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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苒心中的疑團越發地大,唐洛瑜也很是為難,奈何架不住常玉虎的再三請求,兩人終於還是敗下陣來。

“罷了罷了,你這般急切我就叫她過來一趟,你們當麵聊。”

說著,唐洛瑜便差了剛進院門的一個丫頭去叫人,常玉虎又喜又慌,抱琴未來的時候不住地整理自己的衣衫和頭發,將衣襟撣得劈啪作響,還不時催促著讓二人瞧瞧是否得體。

第435章 不是抱琴

很快,側門便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常玉虎一聽那腳步聲便更加緊張,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指捏得緊緊的,臉上的紅暈越發顯眼。

“定是抱琴姑娘來了。”

他額頭的細汗又冒出一層,在日光下閃著晶瑩的光,兩隻嘴角差點要咧到後腦勺。

一抹青色的身影一閃,抱琴纖瘦的模樣出現在眾人眼前,她身子單薄,身量不高,但是脊背挺拔,氣質清雅,柳眉杏眼,眉目如畫,當真像是那古琴一般透著古樸典雅的氣息,雖是個丫鬟卻也有些小家碧玉的模樣。

“夫人。”

她快步來到唐洛瑜身邊,低低身子行了一禮,又對著常玉虎道了個萬福。

常玉虎看清了她的臉,麵上神色一怔,雙眸中明朗喜悅的光芒快速黯淡下去,上揚的嘴角也急速扯平,眉頭一皺,有些難以置信地將抱琴上下打量一番,隨後找準機會將唐洛瑜和柯苒拉到一邊。

“這當真是抱琴姑娘?”

柯苒有些不悅,“怎的?瞧不上?人家可比你長得清秀多了。”

常玉虎有些無措,一時有些抓耳撓腮,“可是我遇見的抱琴姑娘完全不長這樣啊!這位姑娘好看是好看,但是抱琴……抱琴是要高些,臉蛋也要小些,皮膚也黑些。”

他搜刮枯腸,本就識字不多的腦子一急躁就更是描述不清,可柯苒掰扯了好一會,抱琴被晾在一旁許久,她實在心中疑惑,便跟著上去,站到唐洛瑜身邊。

“夫人,您叫我來是要做什麼新糕點嗎?”

私下討論的三人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一抖,紛紛住了嘴,常玉虎又瞧了一眼抱琴,還是衝唐洛瑜搖頭,壓低聲音道:“這根本不是抱琴姑娘。”

“什麼不是?”這話讓抱琴聽了去,圓圓的臉蛋上也蒙上一層厚重的疑惑,不解地瞧著三人,“夫人今天好生奇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柯苒急了,踹了常玉虎的小%e8%85%bf一腳,“到底怎麼不是,你說啊!”

常玉虎急得滿頭大汗,隻得一個勁地辯駁,“這真的不是抱琴姑娘啊!”

院中吵鬨一團時,忽然側門又被人“吱呀”一聲打開,如此突兀的聲音終止了幾人的吵鬨,四人紛紛回首看向門口,原來是薛琳琅的貼身丫鬟春蘭正從屋中出來。

“啊!”

常玉虎突然毫無征兆地大喊一聲,隨後丟下幾人,一個翻身跳過欄杆攔在春蘭跟前,抬手就捏住了她的肩膀。

“抱琴,是我啊,我是常玉虎,”說罷,他又趕緊衝院中的幾人揮手,“這才是抱琴姑娘!我記得清清楚楚!”

柯苒和唐洛瑜更是疑惑,卻也隻得匆匆跟過去。

春蘭被常玉虎抓了個猝不及防,麵上一白,下意識想要後退,卻硬是掙紮不開,也慌亂起來,“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這下輪到常玉虎發愣了,他臉上肌肉抽[dòng]一下,似乎有些難以接受,隨後將臉懟到春蘭麵前,又是捏自己的臉頰,又是翻自己眼皮。

“抱琴姑娘,你好生瞧瞧,我是常玉虎啊,我們在玉帶山見過麵的。”

春蘭也是個氣性大的,見到常玉虎這鬼迷日眼的證明動作恨不能一巴掌扇在他臉上,心中一惱,張口便沒最開始那般客氣了。

“你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見過你?快放手!我不認識你!”

