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周祁梟隨意的問了句。
“目前打探的是皇家那邊留了一半屍體,說是要做聖藥。”
“嗤!”周祁梟沒忍住嗤笑一聲,眼裡卻沒有半絲笑意,“這就是她選的路。”
赤那是周祁梟去灰熊國之後才跟著他的,所以對帕萊的事了解的並不多。
她便沒有再說什麼。
簡易靈堂就在不遠處。
這會兒映著一道道攝人的閃電,襯的那昏暗的大廳陰森森的。
周祁梟想要抽煙,手在兜裡掏了掏,才記起這是隨便套的運動褲,沒帶煙。
拇指摩攃了一下嘴角上那小小的咬痕,腦海裡便冒出來溫冉被他折騰的氣惱,咬他時的嬌俏模樣,那股煩躁好似平複了些。
靜下心來,他一邊走一邊思索:“周確明麵上隻有溫綿綿這一個至%e4%ba%b2,可他卻不在意。”
周祁梟說到這兒突然想到什麼,側眸看向赤那:“辦件事,三個人的都要,儘快。”
吩咐完赤那,就到了靈堂門口。
大廳內,擺放著一口漆黑棺材。
周確此時穿著病號服,坐在輪椅上。
還維持著虛假的表象,一見到周祁梟,扶著棺痛哭流涕。
“他們欺人太甚,這哪有隻給一半屍體的!還說什麼歲寧是天降神女,受他們的神庇佑,要拿她剩下的屍體做成聖藥……真……是又蠢又壞!”
周祁梟沒搭理他,優哉遊哉的走向棺材。
他大手壓著棺材邊,居高臨下的看著裡麵隻有上半身的屍體,笑了。
“老東西,你怎麼不豎著切啊?那多刺激。”
周確知道周祁梟時常不按常理出牌。
但這話,還是讓他險些破功。
不應該如此啊!
這世上如果說還有誰最清楚帕萊對周祁梟的重要性,那除了他沒有彆人了。
周祁梟如今能像個人一樣活著,全靠帕萊!
“我欠她的,在說放過周家的那刻就還清了。”周祁梟說到這兒,手指劃過旁邊兒擺放的蠟燭,“你如今是想乾什麼?哦,讓我把她屍首湊齊?”
“那放過周家的事兒就得收回。”說到這兒,周祁梟拿起蠟燭,“選一個吧。”
燭火晃動,映得周祁梟立體的五官明暗交替。
影子延伸扭曲,像是潛藏在雨夜裡瘋狂嗜血的野獸。
周確的心隨著影子顫唞。
思緒有些亂,當年廢了大力氣才算計周祁梟放過周家。
這會兒,他賭不起。
原本想拿捏一下周祁梟,沒想到反被脅迫。
是他小看了周祁梟這個狼崽子!
他以手掩麵,被逼無奈痛苦著說道:“歲寧屍體的事兒,我自己再想……”
“行。”周祁梟說著直接將燃燒的蠟燭扔進了棺材裡,對著帕萊的屍體說道,“聽見了吧?你又被棄了,好好聚聚怨氣,彆死了也窩囊。”
火光瞬間點燃白布,驚得周確一下站起來,%e8%84%b1了外套就撲在火上。
好在空氣潮濕,隻著了棺材內布料一角,被他三兩下撲滅了。
周祁梟連看都懶得看,轉身就往外走。
周確還不死心,扶著棺材氣喘籲籲的喊道:“小十啊!不管你信或者不信,真不是我做的,她怎麼說也是我%e4%ba%b2生女兒啊!我怎麼下得了如此狠手!
那半屍體在皇室那!她畢竟救過你的命,你不好讓她死無全屍吧!”
周祁梟腳步頓了下,複又邁開步子往外走。
赤那快步跟上,傘還沒打開,就看周祁梟大步走進雨裡。
她也顧不得打散,追了上去。
“是不是要去找?”
