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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老頭更加心疼了,語氣也帶了幾分埋怨,

“你生氣歸生氣,撕書做什麼,書可不便宜,咱家買不起多的了。”

楊大寶臉色更加不好了。

錢氏忙推搡了一把楊老頭,罵道,“大寶心裡有數,這書他肯定背下了才撕的,你個糟老頭懂什麼!”

楊老頭呐呐不出聲了,楊大寶卻麵色一僵。

錢氏問,“大寶,你跟阿奶說說,究竟出什麼事了要生這麼大的氣?”

楊大寶眯了眯眼,陰沉著臉道,“楊三寶過了縣試。”

“什麼?”

兩老沒反應過來,彆人過縣試而已,楊大寶至於生這麼大的氣麼,又不是中了秀才。

“我說楊三寶過了縣試,名次還不低!”

兩老反應了好久才知道楊大寶說的是誰。

他們對明韜的印象實在太少,畢竟沒正眼瞧過,中途還被錢氏過繼出去一段時間。

楊大寶突然提及三寶,二老的印象裡還是那個瘦到%e8%84%b1相,餓得受不了就往嘴裡塞草的幼童,

“不可能,他才多大!”

錢氏一臉你在跟我說笑的表情,實際上她也不知道楊三寶有多大了,隻知道還小。

見楊大寶表情凝重,不像說笑的樣子,錢氏呐呐的問,

“他……他真過了縣試?”

楊大寶木然點頭。

二老表情驚愕,錢氏聲音尖利,“不可能!他肯定作弊,用下三濫的手段才過的縣試!”

錢氏和楊老頭本也不懂什麼縣試,府試,但楊大寶自小讀書,又考過兩次秀才,二人也知道一些關於科考的事。

縣試取前五十名上榜,楊三寶才多大,怎麼可能中!

楊老頭心裡複雜,嘴巴泛起一陣苦味。

他和錢氏兩人都將寶押在楊大寶身上,楊大寶也確實比村裡同齡人有讀書天賦,中了秀才,

可如今他告訴自己,楊家還有一個更有讀書天賦的男娃,小小年紀就過縣試,這可不是一般人啊!

若沒有斷%e4%ba%b2,待三寶中了秀才,那份榮光僅是想想就讓他心情激蕩。

錢氏的話楊三寶愛聽,便又多說了幾句,“他確實作弊了,隻是巡考的衙役沒有發現。”

畢竟那兩人說紙條塞進去了的。

錢氏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說,“那賤種是個狡猾的,幸好隻是縣試,若是院試還真就讓他鑽了空子成了秀才!”

楊老頭連忙收起心思,作弊被抓可是很危險的,若被連累到名聲就毀了,幸好他們斷%e4%ba%b2了!

錢氏心有不甘,“怎麼沒人舉報他?都是眼瞎的麼?”

楊大寶也有這個想法,發泄一通之後他也想明白了,

楊三寶定是用了什麼高明的作弊方法,否則憑他這個僅讀了兩年書的人,又怎麼可能考得過。

“哼,沒人舉報我便%e4%ba%b2自去,我就不信官府能容忍這種弄虛作假的人!”楊大寶道。

楊老頭訥訥出聲,“要不算了吧,畢竟他身上流著老楊家的血。”

錢氏冷哼一聲,“賤種一個有什麼好顧忌的,他爹克%e4%ba%b2,他也是個克%e4%ba%b2的,”

“若不是斷了%e4%ba%b2,他使這見不得人的手段一旦被查到,我們全家都得跟著遭殃!”

“大寶告他是為民除害,搞不好因為檢舉有功還能得官府賞識呢!”

楊老頭不說話了,他慣會趨利避害,這種時候還是不出聲的好。

楊大寶話鋒一轉道,“奶,給我點銀子,我要買書!”

錢氏麵露難色,小心地問,“大寶,從楊三那裡得來的十兩銀子不都給你了麼?”

“用完了。”

楊大寶語氣淡淡,似乎從錢氏那裡拿錢天經地義一般。

再說十兩銀子哪裡夠他花用?

