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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夜情書 剪我玫瑰 4377 字 2個月前

卞雨重歸平靜。

汪節一走出校醫務室,梁冰的車還停在那裡。

汪節一打開車門坐上了車,駕駛座上梁冰朝他揮了揮手上的手機,“為了你,我可是連一點的課都沒去上,快謝謝我。”

梁冰可幫汪節一把楊桃叫出來了,因為沒有準備,梁冰隻能搜腸刮肚找話題和楊桃哈拉一通。

……

200X年11月17號,某架波音客機從新加坡飛往南市的飛行途中墜毀,客機上全員罹難,公布的遇難乘客名單裡有汪節一的媽媽汪舒。

那一天,11月17日,是小節一的四歲生日。

從新加坡出發前,媽媽叉腰站在小節一麵前,佯裝生氣對他說,“節一,把我的護照本拿出來。”

小節一對他媽媽搖頭,小手在背後扭呀扭,“我不知道,節一不知道。”

“真是這樣嗎?”媽媽蹲下來,和小節一平齊,笑眯眯地跟他揮揮手邊的手提電話,“節一,我剛剛接到電話,我們在南市的新家快裝修好了。”

莊休?裝休?裝羞?這是什麼意思?

小節一睜著黑溜溜的眼睛,疑惑地看向他媽媽。

媽媽知道小節一不懂,忍不住摸摸他軟軟的頭發,“嗯……怎麼和你解釋呢?我們以後會換一個地方住,是爸爸的家鄉,那裡外麵是一大片荔枝樹,結滿了荔枝,而且還有個小湖,夏天你可以在那裡遊泳劃船,冬天你可以在那裡釣魚。”

小節一撇撇嘴,表示不稀罕,他現在住的家也有這些。

為了不讓他%e4%ba%b2愛的媽媽難過,小節一還是很給麵子地問,“外公也住那裡嗎?”

媽媽遺憾地搖頭,“隻有爸爸媽媽,還有節一。外公不去住那裡哦。”

提起爸爸來,媽媽總是笑的很開心,眼睛裡都是愛。

小節一心想:哦,那節一我是也想住那裡,也不想住那裡。那裡隻有爸爸媽媽沒有外公,他不知道要不要去住那裡。

顯然媽媽又想起護照的事情來,她蹲在地上,軟軟又溫柔的手拉著他的小手搖來搖去,“節一,把媽媽的護照拿出來。”

“你明天真要去嗎?”小節一不太願意,他認真地發問,“你明晚回得來嗎?明晚有節一的蛋糕吃哦。”

他今天放學的時候,特意讓來接他的外公在蛋糕店給他訂下大大的超級大的蛋糕,上麵還有阿童木呢。

媽媽的眼睛睜大,像是苦思冥想了一會,“嗯。我回不來哦,因為新房子得買家具,我明天不去的話,要是節一喜歡的阿童木的床被人買走了,怎麼辦?”

好吧,還是阿童木的床比較重要。

護照拿就拿。去住新家還有荔枝吃。

小節一顛著小身子跑去爸爸媽媽的臥室裡,縮著小手在電視機後麵掏出了小本子。

媽媽接過護照對他笑,擰擰他的鼻子,“小家夥,居然知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什麼危什麼安?什麼嘛?大人就知道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他隻知道偷藏媽媽的東西,不能藏在自己的臥室就對了,因為媽媽首先會去翻那裡。

200X年11月17號,新加坡是大大的晴天。

汪節一麵前是他那個大大大的阿童木蛋糕,客廳裡外公打著電話,焦急地走來走去,爸爸癱倒在沙發上,睜著眼睛,卻像睡著了一動不動,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這是怎麼了?

此後,漫長的一段時間裡。

家裡的穿著白衣服,在廚房幫忙的阿姨對小節一說:你媽在和你玩捉迷藏。隻要你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媽媽就會出來。

他的外公抱著他沉默,不說話,手在他的腦袋上拂來拂去。

家裡的司機叔叔對他說:你媽媽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幼兒園一直和他作對的小胖子說:你媽從天上掉下來了,摔得稀巴爛!