她將手掙%e8%84%b1出來,一路逃到唐洛瑜身後,常玉虎百思不得其解,還追在她身後一個勁地問。

“你快走開!”春蘭躲在唐洛瑜身後不出來,“我根本不認識你,也從未與你見過麵!”

常玉虎無奈,腦袋一低,卻又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似地,又伸手進懷中快速地摸索起來,最後掏出一方疊得四四方方的絲絹。

他將其抖開,隻見絲絹下方繡著一叢盛開的蘭花。

“你還記得這個嗎?”常玉虎將絲絹放到春蘭麵前,“這是你送我的絲帕,是咱們的定情信物啊!你連這個也不記得了嗎?”

春蘭皺著眉瞧著那絲帕,隨後也記了起來,一把將那絲絹奪過來,瞧了又瞧。

“這確實是我的絲絹無疑,”她道,“但是這絲帕是我前些日子掉的,並非是私相授受,怎麼會在你的手上?”

常玉虎那暴脾氣忍不了了,當場又發了怒,“這本來就是你給我的絲絹,當時天光大亮,也不存在看錯認錯的問題,你如今難不成想抵賴不認?”

唐洛瑜和柯苒在身邊,春蘭也頗有底氣,也高聲辯駁道:“我本就不認識你,我隻不過是掉了一隻帕子讓你撿到,你就硬說是我給你的定情信物,那若我是個男子,我隨意去偷取一個小姐的發簪首飾,事後便可要挾她嫁給自己嗎?”

常玉虎這腦子轉不過彎來,聞言登時氣上加氣,“你的意思莫非是我故意偷取不成?我常玉虎雖生性莽撞,可是從未行過這種苟且下作之事,你不認便算了,竟還將這罪名扣在我頭上。”

他氣急敗壞又拙嘴笨%e8%88%8c,怎麼也說不過春蘭,一氣之下,乾脆衝出了門,腳步“咚咚”作響,像是要將地板都踏破。

圍觀了整場事件的幾人皆是一頭霧水,見常玉虎消失在門口,春蘭這才膽戰心驚地從唐洛瑜身後鑽出來。

她年紀尚輕,人倒是機靈,就是心性高,吃不得虧。

“多謝夫人。”

她輕輕地行了一禮,臉上還殘留著激動的紅暈。

“你當真不認得此人?”唐洛瑜柳眉輕擰,指著常玉虎的背影詢問。

“不認得,從未見過,”春蘭將腦袋搖成撥浪鼓,心有餘悸地拍著%e8%83%b8脯,“那樣忽然衝出來,不由分說地說我和他有定情信物,簡直比當街拐人還可怕,嚇死我了,還好夫人在府上,要不然說不定今日我便真著了他的道。”

唐洛瑜同柯苒困惑地對視一眼。

“你且下去吧,”她衝春蘭做了個手勢,“今日之事暫且不要聲張,此人……還算是我一個故交。”

春蘭嚇了一跳,趕緊道歉,唐洛瑜心思不在這裡,隻得敷衍兩句讓她離開。

第436章 提%e4%ba%b2一案

“抱琴。”

等到春蘭一路小步地跑開,唐洛瑜才將抱琴喚過來。

“你可認得方才那人?”

抱琴生得機敏,剛才旁觀了全程後已然看出了事情大概,她搭眼瞅了一眼常玉虎離開的方向,搖頭否認,“奴婢當真不認得他。”

唐洛瑜有些犯難,將雙手抱在%e8%83%b8`前,柳眉微顰,“他說見過你,卻又將春蘭認作你,還拿出了定情信物,但你們二人皆對他沒有印象,此事甚是蹊蹺。”

柯苒也提著籃子過來,麵上有些不滿,“這廝還是全然沒有改掉那莽撞粗俗的性子,莫說是抱琴和春蘭了,剛才那副德性誰敢認他,好在柴進不在,若他要是在,定給他點教訓嘗嘗,看他下次還敢不敢這樣講話。”

