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的側顔,後者絲毫沒有下車的意思。
“你不回家嗎?”
“這些天我都住在酒店。”
在特殊時期,S級ALpha並不是個受歡迎的存在——
雖然已經平安渡過易感期,但這並不代表賀津行想回家看到一家子的ALpha哥哥或者侄子們看到自己的臉下意識就皺眉的模樣。
他回到酒店後拿出手機, 看見苟安通過了他的好友申請。
想了想給對方發了句“晚安”。
對方語氣活潑地打字問他是不是已經安全到了,並提醒他鎖好房門。
就好像半夜一定會有十個月圓夜喪失理智的Omega破門而入。
賀津行想到自己當年在外闖蕩, 最窮的時候, 住在衛生間牆麵會滲水、走廊裏飄蕩著非法植物提取物燃燒味、充滿著非法移民黑人的社區, 也沒有人提醒過他晚上睡覺要鎖好房門……
一時間覺得有些荒謬又仿佛有什麽東西在他%e8%83%b8口上敲了並不重一錘——
那種感覺很妙。
就像是有什麽很有營養的東西於心髒滋生後順著血管被傳遞,他的五髒六腑因此得到了適當的撫慰。
並沒有嘲笑對方憂慮過多——易感期來臨時沖動又會伴隨著持續性的高熱,但這並不代表他就糊塗到隨便什麽人都可以把他摁倒……
苟大小姐真的應該好好去補習一下中學的生理課知識。
這樣一知半解的懵懂模樣讓人總覺得更加棘手。
心中這麽想著, 卻並沒有把這個教育計劃真的打入輸入欄並發送出去提出建議, 賀津行的建議總是很昂貴, 在這方麵他並不想破例——
所以他隻是坐在床邊, 微微勾著%e5%94%87角,回了句“好的”。
放下手機,擡起頭才發現自己回到酒店後連拖鞋都沒換,就這樣保持著全副武裝坐在床邊,身上的襯衫還夾帶著室外秋風蕭瑟的寒冷……
然後似乎是迫不及待地拿出了手機的手機。
點開微信查看新好友列表更新狀態時,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當他用賺來的第一個一百美金在賽車場用一個小時翻了四十倍,彎腰把投注票遞給窗口後的那個女人跟她兌獎時的心情——
他至今都記得那個深棕色頭發的女人帶著墨西哥口音,白人,鼻子和麵頰上都有耀眼的雀斑。
賀津行走到門邊,把套房大門的鎖掛上。
然後像是小學生給老師上交額外的家庭作業,照了張相片給叮囑他鎖門的人發了過去。
……
晚上睡前賀津行也稍微檢討了下自己是否人設崩塌這件事。
爲了一個見麵沒幾個的小姑娘,最近他做了許多奇怪的事。
賀津行倒是無所謂周圍人那奇怪的目光,但如果是他的意誌力變得薄弱或者是身體變得不如前,這就不是一件小事。
但是就像是老天爺要給他一個明示,晚上他就做了個奇怪的夢。
賀津行夢見自己並不是ALpha,苟安也不是Beta,那個世界沒有ABO的第二性彆設定,但他還是跟苟安訂婚了——
是經過光明正大的、所有人圍觀了的訂婚儀式。
在賀然大聲的反對聲中,他親手給苟安的手上帶著一枚戒指,造型獨特,一看就知道不是隨便到專櫃就能買到的款,這戒指賀津行曾經在雜誌上看過相關介紹。
是某家高奢侈珠寶的特彆首席工匠家族傳承手藝。
很稀有,很貴。
而很早前賀津行對此嗤之以鼻,他稱所有的翡翠、寶石還有鑽石爲騙人錢的成功營銷品。
但在夢中他想的是,這戒指很好看,戴在苟安的手上確實很適合。
然後夢境的畫麵一切,他們從熱鬧的訂婚宴到了賀家位於郊區莊園的酒吧,他大約是喝到微醺,卻垂著眼,任由著戴著這戒指的人牽著他的手將他從酒吧帶走。
他們穿過無人走廊,穿過凍結了的湖麵,然後在他酒店房間裏,他們誰也沒放過誰地糾纏在一起——
與信息素無關,更沒有什麽易感期,情感的噴發來的毫無征兆,他把她摁在玄關,門後,洗漱台,淋浴間……
當然還有沙發和床上。
就這樣做了一夜。
一晚上的拚命糾纏換來第二天他離開她就覺得渾身不對勁,夢中的他也是手指尖旋轉著一隻黑色的筆,坐立不安到認爲麵前電腦裏進行例行會議的高層每人的發言都像是找茬——
賀津行醒過來的前一秒,他正沖著劉秘書發幼稚且不必要的脾氣,就因爲他早餐的托盤裏少了草莓果醬。
而事實上,其實他從來不吃那個東西。
……
坐在床上,賀津行並沒有覺得特彆荒謬。
他隻是堅信,自己一切的反常都有了科學依據與數據支撐——
在某個平行時空,他已經和苟安渡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相熟、接觸、深入接觸、訂婚、交往等一係列過程……
所以現在跳過這些並不討厭但是很需要時間支撐的細節沒有什麽問題。
……
早上九點。
苟安就明白了昨天賀津行說的“周雨彤出去亂說也沒關係”是什麽意思。
大清早的,苟聿那一杯咖啡還沒喝完,隔壁渣男叔叔就敲響了苟宅的門,氣定神閑地在餐桌邊坐下,講了一個故事。
從前有一個S級ALpha,因爲信息素的氣味過於霸道,所以他沒有朋友(?)也一直沒有伴侶(?),他覺得這樣並不是辦法,直到國字號組織上門試圖硬給他塞一個齋普區的Omega,他突然意識到這件事迫在眉睫,他想要拯救自己的社交,所以他把目光投向了隔壁鄰居家的Beta,那個Beta健康、活潑、像個小太陽……
最重要的是,他的信息素不會對她産生任何的負麵影響。
她可以淡定地坐在ALpha易感期時如同包裹著信息素的原子彈似的密閉空間,踢著他的小%e8%85%bf,讓他冷靜點,彆發瘋。
苟聿臉上的表情越發的寡淡,從一開始的茫然到震驚到最後直接麵無表情。
苟安則從一開始的無語到茫然到聽到他用上了“小太陽”這種形容詞時,忍不住%e5%94%87角瘋狂上揚。
苟聿問賀津行:“說那麽多,你的結論是?”
