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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為她是個贗品。

又或是,哪怕她真就是元貞公主,他們也不打算認她。

畢竟,她是真是假,都是他們一己之言。

但元貞還抱著僅剩的一絲希望:“何必聽從一個宮人的一己之言,我既回來了,聖上必然不會避而不見,不如就讓聖上%e4%ba%b2自來確認我是否是元貞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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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新啦。本來說八月中旬開現言的,正文都寫了幾萬,突然又腦洞大開想寫這個古言。念頭一起,壓都壓不住,又重新查資料搞大綱寫這本,拖拖拉拉拖到現在。啥也不說了,開文前三天留評有紅包。

第2章

02

“大膽!”

“聖上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老宦官勃然大怒。

“你這婦人,你既尋了上門,又自稱是公主,我等自是以禮相待喚你一聲娘子,可你不過是個市井無賴的潑皮婦人,也不知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實話不怕告訴你,你既謊稱從北戎逃來,宮裡自然要查證。”

“這幾年南朝與北戎也不是沒有往來,宮裡早已派人去北戎詢問過,元貞公主已於月前病逝在北戎都城,哪裡還有什麼元貞公主?聖上得知這一消息大慟不止,至於你膽敢這冒名頂替他人的賊婦——”

老宦官一揮手。

“來啊,把這藥給她灌下去!”

數名內侍蜂擁而上,不由分說將元貞團團圍住。

她早已非當年養尊處優的公主,這些年的遭遇也磨礪得她能忍常人不能忍,受常人不能受。

彆人來拿她手腳,她反手就撓了回去,掙紮、廝打……可惜雙拳難敵四手,那藥終究還是被灌了進來。

“……什麼不冒充,你竟冒充元貞公主,真是不知死字怎寫!不知咱聖上幼年與元貞公主%e4%ba%b2厚,雖不是%e4%ba%b2生,卻勝似%e4%ba%b2姐弟,老虎的胡須也敢亂摸……”

被撓了臉的內侍也惱怒附和:“此女甚是凶悍,哪是什麼皇家貴女,說是市井悍婦也不為過。”

這藥毒性太大,很快元貞便覺得手足麻痹,渾身僵硬,腹中卻宛如火燒一般,喪失了掙紮。

見此,幾個內侍將她扔在地上,退出門外。

屋中隻剩了老宦官一人。

少頃,他來到元貞身邊,蹲了下來。

先按了按她僵硬的手腳,又看了看她正在往外淌血的眼鼻,這才放下心來,低歎了一聲。

“元貞公主,您是個巾幗英雄,當年上京城破,您苟且偷生護住了先皇和聖上,之後又尋了機會將聖上這根獨苗送了出來,楊將軍要帶您一起走,你顧念先皇還在北戎手裡,不願獨自逃生……

“這偌大的蕭氏,龍子鳳孫麒麟兒無數,竟無一人有您的擔當和謀略。即使老朽在聽了您的事跡後,也不禁要為您豎起大拇指。

“可惜啊,可惜您錯估了人心……”

老宦官說得格外唏噓。

“這幾年隨著議和派聲望漸大,南朝早已不是當年剛建立的南朝。如今楊將軍在外抵抗北戎,朝中卻是議和派坐大……

“當然,議和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可以換回想換的人,可您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任由太後先回來……”

太後?

錢婉儀?

“你道太後歸朝後,為何沒有後續?接您回朝之事,朝中曾重提數次,皆被人所阻,後續再無人敢提,隻有楊將軍鍥而不舍,還記著當日承諾,誓要迎你還朝。隻可惜吵不過那些人,隻能……”

思緒僵硬轉圜之間,元貞已然明白了一切。

她艱難地咽回即將顧湧而出鮮血,用僅存最後一絲餘力問道:“此事,蕭杞可知?”

老宦官並未答她,可憐憫的眼神道明了一切。

“日前,太後駕臨仁政殿,讓聖上屏退左右……之後,慈寧宮便下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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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筠隨小宮人一同去了。

這邊,綰鳶穩了穩神,輕手輕腳地返回了後寢。

寢殿占地頗大,整體色調端莊內斂,家具擺設華美又不失精致秀雅。

這是宮裡各宮各殿一貫的基調,沉靜典雅,秀美含蓄。

穿過一道檀木盤長紋的落地花罩,撩開素色輕紗帷幔,再越過一座隔屏,真正的寢殿才落入眼底。

臨著東邊是一排亞字雲紋的花窗,欞條上嵌著白色的貝瓦,清晨的陽光透過半透明的貝瓦,在室中投下淡淡光輝。

北邊挨著牆是一張檀木三麵欄杆的圍子床,欄杆上雕刻著各式祥雲及花卉,床沿雕刻著八個並行福壽葫蘆的浮雕。

床上有帳,帳子是淡淡的藕荷色,此時帳子低垂,顯然床上的人還未醒。

“公主……”綰鳶站定後,輕聲喚道。

須臾,帳中有了些許動靜。

“何事?”

嗓音清澈,又不失柔和。

“七殿下來了……”

“他又來了?”

這話頗有含義。

綰鳶不禁捏了捏手指,踟躕道:“公主,七殿下他……”

她似想勸什麼,雖然她也不知該勸什麼。

“行了,我明白。”

帳中,披散著長發的人兒緩緩坐起,“再一再二再三,不可再四。罷,服侍我起吧。”

見公主不再對七皇子避而不見,綰鳶到底心底一鬆,忙揚聲叫殿外候著的小宮人備水進來,之後洗漱更衣梳妝打扮,不必細說。

見一向愛美的公主終於開始打扮了,而不是連著多日倦怠梳妝,連幫綰鳶打下手的小宮人們也不禁麵露幾分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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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殿,蕭杞已經喝下兩盞茶了。

他格外坐立難安,不知素來待他%e4%ba%b2厚的阿姐,為何連著數日都不見他。

是他不知何處惹了阿姐生氣?還是真如流言那般,阿姐是因為那西北蠻子大放厥詞,不堪受辱才羞於見人?

