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定，似是早有所料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

這這這，她是不是錯過了什麼重要細節？

林氏見馮氏還沒反應過來，伸手輕推了她一把，“愣著乾啥，成不成的倒是給句準話啊！”

馮氏心裡複雜無比，若放在以前，寧川提了，她多半會同意，可出了沈家這檔子事，她已經不敢擅作主張了。

“先進屋說吧。”

馮氏率先轉身回屋，幾個小的互看一眼，拿不準馮氏的心思。

明澤高興道：“川哥要做我們姐夫？”

“可以麼？”寧川認真的問。

“當然可以！你怎麼不早說，早說的話還有沈家什麼事！”

明韜也點頭附和，“這門%e4%ba%b2事，我同意。”

大姐若是嫁給寧川，那跟沒嫁有什麼區彆，楊家還白得一個兒子。

“就是不知道娘怎麼想了，估摸著不會為難你。”

寧川已經過了楊沐柔那一關，倒不是很緊張。

屋子裡，馮氏嚴肅地問，“小川，你告訴嬸子，你是出於什麼心思要和沐柔定%e4%ba%b2，可是因為沈家的事？”

她不相信會那麼巧合，若寧川有這心思，早些時候就該提出來了，而不是等到現在。

楊家確實對兩兄妹有恩，可也沒想過要挾恩圖報，寧川若是因為這個才想要娶沐柔，她是不會同意的。

寧川知道馮氏想岔了，連忙解釋，“嬸子，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我很早以前就有這個心思，隻是一直不敢提。”

馮氏蹙著眉頭問，“以前不敢，為何現在又可以了？”

“還有，你一直對家裡的事閉口不提，我們也不問，可如今你既有了這個心思，有些事，哪怕你不願說嬸子也是要問明白的。”

她已經吃過沈家一次虧，沒弄明白之前不敢再隨意下決斷了。

雖說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她知道寧川的為人，自己也早就將他視作一家人，沐柔若是嫁給他必定不會受委屈。

但他是他，家裡是家裡，

比如沈卓文，單看個人必定是優秀的，可他爹娘卻一言難儘。

她也怕寧川有個這樣的背景，他說過父母皆亡，可如今找到了%e4%ba%b2戚又投奔過去，那%e4%ba%b2戚的意見便也要聽一聽的。

寧川認真的說：“我家裡確實沒了長輩，那個%e4%ba%b2戚實際是我爹的好友，他並不會乾涉我的婚事。”

實際上他能主動提起結%e4%ba%b2，陸大將軍高興的不得了。

寧川又說：“我無父無母，若是嬸子不願，我入贅也是可以的。”

這一記絕殺使出，在場的人全都甘拜下風，哪裡還會為難他，紛紛%e4%ba%b2熱的湊過去叫著姐夫。

“彆胡鬨！”馮氏乾咳一聲，衝明澤明韜斥責道，“他們還沒成%e4%ba%b2呢，不準亂叫！”

雖說心裡也是高興得不行，麵上還是要裝得嚴肅一點的，

“倒也不必入贅，你家就剩你一根獨苗了，嬸子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

隨即又看向楊沐柔問：“沐柔，你可有其他想法？”

若是女兒不願意，這事就緩一緩，畢竟剛經曆了沈家的欺騙，女兒怕也沒那麼快想開。

誰料楊沐柔很痛快的點頭，“娘，我願意跟川哥定%e4%ba%b2，咱們趁川哥在這段時間趕緊把定%e4%ba%b2流程走了！”

馮氏：“………”

矜持一點啊女兒！

一屋子的人喜笑顏開，全都參與進來討論怎麼走定%e4%ba%b2流程的事。

到最後，馮氏還是不放心的問了一嘴，“小川，你當真不是因為沈家的事才想要娶沐柔嗎？”

楊沐柔被沈家退了%e4%ba%b2又被造謠，雖說後來澄清過，但不明真相的人都是寧願相信壞的不相信好的。

對方又是個頗有才氣的秀才，農女和秀才，百姓會相信誰可想而知。

若不是寧川求娶，楊沐柔的婚事很可能會被耽誤。

寧川無比認真的回道：“不是，我是真心喜歡沐柔的。”

天知道他接到劉掌櫃的信時有多慶幸，慶幸沈卓文有個那樣的爹娘，否則他真的沒理由去爭。

原先是怕自己洗不掉寧家的汙名，怕委屈了楊沐柔，郡城走這麼一遭，看明白了許多事，他也多了追求幸福的底氣。

“不是就好，既如此，以後咱們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馮氏徹底放心了，這樁%e4%ba%b2事她滿意無比，心裡被沈家梗的那口氣散了個乾淨，整個人神清氣爽。

果然新年是會有新氣象的！

楊家這邊熱鬨美滿，沈家那邊卻冷冷清清。

沈卓文壓根沒在家過年，抱著那個盒子回了書院，

沈正更過分，反正已經跟沈母撕破臉，索性就跑去和外室私生子一起過年。

諾大的沈家，就沈母一個人對著空曠的宅子抹眼淚，她後悔，悔自己不該信了沈正的鬼話，

若從始至終沒跟楊家有交集，自然不會鬨這一通，更不會跟兒子離了心。

………

二月。

離縣試還有十五天，楊晚早早的就將明韜接到縣城適應環境，明韜倒是淡定，跟之前一樣，整天埋在書裡。

她卻急得團團轉，操心著衣食住行，怕他吃錯東西影響考試，這幾日經他口的東西都是她%e4%ba%b2自買來盯著廚娘做的。

明韜偶爾出門逛書肆，楊晚就把鋪子丟給下人們盯著，帶著書童楊小虎一左一右的護在他身邊。

這幾日下來，神經緊繃，比她自己考試還要緊張。

“二姐，你不用老盯著我，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明韜無奈道。

楊晚不敢掉以輕心，正色道，“你才八歲多，就是小孩子。”

