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縱使在場的侍衛、官員都已經手腳不露在外麵,口鼻也遮住,但還是齊齊往後倒退一步。
“押到大理寺嚴審,經手官員,必須是幼時得過天花的!”
太毒了,地月教。
大理寺、刑部都驚呆了。
“皇上,這次多虧您……”大理寺卿張威,待全興被緝拿,他到統一焚燒處扔下`身上的防護麵罩與手套,就敬仰地看向蕭雲州。
蕭雲州剛要說話,就被打斷。
張威一臉‘老臣明白’,“是老臣無能,是大理寺無能,讓皇上不得不找借口,說是匿名者報信。”
蕭雲州輕咳一聲,“你彆多想。”
是有匿名者滴。
隻不過不在朝中,在皇宮的小格格那裡~
“嗯,老臣懂,老臣絕不會與旁人說,是皇上您自己發現天花陰謀的。”
張威已經有些感動了。
沒想到,蕭雲州年紀輕輕,已經比史書上的某些皇帝更有雅量與睿智!
張威退出去之後,刑部殷尚書也是頻頻朝皇帝投來欽佩目光。
他們都已經快五十的人了。
五十而知天命啊!
怎麼可能這麼巧,昨夜剛讓大理寺認領發現地月教的功勞,今日就有匿名者舉報天花小太監之事。
這肯定是皇帝自己找人舉報的!
這種障眼法,就隻能騙騙小孩,騙不了他們這些為官二三十年的人。
殷尚書神色變化,深深地看了眼蕭雲州,才告退去查辦餘孽。
【滴!你的父皇又多了一名死心塌地的追隨者。】
蕭楚楚正在看那全興太監人贓俱獲的現場,看得帶感無比。
她就差嗑瓜子了,冷不丁,收到係統消息。
【哎喲,還差一個,皇帝爹就可以升屬性了。】
蕭楚楚樂了。
【能理解,這次地月教的事情,皇帝爹處理地不錯。】
【一次天花危機,消弭於無形。】
【這樣,宮內就沒有天花危機了。】
蕭楚楚鬆了口氣,否則她這具小身體,可不一定耐得住天花摧殘。
【天花的致死率,在古代至少是三分之一以上的必死無疑概率。我還小,抵抗力差,真不一定挨得過去,現在好了,我沒事了。】
這話聽得柳嬪,以及辦完事來看閨女的蕭雲州都緊張地心口被捏緊。
好險!
就差一點啊!
全興要是帶了天花之物進宮,小格格的安危就不好說了!
“去與麗妃說一聲,全興被緝拿了。他們那裡所有太監、宮女都一起接受詢問檢查!”
蕭雲州還是不放心啊。
給了柳嬪一個眼色,就轉身又回到前麵禦書房。
蕭雲州看向召集來的太醫院首、柳文昌、柳閏年,就開口。
“朕叫你們來,是想讓你們趕緊研究出一個降低、甚至杜絕天花感染的方法。”
太醫院的胡院首直接傻眼。
啊?
天花這種具有傳染性的病症,豈是說杜絕就杜絕的?
“魏正,太醫院其他人,都喊來了沒有?”蕭雲州現在是個急性子。
他不能不急啊。
想到小格格那麼點大,也可能感染天花,他這個父皇的心都要碎了。
“皇上,早在您去抓全興時,咱就去叫人了。應該都快來了。”
魏正現在絲毫不敢怠慢,忙回道。
沒過多久,禦書房外就響起匆忙腳步聲。
太醫院將近二十來個禦醫,連帶著四十來個醫士竟然都被一口氣叫來了。
大家在禦書房門口,彼此碰頭、相望,大為吃驚。
太醫院今日當值的、不當值的,竟都被叫來了。
這是出什麼大事?
皇帝駕崩也不過是這架勢……
太醫院眾人眼神交彙,戰戰兢兢。
太醫叫的越多,病就越難治!
誰都不敢輕易上前了。
但很快蕭雲州就發了話,直接打斷了他們的胡思亂想。
“朕就開門見山了,前朝餘孽今日夾帶天花之物進宮,意圖讓皇子格格患病。”
“!”
“!!”
除了剛才參與校驗全興之物的胡院首,其他太醫院的人都不知曉,這才聽說,全都露出驚恐之色。
天花!
隻要感染上,彆說皇子格格,就算是天皇老子,都很難治。
龍子龍孫,也與百姓一樣,碰到天花,就是半個身體直接進鬼門關。
醫術再好的大夫,也不一定能把人從鬼門關拖出來。
因為現在沒有一個藥方能保證,讓天花病患存活!
太醫院眾人頓時緊張。
千萬彆是皇子出事,讓他們去治啊。
他們提著腦袋,都不一定能給皇子治好。
但蕭雲州輕咳一聲,很快就打消了他們的擔憂,“宮中目前無人感染。”
“呼。”太醫院眾人,頓時長出一口氣。
但下一刻,他們就驚呆了。
蕭雲州放下茶盞,“但念及皇子尚小,宮中小格格更是未滿周歲,因此,朕叫你們來,就是讓你們群策群力,想一個方法,杜絕天花。”
“朕不想等,就十日為限吧。”
“……”
“!??”
“???”
整個禦書房,除了柳家父子,以及早就聽皇帝信口開河的胡院首——
其他禦醫都特麼石化了!
啥?
皇帝說啥三日?
特娘的,生個娃都不止十日!
十日還想滅絕天花呢!
