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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我便放心了,”唐洛瑜寬慰著拍拍她的手,“你不必覺得有愧,她所行之事,早就該與她恩斷義絕。”

不說還好,一說,薛琳琅眼中竟起了一層霧氣,“她雖不是我的生身母%e4%ba%b2,但是也是有多年的養育之恩,我怎麼好完全不管?”

一旁的關月和柯螢對了個眼神,正要上前安慰,薛琳琅卻又快速地用手背揩揩眼角的淚,吸了吸鼻子,馬上換上笑臉,隨後又將三個人都拉過來,“我去看望她的事,你們前往不要告訴薛大哥。”

關月和柯螢交換一個眼神,馬上賭咒發誓不說,認真又嚴肅的模樣像是兩個小孩。

“放心吧,”唐洛瑜拉了她的手,“不是什麼大事,不必放在心上,林策即使知道也不會怎樣的。”

她頓了頓,又試探著問道:“你既然去瞧了她,那我便多嘴問一句,她如今怎樣?身子可還硬朗?”

薛琳琅揩了揩眼角沁出的淚,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她日子還過得不錯,有吃的有住的地方,自己支了個小攤,倒也過得舒心。”

女孩子們終究是心善的,卻也善良得恰到好處,唐洛瑜聽到她過得還算可以便不再多問,也並沒有要送錢財的意思,隻是拉著薛琳琅的手,想要留她在這裡住幾天。

“嶽東路遠,又下了雪,天黑路滑的你和兩個丫頭回去終歸是有些不妥,不如今日就在府上歇腳罷,既然嶽東沒有要緊的事務,就是在府上小住幾日也是可以的。”

關月和柯螢也出言挽留,可薛琳琅說什麼都不乾。

她將手抽了回來,方才那層淺淺的憂鬱已然消失殆儘,取而代之的是溫和和堅定。

“今日就不留宿了,”她站起身來,說著就準備告辭,“出門時就對阿南說了會當日回去,若是晚了,他又該擔心了。”

“這有什麼,”唐洛瑜格外大度,“我差個%e8%85%bf腳快的去告訴他一聲就好。”

“不必了,”薛琳琅兩隻手都搖了起來,“嶽東事務繁多,可不能讓他一人忙碌,我得回去幫襯著些,咱改日再聚。”

說著,她便向身邊的丫鬟打了個手勢,一行幾人便趕緊出了門,唐洛瑜三人怎麼都沒攔住,隻好瞧著她快步出了屋,又在門口做了個“不必送”的手勢。

薛林策見幾人散開了,這才跟上來,正好看到薛琳琅做再見的手勢。

唐洛瑜的手覆蓋在小腹上,看著薛琳琅離開的馬車,心中百感交集,“琳琅終於是長大了,懂得分寸,也顧全大體,是個好姑娘。”

薛林策對她仍有些偏見,他將雙手抱在%e8%83%b8`前,“你方才留她,她卻不留,到底是不夠敞亮。”

唐洛瑜抬手一個粉拳砸在他身上,“我瞧你就是對人家有偏見,人家是忙著回去料理嶽東的事,她好歹算是你妹子,你這般妄加揣測。”

薛林策聞言立刻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趕緊認錯。

“若不是她和陸南接手嶽東的事兒,現在有你忙的。”

唐洛瑜半是生氣半是嗔怪地敲了一下薛林策的頭,後者連連認錯,夫妻兩個打打鬨鬨的模樣把一旁的關月和柯螢給逗得笑個不停。

過完年消停了一段時間,這期間倒是其樂融融相安無事,隻是過了不久,景杉又%e4%ba%b2自登門拜訪了。

他來的目的很簡單,一踏入房中便直言是來找薛林策的。

這會兒正是午後,薛林策剛整理了公務,這會子正悠閒地在外練書法呢,聽見景杉找自己,本是一臉開心,奈何二人一遇見,他便瞧見對方一臉嚴肅的表情,登時心中突地一下。

“怎的了?”

