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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他一驚,抬頭時竟然瞧見麵前多了幾架雲梯。

不好!這幫叛軍想從上麵攻堅!

這番行為沒有逃過花師叔的眼睛,她從容鎮定,毫不手軟,讓人準備了滾油,直接從上至下地往下澆。

滾燙的熱油劈裡啪啦地潑下去,將準備爬雲梯的叛軍淋得皮開肉綻,尖叫連連,片刻間城牆下便是一片血水,宛若人間煉獄,那雲梯也被淋了油也變得滑溜溜,未被滾油波及的叛軍也爬不上來,大大減慢了他們的行動速度。

薛林策瞧著城下被熱油潑得慘絕人寰的景象,耳邊聽著淒慘尖銳的嘶喊,看著逐漸被染紅的城牆和地麵,太陽%e7%a9%b4撲騰撲騰地跳,一時竟覺得有些天旋地轉。

空氣中全是刺鼻的血腥氣,他的心臟猛地一哆嗦,腎上腺素的作用下猛烈地敲擊%e8%83%b8腔,像是要跳出來一般。

好一會,他才被耳邊將士們殺敵的動靜拉回現實,搖搖頭,視野恢複了短暫的清明,他又從腰間抽出長刀,衝上前去將新搭上來的雲梯砍斷。

這幫叛軍沒什麼作戰經驗,隻會橫衝直撞,魯莽行事,既想從頂端侵入城中,又想借機破開大門,花師叔抓住機會,一心二用,率領眾將士將攻上來的敵軍一波又一波地打下去。

薛林策等人占領了地理優勢,加上城牆牢固,雖隻有千人卻也沒有落入下風。

衝在最前方的叛軍一波接一波地倒下,身後的人最開始還敢前仆後繼地往上衝,最後發現時局不利後也開始畏首畏尾,不敢上前。

再加上統領的人被亂箭射死,作為後援的山匪早已被清剿,叛軍群龍無首,方寸大亂,攻城木被丟開,城門前空了一大片地。

見時機來了,花師叔便將城中駐守的其餘四千兵力全部集中起來,開了城門追擊而去,叛軍見狀頓時嚇得丟盔棄甲,%e5%b1%81滾尿流地逃跑。

花師叔揮舞著手中長槍緊追不舍,將兵力分散後從四麵八方包圍過去,越戰越勇,一鼓作氣,在平野上如同迎麵鋪開的黑雲,幾乎將叛軍全部殲滅。

第466章 鏟除叛黨

砍殺聲和叫喊聲響徹雲霄,一直從天黑響到次日淩晨才漸漸平息,曙光照亮大地的那一刻,作為戰場的平野像是咆哮沸騰的海洋終於獲得了片刻安寧。

一片生機盎然的綠野中倒了橫七豎八的屍首,鮮血將綠色的戰場浸潤成一片紫紅色,血流成河,流血漂櫓,土壤都被鮮血浸潤成深紫色,日光一照,便像是塗了胭脂一般,顯現出一種毫無生機的詭異感。

花師叔騎著黑色的汗血寶馬,馬身上也全是叛軍的血液,鮮紅的汗水和血液混在一起,一步便是一個血色的馬蹄引。

踏破地麵上聚集的紅色水窪,花師叔帶兵凱旋而歸。

她披著鎧甲,紅衣都被掩藏在黑色的盔甲之下,手上的紅纓長槍全是血跡,摘了頭盔,發髻散亂,額前的碎發隨著風輕輕飄動,不少發絲都被鮮血濡濕,粘連在布滿大大小小傷口的麵頰。

她似乎完全沒有察覺自己的傷勢,仍舊那樣挺直脊背,信步走著,像是一束裹挾著殺氣的黑色火焰。

她身後便是同樣凱旋歸來的薛林策,他身上的鎧甲已然布滿了大小砍殺痕跡,未被鎧甲包裹的皮膚上滿是傷痕,劍眉緊皺,麵色凝重,沒有半點大捷的喜悅和輕鬆。

太陽從山頭探出橘色的臉頰,溫柔的光線灑下來,將眾將士身上都鍍上了一層金邊,曠野上的血泊反射著紫色的碎金,空氣中仍舊充滿血腥氣息。

薛林策還未從方才的廝殺中緩過神來,此時耳中還是那哭天搶地的動靜和慘叫連連的士兵,眼前依舊浮動著熱油潑下後敵軍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的模樣,心中仍舊回蕩著一股異樣情緒。