可即使——羞於見人,也不該是不見他。

在蕭杞心裡,他是阿姐最疼愛的弟弟,平日裡不管是功課還是為人處事,阿姐對他都是敦敦教誨不倦,往日阿姐從父皇那兒得了什麼好物,也從來不會忘記他。

不是%e4%ba%b2姐弟,卻勝似%e4%ba%b2姐弟。

蕭杞甚至早在心裡打定主意,日後定要當阿姐的依靠,哪怕有一天父皇不在了,阿姐失了聖寵,無依無靠。

等到那時候他肯定長大了,有他這麼個弟弟在,誰也不能欺負她。

蕭杞從未想過有一日阿姐會不再%e4%ba%b2厚自己,想都不敢想,因此這幾天的處境讓他格外難安。

就在蕭杞胡思亂想之際,一行人走了進來。

為首的正是元貞。

她一改往日張揚華麗的打扮,今天打扮得格外素淡。

牙色的抹%e8%83%b8,青色齊腰襦裙,外麵是一件天青色繡蘭紋的褙子。

難得她今日未梳高髻,也未戴花冠,而是梳著半垂的蝶髻,頭上的發飾也不多,隻隨意的斜插了根青玉簪子。

但她肌膚賽雪,烏發紅%e5%94%87,麵如芍藥,本就是個富貴美人兒,穠豔瑰麗的長相,如此素雅的打扮,在她身上倒顯得有些不協調。

倒不是不好看,美是極美的,畢竟元貞公主乃皇宮獨一無二的絕色,世人皆知。就是讓人覺得有些陌生。

難道說近日阿姐深居簡出,不見外人,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因為惹了父皇生氣的緣故?

見到這樣一副情景,蕭杞不禁又換了想法。

無他,世人皆知宣仁帝不喜治國,反而喜歡舞文弄墨,是個典型的文人性格。而時下文人雅士喜好玩弄風雅,總之一切都逃不開一個‘雅’字。

宣仁帝自然也不能免俗。

也因此上行下效,竟形成一股風氣。皇宮作為皇帝的居所,明明該是極儘奢華之能事,偏偏整體基調都為清淡素雅風,宮妃們也是一個賽一個往素雅處打扮。`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元貞公主算是唯一的特立獨行,那叫一個她想穿什麼就穿什麼,怎麼奢侈華麗怎麼打扮。

關鍵宣仁帝也不訓斥她。

換做旁人,免不得招來一頓冷眼,數月見不到天顏。換成她,聖上不但不訓斥,反而說如此打扮甚好,不愧是朕的公主。

哪怕言官再三諫言,說公主奢侈成性,實非我朝之福,聖上也依舊置若罔聞。

所以說,人和人真不能比。

當然,元貞也有‘投其所好’的時候,那就是她惹了父皇生氣,想尋其‘示弱賠禮’之時。

這也是蕭杞為何會這麼想,因為宣仁帝最喜愛的顏色,便是天青色。

元貞沒想到自己隻是隨口一句素淨點,綰鳶便‘自作主張’替她挑了這麼個色的褙子,更沒想到不過一件衣裳竟惹得蕭杞如此多思。

此時的她心緒完全不在穿什麼做什麼上,來見蕭杞也不過是知曉一直避著不見,恐會惹來非議。

而那件事,她畢竟還不確定。

思索間,她不禁又看了蕭杞一眼。

這一眼,讓蕭杞格外難安,不禁摸了摸頭不解道:“阿姐,你為何如此看弟弟,可是弟弟……”

元貞收回雜亂心緒。

眼前的少年不過舞勺之年,尚且稚嫩,白淨的臉龐,青澀的目光,因為瘦,所以顯得十分柔弱。

這樣一個少年,真是夢裡那若乾年後一碗毒酒送自己歸了西的‘好弟弟’?

可若不是,那個夢為何那麼真?

真到她一看見這張臉,就止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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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阿姐……”

元貞回過神來,才發現蕭杞竟不知何時伏在了自己膝上。

就如同他幼時那般,不過那時他才幾歲,還是幼童,而如今卻已長大,已經是個小小少年了。

而她竟不知何時掐在他白淨的臉上。

旁邊,希筠直接嚇傻了,綰鳶倒是想製止,卻不知該如何反應。

“阿姐,你怎麼了?怎麼突然……”

少年倒抽著氣,有些委屈地摸著自己的臉頰,眼中泛起些許水光,在窗外陽光的映射下,顯得格外可憐。

“呀,竟不小心捏疼你了,我還當你是小時候呢。”元貞露出歉色。

蕭杞忙討好道:“我幼時阿姐就喜歡這麼捏我臉,說肉嘟嘟的十分可愛。若換做旁人,我自不會讓他捏,不過是阿姐……”

說到這裡,他故意做兒態:“阿姐你想捏就捏吧。不過我現在不小了,阿姐私下捏捏就好,人前就算了?”

有他這一番說辭,再加上綰鳶和希筠故意從中打圓場,殿中漾起一片歡快的笑聲,十分和樂。

元貞也笑了起來。

“好啦,我人前不會捏你的。”

她敷衍地摸了摸被她掐紅的那一塊,收回手搖了搖帕子,又嗔道:“都多大人了,還做小兒態,你也不嫌羞。”

“在阿姐跟前,我才不嫌羞……”

已經完全放下心來的蕭杞,並未發現他的阿姐語氣%e4%ba%b2近,實則眼底一片幽深。

之後,元貞照例問了問蕭杞的功課,又考校了一番他的詩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