薛林策一臉茫然。

“林策,”景杉迎上來,“上次談及春蒐一事,你準備得如何了?我念你雖然是兵部侍郎,可並不擅長騎射,特地過來問問。”

薛林策麵上表情一怔,“難不成這春蒐圍獵,我也得去?”

這話把景杉也嚇了一跳,“難不成你不知道?”

他有些著急了,“你可是兵部侍郎,當然得隨同皇上一道,同僚都得去,你莫不是半分準備也沒有?”

他戳中了薛林策的痛點。

薛林策眉心抽了抽,麵上浮起一層尷尬的笑意。

瞧了表弟這個模樣,景杉心中便明白了個七七八八,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小幅度地搖搖腦袋,“罷了罷了,你既然是第一年做兵部侍郎,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這下輪到薛林策慌張了,他掰著手指頭算了算日子,“如此算來,春蒐的日子不出一月,這可如何是好?”

要知道,此次一同圍獵的可是有鮮卑人,往日春蒐,便是群臣暗中較勁的時候,獵物最少的少不得要被冷嘲熱諷,如今好了,他不僅要被自己人看笑話,還要讓外人也幸災樂禍去。

“不急,”景杉很快鎮定下來,“還有些時日,慢慢來練應當還來得及。”

第603章 緊急補救

薛林策雖帶過兵,但是騎射方麵可謂是一竅不通,被景杉這麼一說,反而越加著急起來。

“這騎射一事又非一朝一夕能練就的,去參加春蒐的眾人定是早就爐火純青,我若是拿著這番三腳貓功夫上去,豈不是自討苦吃?”

薛林策隻覺得太陽%e7%a9%b4抽搐得厲害,眉心一陣酸痛。

“莫急,”景杉聲音穩穩當當,依舊從容,“總歸不能不去,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斃,你府上可有善於騎射和圍獵之人?柴兄可還在府上?”

柴進和柯苒都是薛府的門客,自然是常年居住在府邸,隻是這會子是春節前後,二人結伴去瞧自家師父了,也不知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二人正焦急地談論著呢,忽然院門“吱呀”一聲開了,柴進和柯苒一高一矮兩個熟悉的身影前後腳出現在門口。

“你們回來得正是時候!”

薛林策瞧了兩人像是見了救星,便趕緊迎上去,柴進見他額前冒汗又一臉欣喜的模樣一頭霧水,景杉也跟了過去,三言兩語將事情解釋清楚。

“就是這事兒啊,”柴進神色平淡,眼中無波無瀾,“騎射我倒是也勉勉強強,還算能上證殺敵的水平,教薛兄應當不在話下。”

薛林策心中一喜,眼前好似劃開一道彩虹。

“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景杉也有些焦急,“春蒐的日子不遠了,騎射工夫也不是投機取巧的事,還須得長期練習才是。”

柴進掰著手指頭,粗粗地算了算時間,“事不宜遲,飯後歇息片刻就開始吧,可彆讓那些鮮卑人瞧了笑話。”

薛林策已經做好春蒐前都整日練習的準備,便立刻答應下來。

飯後,唐洛瑜差了一小廝去將唐府最溫順的馬匹牽了出來,景杉將自己用得最趁手的弓箭交給薛林策,一行人就這樣浩浩蕩蕩地進了樹林中。

此處是唐家的地,樹林占地有上千畝,唐嶽年輕時也愛好打打獵,便買下了這片小森林,現在他年歲大了,膝下的兒子又不愛動粗,這樹林便又“閒置”下來,其中飛禽走獸眾多,極為富饒。

順著被雜草覆蓋的完全小路往前走,眾人很快抵達一處相對平坦的曠野。

“就是這了,”柴進停下腳步,“原本騎射是要先在馬場跑一圈再進叢林,可時間緊迫,加上林策也不是全無騎馬經驗,便直接步入正題吧。”

