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兩個賊人一時愣住。
待反應過來後,張雄一巴掌扇在李纖凝臉上,“給我老實點,輪得到你選。”
誰知陳據突然道:“大哥,弄得血淋淋的確不好,依我看,還是換個法子的好。”
“說的好聽,換什麼?”張雄深厭陳據這時候還惦記女色。
李纖凝目光掃過床下,淡淡道:“可以用那個。”
張雄順著她的目光瞧去,看到一摞糊窗剩下的桑皮紙。知她指的是貼加官。
想他陷在京兆府大牢裡那會兒沒少被這酷刑折磨,最是深惡痛絕。當即道:“好,就用這個。”
張雄去準備行刑用具,李纖凝偷偷和韓杞咬耳朵,“行刑時我會攥緊拳頭,一旦我鬆開拳頭你就說出趙虎的藏身地,聽到沒有?”
韓杞不語。
“那代表我到達極限,再也支撐不下去。你務必救我。”
韓杞冷酷無情,“我才不管。”
李纖凝但笑不語,好似看透了他。
第65章 下弦月篇(其九)貼加官
質地綿韌的桑皮紙,經水一浸,柔軟溼潤,貼上人麵的瞬間,牢牢吸附。
口鼻陡然被濕漉漉的紙張覆蓋,恐懼多餘不適。因為清晰知道後麵還有無數張,人會漸漸無法呼吸。
鼻子稍稍一吸氣,紙張即緊緊貼住,李纖凝不得不張開嘴巴。紙張輕薄,被嘴巴撐開,空氣陡然湧進來,大大緩解了不適。
僅得須臾喘熄。第二張桑皮紙立馬貼上來。緊跟著第三張、第四張……
多張紙疊加,嘴巴開合的力道已不足以破壞紙張,李纖凝很快喘不過氣。她被捆綁住的身體開始劇烈掙紮,手腕左右扭動,摩攃出紅痕,%e8%83%b8膛以極大的幅度起伏著,看得出來已經難受到了極點。
張雄又一次自水中提起桑皮紙,這次他沒有急於蓋在李纖凝臉上,任由水跡滴答,朝著韓杞大吼,“他娘的,你到底說不說,再不說這娘們真沒命了。”
韓杞看著痛苦掙紮的李纖凝,神色複雜,嘴巴嚴嚴閉著,頭也轉開了。
“可惜了這麼個美人兒,若不是急著救老二……”說罷,李纖凝臉上的桑皮紙又加厚了一層。
數張桑皮紙疊加在一起,又濕又重,李纖凝的口鼻被阻塞,無法呼吸,%e8%83%b8口憋悶的隨時隨地要爆開。她的%e8%83%b8膛不斷的起伏、腰肢不斷的扭動,眼看下方的條案要承受不住,張雄急忙按住她的身體。
韓杞看似不在意,實則一直在留意李纖凝的手。隻見她的拳頭緊緊握著,始終不曾鬆開。
時間太長,換作旁人怕是早已氣絕,韓杞莫名緊張起來,要不要說?她會不會已經窒息,腦子糊塗了?眼見連掙紮也漸漸停止,韓杞的神色愈發慌亂。
堆在李纖凝臉上的桑皮紙已足夠厚,無須往上添加,隨著時間的推移,注定窒息而亡。
“住手。”韓杞被莫名的恐懼攫取,一潰如水,“我告訴你趙虎在哪,立馬放了她。”
不知是不是巧合,在他吼出這句話的同時,李纖凝的手鬆開了。
張雄道:“你先說。”
韓杞道:“你先叫她呼吸。”
陳據感知時間實在過去太久,唯恐李纖凝有閃失,自己沒了樂子,反站在韓杞一頭催促張雄。張雄一把抓去李纖凝臉上的桑皮紙。
李纖凝本已一動不動,空氣驟然湧入,令她重獲新生,猛然吸入一口氣,接著大口大口喘熄。
韓杞趁機在心裡盤算,張雄乃窮凶極惡之徒,一旦交待了趙虎下落,他頭一個取他性命。眼下他處境被動,必須製造機會扭轉局勢。
“現在可以說了,我二弟在哪?”張雄的腳踏上韓杞%e8%83%b8口。
韓杞忍辱道:“我對那片兒不熟,說不好位置,我帶你過去。”
“你小子,想耍什麼花招?”靴子在韓杞身上碾了碾。
“你不信算了,等著你兄弟血儘而亡吧。”
陳據惦記李纖凝,附和著勸張雄,“大哥,我看這小子不像說謊,你帶他過去,趁早救出二哥要緊。等天亮恐有麻煩。”
“我走一趟不要緊,剩下你一人……”
“我雖有傷在身,等閒之輩休想近我的身。”陳據手按在身旁的狼牙棒上。
張雄點點頭,走進關著祝家一家三口的屋子威脅一番,最後把祝家娘子也綁了,這才放心帶著韓杞離開。
他們兩個一走,屋裡隻剩下陳據和李纖凝。
李纖凝喘熄片時,漸漸緩過來。
陳據撈過一支拐杖,拖著重傷的%e8%85%bf來到李纖凝身邊,“我的美人兒,嚇壞了吧?你彆急,我這就給你鬆綁。”
李纖凝凝視梁間蛛網,語聲幽寂,“剛剛沒儘興,可以再來一次嗎?”
