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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不得不麵對這個現實問題。

“沒孩子和有孩子,這是一個關鍵的分水嶺,”何淑婭繼續說,“我原來也有自己的工作,在一家外企,收入可觀,自己也在公司拚出了一席之地,就在我處於事業上升期的時候,我懷上了旎旎……”

旎旎是她女兒的小名,全名叫李旖旎,三歲多,下半年也該上幼兒園了。

“是不是生孩子很辛苦?”柳霞為即將經曆這些的自己尋求一個答案。

“當然辛苦,可那和我後來的辛苦相比不值一提。生孩子的辛苦是幸福的辛苦,當小寶寶呱呱墜地的時候,那種美妙的心情,你們不經曆是無法體會的,你會覺得再辛苦都是值得的。”何淑婭搖晃著手裡的紅酒杯,臉上洋溢著溫柔的笑容。

“旎旎確實很可愛,在雲南的時候我也抱過她幾次。不過你說的後來的辛苦指的是什麼呢?”甄蓓蓓一邊問,一邊為每個人分餐。

何淑婭苦笑一聲說:“你們聽過一句話嗎?一個女人的一生,從生孩子開始,就結束了。”

甄蓓蓓和柳霞沒有接話,聽出了她話裡的心酸和無助。

何淑婭舉起酒碰杯,然後仰頭喝儘,繼續說:“有孩子以前,無論結不結婚區彆不是很大,有了孩子以後,這才是一道真正的分水嶺,你的家庭生活才會邁入另一個階段。沒孩子時候,可以和老人分開住,可有了孩子就不一樣了,老人要參與進來,尤其是等你休完產假繼續去上班了,孩子得有人看……”

“你婆婆現在沒和你們一起住嗎?”婆媳問題,是柳霞最為關心的,也是最為擔心的。

“我們都是外地人,雙方父母都在外地,前兩年旎旎小的時候,我婆婆還在這邊幫著看孩子。我老公那邊兄弟多,他哥他弟相繼有了孩子,我婆婆也就顧不上了。”何淑婭搖頭歎氣,神情藏不住無奈。

“聽說你老公自主創業,現在混得風生水起,也是個小企業家了。以你們的條件,為什麼不找個保姆呢?”甄蓓蓓問。

“我們本來也有這個打算,可是那段時間也奇怪,刷到的短視頻全是保姆虐嬰之類的報道,總覺得裝個監控都不放心。再者說,把旎旎交給一個陌生人來看,我心裡這道關就過不去。”何淑婭愛女如命,自然放心不下。

“所以你才選擇成為了全職媽媽?”甄蓓蓓繼續問。

“我也是權衡了很久,猶豫了很久,最終決定放棄自己的工作,回到家庭……”說著,何淑婭看了一眼對麵小區的萬家燈火,眼神裡寫滿了落寞。

“是挺可惜,若非被逼無奈,誰又會做出這樣的犧牲呢。”柳霞不敢想象自己有了孩子以後的情形。

“我辭了職回到家,對當時隻有兩歲的旎旎說的第一句話——餘生請多關照!”帶著溫柔笑意,何淑婭舉杯獨飲。

聽到這裡,甄蓓蓓渾身一顫,她雖未經曆,但感同身受。她開始理解何淑婭的處境,體會她的不易。

“這個轉變,你應該也需要時間來適應。”柳霞則聽出了她的不甘心。

“剛開始,天天吃喝拉撒、柴米油鹽,掃地拖地、洗衣做飯。換了手機號後,慢慢地和同事們也都不聯係了,漸漸就沒了朋友。天天打交道的都是旎旎同齡孩子的姥姥奶奶輩,我有時候照鏡子,都覺得快不認識自己了。”何淑婭搖搖頭。

“我看你現在的狀態挺好呀,完全看不出來生過孩子。”沒有恭維,甄蓓蓓實話實話。

“這種生活持續了一段時間後,我也漸漸想開了,既然己經放棄事業,就不要再給自己心理壓力。不論以什麼樣的方式去生活,都得活得精彩,出去旅旅遊,和你們一起喝喝酒……”說著,何淑婭又舉起酒杯,“來,為精彩乾杯!”