中了秀才之後讀書隻會越發燒錢,還要時不時交友宴請,

請那兩人辦事又花了不少,他的銀子早就花光了。

還倒欠了友人幾兩銀子,他是不敢拖延的,否則影響他的名聲。

錢氏嘴裡發苦,她去哪裡給他弄錢?家裡如今就這麼幾個人,能掙錢的就楊老頭一個。

可他地裡刨一年也隻夠糊口,又怎麼還有餘錢。

楊老頭埋怨道,“說了不能撕書,撕壞了又要買!”

家裡哪還有錢買書!

錢氏訥訥道,“大寶,要不你去問問原先的酒樓還要不要賬房?”

“你如今是秀才了,工錢定是不少的。”

楊大寶沉下臉,他朝家裡予給予求慣了,何曾被拒絕過,

離上次要錢都過去大半年了,家裡怎麼可能沒錢?

“我的那些同窗好友若是知道我去酒樓幫工,定會恥笑我。”

“那些都是有識之士,若被他們瞧不起,以後還怎麼跟他們討教學問?”

“賬房事雜,我還怎麼騰出時間看書?”

“這……”錢氏麵色糾結,

若家裡還有餘錢她定會全部奉上,可沒有又怎麼拿得出來呢?

陳寡婦身上肯定有,問題是她不敢要啊!

錢氏囁嚅著問,“要不,你去找你後娘問問?”

楊大寶臉色立馬黑如鍋底,神他媽的後娘!找她還不如去酒樓做賬房!

第189章 打柳家的主意

‘砰!’

楊大寶砸上了門,將兩老關在門外。

楊老頭歎了口氣,“老婆子,當真一兩銀子都拿不出來麼?”

錢氏剜了陳寡婦的方向一眼,語氣憤怒,

“自那個娼婦進了楊家的門,白吃白喝還一分錢都沒上交,全家就靠你一個,能有什麼錢?”

楊老頭問,“大寶不是可以領秀才的廩米和廩銀麼?怎麼會不夠花用呢?”

錢氏又說,“你沒聽大寶說要時常宴客麼?那些花費可不小,怎麼會夠用!”

“宴不起就不宴,乾什麼花那些冤枉錢,全進了彆人肚子!”楊老頭碎碎念。

“隔壁村去年也中了個秀才,但人家不僅沒花家裡的錢,還時不時往家裡帶錢,大寶怎麼就不行呢?”

這兩年他是真累狠了,家裡用的全是他的血汗錢,一點不摻水分的。

以前在蒼州的時候有二房和三房的人幫著,不覺得多累,自己還能存點私房,

如今彆說私房,他乾得慢一點家裡都得挨餓!

他實在想不通,日子怎麼越過越回去了。

錢氏一本正經的說,“大寶有大寶的考量,他是讀書人,懂的比咱多,聽他的就成。”

錢氏心裡,楊大寶永遠排第一,他說的話在家裡就是聖旨,他既然要錢,那全家就得一起想辦法湊。

隻是如今去哪裡湊錢呢?

找楊三?去年斷%e4%ba%b2拿了十兩,原清河村的那群村民又護著他,去了怕也討不了好。

二老難住了,錢氏更是原地轉起了圈圈。

她一咬牙,“實在不行就去跟陳氏那個娼婦要!進了楊家,她的錢就是楊家的錢!”

楊老頭道,“你去?兒媳婦的事一向是你在管的。”

錢氏身形一僵,之前被揍過的地方隱隱作痛。

“算了,再想想其他辦法吧。”

想了一晚上,終於想到了法子,錢氏興奮得半夜將楊老頭搖醒,

“大寶不是跟柳家定了%e4%ba%b2麼?大寶都中秀才了,是時候讓他們成%e4%ba%b2了!”

楊老頭困倦道,“你怎麼突然提到這個,你不是看不上柳家麼?”

“那得看什麼時候,現在大寶缺錢,柳家又有點家底,先讓他們成%e4%ba%b2,等大寶飛黃騰達了再休掉就成!”

