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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兒似的,把她那一步三回頭的男朋友送回了體育館。下午沒什麼事她準備回宿舍睡覺,結果打著嗬欠走到宿舍樓下附近,發現一輛停在路邊的黑車。黑車已經熄了火,車頂上已經有薄薄一層積雪,看樣子停在那停了好一會兒了。

周雨彤越走越近,隨後像是有所感應似的停住了腳步,然後就看見車門打開了,從車上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的成熟男人。

陳近理上一秒還坐在車裡看資料打發時間,此時一隻手撐著車門,隨手取下了鼻樑上的金絲邊眼鏡扔進車中,他望向周雨彤,一言不發。

隻是目光在掠過她手中的那一大束花和飄在半空中很幼稚的氣球,以及微泛紅、如同冬日裡不合理綻放的薔薇的%e5%94%87瓣……

眸中有幾秒波瀾擴散開。但很快就恢復了往常的平靜。雪稍微變大了一些。

很快就落在了沒有一絲褶皺、筆挺的西裝布料上,還有他黑色的發間,在紛飛的大雪間,他的麵容變得模糊——

周雨彤突然在想,就好像是山頂或者雲端的神,眾人膜拜供奉,卻從來得不到他隻言片語的回應..

然後這一日。他自己從高高在上的隱秘間歸返人間,沾染上了世俗的氣息。

" 開完會了”周雨彤先開口問。

陳近理肩膀上沾了雪花融化的水痕,原本柔軟的黑髮也因寒風變得淩亂了些,他站在車門邊,答非所問,”和好了嗎"

"本來就隻是吵架。"

毫不猶豫地回答,讓他從鼻息之間輕笑了一聲。

陳近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隻是收到同城快遞的瞬間有些懵逼,看到簽單寄件者那熟悉的字體時,他突然想到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這個字體因為頻繁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十分熟悉。

每一個暑假或者寒假,都會有那麼一個人,抱著一大遝試卷沖進他的書房,踢開拖鞋,赤著腳,肆無忌憚地跳坐在他的書桌前,霸佔他的位置,然後問:陳近理,以後我考不上你的研究生該怎麼辦

那時候她才上高中

,已經操心起了研究生的問題,被迫坐在沙發上看電腦的他頭也不抬,冷嗤一聲:你考得上大學再說。

後來她當然考上了大學,隻是考不考得上他的研究生,再也不是她會考慮的問題。

那一刻的他感覺到了心臟的疼痛。

是確切實際的,來自五臟六腑的疼痛。

這很多的一係列的反應,打得人有些猝不及防,哪怕是陳近理也無法招架,他隻依稀記得這樣的感覺有些似曾相識——

上一次大概是那晚站在電梯前,看著裝著周雨彤的電梯箱一點點下落,數字就像是.…一部悲劇電影走向結局的倒數。

陳教授接下來的演講做得心不在焉,失去了應有的水準………往常總是有的臨場發揮與發散在這一

日完全消失,麻木的照本宣科,草草敷衍了事。

以至於演講結束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有同行探過身,關切地問:您是不是累了

那一刻好像空氣都凝固了。

陳近理不記得當時自己是怎麼回答的了,滿腦子都是同城跑%e8%85%bf地客氣地說“請您提供收件碼”

他連演講都沒聽完,甩開了助理,獨自開車來了綠城C大。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來做什麼的,他當然不是來打破砂鍋問到底要一個他自己不一定能夠接受的答案。

隻是天上落下的冰冷雪花將他覆蓋住了,那本就鮮少有神色的臉現在在白雪螢光下顯得青白得可怕,他保持著一隻手扶著車門的姿態,不知道是隨時要走,還是隨時準備好了逃離。

"沒別的事,"陳近理說,”就是來告訴你,東西收到了。"

這東西有什麼好親自跑一趟通知的,更何況是城市兩端的距離,真那麼有禮貌微信打個招呼就行…

沒必要親自跑一趟。

周雨彤並不知道這傢夥葫蘆裡賣了什麼藥,但是她也沒興趣對搞不好會拖泥帶水的話題繼續深入下去,他要裝傻,她也可以。

更何況還有個患得患失的醋罎子,剛剛答應了他非必要不見麵…她下午才剛剛安撫好,並沒有興趣再看他又哭哭啼啼。

於是點點頭說了句“那就好”,周雨彤就要和他擦肩而過。在路過時被他一把捉住了手肘,她愣了愣回過頭,隻來得及捕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慌張。

但那好像是錯覺,因為隻是一瞬間,他眸色暗沉至深不見底。

周雨彤歎了一口氣,陳近理抿起了%e5%94%87,過了好一會兒放開了她,低聲問:“元旦回家嗎”

像一個正常的長輩。

"過完元旦。"周雨彤說,”但我媽生日之前我肯定回。"

陳近理說了句“好”,相對無言間,他垂手放開了她。

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徹骨寒冷至幾乎不能彎曲,指節泛著被凍傷了似的紅,麵料不算厚實的西裝抵禦不了濕冷的雪花,那冰冷刺骨的寒冷讓他不可察覺地輕微顫唞了下。