他嘟嘟囔囔地抱怨一陣,卻見唐洛瑜沒有回應,便又清清嗓子,寬慰般道:“哎算了算了,說不定就是認錯人了,每日經過玉帶山的人那樣多,認錯人也不稀奇。”°思°兔°網°

“不對勁,”唐洛瑜不接受這個解釋,隻顰眉搖頭,“其中定有蹊蹺,抱琴,你去告知觀棋她們,一並去查一查。”

“是。”

抱琴領了吩咐便小步離開,很快青色的身影便消失在木門後。

她剛離開不久,側門又“吱呀”一聲被人打開,二人齊齊回頭,原來是下衙的薛林策回來了。

他褪去了自帶威嚴氣息的官服,換上了平日的草白色長袍,腰間束著一黛色腰帶,側腰垂掛著一隻唐洛瑜%e4%ba%b2手繡的香囊,一枚造型彆致的玉玨,發絲一絲不苟地綰起,身姿挺拔,爽朗清舉,迎麵走來時宛若迎風而立的青竹。

“方才我見抱琴急匆匆地出去,”他目光落在唐洛瑜身上,麵上便不自知地帶了些笑意,“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他倒是心思縝密目光銳利,唐洛瑜也覺不是什麼大事,便輕巧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三言兩語地講了,權當是話家常。

“我看呐,”柯苒又將籃子擱在石桌上,輕鬆地坐下來,一麵整理藥材一麵閒話,“多半就是認錯了,洛瑜還非要查,到時候你瞧吧,常玉虎保準是瞧見了某個和春蘭長得像的姑娘,恰好那姑娘名字裡有個琴字。”

唐洛瑜自然是不服,將他手上的乾花打掉,“那帕子一事又作何解釋?春蘭都說了那帕子是她的。”

“這不更好解釋嗎?”柯苒大喇喇地開口,“尋常姑娘家的帕子不就是四四方方一塊布,絲的綢的也分不清,顏色不就是青的白的,上麵的花兒也就是個梅蘭竹菊,有一模一樣的帕子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

唐洛瑜眉心抽了抽,想反駁,卻一時半會找不到合適的詞,便暫時住了口。

“這事情確實奇怪,”薛林策忽然開口,“本來最開始我也以為是什麼認錯的常事,不過聽你們一說,我倒是覺察出些怪異之處來。”

身旁的兩人聽出些異樣,便催促道:“何事怪異?你也遇見了這樣的事兒?”

薛林策將二人的表情掃視一眼,隨後點了點頭。

“今日審理的便是類似的提%e4%ba%b2案子,”他將一隻手肘擱在桌上,長眉一擰,“有個書生去王員外家提%e4%ba%b2,說是與王小姐已經私定終身,王員外將小姐叫過來,卻發現二人彼此間並不認得。”

柯苒一聽就來了興致,兩隻眼睛頓時瞪得圓溜溜的,手上的活計都不乾了,伸長了脖子追問:“兩人一點都不認得?”

“不認得,”薛林策搖頭,“旁人皆以為是什麼書生和千金小姐的淒美故事,那書生求見小姐求得是心力交瘁,結果二人一碰麵,對彼此完全沒有印象,王小姐也是一頭霧水,言自己從未見過什麼書生。”

“然後呢然後呢?”

柯苒迫不及待地催促。

“後來,這書生認出了小姐身邊的丫鬟,說與他私定終身的人是那丫鬟,”薛林策繼續道,“他還拿出了丫鬟送的定情信物,乃是一條紅纓。”

唐洛瑜發覺不對,開口接過話茬,“那丫鬟是不是也說那紅纓確實是她的物件,但從未見過書生。”

“正是如此。”

薛林策同她對視上,二人眼中皆是疑惑而嚴肅的光。

柯苒怔愣了半晌,還想用認錯來解釋,薛林策卻在他開口前杜絕了這種可能。

“那丫鬟和王小姐長相沒有半點相似,並且二人年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