今日沈秀才特地在城南書肆等明韜，要跟他細說考試的各種注意事項，楊晚自然要跟著。

第184章 一碼歸一碼

書肆裡，

沈卓文已經提前等候許久了，因著兩家尷尬的關係，楊晚並不好將人請到鋪子後院去，隻能尋一處安靜的地方供二人教學。

沈秀才見到明韜時驚了半晌，問道，“這便是你那要下場考試的弟弟？”

楊晚點頭，笑得懇切，“勞煩沈秀才多費心。”

沈卓文微微蹙眉，委婉道，“其實不必如此著急下場的，可以多鞏固幾年的學問再下場。”

年紀小下場考試的也有，但都沒什麼好結果，

考場環境簡陋，許多年紀小的考生出來都大病一場，加上受了打擊，許多年都不敢再邁出一步，他說這話是出於好心。

楊晚還沒說什麼，明韜就淡聲道，“我既決定下場，必是有把握的，不需再多花時間鞏固。”

沈卓文挑眉，仔細打量起眼前的孩童，見他神態自若，氣質卓然，完全不似一般孩童。

可他年紀實在太小，若學問不足，進了考場也是白受罪。

沈卓文隨意挑了些四書五經的內容與他探討，見明韜對答如流，還有許多獨到的見解，

沈卓文目露震驚，逐漸忘了眼前人的年紀，與明韜在書肆裡辯論起來。

眼見兩人完全沒有要停的架勢，楊晚弱弱提醒，

“那什麼，沈秀才，咱們是不是偏題了？”

沈卓文一頓，激蕩的心逐漸平複下來，他眼裡的欣賞不加掩飾，

“就你弟弟這學問，壓根不需要我講解什麼，秀才是十拿九穩的事。”

“我也隻能在一些旁枝末節的事上提醒一二。”

接下來，沈卓文事無巨細的講解了從進考場到考完試交卷的種種注意事項，

著重提醒道，“記住，考前一定要檢查自己的考籃，裡頭除了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和考試用到的筆墨，其餘一律不要帶。”＠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有不少學子被人陷害，進考場前沒檢查考籃，被人塞了寫著字的紙條，衙役搜到直接按作弊處置，後果嚴重。”

楊晚在一旁認真做著筆記，腦袋跟著一點一點的，明韜看得直想笑。

等沈卓文說完之後，楊晚很鄭重的道了謝。

沈卓文跟明韜行了個他們讀書人的禮，“如此我便在書院等著小友的到來了。”

青陽書院裡的讀書人都是有秀才封號的讀書人，沈卓文這話是看好明韜的意思了。

楊晚比正主還高興，連連點頭，“好好，我家弟弟進了書院還請沈秀才多多關照了。”

臨走時，沈卓文呐呐的問，“你家姐姐近來可好？”

這段時間他也想開了，若三年後的鄉試他能考取功名，楊沐柔還未嫁人的話，他便%e4%ba%b2自去求娶。

總該為自己任性一次的，爹娘那時也做不了他的主了，他可以帶著楊沐柔去上任，離爹娘遠遠的，等爹娘沒了偏見再接過來一起過。

楊晚尷尬得腳趾頭摳地，她該說什麼呢？

人家才儘心儘力的指導完明韜，回頭自己就要往人家心上紮一刀。

明韜鎮定道，“不勞沈秀才費心，我家大姐已經許了人家。”

沈卓文猶如晴天霹靂般頓在原地，他抖著%e5%94%87問，“當真？對方人品家世如何？可會欺辱她？”

明韜道，“我姐在沈家受的欺辱自然不可能再讓她受一次，定的人是極好的，這點沈秀才可以放心。”

沈卓文麵色灰敗，好不容易提起的精氣神又散了個乾淨。

自己終究還是錯過了麼？竟是連最後一絲期望也沒了。

送走失魂落魄的沈卓文，楊晚抿著%e5%94%87，高興不起來，

“明韜，你剛剛說的話會不會太過了？”

明韜盯著楊晚的眼睛，像個小大人一樣正色道，“若是不說清楚明白反而會耽誤了他。”

“二姐，我知道你心軟，想著他幫了我便不好說重話，可一碼歸一碼，大姐受了他沈家欺辱是事實，”

“至於他幫我這件事，那是我的事，我以後會自己還這個人情，也自信還得起，不需要因為這事讓你們有負擔。”

楊晚一把將明韜撈過來，手臂圈著他的脖子咬牙道，

“你真的讓我這個做姐姐的一點麵子都沒有，哪有你這樣懂事的弟弟？你倒是鬨騰一個給我看看啊！”

明韜梳好的小發包又被楊晚揉亂，頭夾在楊晚胳肢窩裡掙%e8%84%b1不開，隻得大聲說，

“那我要吃青陽縣的特色醃魚，二姐帶我去吃！”

楊晚手一鬆，警惕地看著他：“那可不行，那東西容易腹瀉，我警告你啊，不準動歪腦筋！”

明韜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靜靜地盯著她，

楊晚不自在道，“二姐保證，你一考完就帶你去吃，這幾天你得聽我安排。”

明韜昂著腦袋從楊晚身前走過，不發一言，一看就是鬨脾氣的樣子，

楊晚連忙跟上去哄了又哄，許了很多好處才把人哄好。

明韜在楊晚看不見的地方悄悄勾起%e5%94%87角，一臉得逞的笑了。

很快到了考試那天。

縣試一共要考五場，第一場是最重要的一場，若是第一場不過，後麵的四場便沒有資格考了，

所以，第一場是最受重視的一場，楊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