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頁(1 / 1)

則提著鞭炮在人群中竄來竄去。

這哪是什麼被侵占的城池,分明是一派國泰民安其樂融融的場景!

沈懷中百思不得其解,將手上的折扇撐開又合上,“奇怪,這城池不是被叛軍侵占了嗎?百姓怎麼會這般載歌載舞。”

柴進劍眉緊皺,抬頭時瞧見天空中竟飄著一隻巨大的熱氣球,上麵垂掛著兩幅十幾丈長的對聯,竟是歌頌叛軍的詩詞,而那熱氣球上的標誌,確實是紅陽道無疑。

“多半是這邪教又用道中教義迷惑百姓,借機收了一波信徒,”柴進輕歎一聲,“你瞧,這些百姓手上的燈籠也全是紅陽道的標識。”

第502章 城中高手

沈懷中心中一驚,抬眼看去,果然見來來往往的百姓手中都提著紅陽道標識的燈籠。

他太陽%e7%a9%b4跳了跳,眼前這些滿臉笑容的老人小孩好似都戴上了一張微笑麵具,竟透著一陣鑽入心口的詭異之氣。

“這邪魔外道果然可惡,”沈懷中將折扇“啪”地一聲收起,“不怕這邪教施暴,就怕這邪教迷惑百姓,用百姓來當肉盾,屆時可如何是好?”

柴進沒有應答,隻靜靜地聽著,隨後無奈地長歎一聲。

二人沒有在城中逗留許久,很快就順著那熱氣球的方向找到了叛軍的大本營。

這裡是城中一處修建得精致繁華的大宅,其中所住的都是叛軍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還未走近,二人便嗅到庭院中一股清新的茶葉香氣。

“外麵在打仗,這幫叛軍竟還有閒心在此品茗喝茶。”沈懷中小聲斥罵一句。

“當心,”柴進貓腰藏在屋脊之後,“這叛軍統領鮮少出門,其中倒是有許多武林高手來來回回地巡邏。”

兩人身影一黑一白,皆躲在綠影中,一動不動時便和隱身了無異。

二人爬到了樹梢,輕鬆便可以將院落中的場景收入眼底。

隻見那庭院中回廊複雜,布局錯落有致,四麵都是抄手遊廊,方便各個院落相互通信,其中來回巡邏的頭領一個身穿寬袖長袍,有些駝背,一個虎背熊腰,肩膀寬闊。

“你瞧那個,”柴進踢了踢沈懷中,指向那個有些駝背的,“那人闊袍大袖,不見雙手,暗器發而不覺,覺已斃命,應該是個暗器行家。”

沈懷中下意識將折扇在手上耍了兩下,“此人危險,若是日後交手,把他留給我。”

柴進不答話,算是默認,又將整個庭院掃視一眼,“這邊巡邏的不隻這兩個,他們的部下也個個都是武林高手,僅僅依靠你我的力量,還不足以對抗。”

沈懷中也張望一眼,捏著折扇的手下意識收緊,“這幫叛軍是將整個江湖中的武林高手都叫來了嗎?”

兩人將情況摸得差不多後又原路返回,沒有露出半點馬腳。

剛抵達營帳,二人連氣都沒來得及喘一口便將城中異常狀況全部稟告給攝政王,王爺聞言也迅速將眾將軍聚集在一處連夜商議此事。

大夥聽說城中百姓歡欣鼓舞,登時也意識到問題大了。

“這邪教果然厲害,”柯苒麵色凝重地開口,“竟能同時迷惑這樣多的百姓,屆時若是交戰,百姓向著這幫叛軍怎辦?”

攝政王雙手握成拳狀,“隻要百姓平安無事便有轉機,難不成要當真成前些日子州府所見的慘狀嗎?”

