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被堵住,心口裹上一片他掌心的涼意。
“省點力氣吧,留著待會兒再罵。”
第46章 46
淩程撥開衣料,看見兩顆紅寶石,想起自己剛給肉?肉買的那套恐龍繪本,裡麵的剛果恐龍都極其鐘愛樹上的紅果子。
剛喝過冰水的%e5%94%87小心翼翼地裹上去,%e8%88%8c尖像遊魚一樣圍著寶石戲耍。像春末樹上的櫻桃沁入一汪冬日冰泉,口感隻會更加香甜。
鐘笛如遭點擊,指甲立刻在淩程的手臂上留下?痕跡。
淩程稍稍讓%e5%94%87瓣離開,一隻手攀上鐘笛的後腦勺,迫使她低頭賞看,迎著?她的注視,又?上演一遍遊魚的戲碼。
“要不要喝點?我做了果酒。”
“我不……”
淩程明?知道鐘笛已經進?入了狀態,卻?還是執意拿起手邊他提前調製好的百香果果酒,喂了她幾口。
“隻有八度。”
待她咽下?去後,他掠走她%e5%94%87角殘留的酒精,將她抱上島台。
淩程俯身去地上的購物袋裡拿安全T的時候,鐘笛提醒,這是他小姨的房子。
“那又?怎麼樣。”他把小盒子塞進?鐘笛的手心,單手%e8%84%b1掉自己的上衣。
鐘笛握著?小盒子沒動,身體裡酒精正?在緩緩生效。
淩程喜歡看她半醉不醉的眼神,又?想喂她一口酒,她一隻手攀上他的脖子,另一隻手往下?探,“我要是真醉了,待會兒遭罪的是你。”
“手就放這裡。”淩程按住她的手掌,快速拆了包裝盒,取出一個,“你來?”
鐘笛接過東西,利落地把其?他禁錮去除,然後低頭看著?……
“怎麼樣?”淩程看著?她的眼睛。
“燙。”
“這就迷糊了?”淩程握著?她的手,她的手也按著?他的……
“沒……”鐘笛下?意識抿了抿%e5%94%87,問:“以?前也是這樣?”
她怎麼記不起來了?上次在度假山莊她根本沒心情好好看。
真的好陌生。
“那你重新好好感受一下?……”
淩程突破所有障礙抵達目的地後,逼近鐘笛的眼睛。
鐘笛水潤的眸色裡散去一些?迷茫,開口問:“你為什?麼多了一顆淚痣?”
“不知道,但肯定跟你有關。”淩程一點也不覺得擁擠。酒精在此刻對她來說是個好東西。
“鐘笛,%e5%90%bb我。”
鐘笛的%e5%90%bb落在他的鼻尖、嘴%e5%94%87和下?巴,又?一路往下?,落往頸窩,慣性似地咬他的鎖骨。
淩程接收愛意的點化,化身飛鳥,找到一鼓作氣的勇氣,在大風大雨中穿越層巒疊嶂的山川,找到溫暖的棲息地。
那天在度假山莊,他們隻是用身體在博弈,釋放出來的僅僅隻是怨恨。眼下?才是水到渠成?,愛意隨著?不斷躍進?而豐滿,一層一層被推至高點,再與?對方?碰撞。
縱然淩程是更加勤勞的那隻蜜蜂,可是采蜜是一種天賦,鐘笛因天賦異稟,身上所擁有的花蜜自然比淩程要多出數倍。
他們鐘愛不同的花朵,勞作時飛往不同的風景,所得的花蜜也是截然不然的口味。待日落歸來,他們交換品嘗對方?收獲的蜜糖,讓嗅覺和味覺重溫昔日的甜度,一切又?都是嶄新的。
鐘笛覺得有一股很奇妙的力量在往她心間湧動,每每快進?入心口卻?又?退回,她描述不清楚是什?麼,將這種迷惑又?清醒的感知歸因於酒精。
她又?很急切地想抓住這種感覺,就像一個沒有翅膀的人想抓住一根繩索般往高處攀爬,爬至雲端,到天堂。
也像一尾隨海浪浮沉的孤獨小魚,迫切地想離開淺灘,回歸深海。
淩程感知到鐘笛的身體變化,愈發覺得眼前的路逼仄難行。他既是擺渡人,也是這艘置身巨浪的船隻上的另外一位旅客。