他爸爸朝他怒吼著:你不要再問了,煩不煩!你媽死了!

小節一心想,他到底該聽誰的?

200X年11月17號,南大當晚發出建校以來的第669號公告,公告稱墜毀客機機上的乘客汪舒為該校物理學院應用物理係的特聘教授,本應於11月17號報道途中發生意外。本校表示沉痛哀悼,對她的家人表示深切慰問,希望她的家人早日走出傷痛。

走出傷痛?

有人高興還來不及吧。

汪舒的葬禮上,穿著黑色西裝的小節一撲騰著小%e8%85%bf滑下外公的懷抱,往殯儀館深處的走廊走去。

走廊裡是一片慘淡的燈,他往那裡看,他的爸爸藍一鳴靠在走廊的牆壁上,他仰著頭,長舒一口氣,像是放鬆,又像是得到了解%e8%84%b1。

第七章 我向來是明搶的

汪舒去世後,十一歲的汪節一開始翻看他媽媽留下來的書,滿書櫃的物理專業書,其中居然還有幾本是教人談戀愛的。

汪節一挑眉,翻看那幾本教人戀愛的書,書皮上是粉紅粉紅的桃心。

媽媽,你是會談戀愛不會看人啊,要不然,怎麼會選中藍一鳴這個大混蛋?

汪舒的書房,放著大大小小的實驗用具,其中還有一本光學專業的書攤開著。

汪節一吹了吹上麵的灰,隨意扣下實驗裝置上的一個ON鍵,嗡嗡的電流聲響起,機器開始運作,啪的一聲,一條細細的綠色熒光線打在中空玻璃上。

汪節一鬼使神差伸出手指在玻璃上碰了碰,他手邊的書像是還殘留著溫度,來自媽媽的溫度。

……

——你又給他錢了?

汪成循聲望去,汪節一站在他書房的門口。

十幾年過去,他的外孫汪節一成長得像個大男人,身材頎長,麵容俊逸,舉手投足間氣度不凡,結合了他女兒汪舒和藍一鳴的所有優點。

看樣子他剛剛放學,穿著學校的白襯衫和黑褲子,領帶鬆鬆垮垮地扯開,俊臉上麵容不耐,走進書房,質問,“你為什麼又要給他錢?”

汪節一用‘他’,甚至不願意叫藍一鳴一聲爸爸。

汪成收起手邊的支票簿,把鋼筆插回筆筒,這錢對他來說,不過滄海一粟,九牛一毛。

汪成問汪節一,“你選好大學了嗎?”

“嗯,南大。”汪節一落座在圈椅上,長指漫不經心地滑著窗戶旁那個巨大的地球儀。

汪成心想:汪舒沒去到想去的地方,汪節一想去。

汪成點頭,“可以,隻要選的專業不是……”

汪節一回答,“就是應用物理係。”

汪成撫額,他拿汪節一沒有一點辦法,他有主見又不受彆人擺布,他的萬貫家業還要這位小少爺努努力來繼承呢。

汪節一準備出發去南大那天。

在新加坡樟宜機場,他外公把南大旁邊的房子鑰匙給他,那房子登記在汪舒和藍一鳴的名下,藍一鳴卻一次都沒去過。

汪成說,“兩層小樓,還有個阿姨。小子,你去到南市,沒人管著你,可彆玩的太瘋了。”

汪節一不耐煩地抓了抓頭發,那時他還不知道此生他會遇上卞雨這樣一個女人。

汪節一對外公強調,“我真是去學習的。不過,要是有小妞纏著我,我也是OK的。”

外公捶了他一下,在新加坡他的女朋友就不少了,汪成對他說,“選一個好的。”

汪節一往前走,腳步停下,問他外公,“為什麼要把他困在這裡?”