其餘人不言語了,紛紛閉了嘴。

“百姓如今信任那邪教,邪教一時半會不會拿他們怎樣,”沈懷中將手中折扇單手撐開,慢悠悠地搖晃兩下,模樣依舊悠閒,“當務之急是將那叛軍中的武林高手都收拾了,日後和叛軍作戰方能有獲勝機會。”

“這法子可行,”攝政王頷首,倒是不像往日那樣急迫了,“不過這些人既然都是江湖中有頭有臉的高手,想必尋常將士不能拿他們怎樣,若是貿然動手,又必定會打草驚蛇。”

這話一出口,大夥又齊刷刷閉了嘴,營帳中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半晌,還是柴進開口打破沉默,“江湖中的事還需得江湖人士來解決,我這就修書一封寄給師父,看他是否願意聯絡些武林高手助我們一臂之力。”

薛林策等人可還記得喻承澤的脾氣,幾人相互對視一眼,交換一個有些膽戰心驚的眼神。

攝政王不管那許多,聞言頓時湧上些激動的情緒,“那便有勞先生了。”

柴進沒有多言,說到做到,要了文房四寶後就轉身回了營帳準備給喻承澤寫信,眾人這次短暫的會議也迅速結束。

與此同時的京城中也開始傳染開一片惶恐情緒,尤其當邪教做法求雨的事情傳回朝中後更是滿朝嘩然,慌亂的氣氛又添一層。

大概是察覺到京城中的異樣,天空中連日陰雨,冷風呼呼地刮著,叫人臉蛋生疼。

這日柳相剛下朝回來,還未進屋,便瞧見柳子邵慌裡慌張地跑過來。

他佝僂著身子,攏著雙手,仿佛肩上扛著無形的千斤重擔似地,往日總通紅的臉此時漲成青黑的紫紅色,額頭一排大漢,像是在憋氣。

“爺爺!”

瞧見柳相回來,他頓時如蒙大赦,青黑的臉也恢複了點血色,趕緊加快腳步迎上去,隨後便像是跟%e5%b1%81蟲似地追在柳相身後。

“爺爺,南方的事情您聽說沒有?那紅陽道人竟然在叛軍中拋頭露麵,還在戰場上求雨,咱不是還有個%e4%ba%b2戚也是紅陽道的嗎?若是他暴露了,皇上定不會放過我們啊!”

他追在柳相身後嘰嘰歪歪,方才在朝堂上口%e8%88%8c爭論了半晌的柳相此時正是口乾%e8%88%8c燥心中煩悶的時候,見到自己孫子這樣毫無氣魄的模樣登時來了氣,轉過身去,大手一揮,“啪”的一聲便是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打在柳子邵臉上,將他後邊的話都截胡在口中。

柳子邵被打蒙了,捂著逐漸鼓起來的臉,難以置信地瞧著柳相,雙眼鼓得像是青蛙,“爺爺,你打我作甚?”

“住口!”柳相一見他這幅賊眉鼠眼膽小怕事的模樣就來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柳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廢物!”

柳子邵仍舊不解,“爺爺……”

“出去!”

柳相怒喝一聲,額頭上青筋暴起,滿是滄桑的麵頰上也布滿了汗珠,柳子邵百思不得其解,卻也隻能捂著臉灰溜溜逃走。

他跑得太急,跨過門檻時差點又絆一跤,柳相看著越發來氣,此時正好有人遞上茶盞,他剛接過來便遷怒到杯盞上,拂袖一揮,茶盞便“砰”地一聲摔在地上應聲而裂,無數碎瓷片飛濺開來,地上也迅速攤開一片水漬。

“廢物!都是廢物!”

若不是年事已高,柳相恐怕早就氣得捶%e8%83%b8頓足。

第503章 東西都在密道中

先前那遞過來茶盞的人上前來,小心翼翼地將地上的碎瓷片小心收起,弓著身子,態度格外恭順,“老爺息怒。”

“息怒?”柳相正在氣頭上,哪聽得進去這些,“如何息怒?這幫廢物!”

“老爺,”對方態度依舊平靜,聲音穩穩當當,和一般慌裡慌張的下人全然不同,“亂臣賊子,死不足惜,老爺何必自苦呢?”

這話聽得柳相眉心一抽,他臉上表情頓時空白一下,花白的眉頭擠了擠,先前濃烈的情緒都像是忽然被抽空一般,忽然安靜下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隻見先前那遞茶的人隻是個年紀尚輕的小廝,身上也是普通的粗布衣衫,五官平庸,神色坦然,一雙狹目如波瀾不興的湖麵,半點衝突也無。

柳相瞧著他,半晌臉上才恢複點生動的神色,嘴%e5%94%87抽[dòng]兩下,質問:“你剛才說什麼?”

