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闌有些不好意思，王霖捏捏她柔軟的臉頰，“我們星星本來就很漂亮啊，怎麼，星星害羞啦？”

一會兒謝今朝過來叫她，“星星。”

“嗯？”謝星闌從王霖懷裡出來時臉還紅著。

“你發燒了？”謝今朝用手感覺她額頭，體溫正常，“沒有啊。”他自言自語。

王霖笑，“外麵桌子上有氣球，你們幾個把氣球吹吹。”

兩人出去時沙發上做了一排人，隻有孟息舟旁邊還空著，謝今朝去給小孩子們分發氣球，她沿著沙發邊坐下。

“很熱鬨吧。”謝星闌小聲對著身邊人耳語，“等到明天了會更熱鬨。”

這不是熱鬨，甚至有些吵。

一會兒謝今朝拿著幾個氣球過來，“要不你坐吧。”看著已經坐滿的人謝星闌準備站起來。

“不用。”謝今朝坐在沙發的扶手上貼著謝星闌，遞給她幾個氣球。

人多，沒多長時間氣球就吹完了。他又開始指揮著裡屋拿氣球。

謝星闌打了個哈欠，隻覺得眼皮越來越重。歪著胳膊靠在扶手上看著屋裡的一切。

客廳裡幾個小孩子在打鬨著，拿了一塊手絹花在胡亂轉著，不知是誰調皮，將手絹花蓋在了謝星闌的臉上。

孟息舟從屋子裡出來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她就靠在那兒睡著了，頭上頂著紅帕子，仿佛新娘子般。

周圍環境還是亂糟糟的，沒人注意這邊的動靜。

他緩緩走近，蹲下掀開帕子。感覺到光亮，謝星闌緩緩睜開眼睛，眼睛裡的泉水像是要溢出來。兩人目光對視間，隻見他倉惶站起來退了幾步。

謝星闌反應了幾秒，慢吞吞的將手絹花拿下，“孟息舟。”

“嗯。”他低低的應了聲。

“你困不困，我們回家吧。”

第25章 告彆

吳盛家裡在外地，兩人一起在縣城買了房子，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兩人一合計索性將各種儀式在女方這邊辦。

打頭的是攝像，後麵跟著幾輛車。謝星闌往前趴著看，攝像那邊一吆喝著開始，這邊就又敲鑼打鼓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到門口處，禮花炮砰砰的接連響起，天空中頓時灑下漫天紙屑。

人人都喜氣洋洋，她受到感染也笑得開心。

“星星走吧。”馮紀抓著他們就要往外麵走。

“去哪？”謝星闌往前被拖了兩步。

“找他們去啊，距離中午吃飯還有好久。”

謝今朝和孟息舟不願意再人擠人，馮紀隻拉來的她一個。

走出人群，喧囂聲漸漸被拋到腦後。馮紀將剛剛拿的糖分給她，“這是剛剛在屋子裡拿的，給你。”

謝星闌挑了幾個握在手裡，兩人一起朝著謝今朝家裡去。

到家裡時靜悄悄的，孟息舟在客廳寫，謝今朝在自己房間寫。

看見簾子被抬起，孟息舟抬頭。

謝星闌將手裡的糖遞給他，“這個味道的好吃。”

馮紀直接坐下打開電視，謝星闌往裡麵瞧了瞧，轉身去了謝今朝房間。

“回來了。”早就聽見動靜，謝今朝一隻手支著下巴一邊看書一邊問，“好看嗎？”

“好看啊。”謝星闌將剩下的糖放在桌子上，“不過還沒等到霖霖姐出來馮紀和我就回來的了。”

“真的好多人啊，”謝星闌一邊坐在床上一邊嚼著奶糖和他說話，“有車子進來的時候，就要放禮炮，很響很響，天空中就像下了雨一樣。”

謝今朝將筆放下，轉頭認真聽她講。

“這糖是馮紀拿的，有很多人，我擠不過去。”