藍一鳴是南市人,空有一副好皮囊,把豪門女汪舒迷得七葷八素後,藍一鳴遠“嫁”到新加坡豪門。

豪門生活對藍一鳴來說,物質上是應有儘有,精神上的不得誌加上心理自卑,導致婚後不久,就和汪舒出現嫌隙。

感情到了岌岌可危的邊緣,汪舒選擇積極挽救婚姻,南大願意聘用她任教應用物理,她又買下南大附近的房子,滿心憧憬%e8%84%b1離她爸爸汪成的羽翼,一家人在南市和和美美地生活在一起。

飛機事故就這麼發生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汪舒離世,四歲的汪節一生活從此天崩地裂。

事故發生後,汪成和藍一鳴談妥了條件,汪節一歸汪家撫養,從此給藍一鳴足夠他在新加坡花天酒地、紙醉金迷的生活費,一直到死。

隻有兩個條件,一是不許向法院提起離婚,汪舒雖死,但藍一鳴和汪舒的婚姻關係猶在;二是他有生之年不許踏出新加坡一步。

為什麼要把他困在新加坡?

汪成的目光越過汪節一,望向機場落地窗外橘黃色的天空,這個花甲老人,身邊現在隻有汪節一這一個%e4%ba%b2人。

汪成像在自問自答,“為什麼?因為你媽媽在這,因為你媽媽還愛著他。”

……

到了卞雨出院的日子,楊桃猶豫地問,“師妹,真的不用多住幾天?”

卞雨搖頭,“醫生說不用了,隻要記得上藥就會好的。”

正值夏天,卞雨穿上一件黑色的T恤,因為傷到後背,暫時不能穿bra,她讓楊桃往身上看,“這樣看得出來嗎?”

楊桃說,“沒事,我們一下就到宿舍了。”

楊桃幫卞雨收拾行李,抱怨了一句辰東,“他究竟在忙些什麼?”

卞雨搖頭,實話實說,“我不知道。”

楊桃第一百零一次在卞雨麵前說辰東的壞話,“錢賺了不少,女朋友也得顧著點啊。”

要是以前,卞雨的宿友斐斐在,一定會說,“時也命也,有些人上了大學,人生開始起飛,很正常。”

卞雨歎氣,不止楊桃想知道辰東在做什麼,她也想知道啊。

離開的時候,楊桃惋惜地看著病房角落那大幾束鮮花和營養品。

“鮮花可以不要,營養品得帶走啊。”楊桃很心疼,汪師弟送來的鮮花和營養品很貴的。

卞雨沒有留戀,“不能要。”

那天,汪節一在喂她吃東西後,就再沒有來過,就在卞雨鬆了口氣的時候,有人在病房門前探頭探腦,送來了鮮花和營養品。

當天晚上,辰東送晚餐來,眼睛在那堆東西流連好幾回,轉頭對上,張嘴想要解釋的卞雨。

辰東摸了摸卞雨的臉,“不用解釋,要是每一個這樣的人我都放心上,那我不用活了。”

辰東話雖如此,但他需要正視,他的情敵叫汪節一,有錢有勢還大有來頭,讓他不得不生起警惕之心。

但在卞雨溫柔的性格裡,有一種叫做忠貞的東西,這讓辰東放下心來,不再患得患失。

卞雨和楊桃並排走出醫務室門口,楊桃舉起手臂,興奮地揮了揮。

卞雨問,“師姐你乾嘛呀?”

楊桃笑,“我一個認識的師弟,他發揚熱心腸,開車送我們回女生宿舍。”

卞雨啊了一聲,拉下楊桃的手,“我沒有穿bra啊。”

楊桃低聲對她說,“就是因為沒穿,你想一路走回去,被人圍觀啊?”

醫務室離宿舍區很遠,還得經過校道。

汽車開了過來,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