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頁(1 / 1)

的寶貝女兒又有身子了,這次若是個男孩就是龍鳳雙全了。”

“彆聽你爹說,”雲檀推了一把唐嶽,“生男生女一樣好。”

大夥鬨成一片,唐洛瑜抓住機會,趁著大夥熱鬨的時候拉著薛林策的手跑出了人群,一路進了院子中。

總算暫時獲得了片刻安寧,二人攜手走在院落中,聽得清風徐徐,將院子中的青竹吹得沙拉作響。

天氣晴朗,日頭正好,忙碌許久的夫妻二人總算可以得到片刻喘熄的時間,空氣新鮮,空氣中雖混著些冷冽和潮濕,卻也被兩人心頭的甜蜜衝散了。

二人安靜地享受著此時的幸福,唐洛瑜將臉埋在薛林策的%e8%83%b8口,耳邊可以清晰地聽見他結實有力的心跳聲,薛林策的手握著她的手腕,夫妻兩個依偎得很是甜蜜。

正在兩人皆享受此時此刻之時,薛林策忽然輕輕歎息一聲。

“怎的了?”

唐洛瑜抬起頭來,疑惑地瞧著他,她眼睛是標準的杏眼,圓溜溜水潤潤的,長睫像是花瓣,溫柔地伏在一汪清澈的湖麵上,滿是溫柔地看向他人時甚是動人。

薛林策捏緊了她的手,“我在想,若是咱第二個孩子出生了,我又那般忙碌,以後少有陪你們,那該如何是好?”

他眉心輕輕擰著,有些苦悶的細紋。

唐洛瑜輕笑一聲,伸出覆蓋著些薄繭的手指點點他的鼻尖,“怎的了?怕出去久了將來孩子不認識你?”

夫妻兩個輕笑一陣,唐洛瑜又寬慰似地拍拍他的手背,輕輕歎息一聲,“我知道你想辭官。”

薛林策大驚,眼睛都瞪大了一圈,像是姑娘家被人瞅破了心思似地,開口時立刻結結巴巴起來,“你怎的……我從未提過,你怎麼會知道……”

唐洛瑜俏皮地扮了個鬼臉,“我可是你娘子,你什麼心思我不明白?我早就看出你心思不在朝野。”

二人短暫地沉默一陣,手指緊緊握在一起,沉默片刻後,唐洛瑜才又道:“無妨,你既然想辭官那便辭,你知道,我唐洛瑜也不為你的官員身份和前途嫁你,隻消你平安喜樂,我便開心。”

薛林策眸光微晃,眼中湧起無限柔情,抬手將唐洛瑜的肩膀攬住,“你當真答應?”

“答應,”唐洛瑜堅定地頷首,“我也想陪你多看看這山川江河,若是無案牘勞形,身旁兒女作伴,那便是最好不過了。”

夫妻二人四目交接,目光無限柔和,像是驕陽落在溫潤的水麵之上,心中的寒意都被驅散開來。

唐洛瑜將腦袋重新靠回薛林策的%e8%83%b8口上,夫妻兩人在清風徐徐中依偎在一起。

次日,薛林策起了個大早,趁著還未上早朝的工夫去尋景杉,此時景杉在書房中忙了一夜,屋中還燈火通明,見薛林策來找自己,也未多想,便讓他進了屋。

“反正等會兒也是要在朝堂上遇見的,怎的還特地過來見一麵?”

景杉一麵收拾手上的書籍一麵問,沒有察覺薛林策表情怪異。

“兄長,林策有事要同你說。”

他有些為難,聲音下意識低了許多。

景杉怔愣一下,手上動作一頓,抬眼看向他,這才察覺些異樣,麵色便也跟著嚴肅了些,惜字如金地問:“何事?可是要緊大事?”