第125章 柳大人有了不成熟的想法
禦書房裡的太醫都石化了。
他們看皇帝的眼神,都充滿了無聲的抗議。
但蕭雲州當做沒看見,“你們先討論下,晚膳後,朕再來聽聽你們有無進展。”
“對了,閏年。”
蕭雲州看向柳閏年,這個研發才智得到仙子小格格認可的大舅子。
“你向來有開創精神,雖不懂醫術,但也留下,聽一聽太醫院對天花之病的見解,若你有什麼靈機一動,也可以與朕的禦醫們商討。”
皇帝這話一出,柳閏年頓時收獲了在場所有太醫的不善目光。
瞎扯。
瞎扯淡!
太醫院左右院判,犀利的目光就落在柳閏年身上。
不懂醫術的人,怎麼可能搞得出來天花的杜絕之法?
簡直荒謬。
要不是皇帝說的,他們可能會跟人當場吵起來。
“哼。”
“哎。”
左右院判,膽子大的年長禦醫,都對著柳閏年,鼻孔裡出氣,背過身。
柳閏年:“……”
他穿著工部的官袍,混在太醫院裡也是挺尷尬的。
但……他還真的聽見了小侄女說的怎麼搞天花。
……就是種痘嘛。
柳閏年強忍住表情,看向足尖。
“對了柳老,”蕭雲州繼續安排,看向柳文昌,“你也在吏部替朕草擬,若有人認識神醫,對天花有所研究,也可以上奏。誰有功,朕就賞誰。”
柳文昌應下,告退前,就給了自己長子一個‘悠著點’的眼神。
柳閏年深吸一口氣,表示明白。↓思↓兔↓網↓
“行了,你們先商議著,朕還要處理地月教的事情。”蕭雲州說完就去了議政殿。
沒辦法,他現在真的很忙,分身乏術。
隻能讓太醫先討論。
他當然知道,太醫討論不出來什麼,畢竟種痘之術不屬於現在的人間,而是小格格從仙界帶來的。
但沒事,他這個九五之尊,晚些再來‘點撥’他們。
蕭雲州如此想著,就去與錦衣衛指揮使,詳談如何在京城以外各地,詳查地月教餘黨的事了。
禦書房,一片靜寂,而後高聲乍起。
“胡院首,這就是你說的——皇帝醫術很高?我真信了你的邪!”
太醫院右院判,因為保養的好,六十多歲還很康健,此刻麵色紅潤,中氣十足。
“我看皇帝是連醫書都沒看過半本,大放厥詞,大放厥詞啊!”
胡院首被右院判幾乎指著鼻子教育,“胡院首,你老實說,收了皇帝多少好處?”
胡院首:“……”
天地良心,自從上次定國公突然發病,被皇帝及時喊他去醫治後,胡院首就有點相信,那個瘟疫藥方是皇帝自己想出來的。
可定國公的事情,胡院首不方便與其他人詳細說。
整個太醫院,也就沒多少人相信,他覺得皇帝醫術高的事情。
“一碼歸一碼,”胡院首臉熱地重重咳了聲,“天花之害,諸位想必都清楚。皇上有此決心,我等儘力便是。”
話雖如此,但胡院首自己都知道,這次皇帝杜絕天花的命令很棘手。
他作為太醫院之首,也沒多少信心。
但皇命不可違啊。
“諸位,”柳閏年終於忍不住開口,“還沒開始,就先言棄,是否不妥?”
“晚膳之後皇上要來,我看我們還是早點開始集思廣益。”
“咳,有無講天花的醫書,先借我看看?”柳閏年頂著太醫院眾人的白眼,厚臉皮地發問。
“……”
太醫院眾人都無語。
臨時抱佛腳,柳閏年對醫術是一竅不通啊。
亂搞。
“嗯,柳大人說的是。我們開始吧。”
胡院首頂著壓力,去讓醫士找書來。
很快,不僅柳閏年,禦醫們都開始翻找起來。
“發瘡頭麵及身,須臾周匝,狀如火瘡……不即治,劇者多死。”
柳閏年看書看得尤其認真,還讀出聲音幫助自己理解。
但他周圍的一步之內,沒有一個太醫願意與他比肩。
太醫都不屑與他為伍,討論!
“此書有記載,將水牛虱和粉作餅,和粥飯服下,可預防天花。”
胡院首很快找到一個記載,但還沒說完,就已經搖頭,“這方法不好用。”
“哎,不行。”左院判擺手,“我年輕時村內有老者如此在孫兒身上試過,不見效果。”
周圍太醫都點頭,“偶有用處,也是特例。”
胡院首歎氣,放下手中書卷,但不成想,卻被柳閏年拿了起來。
“諸位,我不太懂醫術,但也看過一些醫理,大約知道望聞問切,治其根本。”
柳閏年竟然發話了,“這水牛虱和粉作餅的法子,應不是此書筆者,隨意杜撰,應是有其醫理。”
柳閏年不懂醫,但早朝時也聽到了小格格的心聲——知道牛痘之法。
牛痘之法,在柳閏年聽來,那就是以毒攻毒四個字!
把毒性較弱的瘡液,移到人身上,讓他小小的感染一次,杜絕他以後再度感染的可能性。
這思路,其實與這‘水牛虱和粉作餅,和粥飯服下,可預防天花’有些神似!
可見,早期杜撰此醫法的筆者,已經有了種痘之法的雛形思路!
柳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