“相識是緣,一起精彩!”甄蓓蓓見她凝重的臉盛開了笑容,自己也被感染。

她們每個人手中的紅酒都承載著自己獨特的故事,在碰杯中交織在一起。

第12章 夫妻·理解才能家和

何淑婭拿手機記錄下了這一美好時刻。眼看時間也不早了,她雖有不舍,但天下沒有不散之宴席。飯後,她幫柳霞和甄蓓蓓叫了代駕,把她們送上車,頓感酒意上來,搖搖晃晃地回家了。

一進家門,她便聽到女兒李旖旎號啕大哭的聲音,連忙跑過去,把女兒從丈夫李程手中接過來,抱在懷裡哄她:“旎旎不哭,媽媽回來了。”

李程低沉著臉,生氣地說::“你乾嘛去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不是說就出去一個小時嗎,怎麼去了這麼久,電話為什麼也不接?”

麵對他的一堆問號,何淑婭如實解釋:“我沒聽到。我在家怕手機鈴聲打擾旎旎睡覺,一直是靜音狀態。”

怒火中燒,李程一%e5%b1%81%e8%82%a1坐在沙發上,點燃一支煙,繼續抱怨:“兩個多小時,就沒時間看一下手機?”

不想理會,沒有回答,何淑婭心疼地抱著女兒,把她的腦袋埋進自己的懷裡,問李程:“旎旎哭了多久了?”

“至少二十分鐘了,我怎麼哄也哄不好,就嚷嚷著要媽媽,”深吸一口煙,李程並不罷休,“你為什麼去了這麼久?”

“出去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和朋友一起吃飯。”何淑婭看女兒還未停止大哭,心亂如麻,不自主提升了音量。

“什麼朋友?就你那幾個朋友我都認識,我都一個挨一個打電話問了,都說沒和你在一起。”李程顯然不相信。

“上次去雲南旅遊時候認識的,我也跟你提過。”雖然無奈,但她仍然澄清。

和其他萬萬千千的全職媽媽一樣,她沒有工作,沒有經濟收入,自己心裡就覺得低人一等,又承受著不被理解和不被認可的無奈,個中滋味,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所以,對於李程的無理取鬨,她一如既往地重視,一如既往地耐心解釋。

“我天天在外邊累死累活賺錢,從來不過問你的事,看來是我給你太多自由了。”說著,李程“啪”的一巴掌拍在茶幾上,震得水杯哐啷作響。

何淑婭有些吃驚,疑惑地看著他:“李程,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眼中的委屈化作淚水奪眶而出。

“把手機給我……”熄滅煙蒂,李程伸出手來。他的眼神如嚴冬冰霜,冷漠得讓人不寒而栗。

“你懷疑我?”何淑婭不可思議地質問,“李程,你居然懷疑我?”

說著,她拿出手機,打開相冊,把剛才和甄蓓蓓、劉霞的合照翻出來,拍在他麵前的茶幾上。

看到照片,李程自覺理虧,也感到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些過激。平複了情緒之後,他低眉垂眼地說:“你一個人,這麼晚回家,萬一出個什麼事兒……”

何淑婭拭去自己的眼淚,繼續哄女兒。李旖旎從剛才的大哭轉為了抽泣。

李程繼續說:“公司最近事情比較多,我壓力比較大,有點胡思亂想了。是我不對,我怎麼會不信任你呢?”說著,他起身要去抱女兒。

何淑婭轉身躲開,自己抱起旎旎走進了臥室,反鎖房門,任李程在外邊怎麼叫喊也不答應。

“淑婭,快開門!我最近確實工作壓力大,公司最近經營不好……”賣著苦,李程沒了剛才的氣焰,隻剩下悔恨。‖思‖兔‖網‖

“你現在除了公司、工作,對我們娘倆有一點關心嗎?這還是你家嗎?一回來往那一躺什麼都不管。我是沒有朋友,沒有圈子,與社會%e8%84%b1節,沒有自我價值……總算認識兩個朋友,一起吃個飯,你就疑神疑鬼,你把我何淑婭想成什麼了?”