花師叔察覺他情緒有異,便開口勸慰:“薛大人,戰場上就是這樣血腥殘忍的,不是凱旋而歸就是馬革裹屍,隻有生死,沒有道義,古往今來都是這般,你大可不必自責。”

薛林策心間一晃,抬頭時正好撞見花師叔嚴肅凝重的眼神。

“你大可不必覺得自己手段殘忍陰狠,這些叛軍雖說之前也是我朝人馬,但人心散了就是散了,你將他們當做同袍,他們對南方的百姓可毫不仁慈,其手段歹毒可惡至極,非你能想象。”

薛林策聽出些異樣,眉心抽了抽,“他們如何對待南方百姓?”

花師叔聞言冷哼一聲,“這些叛軍一路北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老弱婦孺皆不放過,將尚在繈褓中的嬰兒碾碎吃肉,將百姓驅趕在一處當做射箭的靶子,大肆興建%e6%b7%ab祀,百姓早已苦不堪言。”

聞言薛林策心中又是一驚,“這幫畜生,竟殘忍陰險到這個地步!”

他捏緊手上的韁繩,臉上像是著了火,慚愧代替了先前的異樣情緒,脖子也跟著燙了起來。

自己身為嶽東知府,之前保衛城市時竟還對叛軍三番五次手下留情,如此想來,當時應當再下手狠些!

如此一路思索一路回到城中,此時城中百姓躲過一劫,已經再次在唐洛瑜和柯苒的帶領下回了家。

薛林策和花師叔二人剛到城門口便瞧見百姓們夾道歡迎,欣喜非常,一張張臉上皆是欽佩輕鬆的神情,見了率領眾將士回來的薛林策和花師叔便齊齊高呼,往日清冷無人的嶽東城終於恢複了點煙火氣。

眾將士們見狀心中也輕鬆許多,戰爭留下的陰霾一掃而空,轉眼就和百姓們打成一片,萬人空巷,滿城皆是歡笑。

薛林策騎馬行走在人群中,入目皆是百姓的笑臉,那顆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

他就知道自家娘子一定有法子護全城百姓周全。

正想著,他便忽然聽見一聲熟悉的清亮女聲。

“林策!”

他心口突地一下,抬眼看去,準確無誤地在人群中找到了唐洛瑜紅色的身影。

連夜無眠無休,她本就白淨的臉蛋蒼白了許多,眼窩下一片青灰,儘顯憔悴之色,雙眼瞧著薛林策時卻是彎彎的,帶著明媚動人的笑意,日光一照,她沾染了灰塵的臉龐也像是一塊透著光亮的美玉。

“娘子!”

薛林策翻身下馬,朝著唐洛瑜的方向便直奔而去,百姓們趕緊讓開一條道路,夫妻二人三步並做兩步,緊緊將對方擁入懷中,像是要將對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短暫的生死離彆後,重逢便顯得尤為可貴,二人不顧那萬千矚目,也顧不得自己身上沾染著血腥和灰塵,感受到對方心跳的那一刻便覺得無比心安,任何事都可以拋諸腦後。

“你有沒有受傷?”

半晌後兩人才漸漸放開,唐洛瑜疼惜地摸摸他沁著血珠的臉,眼中滿是擔憂,不知自己臉頰上也是傷痕。

“沒有,你呢?可還安好?可有遇到叛軍?可有受傷?”