薛林策心間微晃,隻搖搖頭,“並非江山社稷的大事,是我的私事。”

“哦?”景杉眉心抽了抽,手上持著半卷翻開的書頁瞧著他,“既然是私事為何這般嚴肅?難不成有什麼難言之隱,可是和弟妹鬨了彆扭?不是昨日才得知弟妹又懷有身孕,應當是好事才對。”

“非也非也,”薛林策臉上有些發燙,“正是因為洛瑜懷了孕,所以我才急著辦這事。”

他頓了頓,心中糾結一番,總算決定直言,“實話實說,洛瑜如今又懷有身孕,家中很快會有兩個孩童,我怕將來沒有工夫陪她和孩兒,所以想辭官歸鄉。”

此話一出,景杉眉心立即擠壓出一道苦悶的深溝,臉上%e4%ba%b2和的表情收斂大半,開口時聲音都高了八個度,“你說什麼?辭官?”

薛林策見兄長發怒,有些心虛,卻也隻能硬著頭皮道:“正是。”

景杉見他承認得這樣爽快,索性將手上的書卷往桌上一丟,“簡直豈有此理,朝廷正是用人的時候,前些日子才清除了柳相黨羽,如今文武百官都忙不過來,你是皇上的左膀右臂,肱股之臣,既然一日為臣,那便終身當輔佐皇上,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打退堂鼓!”

薛林策還未見過兄長發這樣大的火,雖辭官心切,卻也一時難以啟齒,似乎此事比學生時代告訴老母%e4%ba%b2自己考了零分還恐怖。

“兄長!”他啞著嗓子喊了一聲,氣勢卻很是萎靡,“我不是打退堂鼓,我隻是想將重心放在洛瑜和孩子身上,再者,如今科舉也恢複正常,朝堂也很快會有新的人才。”

第691章 茶樓說書

“住口!”

景杉正在氣頭上,哪能允許他插嘴,他向來是溫和儒雅的模樣,一發起火來,薛林策真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敢插。

“如今朝堂局勢不容樂觀,中原也才和東倭建交,往後還不知道會鬨出什麼紕漏,你就這般著急辭官歸鄉嗎?難道不覺得自己辜負了皇上,辜負了全城百姓對你的信任!”

景杉罵人時中氣十足,擲地有聲,薛林策自知理虧,腦袋越垂越低,不敢搭腔。

見弟弟這般慚愧,景杉心中也微微刺痛起來,他止住脾氣,將手上的書籍摔在桌上,長歎一聲,啞著嗓音道:“罷了,你若是當真要辭官,我和皇上也攔不住你。”

薛林策心中一驚,抬起頭來,隻見景杉又是無奈又是疼愛地瞧著自己,像極了操碎了心的老父%e4%ba%b2,果真是長兄如父。

“兄長……”

他下意識喊了一聲。

景杉微微閉了雙眼,衝他擺擺手,“罷了,罷了,你若是要辭官,那便辭吧,隻是船炮還未鍛造成功,你又是當朝唯一一個懂這些東西的,攝政王也正急著要,若是沒有這些大炮,將來也怕東倭繼續進犯,你若是不急,便先將船炮設計出來,你年紀還輕,設計出來再走也不遲。”

他規勸得苦口婆心,薛林策心中感動,便行禮應答下來。

為了儘快將船炮設計出來,他向皇上告了假,從工部借了一大堆書籍回府上,隨後整日整夜地埋在書堆中研究此事。

唐洛瑜心疼他,特地給他煲好了湯來瞧他,一進門,便看見房中四處皆是書,簡直沒個下腳的地,薛林策書案上也全是攤開的書,筆墨紙硯占據了所有空地。

“還真是孔夫子搬家,儘是書。”

唐洛瑜哭笑不得地調侃一句。

聽到動靜,薛林策抬起頭來,見是自家娘子過來,便趕緊手腳並用地將書本都收拾好,快速騰出可以下腳的地。

“近日要研製船炮,”他手上抱著一摞書籍,“實在是抽不開身,辛苦你了。”

唐洛瑜將湯擱在桌上,取過一隻青花瓷的碗,用白瓷骨的勺子將湯碗盛滿,“我倒是不辛苦,倒是你,整日整日地忙著,連飯也顧不得吃。”