他必須賣力,也必須清醒。
他要奮力穿過風暴,讓鐘笛的旅途愉悅,找到她心中的風和日麗。
“彆、彆停……”半醉的人隻有借著?醉意才會提出這種自認為羞恥但明?明?就是很正?當的需求。
“不停就要結束了。”可她還沒到。
分?離的漫長歲月教會了他們反省,鐘笛更多的是反省自我,淩程把時間用來反省他愛人的方?式。
愛需要同頻,是他研習的最有心得的一門課程。
“%e8%85%bf抬起來。”
又?一次出發後,舵手拿出此前反複試煉後所得的經驗,找到最舒適的一條航線,揚起風帆,一勇無前。
鐘笛這一尾半死不活的小魚,終於在被一個巨浪推至半空,看見雲彩,呼吸到新鮮氧氣後,回落至她向往的深海。
她往深處遊,自由自在。
一滴水滴落在鼻骨上,鐘笛結束海底的旅程,回歸現實,清晰視線後,她看見一雙正?在撥開迷霧的眼睛。
“那個……了?”
“嗯。”淩程%e4%ba%b2%e5%90%bb一下?鐘笛的額頭。
“你眼睛怎麼濕了?”鐘笛又?問。
淩程拿紙巾擦掉鐘笛臉上的汗水和淚水,“很爽,太爽了。”由衷地感歎。
難以?描摹的美妙瞬間,餘味悠長。
“我醉了?”鐘笛的視線落在淩程鎖骨周圍的紅痕上,“我乾的?”
“對。”
“我這麼殘暴嗎?”
“你不是一直喜歡這樣嘛。”
“有嗎?”
淩程回歸正?題:“你喜歡蘇粵嗎?”
“喜歡。”
“哪種喜歡?”依舊是重複的問題。
“永遠不會跟他像跟你這樣的喜歡。”鐘笛話落,%e5%90%bb了下?淩程的%e5%94%87。
淩程心裡的浮冰也融化了。
他又?問:“那你之前為什?麼會%e4%ba%b2小左?”
“可能是喝醉了,起了色心……不行嗎?你管得著?那個時候的我嗎?我就不能對彆人產生好感,徹底拋棄你嗎?”
“你不能!你怎麼能那樣對我呢,你知不知道我當時心都要死了……”
“淩程……”鐘笛忽然叫他的名字,打?斷他的情緒。
“嗯?”
“我挺喜歡你的,現在。彆說彆的男人了,好嗎?”
淩程心尖一顫,問:“隻是現在挺喜歡的嗎?你可以?說一句‘你愛我’嗎?”
“不能。”鐘笛抹開淩程眼角的溼潤,“你不是小孩,我用不著?哄你。”
“那你什?麼時候可以?愛我?”
“下?一次吧。”
好吧,酒精的好處到此為止。她現在是真的有些?神誌不清了。
-
鐘笛衝完澡後窩在沙發裡睡了一會兒,醒來麵前放著?熱氣騰騰的一杯綠茶。
“你泡的?”她揉了揉腦袋問淩程。
“不是我還能是鬼嗎?裡麵加了蜂蜜,你喝吧,解酒的。”
鐘笛捧著?茶杯走到島台前,淩程正?打?開灶台上的火,準備做水煮牛肉。
“裡麵還要放一些?豆皮和午餐肉,還有豆芽……”
淩程回頭:“加午餐肉的是毛血旺。”
鐘笛麵無表情:“我就要這樣吃。”
大廚不吱聲了。
鐘笛又?問:“還有什?麼菜?”⑩思⑩兔⑩文⑩檔⑩共⑩享⑩與⑩線⑩上⑩閱⑩讀⑩
“湊不齊你要的川菜局,隻能再烤個小羊排,做個海鮮鍋。”
“混搭也挺好。”鐘笛又?說:“你再給我煮個小鍋米線唄。”
前幾天鐘笛在某軟件上刷到雲南酸菜小鍋米線,當時正?在吃流食的她忽然就好想吃這一口解饞。
兩天後,淩程從網上下?單的專門煮米線的小鍋和雲南酸菜到了,當晚就給鐘笛做了一份。
淩程如果不任性發揮,乖乖按照食譜去做,他基本上是能複刻出讓鐘笛滿意的心儀美食的。
那晚鐘笛給淩程的廚藝打?了九十五分?。
淩程停下?來,轉過身看著?鐘笛:“沒帶小鍋。”
“那你帶的那麼多東西都是些?什?麼?”
