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汪節一駛進商場的地下車庫,停穩。
“你和我一起逛,我是要你來買單的。”陳露露興高采烈地把係在腰間的外套往副駕裡一塞,劈裡啪啦趕上汪節一的腳步,抱住他的手臂。
汪節一劍眉微擰,抽出自己的手臂,“少犯點花癡。”
陳露露看著電梯層數一層一層跳躍,“節一哥,我和我姐從小就想嫁給你。我姐沒有我漂亮,你抓緊點。”
汪節一笑了一聲,敬謝不敏的模樣,“省著點真情實感,我有女朋友了。”想起卞雨,他補上一句,“認真談的那種。”
陳露露沒受他這句話的影響,女朋友?他又不是第一次談戀愛。哼,節一哥真是的,每次都隻會用這句話來搪塞她。
“誒,你去哪裡呀?陪我逛逛嘛。”陳露露看著汪節一的背影。
“你買,等會我來刷卡。”
陳露露看著他走向星巴克,跺了跺腳,真是的,陪她一會都不行嗎?
在新加坡,汪家陳家是世交,從小就認識汪節一的姐妹倆都想著,有一天能嫁給他,有臉又有錢,還能實現家族聯姻。這是最佳選擇了好嗎?
在這裡可以俯瞰整個南市,是最好的角度,靠著欄杆,越過精致的天花吊燈,透過落地玻璃,遠處南市恢弘氣派的大樓儘收眼底,馬路上車水馬龍,隨著車輛的前進,車窗晃過細碎的光。
紙杯被扔進垃圾桶,汪節一看手機,有幾條短信,實驗室的,高爾夫的,還有梁冰問去不去打台球的,其他零零碎碎的。
就是沒有一條是他想要的,來自卞雨的。
陳露露走出店麵,望向汪節一的背影,少年氣滿滿,“節一哥,我好了,買單吧。”
汪節一看著店麵那個大大粉色字樣的VS,有點心煩。
陳露露站在結賬台前,看著汪節一刷卡的身影,她晃著黑色的紙袋,笑得花枝招展,“你想不想看?我今晚可以穿給你看哦。”
汪節一算不上不適,對陳露露完全是鄰家小妹妹的情感,不太在意,他在賬單上簽名,“自己留著看吧。”他一把賬單還給收銀員。
收銀員對這種男人實在有好感,畢章在店內看見的標配都是大腹便便的中年重業有成男挽著嬌滴滴的美豔女。
“現在下午了,留我一頓飯?”陳露露看汪節一開去洲際。
汪節一心想阿姨應該還在家裡,沒什麼關係。
到了家,汪節一囑咐阿姨,“做點飯給她吃。”
阿姨應了一聲,看他要走出廚房,提醒一句,“卞小姐在樓上。”
陳露露把包甩在沙發上,打量四周的時候,看見從樓梯下來的卞雨,她揮了揮手,“hi?”
卞雨握緊手上的耳環,她以為不在了,在宿含找了一通找不到,想著會不會放在他家,就來找了。在床頭櫃上看見阿姨已經整整齊齊地擺在那裡。
幸好。這是她奶奶給她媽媽,她媽媽又給她的,不能在她這裡丟了。
雖然是夏天,汪節一看見她%e8%a3%b8著腳,還是擰眉。
卞雨想走,“我走了,你們慢用吧。”還沒走出幾步,被汪節一拉住了,“吃飯了沒有?”