薛林策接過湯碗喝了一半,又頹廢地坐回到椅子上,瞧著麵前畫好的一堆圖紙唉聲歎氣。

“怎的了?”唐洛瑜心中疑惑,便上前去也瞧了幾眼,“可是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

薛林策隻輕輕搖頭,“倒也不是不好,隻是我瞧著這殺人的武器便覺心中堵得慌,再想到這東西是我%e4%ba%b2手研製出來的,便更覺心酸。”

他又長歎一聲,吐出一口濁氣,唐洛瑜繞到他身後,替他捏捏肩頭,“原來你這般苦悶竟是因為這個。”

薛林策拍拍她的手,兩人的溫度順著肌膚蔓延開來,各自心中皆踏實一分。

“林策,”唐洛瑜繼續摁摁他的肩頭,“你不必總想著自己研製出的東西害人性命,打仗本就是馬革裹屍,流血漂櫓的事兒,若敵軍贏,我軍便輸,我軍輸,百姓可還有好日子過?你死我活的時候,又是在戰場之上,你不是在殺人,是在救中原百姓於水火之中。”

薛林策心間一晃,眼中好似騰起些不一樣的光亮,隻是依舊沒有言語,屋中陷入一陣短暫的沉默。

安靜了好一會兒,唐洛瑜忽然收了動作,拍拍他的肩頭,“既然你心中煩悶,不如陪我出去散散心罷?”▼思▼兔▼網▼

薛林策一怔,回過頭來,毫無防備地撞進她俏皮溫柔的眼中,“散心?”

“是啊,”唐洛瑜已經不由分說地拉起他的手,“咱一同出去逛逛,你一直在這書房中坐著,怕是外麵天黑天亮都分不清了,走吧走吧,咱一塊兒。”

“好好好。”

薛林策最受不住唐洛瑜撒嬌,馬上就答應下來。

夫妻兩個沒有多整理打扮,就這樣隨隨便便穿了一身出了門,二人手挽著手,看起來和新婚夫婦一樣甜蜜。

此時天光正好,萬裡無雲,陽光燦爛,正是閒聊逛街的好時候,兩人在大街上走了一段,路過一處裝潢彆致的茶樓。

茶樓中黑壓壓地擠滿了人,大廳中擺放著一隻長桌,桌邊站著一瘦瘦高高的老頭,正手拿撫尺手舞足蹈地講著什麼。

唐洛瑜被吸引了注意力,便拉著薛林策走到門口聽了一耳朵,原來這老頭是個頗有名的說書先生,這會兒正在講薛林策鍛造五門大炮輕鬆擊退沿海東倭的事兒呢!

堂下賓客聽得入神,時不時站起來鼓掌。

“嘿!”說書先生一拍撫尺,故事已經接近尾聲,“這薛家不愧是滿門忠烈,這唯一後裔薛大人也是才高八鬥,乃是我朝的肱股之臣啊!若不是有他,想必今日這東倭還敢三番五次進犯中原!”

“好!好!”

堂下賓客齊齊站起來鼓掌,掌聲震耳欲聾。

見百姓們不反感這火炮一事,反而尤其敬愛自己,他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感動,心中也踏實許多。

正在他放鬆之際,人群中忽然響起一個突兀的聲音。

“嘿!薛大人不是正站在門口嗎!”

他一驚,正欲否認,沒曾想其餘人也很快認出了他。

“就是薛大人!就是薛大人!”

賓客們齊齊圍上來,很快將薛林策和唐洛瑜團團圍在中間,薛林策擔心唐洛瑜受傷,趕緊將她攬在懷中。

“哎呀!真的是薛大人和薛夫人!”

人群中又有人喊了一聲,大夥的熱情瞬間高漲,隨後便不住地將手上的東西往夫妻兩人手上塞。

“薛大人!多虧有你啊!我小兒子就在嶽東做工,若不是你在,說不定東倭已經進犯中原了!”

“薛大人!您簡直是活菩薩啊!”

“薛大人果然機敏,用五門大炮就將倭寇擊退了,乃是吾輩楷模!”

“薛大人!薛大人!”

人群越來越多,唐洛瑜和薛林策難以拒絕,隻好手腳並用地將他們的吃食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