賀津行轉頭向苟安:“戶口本在這棟房子嗎?”
在苟安誠實的點頭之前,苟聿把一口滾燙的咖啡吐回了杯子裏。江願拍著丈夫被嗆又被燙因此咳得全身發抖的背拍了拍,勉強評價了一句:“可是賀先生,我認爲這還是有點快。”
“不快了。”賀津行說,“我總覺得我已經等了好幾個輪回。”
苟聿被這種上個世紀的情話酸的麵色由紅轉青。
最離譜的是當賀津行轉過頭問苟安“你有沒有這種感覺”時,坐在餐桌邊的小姑娘居然真的點了點頭。
……
領證來的如此迅如疾風,好像除了當事人沒有任何一個人做好了準備。
早餐過後擦擦嘴,他們牽著手出門了。
在地圖上找了個最近的教堂,接待他們的是一個看上去有點兒年輕還慌慌張張的牧師,可能是實習生,那套多看兩部美劇都不能背錯的婚約誓言被他背得磕磕巴巴。
「無論生老病死,貧困富貴,自今日起直至死亡……」
“死亡也不能將我們分開。”
賀津行終於扔掉了既定流程,放過了可憐的年輕牧師。
“我會在下一個輪回目的地等你。”
苟安相信他說的話是真的。
科學的盡頭是玄學。
玄學的盡頭也是科學。
而在她人生每一個岔路口的盡頭,會是賀津行。⑦思⑦兔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她點點頭。
“永遠等我。”
麵對新人拒絕走流程要自己發揮,年輕的牧師瞠目結%e8%88%8c,大腦短路,琢磨了半天,他說——
“好的,成交,上帝祝福你們,阿門。”
第149章 契合
這一天不是什麽黃道吉日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好日子, 街道盡頭的民政局壓根沒人,工作人員坐在電腦前麵無精打采地問麵前牽著手的新婚夫婦要戶口本的時候,還在想早餐的豆腐腦像是打死了街口賣桂花糖的阿伯, 甜到齁死個人。
直到他接過兩人遞來的資料, 機械地按照程序輸入一些東西,然後他的電腦突然警鈴大作, 發出了他入職十年從來沒有聽過的、隻在培訓時聽過的特殊人員資料鎖定的警報聲。
第一秒他差點以爲是電腦壞掉了。
直到他用了三次錯眼來回確認了麵前站著的人是傳說中的S級ALpha,他腦袋放空了好一會兒,然後用禮貌的聲音說:抱歉,先生,電腦將您的資料鎖死了,我這邊可能需要上報一下。
像是早就料到這樣的結果,站在電腦前的年輕男女誰都沒有露出不滿的表情,月圓期的情侶情緒如此穩定,高大的ALpha牽著小姑娘的手到一旁坐下了——
兩人頭碰頭地在討論剛才在教堂他居然掏不出一枚戒指這件事。
換了任何一個其他身份的人來,這討論內容都很像是男人在空手套白狼,騙婚小姑娘。
但是因爲全國的S級ALpha一共就那麽幾人, 再認真看看人家遞交的資料“賀津行”這名字如今江城似乎無人不曉——
所以在撥打110 call the police還是178 call the 生育繁殖部門(*這個英語怎麽講)之間,工作人員選擇了後者。
令人欣慰的是他這通電話也成功地讓對方友軍部門陷入一片“清晨突如其來的混亂”當中, 對方告訴他給他一些時間, 他們需要逐級上報。
一般聽到這種回答都可以讓當事人回家等下周再來。
但是這一次還沒等工作人員出去通知這個遺憾的消息, 生育繁殖部門的電話就打了回來,對方隻問了一個問題——
“結婚證的另一方是我國人嗎?”
“當然,否則來什麽民政局……不過啊——”
“後台給你解鎖了, 把證給他們, 快點。”
“不過他申請結合的對象第二性彆是個Beta噯!”
“是嗎, 那她可真是個厲害的角色——我管她是什麽!你把證給他們!快點!”
就這樣, 十分鍾後,苟安手裏捏著兩個紅本本走出了民政局。
……
在午餐之前新婚夫婦趕回了苟宅。
甚至沒耽誤午餐。
苟聿看著遞到自己麵前的兩個紅本本,再翻看來看了眼上麵貨真價實的、具有法律效應紅戳鋼印,真的很想問大清早的他們是不是在拍什麽整蠱綜藝。
……是的,直到苟安和隔壁ALpha渣男叔叔牽著手走出門,他都以爲他們隻是說說而已。
否則今天他們隻能踏著他的屍體出去。
苟聿從了長達半個小時的時間來勸說苟安,B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