“找什麼?”周祁梟毫不猶豫的回了一句,“人都死了,要個破屍體有什麼用。”
他吊兒郎當的掃了一眼裡麵,“找機會,把這半燒了,給她揚海裡……她不是想要自由嘛……”
周祁梟前腳剛走。
周確就派人來通知溫冉。
說是她小姨的屍體運過來了。
讓她過來見最後一麵,然後明天封棺了。
溫冉想著男人走時候說的那句,待在這兒。
她覺得他應該是不想讓她去的。
可……她也有想要知道的事兒。
況且周祁梟不是在那嘛,她偷偷過去,如果氣氛不好立馬溜回來就好了。
-
周祁梟剛到小樓外,赤那突然追了上來,在他耳邊輕聲說道:“頭兒,那邊說提婭醒了,但出了點問題,得你%e4%ba%b2自去一趟。”
帕萊的摯友,一直陪著她的助手,她應該知道所有的事兒,隻是如今醒了卻憋著口氣什麼都不說。
周祁梟看了一眼亮著昏暗燈光的小樓。
想著溫冉應該還在睡,便轉身跟著赤那離開。
藏著提婭的地方並不遠,是周祁梟在北區其中一間安全屋。
周祁梟推門進去。
屋子裡醫療設備齊全,透著股濃重的藥味兒。
提婭身上插著各種管子,在看見周祁梟的瞬間,掙紮著要起來。
赤那一把按住她。
周祁梟站在床邊,看著神色憔悴的提婭。
記憶裡,這女人雖然愛絮絮叨叨的,但卻很愛笑。
如今才三十多歲,兩鬢斑白,沒人氣兒的像是具屍體。
周祁梟倒不是感慨,隻是覺得這人蠢得要死。
和帕萊一樣死心眼,所以才弄得一死一傷。
他沒什麼耐心的問道:“什麼條件?”
第172章 “去靈堂了?”
周祁梟雖然有很多逼人招供的法子,但提婭是經過特殊訓練的。
而且她對帕萊的情感,濃重強烈的超%e8%84%b1了任何情感,並不是嚴刑能讓她背叛帕萊的。
如今帕萊死了,提婭沒有任何束縛。
更沒辦法用刑逼問出他想要的。
所以,周祁梟開門見山談條件。
“阿梟,皇室瘋了,想要將帕萊的屍體弄成聖藥,用來蠱惑被他們荼毒的貧民。”
南州皇室用宗教操控最底層的平民,權利頗大。
隨著帕萊這最後一位女王去世,他們怕失了控製民眾的手段,便無所不用其極。
“這法子定是周確這個老賊出的!他和皇室勾結多年,沒有他的同意,皇室不會冒著得罪他的風險動帕萊的屍體……”
提婭深深的看著周祁梟,想要從他臉上看出半點對帕萊的憐惜,但絲毫沒有……
周確做什麼,周祁梟都不覺得意外,懶得再聽這些絮絮叨叨,他耐著性子又重複了一遍:“條件。”
當初帕萊選擇救周確、保周家,周祁梟就警告過她。
死無全屍的時候彆變成鬼來哭。
果不其然,活著的時候被周家吸血,死了的時候還要被他們吃肉。
所以他既不同情也不可憐她。
通天還是荊棘路,都是她自己選的。
提婭並不清楚周祁梟心裡所想。
覺得他既然還能耐著性子聽她說,就是念著和帕萊過往的情分。
她很想將藏著帕萊秘密的地方告訴周祁梟。
但這些年,她聽聞周祁梟性子越發乖戾,她又不敢賭。
斟酌半天,也隻說出一句毫無誠意的話:“她真的從來沒有想過害你,也沒想放棄你……”
“不說就算了,等她製成聖藥,我送你一份?說不定能讓你長命百歲……”周祁梟最後一點耐心也耗儘,說著起身要走。
提婭再不敢打感情牌,急切的叫住他:“等等!當年的事,隻要讓我看見她完整的屍體,我就全都告訴你。”
周祁梟不屑輕嗤。
一個兩個都當他真的在乎當年的真相?