周雨彤向他揮揮手,說小舅舅再見。

然後邁著輕快的步伐正式與他擦肩而過。

在這個大雪紛飛的天氣,她主動且正式的退回了從一開始他們就應該保持的禮貌距離。最終,隻剩他一個人留在原地。

孤傲的神明某日發現神龕冰冷,香爐寂寥。終於動身撥開雲霧,降臨人間。他發現人間早已空無一人。他來遲了一些。但也不得而知,他究竟遲了多久。

第134章 好兆頭

李渡的最後一場比賽安排在元旦過後,也算是新的一年第一場比賽。

對手還是揭幕賽鬧了個大新聞的體育大學,那位被他淦斷了鼻樑骨的主攻手已經出院,這場比賽又成了他們的巔峰對決。

輸不得。

比賽那日的票需要走後門才能搞到,贊助商絡繹不絕,從未有過這種小比賽還主動上門送錢的盛況,校門口的奶茶店因為咖位太小,甚至想送錢都沒能送成。

對此,想來對比賽這件事比較佛係的李渡也未免緊張起來——

“輸了我自裁。”

像極了遊戲裡皇城腳下的刪號戰,戰旗一下,倒數三秒,誰先倒下就徹底退出江湖。

周雨彤有時候搞不懂男人的腦回路,也不知道一句口嗨為什麼要那麼上綱上線,那個人長什麼樣她都不記得,更何況無論他怎麼說,他這輩子也不可能碰得著她一根頭髮。

“你不懂,”李渡前所未有的認真,“事關男人的尊嚴。”

弱智吧。

周雨彤無語地說,“我他媽才不想懂,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最搞笑的是當天晚上徐慧就打電話來,說你在綠城老實點,別一個上頭又找理由和人家李渡吵架老讓他操心你,人家又要打比賽又要期末考試,你讓他省省心。

周雨彤啼笑皆非,說媽媽他掛科是因為他高考四百分,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

……

話是這麼說,元旦節當天,早上七點天都沒亮透,周雨彤還是拽著睡眼朦朧的男朋友去爬山。

山上有一座香火很旺的廟,廟裡有一顆百年木棉,聽說許願很靈。

……

因為是元旦,新的一年新的一天,所以哪怕大清早的,寺廟裡已經塞滿了香客。

周雨彤一隻手撐著寺廟的石階扶手,氣喘如牛,看著不遠處%e5%b1%81事沒有的李渡這裡轉轉,那裡伸頭……時不時回頭滿臉嫌棄地掃她一眼,大概的意思是,你體力真的好差,喘夠了沒。

像一條放開了牽引後,在野地裡滿地撒歡捕蝴蝶的大型犬。

這寺廟所在的山是真的高,周雨彤兩條%e8%85%bf都在打顫,這會兒不得不支棱起來,按照程式去上了香。

然後去拿了兩條許願帶。

這時候樹下已經站了很多人,男女老少皆有,比如學生或者做生意的中年人……用馬克筆寫完自己的新年願望後,大家站在樹下,把手中的一頭掛著彩球的許願帶甩動,然後試圖把自己的願望掛在最高、最壯的樹枝高頭。

周雨彤用馬克筆乾脆俐落地寫下“旗開得勝”四個大字——

是祝願男朋友近在眼前的那場莫名其妙就賭上男人尊嚴的比賽,也是祝願今年一切困難迎刃而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添上年月日和自己的大名,周雨彤抬起頭看了看那顆參天樹,拎著許願帶,準備去讓男朋友發揮一芐體育生的特長……

結果一回頭就看見這哥們背對著她,鬼鬼祟祟不知道在許願帶上寫什麼亂七八糟的邋遢東西。

來的時候就不情不願,這會兒在寺廟裡還不老實,周雨彤腦子嗡嗡的,飛快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來都來了,你能不能虔誠點不要在許願帶上寫亂七八糟的——”

話還沒落,就看見牛高馬大的人一個飛撲直接壓在了自己的許願帶上,%e8%83%b8口嚴嚴實實地遮住剛剛寫完願望的紅綢帶。

周雨彤:“……”

周雨彤:“寫的什麼?”

李渡:“不關你事。”

周雨彤:“……”

6。

她發誓如果這貨寫的什麼“有生之年想和Angelababy約會一次”這種東西就把他腦袋擰下來。

一把推開他高大的身形,眼疾手快地把那紅綢帶抽出來,在他“啊啊啊看到就不靈了”的呐喊中,看到那窄窄的紅綢帶上像他媽寫小作文似的寫了一大串——

總結翻譯一下大概就是:

天王老爺在上,信男李渡,希望和周雨彤少吵架,平安過好一生一世,如果可以的話三生三世好像也行,感恩,感謝,叩謝。

周雨彤:“……”

李渡:“……”

麵無表情地把紅綢帶拍回耳尖都在泛紅的少年的%e8%83%b8口,她麵無表情、氣息平穩地說:“忘記簽名了。”

李渡“哦”了聲,一根手指撓撓下巴,轉身趴在那認認真真簽下自己的大名。

“看見這個許願也不會不靈的。”

周雨彤站在他身後說。

“不是和我有關的麼?所以沒關係。”

李渡又“哦”了聲。

最後兩條許願帶安安穩穩地拋過最完美的拋物線,在旁邊中年阿姨們“哦喲”的讚歎聲中,穩穩地落在了百年古樹樹枝的最高處。

這一日,陽光明媚。

新的一年儼然擁有了一個好兆頭。

第135章 super hard模式

苟安記得睡著之前,她正躺在賀津行的床上,抱著賀津行的枕頭,整個人陷入他的大床,鋪天蓋地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這是她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在賀津行家留宿,她的老父親在賀家磨蹭到晚上十點半,直到賀津行以“一會我要開會”為由趕走他,走之前還一步三回頭問苟安,你們會不會分房睡。

江願看上去想給他一巴掌,就像睡著前的苟安很想給賀津行一下一模一樣。

這位大哥身上穿著睡衣居然真的坐在房間的桌子邊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