現在才四點,吃什麼吃?卞雨搖頭。
汪節一說,“那就一起吃。”
“你是節一哥的女朋友嗎?”餐桌上,陳露露看著卞雨,是很典型的中國女人,像是總帶著點母性,像皎潔的月光,柔弱,纖細,溫暖。
陳露露拿著筷子,不著痕跡地拂過卞雨的身材,嘖嘖嘖,她節一哥的口味一直沒有變過。
不是正餐,卞雨對桌前的白粥有點食不下咽,現在陳露露問這種問題,更讓她無所適從。卞雨回答,“我是他同學。”
汪節一沒說話。
雖然說是同學,陳露露不信,節一哥看你的眼神擺明不是這麼一回事。
卞雨拿著勺子,把白粥往嘴裡送。
陳露露看周圍的裝修,摸了摸餐桌,不禁開口,“汪媽媽的眼光真是不錯。”
陳露露看著汪節一,她知道在他這裡,汪媽媽可是個加分項。她眉飛色舞,“在我小時候,汪媽媽就是我的偶像,是個超棒的物理數授還是個 很熱愛生活的人。我一直都想成為像汪媽媽一樣的女人。”
卞雨抬眼。
“還是我不懂事,出事以後,一直在問我爺爺和爸爸,怎麼好久沒看見汪……”
卞雨打算聽她的話的時候,汪節一打斷了陳露露,“吃完了嗎?”
陳露露聞言,安靜了,“額,吃完了。"
卞雨看身旁的汪節一,熱粥騰騰,他麵無表情喝地喝粥,看不出喜怒。
卞雨雖說不知道真實的他是怎麼樣的,但好歹還是知道一點的,他在生氣。
汪節一生氣的時候就會這樣,斂下眉目,外人看不出他怎麼了,越是平靜無波的海洋,越不知道底下藏著什麼,隨時會破出海麵。
卞雨有些疑感,為什麼他不讓陳露露把話說完?
三人吃完飯,卞雨如獲大赦,她本來就沒什麼胃口,何況桌上還有個移動冰山,結了冰一般。
卞雨有些猶豫地看著站在玄關的汪節一,“我可以自己回宿舍的。”
汪節一翻出車鑰匙,“走吧。”
“節一哥。”吃完東西的陳露露叫住汪節一,他睨了她一眼。
陳露露還是說出來,“我想住下來。”
汪節一牽著卞雨往外走,丟了一句話給陳露露,“自己打車去洲際。”
陳露露很不開心,就算讓她去酒店好歹開車送她過去啊!他是說一不二的冷硬性子,她怎麼就非上趕著熱臉貼冷%e5%b1%81%e8%82%a1呢?還有就是汪舒阿姨的事情,她不該在他麵前說這件事的,事情過了這麼久,這是他心裡的一根刺,紮進心裡,嵌進肉裡,最後成為心臟的一部分,每一分鐘的心跳,每一次呼吸,彆人無意間的提起,牽扯那根刺,都是痛的。
卞雨係上安全帶,見身旁的汪節一插鑰匙,心裡 還是七上八下的,不禁強調,“我要回宿舍。
汪節一嗯了一聲,從身邊就拿了紙袋子給她, “下次穿給我看。”
卞雨探了一眼紙袋子裡的東西,跟火燒一樣迅速 收回視線,幾塊小小的布料,輕薄的黑色蕾絲,她蹙緊眉頭,有些生氣,把袋子推回去,“我不是你的芭比娃娃!"