說罷,柴進翻身上了另一馬匹,抽出弓箭,一一教學,“騎馬和騎射可完全不一樣,前者男女老少不管是誰稍微看看便能學會,這箭術卻是極難精通,更不必說在馬背上射中叢林中的動物。”│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此處樹木豐茂,遮天蔽日,本就蒼白的日光被高大的枝葉都完全遮蔽住,隻在潮濕又滿是落葉的地麵上投下斑斑點點的光亮,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獨屬於森林的苦木氣息,耳邊隻聽得馬兒有些不耐煩地踢著蹄子的聲音和鳥兒旋轉跳躍的啼叫聲。

“騎射須得和自己的馬有些默契才行,”柴進笑道,“就像在戰場殺敵,須得將坐騎也看做戰友。”

薛林策聞言便瞧了瞧自己的馬匹,這馬說是性子溫順,這會兒卻也不耐煩起來,後蹄子踢個沒完。

“這是匹好馬,”柴進說,“性子急的馬一般都跑得快。”

說著,他忽然用弓弦猛地抽了一下薛林策的坐騎,那馬兒受了驚,揚起前蹄,隨後就嘶鳴一聲往森林深處跑去。

在一旁圍觀的眾人大驚失色,柴進卻像個老道的師父一般不急不慌,衝大夥擺了擺手,“不必擔憂,這馬性格溫順,薛兄先前便會騎馬,不會摔了他,騎射就是要跑起來才能教。”

話音未落,他雙%e8%85%bf也一夾馬肚子,抓著韁繩追在了薛林策身後,很快和他並駕齊驅,頗有餘力地拿出弓箭開始教他如何在坐騎飛奔時瞄準林中的獵物。

其他沒有騎馬的人自然是追不上,隻好一個挨一個地坐在枯木樁子上等二人回來,耳邊隻聽得兩人說話和奔跑的聲音忽遠忽近。

冬日晝短夜長,薛林策才掌握到些瞄準的技巧,穹頂就已經開始擦黑,不多一會兒,深色的天空便冒出了一輪弦月,在清冷寂靜中的樹林中往上看彆有一番滋味。

今日的教學終於算是告一段落,薛林策累得全身的骨頭都要散架,回到府邸上時隻覺心力交瘁。

沐浴更衣完畢,他整個身子都沉在椅子中,渾身酸疼。

這樣苦練在往日來看自然是個好辦法,可是春蒐日子將近,他須得找條捷徑,不然屆時打半隻兔子都難,若是有什麼幫助瞄準的工具就好了……

想到工具,他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想起了自己在二十一世紀時同好友玩真人射擊遊戲時使用到的五針瞄準鏡。

現在雖然搞不到這玩意兒,可做一個簡易版本的裝在弓弦上應當不是問題!他騎射不精,屆時不奢求打多少獵物,隻求用質量取勝,若是能打一隻雄鹿,自然比旁人打十隻兔子厲害!

說乾就乾,他馬上從床上跳起來跑出書房,又去庫房找了些能用得上東西開始測量、計算、削減和組裝。

五針瞄準鏡的簡易版不算難,他很快就小有成就,連夜在庫房中測試改良,終於在天亮時製作出了相對完美的瞄準版本。

天光微亮之時,柴進就儘職儘責地起床準備去叫他繼續練習,卻不想還未走進院子,就瞧見他拿著弓弩一身是灰的從倉庫中走出來。

“薛兄,你怎的……”柴進怔愣一下,斟酌一下用詞,“難不成你一夜沒睡?”

“沒錯,”薛林策正在成就感的興頭上,此時興致勃勃,“你瞧這個。”

他將改良後的弓箭亮出來,向柴進指了指上麵的小玩意,“有了這個,我便可以不必用人眼瞄準了,皆是在馬背上便能輕鬆許多,說不定能打中隻雄鹿。”

柴進好奇地看了看弓箭上那不起眼的小玩意,那東西不足拳頭大小,鑲嵌在弓上著實不起眼。

第604章 如虎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