陳據麵目%e6%b7%ab猥,“沒關係,你隨我到床上,我保證叫你儘興。”
李纖凝的視線緩緩移到陳據臉上,剛剛還木無表情的麵孔突然綻開一朵嫵媚笑花,“好啊。”
媚色生香,陳據的魂兒刹那被勾走,迫不及待解開李纖凝身上的繩索,單手將她抱到床上。
陳據顧不得%e8%84%b1衣,急急欺身上來。他剛健有力,李纖凝被他壓在身下,宛如一隻小鳥。
看著他急吼吼地解自己的衣裳,李纖凝不驚不惱,反悠悠問他:“聽說你們兄弟有一筆財富,現藏於何處?”
一提財富,陳據刹那警醒,目射精光,“你問這個乾嘛?”
“好奇嘛。”李纖凝抬起手,瑩瑩玉指劃過陳據身上的青龍花繡,“聽說是從丹陽公主府上竊來,必然有不少精美首飾。”
“倘若你以後跟了我,那些東西都是你的。”
“我不信,你的兩個兄弟必然不依。”
“寶貝也有我的一份,我想給誰就給誰,他們憑什麼不依?”目光貪婪地掠過李纖凝妖豔的臉龐,“美人兒若打扮起來,雍容華貴絕不輸公主。”
“說來說去還是不肯告訴我寶貝的下落。”
“日後你就知道了。”
陳據將李纖凝的裙子推至腰間,急不可耐要進來,胯下驀然受了李纖凝一攥。
“不嘛。”女人嬌媚如花,“我現在就要知道。”
陳據給她攥得又疼又爽。
“小心肝,你快放開。”
“你不說我就不放。”
“你真想知道?”
“這還有假?”
陳據狂笑,隨即貼著李纖凝的耳朵說出了一個地點。
李纖凝笑道:“你這樣輕而易舉地告訴了我,怕不是假的。”
“如假包換。我怎麼舍得騙你。”他粗糙的手掌整個包裹住她柔嫩的[rǔ]房,重重的揉捏,無比享受。
“不是假的,那我懂了。”
“美人兒懂了什麼?”
“你打算在占有我之後殺掉我,因此一點兒不忌諱告訴我真實地點。是這樣嗎?”
陳據瞳孔一縮,李纖凝知道她猜對了。但轉瞬,陳據便換上一副笑麵虎的表情,“美人兒說笑了,我疼你還來不及,怎麼舍得殺你,事成之後,你我就是夫妻。”
他忙的滿頭大汗,極力想把自己硬邦邦的物什塞到李纖凝身體裡。李纖凝的手驟然收緊,陳據吃她一捏,疼得青筋根根暴起,汗如雨下,“你這娘們……”
猛然間意識到這手勁兒不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娘子該有的,身上的滾滾熱汗瞬間成了冷汗。雙手掐住李纖凝的脖子,麵孔陡然猙獰。
“不知死活的賤婦,本想讓你伺候大爺高興,你偏要自尋死路。大爺成全你!”