無論有無緣由。
他被背叛,他命懸一線,他左臂重傷都是真真切切的。
所以從頭到尾,他要的就是害他的人來償還。
那三十九刀,他要刀刀%e4%ba%b2手還回去。
周祁梟靠回床頭櫃旁,側頭看向提婭。
“我隻要周豫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哦,骨灰也成。”周祁梟笑的隨意,“拿他的骨灰做聖藥來換帕萊的,公平公正,你說是不是?”
這意思就是他不管當年帕萊是有意還是無意,他都不在乎。
真的如他當初離開南州去灰熊時說的那般:自此,帕萊是死是活,就算被挫骨揚灰都與他周祁梟沒有半分關係!※思※兔※在※線※閱※讀※
提婭的眼淚控製不住的湧了出來。
當年帕萊救了周祁梟,掏心掏肺的對他好。
提婭就提醒過帕萊,這狼崽子養不熟。
她惡狠狠的咬著牙,字字泣血:“帕萊全屍,我告訴你周豫之在哪!”
-
周祁梟迎著風雨回到小樓。
看著小樓的燈亮著。
那暖暖的橙光,讓他生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溫冉在等他回來?
他推開門,剛要進去,餘光掃到身上滴在地板上的水,便頓住腳步。
雙手抓著T恤下擺將衣服%e8%84%b1下,擦了兩下`身上殘留的雨水,覺得沒那麼潮濕這才大步往裡走。
才走兩步,就看見亮著夜燈的客廳裡,溫冉抱著貓貓娃娃歪靠在沙發上。
小臉兒一半兒埋在娃娃裡,露出的眼睛半眯,卷翹的睫毛忽閃忽閃的。
困得都睜不開眼了,還強撐著。
聽見動靜緩了緩抬起頭,就跟受了驚嚇的小倉鼠似的,眼睛瞪得圓圓的。
等看清是他了。
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頓時泛起流光。
“你回來啦!”
橙光映襯下,小美人兒娉婷婀娜,如工筆畫般精雕細琢,秀色可餐。
周祁梟聽著那脆甜的聲音,感覺自己好像也融入到這幅透著暖意的畫中。
溫冉其實很是忐忑,否則也不會守在這兒等周祁梟回來。
剛剛她到了臨時的靈堂,周祁梟已經走了。
滿地狼藉,連棺材都翻了,帕萊的屍體歪在地上,旁邊兒還有被燒過的痕跡……
嚇得她心驚膽戰的。
外公說,周祁梟對帕萊因愛生恨,所以連帶著對周家和她也是恨的,這次以為他要拿帕萊的屍體威脅他,發了火,還要毀了帕萊的屍體。
溫冉知道周確說的話不能信。
因為周確並不知道她與周祁梟這曖昧的關係,心中應該篤定她不敢來詢問周祁梟,所以說什麼都不怕穿幫。
但萬一他說的真假參半,甚至於是真話呢?
畢竟周確沒事兒燒帕萊的屍體乾什麼?
如果是周祁梟乾的……他對曾經愛過的人的屍體都能如此心狠手辣。
那對她這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人呢?!
溫冉可沒有那個自信,認為周祁梟對她有多深的情感。
畢竟他平時對她也沒什麼尊重可言。
再說!再說周祁梟可從來沒說過愛她!
還說隻是玩玩她……
如果周祁梟真的夾雜著對周家的怒火而來,會不會遷怒於她?
溫冉可還記得,當初周祁梟知道他是周確外孫女的時候,掐著她的脖子將她按在棺材旁時的凶狠。
這回會不會因為帕萊的屍體,又想起什麼往日仇恨……然後收拾她?
腦袋裡各種想法一齊湧上來。
溫冉越想越覺得慌亂。
也不知是周祁梟背著落地燈的原因還是她自己嚇自己。
總覺得他麵色不善,一副要遷怒於她的樣兒。
她想笑,卻感覺臉上肌肉有些僵硬,便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