薛林策搖頭,雙臂仍舊緊緊箍著她的雙肩,生怕自家娘子飛了似的,布滿血絲的雙眼中,擔憂差點要溢出來。

見了他這幅模樣,唐洛瑜原本擔憂的心思反而衝淡不少,有些忍俊不禁,眼角噙出半是心疼半是好笑的淚,連連搖頭,“我沒事。”

言語仿佛能衝淡情感,兩人沒有再問,隻又霸道而溫柔地將對方抱在懷中,竭力去感受對方的溫度。

清晨的日光照亮了一張張動人的笑臉,歡天喜地的百姓中,薛唐夫妻二人相擁而泣的場景美好得像是油畫,日光將二人蒙上一層溫柔的橘色,旁人瞧了,竟也跟著落下淚來。

叛軍一事總算告一段落,薛林策帶著將士們花了三日才將戰場清掃乾淨,百姓們也自發組織起來,將城中打破燒毀的建築和滿地的箭矢斷劍收拾乾淨。

頹廢清冷的嶽東很快又恢複了往日的生機,像是一位重病的少年再次行走跳躍在日光底下,日光照亮了城市中的大小角落,也照亮了長久陰霾的眾人心房。

花師叔在此地休整幾日後便又急著趕路,駐守嶽東的幾人心中不舍,一路將她送出城外。

看著她火紅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一片揚起的塵土中,薛林策才恢複平靜的心海又翻湧起一股波瀾。

第467章 薛家舊部

攝政王殺害了薛家一百多口人,之前也多次和他不對付,可當嶽東進退維穀時,他又肯冒著危險從自己兵力中抽調一部分過來幫他對抗叛軍。:-)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雖心狠手辣,卻不得不承認是個好官。

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指下意識捏緊,薛林策眉心抽了抽,總覺得自己很快會和攝政王會麵。

“怎麼了?”

唐洛瑜察覺他情緒有異,上前捏住他的手腕,溫熱從皮膚上擴散開來,薛林策握成拳頭的手指很快放鬆,翻過來將自家娘子的手握緊,卻沒有多言語解釋。

“在想之前的事嗎?”

唐洛瑜心思細膩,一眼便看出他心中所想。

“嗯。”

薛林策短暫地應了一聲,仍舊沒有多言,唐洛瑜也沒有出言寬慰,隻是靠近了他些,將腦袋擱在他的肩上。

他一怔,放開了她的手,轉而攬住她的肩,二人在溫潤的日光下輕輕依偎在一起,無需多言,便能安撫好對方或憂鬱或躁動的心臟。

送走了花師叔,兩人又返回了嶽東府。

經曆了先前的磨難,嶽東府好似變得更加肅穆冷冽,連府門口守著的家丁都沉默寡言許多,夫妻二人對視一眼,交換一個複雜的眼神。

剛走進院落,那股冷肅之感便莫名消散許多,原是柯苒那天生帶著喜色的聲音正在院子裡喋喋不休。

推開側門,兩人瞧見柴進和柯苒正在院中對坐飲茶。

柴進依舊是一身玄色衣衫,劍眉緊皺,發絲一絲不苟地豎起,上綴一素銀發冠,麵上還殘留著前些日子的傷痕,身為俠盜,他自然是晝伏夜出,因此皮膚竟比柯苒還要白淨些,便更顯得臉上的痕跡越發地紅。

他一隻胳膊擱在桌前,滿是繭子的手指捏著茶杯,似乎很是愁苦。

柯苒則悠閒地坐在一旁,一麵整理剩下的曼陀羅花一麵閒聊,聽動靜好似在勸告柴進什麼。

“怎的了?”

唐洛瑜最快,一進門便疑惑地發問。

二人齊齊轉過頭來,見是她,麵上便輕鬆了些。

“唉,”柯苒輕歎一聲,“前幾日不是才打了叛賊嗎?柴進覺得自己一身武藝縮在後方沒有上戰場殺敵心中正堵呢。”

聞言薛唐夫妻二人對視一眼,交換一個驚異的眼神。

“倒也不是添堵,”柴進將手中的杯子擱下,“隻是覺得叛軍攻打過來時,薛大人身為文官卻衝在前頭,我空有一身武藝,卻是在城中駐守。”

他麵上又有些愁苦之色,“大丈夫應當上戰場殺敵,我卻窩在這裡,苟延殘喘。”

夫妻二人聽出他的誌向,相互點了一下頭。

“你可要想好了,彆一天一個樣,”柯苒雖是寬慰,可開口依舊滿是調侃意味,“你若是想堂堂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