李纖凝痛苦地捶打陳據鐵鑄似的胳膊,哪裡能撼動分毫。猛然踹向陳據雙%e8%85%bf。 思 兔 網
陳據%e8%85%bf腫得缸口粗,受不得一點兒力,登時疼得渾身痙攣。再看向李纖凝時,眼裡冒火,口中謾罵不絕。拳重如山,雨點似的落向李纖凝的身體。
少頃,李纖凝人事不省。
陳據不管死活,隻想趁身體熱乎,發泄一通兒。哪知李纖凝並未死透,手摸到枕邊的琅琊棒,猛地給了他一棒。
陳據太陽%e7%a9%b4受重擊,倒在床邊,局勢互易,上下顛倒。李纖凝抽身,反騎在陳據身上,摸著自己的脖子說,“本小姐這玉頸真是多災多難,被姓趙的用刀割又被你掐。掐那麼狠,淤痕很難消的知不知道?臉也給打破相了,爹娘見了該心疼死了。你沒爹沒娘,我可是有的。”
她一麵說一麵揮狼牙棒砸陳據,專砸腦袋。每落一棒,血汁飛濺。連砸了有十六七棒,陳據的腦袋已然被她砸爛,腦殼迸裂,腦漿流了一褥。腥白惡心。
李纖凝力竭,丟掉狼牙棒,理理裙子下床。她的頭發散亂了,她重新綰好,擦去額上血和汗混合的液體,不忘向陳據道謝:“謝謝,的確很儘興。”
第66章 下弦月篇(其十)下弦月
張雄和韓杞出發那會兒天猶是黑沉的,需提著燈籠照路。走不多時,下弦月升起,月光勻稱灑下來,把小路照得光光亮亮,直視無礙。
“快點,少磨蹭!”張雄粗暴地扯了扯繩子。繩子另一端是被捆成粽子的韓杞。
韓杞有頭傷在身,本就頭重腳輕,昏沉眩暈,經他一扯,腳步踉蹌,險些跌倒。
“瞧清楚了,是這裡嗎?再找不到人,老子把你大卸八塊喂山裡的野獸。”
韓杞極力辨認周遭景物,“東南方向,往前走十幾步,有一塊大石,趙虎在石頭下麵。”
張雄拽著韓杞走了十幾步,一邊走一邊呼喊趙虎的名字。密林中果然有嗚嗚聲回應。循著聲音,張雄來到一尊大石前,大石被草蔓遮擋,不細看很難發現,撥開草蔓,下麵有個凹坑。五花大綁的趙虎正躺在凹坑裡,扭動他肥碩的身軀,極力想要掙出來。
張雄看到趙虎身上的血,吃了一驚,“二弟,你……”
不等他問出個所以然,韓杞猛然發動攻勢,整個身體撞向他。張雄被撞得滾下斜坡,韓杞趁機閃身消失在了密林裡。
張雄罵罵咧咧爬上來,伸手給趙虎解繩子,“他上半身給捆著,跑不遠,二弟,咱們一起去追他。這次定要給他好看。”
“大哥,我走不了了。”
“你哪裡受傷了?”
“他們挑斷了我的手筋腳筋。”
“啊?”
“大哥,咱們叫上三弟趕緊逃吧,晚了來不及了。”
張雄的臉隱藏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越來越陰沉。
“大哥……”
“二弟,你不中用了。大哥送你一程,你放心,大哥一定替你報仇。你安心去吧。”
張雄拔出腰間佩刀,一刀刺入趙虎%e8%83%b8膛。
趙虎還沒來得及說出一句半句遺言,已然一命嗚呼。
殺完趙虎,張雄未做停留,立馬尋覓韓杞蹤跡。
韓杞一口氣兒飛奔出數百步。四野靜悄悄,除了蟲鳴隻有他的喘熄聲,呼哧呼哧,震耳欲聾。
察覺到張雄沒有追上來,韓杞停下腳步,目光四下搜尋,最終鎖定一塊棱角分明岩石,背靠過去,借助它的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