“琴、書、遊戲機……”
“琴?”
“給你買的尤克裡裡。”
“……”鐘笛都快忘了這一茬,是她說想學?一門樂器來著?,問淩程什?麼最容易入門,淩程說是尤克裡裡。
“你能幫我切一下?洋蔥嗎?再醃製一下?小羊排。”眼看著?那兩位大神就快要下?班來覓食了,淩程沒空再跟鐘笛閒扯,即刻給她安排廚房工作。
“能。”
淩程讓鐘笛嘴巴裡含一口水,說這樣切洋蔥的時候就不會流淚了。
鐘笛:“用不著?,我切洋蔥從來不流淚。”
兩人各站一邊,各忙各的。最近一周,這樣的時刻常有,淩程沉浸式享受。
鐘笛冷不丁開口:“一天、一周、一個月,甚至是半年?,你可能都是OK的,那一年?、三年?甚至更長時間呢?”
“日子不就是這樣平平淡淡地過下?去的嗎?如果我不向往家庭生活,當初我就會跟我爸一樣選擇學?醫。”後麵的話淩程不再贅述。
正?因為他非常了解,在一個家庭中,丈夫和父%e4%ba%b2這樣的角色如果過於忙碌,會給這個家帶來什?麼樣的影響,所以?當初在選擇專業上他才慎之又?慎。
他不希望他未來的妻子會重蹈程筱麗的覆轍。
那天程筱麗對鐘笛說,大概在六年?前,當她看著?淩中恒的事業突飛猛進?,看見他跟能和他比肩的誌同道合的女醫生一起談論病案,一起開會,一起去外地參加研討會,一起躍上更高的平台時,她多年?來被壓抑的情緒頃刻間爆發。
她是為家庭付出更多的那一個,到頭上身上的光芒先被生活瑣事淹沒,再被丈夫的光環傾覆。
她找不到平衡自我的方?式了,隻好關掉等待丈夫深夜回家的那一盞燈,轉身離開,先去找自己的出口。
所以?她能理解鐘笛當初為什?麼會陷入那樣一種矛盾的境地。
鐘笛想要跟淩程團聚,卻?深知以?自己的能力和基礎,即便費儘心力去到了美國,也終究成?為一個掛件似的附屬品。
而彼時的淩程已經擁有屬於他自己的圈層,那個圈層跟鐘笛平時所處的環境大相徑庭。
當她看見淩程跟與?他誌趣相投的好友高談闊論時,再對比她跟淩程平日的相處,他們倆之間的精神交流顯得是如此單薄。
那是一個從校園走向社會的關鍵時期,鐘笛在思考愛情的同時也開始思考自己想要的人生。
程筱麗說鐘笛的思想覺醒來得早並不是壞事,隻是因為過於年?輕,無法平衡愛和自我,才導致故事最終的走向偏離了她的內心。
鐘笛總是刻意回避思考那個階段自己的心路曆程,她總覺得一腳踏過來,又?經過五年?時間的打?磨,曾經的棱角再鋒利,也會被無情的現實消磨成?圓潤的形態。
她並沒有想到她還會再遇見淩程。
可是,也因為再遇見淩程,靜下?來,慢下?來,聽他去描繪他其?實不曾改變過的他心中的理想生活。
她才在這種錯位的聽感中,找到被他們弄丟的這五年?時光,所謂消失的意義。
換做是二十四?五歲的淩程跟她說這句話,她代入當時的情況,隻會覺得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理想主義。
五年?過去,他三十而立,他再次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