回來,把飛盤遞給了楚舸薇,還乖乖地坐在地上,兩眼期待地看著楚舸薇。
楚舸薇知道他是在求愛撫,於是摸摸他的頭,“good boy。”
冰寶豎起大拇指,給自己點了個讚。
扔飛盤的遊戲玩了十分鐘,楚舸薇擔心時間玩長了冰寶的心臟受不了,於是就把飛盤收了起來。
冰寶噘著嘴說:“隻玩這麼一會兒呀?”
“不要太貪心了,”楚舸薇在冰寶頭上敲了一記,“我這是為你好。”
兩人在公園裡浪到中午,冰寶的肚子發出咕咕咕的叫聲。
“餓了,”冰寶捧著肚子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快說出你的第二個願望,想吃什麼?”楚舸薇感覺自己像阿拉丁神燈。
“讓我仔細想想,”冰寶用手搔搔頭,“以前還是流浪狗時,經過一家必勝客,我從玻璃窗戶裡看見一個男孩在吃牛排,他的吃相很囂張,那時我就想,哪天我要是像他一樣坐在必勝客吃牛排就好了。”
“你確定去吃必勝客,而不是去五星級的牛排餐廳?”楚舸薇以為自己聽錯了,“我還等著傾家蕩產呢。”
冰寶把手一揮,“就吃必勝客。”
於是,楚舸薇帶冰寶去了附近的南萍商業中心。
他們找了一家必勝客,坐下點餐,楚舸薇給冰寶點了一份西冷牛排,一份意式經典肉醬麵,一份香草鳳尾蝦和一碗蘑菇濃湯。她自己點的是一份肋眼牛排,一份魚子醬蝦球和一份蔬菜沙拉。
菜上齊了,冰寶拍了很多照片,“紀念我第一次吃必勝客。”
冰寶用手抓起牛排準備大快朵頤時,被楚舸薇止住,“吃牛排要優雅,要用刀切了慢慢地吃。”
“可我不會用刀叉哎,”冰寶說。
“我教你,”結果楚舸薇教了冰寶十分鐘都沒有教會,冰寶頂不住美食的誘惑,越學越急,楚舸薇隻得攤攤手,“你就吃手抓牛排吧。”
得到允許,冰寶立馬抱著牛排狼吞虎咽起來。
“斯文一點,注意形象,你現在是一個人類,不是一條狗狗,”楚舸薇不斷提醒,可冰寶把她的話當耳邊風,牛排實在是太、太、太香了!
一位服務員過來加檸檬水,她拿杯子時,不小心碰到了冰寶。
冰寶立馬齜牙咧嘴,並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天,這貨在護食!
楚舸薇流了一滴汗。
服務員被嚇住了,竟然忘了倒水。
“他是我的弟弟,打小神經就有點問題,”楚舸薇隻能這樣解釋。
“哦,”服務員倒滿了水立馬走開了,估計想到自己一直盯著有神經病的人這麼看,很不禮貌。
一頓飯沒用多久就吃完了,出去時冰寶捧著肚子,心滿意足地打個嗝,“好吃。”
很久沒吃過必勝客了,楚舸薇也覺得挺好吃的。
接著冰寶許了第三個願望,就是去兒童遊樂場玩。
楚舸薇買了兩張票,他們開了碰碰車、騎了旋轉木馬、坐了小火車、跳了蹦床、堆了積木、丟了圈圈,他們在這裡消磨了一個下午。
從遊樂場出來,楚舸薇感歎,帶孩子好累!
同時她又很心疼冰寶,冰寶的願望竟然這麼樸素、簡單。
晚上經過電影院,發現《鬼滅之刃:無限列車篇》正在火熱上映。
看到海報,冰寶就走不動路了。
楚舸薇知道冰寶最迷《鬼滅之刃》,於是買了兩張電影票。
話說戀人看電影的時候總要做些什麼,比如拉拉小手,%e4%ba%b2%e4%ba%b2嘴什麼的。
可冰寶自從進入到電影院,就被電影牢牢吸引住了。
整個過程冰寶聚精會神地觀看電影,連望都沒望楚舸薇一眼。
最後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