手指輕敲方向盤,汪節一想了一下,“芭比娃娃?光禿禿的,手%e8%85%bf都能拆下來那種?”他不懂這個。
上次在他爸家,汪節一喝了酒,坐在沙發裡,臥室燈太亮,他劍眉微擰,手背遮著光假寐。
突然有了動靜。
他微睜眼睛,餘光裡是他爸第四個還是第五個女兒,她叫什麼來著,圓圓還是滿滿?小女孩在門外探著小腦袋,睜著圓圓的黑眼睛,往他這裡看。
她怕他。
汪節一頓時來了興趣,手肘撐著扶手,手指撫著薄%e5%94%87,不著痕跡地循著小姑娘視線望去,原來是個女娃娃,卡在沙發軟墊的間隙裡。
汪節一玩心起,拔出娃娃,握在手裡晃了晃,果不其然聽見門框那裡的抽氣聲。
這個叫圓圓還是滿滿的女孩,還挺在乎這娃娃的,這是什麼呀?汪節一打量著眼前的娃娃,手長%e8%85%bf長,一頭亂糟糟的金色長發,還沒穿衣服,臉上大大的眼睛,睫毛多又密,小小的嘴巴,手和%e8%85%bf還能拆下來。他本想從沙發扔過去,轉念一想,乾脆送她一程。
汪節一喝了酒,小醉酩酊的,起身往廁所走,把女娃娃丟在腳墊那裡,“既然喜歡就看好點,彆丟三落四的。”
小女孩俯趴在門框邊,伸出小手撿起娃娃,抱在懷裡,飛快地跑了。看得汪節一搖頭笑笑,年紀小,捧著個破娃娃就當個寶。
梧桐樹葉沙沙作響,晚霞夾雜一點微弱的日光,汪節一從回憶裡出來,眼前的人是卞雨,兩人對視著。
卞雨亂亂長長的黑發,披散下來,幾縷長長地繞在他手上,像是吐著信子的毒蛇,又像是淬了毒的繩索,卻是叫他此刻獻出命來,他也甘之如飴。
汪節一腦海裡浮現那個叫圓圓還是滿滿的女孩,抱起娃娃,如獲至寶跑開那幕,他體會到了她那時的心情,他的寶貝現在就在這裡呢,他也想要抱在懷裡,不讓任何人發現,躲到無人的角落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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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流汁的草莓蛋糕
……
一夜春情,卞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想起昨晚汪節一異乎尋常的癲狂,不依不饒,她知道他持久又強悍的本性,還是經受不住。
卞雨還在床上腹誹汪節一的時候,始作俑者推門進來了,一派清俊從容的貴公子模樣,不知道昨晚那個禽獸去哪了?
汪節一把餐盤放在床頭櫃,看卞雨瞥一眼餐盤,他解釋,“阿姨回老家,沒人做飯,我出去買的。”
卞雨喜歡喝的豆漿地方有點遠,他開車去的。
卞雨心想,現在都下午三四點了,不知道哪裡來的豆漿。
汪節一輕撫她的頭發,她像是很熱,“你吃點?”
卞雨對上正在調冷氣的汪節一,“我要回家了。”
汪節一笑了,手拂過她的手臂,“如果我不讓你回去你會怎麼樣?”
卞雨蹙眉,看她蹙眉,汪節一就不忍心逗她了,“吃了再走,我送你回家。”
卞雨搖頭,“我不吃了,今天我媽給我做了長壽麵,我要是吃不完她又要說我了。”
汪節一來了興趣,“你媽會說你什麼?”
卞雨回想,“就說我怎麼總是在外麵吃東西,待會舞蹈老師知道了又要……”
說著說著她停下了,好端端告訴他這個做什麼,他自己沒媽嗎?
卞雨不說了,汪節一看了她好一會兒起身往外走,“我在樓下等你。”
卞雨穿戴整齊下樓,汪節一坐在沙發上看書,他要去拿車鑰匙,她讓他不用送,“我要回宿舍拿東西,待會坐公車回去就行。”
看汪節一眉頭微皺,卞雨改口,“我打的回去,你不用送我了。”
……
“誒,卞雨,你怎麼在這裡?”卞雨正等著玻璃窗內的師傅忙活,身後有人叫她。
卞雨回頭,是她們化學專業的袁老師。
卞雨露出笑容,“袁老師好。”
袁老師看卞雨背書包,“你回家呀?那怎麼還來食堂呀?”
卞雨說,“上次我爸送我來學校,吃了食堂的炸紫薯,說好次。我每次回家都帶一份。”
袁老師身邊站著一位老師,附和了一句,“家在本市就是好,周末可以回家。”
袁老師介紹,“這是物院的劉老師。”
卞雨打招呼,“劉老師好。”
三人等著師傅炸紫薯,卞雨等得有些無聊,想起那天陳露露說的話,汪節一的媽媽是物理係的,原來他跟他媽媽姓的呀?他媽媽叫什麼來著?汪束(汪書、汪梳)?陳露露還說他媽媽出了什麼事。
卞雨純屬一時無聊地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