“我天天在外邊應酬、忙碌,一個人養活一個家,我容易嗎?我每次喝多,司機還知道給我買個酸奶,而你呢,除了問我為什麼喝那麼多、怎麼又喝酒,又為我做過什麼?”雖然強詞奪理,李程趁機也說出了憋在心裡的話。

“我知道你辛苦,知道你不容易,知道你有壓力,家裡有什麼事兒我也從不麻煩你。旎旎打小就多病,每次都是我自己帶她去醫院,你出現過幾次?”

“你雖然不上班,我知道你在家帶娃也不容易,我都能理解。也請你諒解一下我,我在外邊見誰都得賠笑,見誰都得點頭哈腰,隻有回到家裡才能卸下麵具,有時候確實把最壞的態度給了最%e4%ba%b2近的人……”說著,李程居然也控製不住,抱頭痛哭起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每個男兒內心深處都有最為柔弱的一麵。

過了一會兒,李旖旎破涕為笑。打開臥室門,何淑婭牽著女兒出來:“旎旎,一起抱抱爸爸。”

他們一家三口緊緊擁抱在一起,不再爭吵,不再流淚,沉浸在這個幸福的港灣裡,感受愛和溫暖。

“今天是我不對……”帶著愧疚,李程對自己剛才的行為表達歉意。

“我平常沒個說話的朋友,今天見了她們倆,有點激動,聊得有點多,忘記了時間……我這就去打洗腳水,咱們一起泡個腳。”雖然和好如初,但何淑婭內心深處再次感到無可名狀的疲憊感。

“我最近有個大單子在談,如果成功簽約,咱們出去玩兩天,散散心。”抱起女兒,李程又和她開心地玩耍起來。

何淑婭端來一大盆洗腳水,一家三口圍坐在一起泡腳,這裡又恢複了平靜和諧。作為萬家燈火裡的一分子,他們有哭、有鬨、有說、有笑,構成了多彩世界裡一個微不足道的單元。

過了兩日,上午九點多,黃學文急匆匆來到馮偉辦公室:“馮總,郭雲帆郭總剛和我通了電話,他帶著他們北京金融機構的一把手焦長興焦總和新材料產業園的建設單位董事長常濤常總等一行人,下午到達濟南,來咱們建安公司進行考察。”

放下手中正在筆記本上遊走的鋼筆,馮偉抬起頭說:“行程發我一下。”

拿出手機,黃學文邊操作邊說:“焦總和郭總從北京過來,常總一行從煙台過來,我這就把訂票截圖發您微信。”

“確定好來賓人數,通知辦公室,先把接站車輛準備好,我這就去彙報董事長,看安排誰去接。”馮偉從椅子上起身,又問,“準備入住哪個酒店?”

“上次郭總和胡總來的時候,住的魯禦天景酒店,這次是否升格?”

馮偉連忙搖手:“既然這次郭總也一起來,上次住的是魯禦天景,這次還住那裡。以後你們一定要注意,不要讓客人覺得我們有區彆對待。”

“明白了,馮總,我這就安排人去布置房間。”

“一定要安排好,注意細節!”說著,馮偉夾著筆記本出門,又回頭交代,“對了,稍後統計下吃飯人數,在酒店訂個晚餐的包間,那個酒店正好是魯菜,飯後就不動車了,記得把蔥燒海參、糖醋鯉魚、九轉大腸、爆炒腰花等這些傳統魯菜點上,讓客人嘗一嘗。”

在客人到來之前,甄蓓蓓和皇甫川,以及市場開發部的幾個人,在酒店緊鑼密鼓地做著準備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