“低頭。”

“嗯？”謝星闌不明所以。

謝今朝站起來，拿出了夾在她發絲中的紅紙屑。

謝星闌看到笑，“就是這個圖案。”

小小的，愛心形狀的紅色紙屑。

有些渴，謝星闌出去接水。看著她走過去，孟息舟盯著一頁也沒寫下的題目，將書用力合起，在沙發上坐下。

電視上播放廣告時馮紀也起身找水喝，看見他坐在那一動不動的盯著屏幕看，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你怎麼不寫了？”他指了指那本書，“這本寫完了？”

“休息一會兒。”

事實上他已經坐這兒很久了。

“也是，學習也要勞逸結合的。”

……

一會兒趙以枚過來叫他們，“你們還坐在這兒乾什麼，快起來，要吃飯了。”

聽見吃飯馮紀將電視一關，立馬跳起來。隨後想起什麼又去問後麵的人，“你還看嗎？”

趙以枚打岔，“還看什麼呀，都快點過去，要鎖門了。”說著就要關門。

一行人出去，路上有不少方向相同的人。趙以枚帶著幾個孩子往前走。

“星星。”王浩從後麵跑過來追上他們和趙以枚打招呼，“趙姨好。”

“好。”趙以枚笑著摸摸他的頭，“來啦。”後麵是王浩的媽媽過來，趙以枚慢了幾步停下等她兩人閒聊。

王浩湊到謝星闌身邊，將馮紀擠到一邊，馮紀無語，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星星。”他叫謝星闌，“今天我們坐一起吧？”

馮紀退到後麵跟著謝今朝和孟息舟走在一起，“我覺得有必要讓星星說點什麼讓他死心了。”

孟息舟看他，馮紀懂這是想聽故事的意思，興致勃勃的將過年發生的事講了一遍，然後問謝今朝，“那天在房頂上你們到底說了什麼啊？”

“不知道。”

“不知道？”馮紀直接從左邊換到了右邊，夾在兩人中間，“你不是在嗎？就算星星說了什麼你怎麼會不知道？”

“說，你們中間是不是有什麼秘密瞞著我。”他看看身邊人改口，“不，我們。”

謝今朝煩了，他是真的不知道，再說很重要嗎，他捋了下頭發，加重了語氣，“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想知道自己去問他們不就好了。”

馮紀看了看前麵人，覺得自己的確太八卦了，也不問了。

走到門口時一輛警車停在那裡，馮紀眼睛瞪得大大的，“這是怎麼了？”

趙以枚和後麵過來的人也有些莫名其妙。

“我爸單位的。”孟息舟掃了一眼道。

眾人這才放心下來，一會兒孟川從院子裡出來，後麵還跟謝康成幾個人。眾人還在挽留，孟川笑著婉拒，“就到這兒吧，我這身衣服在這兒也不太合適。再說局裡還有事等著我。”

院子裡已經支起來棚子開始做飯，巷子裡擺了很多桌子，打雜的正在有條不紊的上菜。飄來一陣陣飯菜的香味。

孟川一路走過來跟著鄉裡鄉%e4%ba%b2的打招呼，到幾個孩子身邊捏捏謝星闌的臉，隨後看了孟息舟一眼走了出去。

吃飯時候果真是他們幾個湊了一桌，王浩挨著謝星闌一直在不停的說，說到好笑的抵港逗得謝星闌眉眼彎彎。

吃到一半謝峰才姍姍來遲，主桌上跟著罰了幾杯酒。趙以枚又要去攔，被李青摁下。“今天高興，隨他去吧。”隨後指著馮思忠笑，“你看我們家那個悶葫蘆不也是醉醺醺的。”

“星星，我跟你說，有一次更搞笑，你知道我為什麼怕羊嗎？”王浩繼續說，

“因為有一次我買了小鋼炮，準備炸我奶奶家村頭一個水坑，剛把炮給扔進去正好有一群羊經過。”