錢氏越說越興奮,“對,就這麼辦!楊家馬上要有錢了!”

楊老頭翻了個身,又打起了呼嚕。

翌日,

錢氏空著手興衝衝的來到柳家。!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開門第一句就是讓柳家人給柳葉準備好豐厚的嫁妝,儘快嫁進楊家去。

楊柳兩家的%e4%ba%b2事在蒼州時就定下了,柳家人口興旺,在蒼州算得上富農,

就算後來逃難,也因為兒子有些渠道沒吃什麼虧,在桃枝村很快就站穩腳跟。

柳母蹙緊眉頭,很是看不慣錢氏的做派,奈何閨女還沒跟楊家退%e4%ba%b2,不好將錢氏得罪得太死。

“錢嬸子來了?快請坐。”柳母忍著不滿開口。

錢氏很享受柳家的客套,見桌上放著炒熟的瓜子便往自己荷包裡抓了好幾把。

錢氏眼珠子在堂屋裡亂瞟,眼裡全是貪婪。

她下巴高抬,語氣十分傲慢,“柳葉呢?我來了怎麼不出來伺候。”

“這麼不會看眼色可不行,以後嫁進楊家我少不了要教一教。”

柳母麵上客氣的笑意差點維持不住。

原先定這門%e4%ba%b2事時兩家不在一個村,許多消息隻能靠打聽。

楊大寶讀書又確實比旁人好,家裡的兒子%e4%ba%b2自去鎮上私塾問過裡麵的夫子,

柳家這才定下這門%e4%ba%b2,當時憐楊家貧困,還送了不少糧食和錢財,

壓根沒收楊家任何東西,完全是衝著楊大寶這個讀書人去的。

逃難路上還幫了楊家不少。

隻是漸漸的,楊家人的本性暴露出來,

楊大寶根本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麼好,柳家便一直沒將女兒嫁過去。

去年楊家更是鬨出一樁大醜聞,徹底歇了柳家結%e4%ba%b2的念頭,

拖到如今不過是缺一個合適的借口罷了。

柳母僵著聲音道,“柳葉還小,我還想多留她幾年,不著急嫁出去。”

錢氏臉一黑,扯著嗓子罵道,“小什麼小,都快十六了!”

“村裡跟她一樣大的丫頭早就嫁出去伺候公婆了,她都定了%e4%ba%b2了還不嫁,是想在娘家躲懶不成?”

錢氏說完便自在的嗑著瓜子,吐瓜子皮的時候唾沫橫飛,

坐她對麵的柳母臉上隱隱覺得有水漬,嫌惡得差點坐不住。

正巧兩個兒媳婦過來找她,她連忙使了個眼色。

柳強的媳婦一把將桌上的瓜子端走,故意用不悅的語氣說,

“娘怎麼把我炒好的瓜子端出來了,這是要留給強子吃的!”

說罷瞪了錢氏一眼,氣衝衝將瓜子端走了。

“嘿!反了天了,兒媳婦騎婆母頭上來了!”

錢氏不滿的衝柳母說,“不是我說你,好好一個婆母,竟然收拾不了兒媳婦!”

“柳葉要是嫁到楊家來,肯定不敢這麼對我!”

柳母的另一個兒媳婦孫氏撇撇嘴,譏諷道,

“所以你老楊家沒兒媳婦了啊!”

“嘖嘖嘖,三個兒媳婦不是跑了就是斷了%e4%ba%b2,這可耍不了婆母威風咯。”

“哦忘了,”孫氏一拍腦門,似是忽然想起來一般說,

“你家去年又接了個兒媳婦,她還挺出名的,你收拾她了麼?”

錢氏噎得說不出話,怨毒的瞪著孫氏。

柳母乾咳一聲,垂著頭憋笑。

過了半晌,錢氏壓下心中不快冷聲道,“總之讓柳葉這幾日就嫁過來,彆耽擱我家大寶的事。”

孫氏問,“你家彩禮呢?不給彩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