對方態度依舊謙和有禮,隻又拱了拱手道:“小的方才說亂臣賊子死不足惜,老爺身為一朝丞相,縱使憂國憂民也不該這般自苦。”

柳相聽出點意思,方才劇烈起伏的%e8%83%b8口也慢慢平靜下來,“繼續。”

“老爺,”對方又深深行了一禮,“叛軍大勢已去,是扶不上牆的爛泥,老爺應當快些壯士斷腕,方能保存火種,撇清關係。”

柳相眉心又抽[dòng]兩下,質問道:“什麼撇清關係?你的意思莫不是本相同叛軍私下來往?”

那小廝心領神會,知道這些大官兒最不喜歡彆人捅破窗戶紙,又聽出柳相認可自己的話,便又趕緊笑著改口,“沒關係,沒關係,丞相大人兩袖清風,為人正派,方才隻是擔憂南方百姓,憂國憂民,一時激動而已。”

柳相聞言,適才冷笑一聲平靜不少。

丞相府中鬨得差點%e9%b8%a1飛狗跳,尚書令府上卻是少有的一片清閒。

景杉前腳調查清楚了禿山玉礦的事,後腳又收到薛林策等人在南方大戰告捷的消息,他本最開始還擔憂薛家舊部不肯聽他號令,這會兒知道打了勝仗才終於放下心來。

心中開闊,他便前往郡主的院落打算將今日的好消息告知她。

雖說母%e4%ba%b2已經失了神智,聽不懂他的話,但身邊有個%e4%ba%b2人能分享他的喜悅總歸是踏實的。

郡主今日倒是沒有趴在花叢中尋找蛐蛐兒了,她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一麵悠閒地曬太陽,一麵將壺中的熱茶在幾個青玉茶杯中來回地倒。

茶盞是青色細瓷,茶水是清亮的淺綠色,倒進杯子中時便發出些奏樂般的清脆響動,甚是悅耳。

她便這樣反複傾倒,一不留神,將熱水灑了出來,水漬在石桌上攤開一片,流到了衣袖上,她大驚,趕緊站起身來,身邊的丫頭也慌了,正要上前來幫忙擦拭,卻見景杉正不急不緩地走過來。

“母%e4%ba%b2當心,”他熟練地從懷中取出手絹,小心地替郡主將衣袖上的水漬擦拭乾淨,“這水太燙,以後還是莫要亂動了,燙傷了手又該塗藥喝藥了。”

郡主聽到“喝藥”兩字,立刻將兩隻手都拚命搖晃起來,像小孩兒一樣大聲拒絕,“不要喝藥……不要喝藥……”

景杉輕輕搖頭,勸了好一會兒,又從袖子中取出街頭上買的一個兔兒爺給她才勉強勸住。

郡主不認得兔兒爺,隻覺得那小小的泥人兒甚是精致,便立刻眉開眼笑,開始笑嘻嘻地把玩起來。

景杉瞧著母%e4%ba%b2欣喜的模樣,心中也踏實許多,開口時帶了些語重心長的意味,“娘,你可還記得林策嗎?他近日做了鎮北大將軍,先前南下助攝政王平反,多次大戰告捷,我軍一路高歌猛進,勢如破竹,相信不久他便可以回來領功了。”

郡主把玩著手上的兔兒爺,聽到“林策”二字後瞪圓了眼睛,眼周一片細紋皺了起來,好奇地問:“林策是誰?”

景杉歎了口氣,明知母%e4%ba%b2不記得,卻依舊耐心解釋:“是姨丈的兒子,我的表弟,您的%e4%ba%b2人啊,他大有當年姨丈驍勇善戰的風範,若是不做文官,定也是個出色的武將。”

他說得開心,郡主卻雙手捏著那兔兒爺,臉上更加疑惑,“姨丈又是誰?姓甚名誰?”

景杉怔愣一下,仍舊耐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