“那小羊雪白雪白的，看起來可好看了。”

“可是要提醒已經來不及了，我眼睜睜的看著那群羊被臟水染的黑黢黢的。”

“更可怕的是後麵的羊受驚後朝我跑了過來，我真的嚇壞了，我在飛奔在前麵哭，小羊羔在後麵追著我邊跑邊拉屎……”

“哈哈哈哈哈，你怎麼這麼逗啊，還有呢還有呢？”馮紀興趣被提了上來，追著王浩問。

吃飯說這些，謝今朝也沒了胃口，放下筷子。+思+兔+網+

謝峰搖晃著走過來看兒子，“怎麼不吃？”

“飽了。”看著父%e4%ba%b2那酡紅的臉，謝今朝知道他喝醉了。

謝峰轉了個麵，“星星。”含糊不清地叫謝星闌。

“嗯？”剛聽完故事，謝星闌笑意還掛著，亮晶晶地看著他。

謝峰慢慢蹲下看著她，雙眼迷蒙，“星星給我做兒媳婦好不好啊？”

“哈哈哈哈哈哈。”馮紀憋不住了，這也太精彩了。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孟息舟早就停了筷，沒有說高興，也沒有說不高興，隻是看著。

“爸！”謝今朝地臉一下子紅了，騰地一下子站起來，轉身找趙以枚，“媽，你快過來，我爸喝醉了。”

“急什—麼。”謝峰已經口吃不清，“人家星星還沒說什麼，說不定還看不上你。”

趙以枚過來將人拉起，“起來，彆在孩子們這兒發瘋。”

“我沒有。”謝峰擺擺手，“我在給兒子找-找媳婦呢。”

“好好好，你沒有,沒有你起來。”

謝今朝要走，被馮紀拉住，“哎，你乾什麼，不是還沒吃完呢嗎？”

“飽了。”謝今朝走的急，馮紀一看也跟了過去。

謝星闌也不吃了，要去找他們。一時間這張桌子嘩啦一下全空了。

“星星。”走到半路謝星闌地胳膊被人拽住。

她回頭看著孟息舟，許久，孟息舟斂下眸子，低低說了句：“沒事。”這才鬆開了手。

*

時間悄然而過，對於孟息舟來說，十二歲的這一年是他人生中最快樂的一年，再也沒有楊嵐的管束，他覺得空氣都是自由的，每天和他們一起上下學，一起做一些自以為聰明的傻事。

暑假再次如約而至，這天考完試放學，馮紀看著前麵的整齊的路問他們，“你們有沒有感覺我們這變好看了。”

路也修了，周圍還建起來許多小花壇。馬路上有了清潔工人也變得乾淨了不少。

“嗯，跟以前比起來變漂亮很多。”謝星闌正在找自己的筆，剛剛考完急著上廁所，就隨手扔進了謝今朝書包裡。

踮腳還是有些夠不到，她拍拍肩膀，“謝今朝你彎一下，我夠不到了。”

謝今朝則側著身子彎下去一點，但是還是很費勁。

“拿什麼，我幫你。”孟息舟走過去。

“算了。”胳膊被架的很酸，她擺手，“不找了，回去再說。”

天邊被金黃色暈染看，像是疊圖色彩的油畫般層層疊疊，風在身邊柔柔的打轉，一切都溫柔而美好，馮紀將書包甩起來，“終於結束啦！”

終於結束了，終於結束在他媽的魔爪下生活的日子了。

“說好了啊。”他回過頭去手指一個一個從後麵人麵龐上掠過，“一起去啟明中學，你們可不能反悔。”

“看路。”看著他一直倒退著走，謝星闌拉了他一把。

“還是星星好。”馮紀跟著謝星闌貼著走在一起。

看著兩邊走著的人，馮紀問謝今朝，“考的怎麼樣？”

“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