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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思索良久,她終於知道自己是被人給抓回來了。

“你敢這麼對我!”她雖還迷糊著,身上卻還依舊是囂張氣焰,對景杉抓住自己一事勃然大怒,若不是被人架著,她保準氣得捶%e8%83%b8頓足,“彆以為你是林策表兄就敢如此,我怎麼樣也算是你的長輩,你不把我好生送到嶽東府就算了,竟還敢讓手下像追捕犯人一樣抓我回來!”

她氣急敗壞,鼻孔裡的兩道血注便更是淌得厲害。

景杉一句話不說,隻是表情冷冽,眼神鋒利地瞧著她,火光映在他臉上乍明乍暗,投下一片陰影。

薛母喊了一會又沒了力氣,隻得喘熄著停下,兩隻眼睛卻依舊還是鼓得像青蛙,破罐子破摔地瞪著他。

半晌,景杉才慢慢開口,他聲調拖得極長,在一片燃燒得劈啪作響的火焰中顯得森涼幽暗,“你屢次提到對林策的養育之恩,我問你,你對林策當真像是一位母%e4%ba%b2嗎?不過是將他也當做你趨炎附勢的工具,我說過,若是讓我察覺你還有攪合的心思,我對你必然不客氣。”

薛母終於明白事情不妙,臉上頓時湧上一層陰影,身子猛地一抖,“你想怎麼樣?”

“你們兩個,”景杉伸手點點她身後架著她胳膊的侍衛,“將她關到後院去嚴加看管,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出來。”

二人領命,拖著薛母就往後院中走,她嚇得麵如死灰,開始亂動亂蹬,將包袱中的東西都全部抖落出來,一路走一路掉。

“景杉!你不能這麼對我!”她掙紮著大喊,嗓音嘶啞,“我是你姑母!你竟敢不敬長輩!”

聲音漸漸遠去,景杉命人熄滅了後院的燈,故意將薛母關在一片漆黑之中,讓她自食苦果,隨後又連夜給薛林策寫了封信,將薛母的事一一言明,問及他如何處置。

信一寫完便差人送去嶽東,次日晌午便到了薛林策手上。

此時日頭正好,薛林策正和唐洛瑜在家中用午膳,院落中的海棠花開得正旺盛,時不時落下些花瓣在二人飯桌和湯碗裡,叫人哭笑不得。

兩人正相互幫著舀飯之時,忽地一下人將信件送了過來。

聽說是景杉的,薛林策便擱下碗筷接了過來,還未打開,先和自家娘子對視一眼,瞧見她正像貓兒似地好奇地偏著腦袋,自己也有些忍俊不禁。

“這每每送信都是長途跋涉,真是廢人啊。”

“要是人長了翅膀便方便許多了。”

唐洛瑜笑著回應,臉上蕩漾著少女般的爛漫笑意,薛林策心尖尖都化了,“若是信件長了翅膀,不是更方便嗎?”

他不知事態嚴重,一麵玩笑一麵拆開。

第350章 饒你一命

信箋紙如一隻白蝴蝶落在%e8%85%bf上,薛林策一低頭首先瞧見薛母的名字,心頭頓時劃過一絲一樣,他將信紙拿起,剛閱讀兩行,臉上的笑意便逐漸垮塌下來,最後完全消失。

唐洛瑜察覺不對,下意識湊過來看信,薛林策沒有躲開回避,隻是將信往她麵前送了送。

讀到一半,她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不見,夫妻二人對視一眼,交換一個複雜的眼神,冷風吹來,唐洛瑜耳邊的碎發撩動,將麵容遮擋許多。

薛林策長眉緊顰,%e5%94%87角抿成一條直線,眼中似有火焰在灼燒,眼神投向院落中的兩株蘭花,像是在思索,思緒已經飄到極遠的地方。

“我們如今怎辦?”

唐洛瑜試探著發問,蔥根般的手指扯了扯他的衣袖,他一低頭,便瞧見自家娘子溫和又柔軟的眼波,毫無防備地撞進一片淺色琉璃般的湖泊之中。

心間一顫,他仍舊有些猶豫,“我也未曾預料到她居然這般反對,竟不惜泄憤到我和你的身上。”

“她對你確實有養育之恩,”唐洛瑜將手肘撐在桌麵上,下巴托在手掌上,細眉輕擰,也有些猶豫,“但是她一心想將琳琅嫁給達官貴人,也許她一開始的心思便是……”

說到此處,她抬眼瞧了瞧薛林策,沒發現他有半點反對或是不滿之意,心頭便坦然了些。

思緒一轉,她覺得再探討薛母的目的也無甚用處,頂多是再戳幾下自家夫君的痛處,念及此,她話題一轉,詢問起薛林策的打算。

“景杉問你如何處置她,你打算如何做?”

薛林策眉心間抽了抽,勾勒出一道苦悶的深溝,將那信紙翻來覆去地又瞧了一遍,細不可查地歎了口氣。

他清楚這個被自己當做母%e4%ba%b2的女人的脾氣秉性,在禮儀方麵不達目的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這不,隻是一樁婚事她便可以和自己反目成仇,若這滔天怒意隻是向著自己一人而來他倒是全然不懼,可他身邊還有娘子,他須得好生護他周全。

想到此處,他下意識握住唐洛瑜的手,隨後便無言地站起身來,捏著信紙往書房中走。

他要寫信告訴表兄,事情交予他隨意處置。

信件加急送出去,次日就抵達尚書府。

再說那薛母,雖是被關在後院,景杉卻也並未委屈她,仍舊好吃好喝地招待,她若是願意,也可以在院中溜達幾圈,院中院外還多添了幾個丫鬟,隨意供她差遣。

但她不滿意,一想到自己本用來嫁高官貴族的薛琳琅要嫁給一秀才她就渾身不適,仿佛有千百隻蟲子在身上亂爬。

她性情又陰晴不定,時常嘴上還好好地吃著飯菜,忽然下一刻又開始發怒發瘋,將碟子碗筷摔得細碎,丫鬟們進來收拾時便是滿地油湯碎瓷,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半夜時分,她還偷了許多尚書府的銀票打算從矮牆爬出去,仍舊被丫鬟發現,大夥一通阻攔才將她拉回來,她不管不顧,三更半夜在後院鬼哭狼嚎大喊大叫,吵得全府上下無人安眠。

“景杉!”她衝著尚書府的主屋嘶喊,“林策要是知道你這麼對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她手腳並用地跺著地麵,將%e8%83%b8口捶得咚咚作響,激動得發絲亂舞,活像是中了邪,將鄉野村婦中罵架的詞彙也用了出來,叫人不堪入目。

罵了半宿,見景杉不來,她也自討沒趣,隻好回屋歇息,次日,她睜眼時已經是晌午,吃過午飯她恢複了些氣力,便又叫罵起來。

鬨著鬨著,她當真瞧見景杉帶著人從屋外走進來,她心中大喜,以為自己治住了他,對方預備將自己放出去。

“嗬,”她冷笑一聲,“你若是當真像嘴裡說的那樣掛念你表弟,就應該即刻將我放出去,不然,林策絕對不會饒了你。”

她一口一個林策,想用%e4%ba%b2情要挾景杉,卻不想對方根本不吃自己這一套。

景杉麵容上無波無瀾,將手上的東西甩到她麵前,“你仔細看看,好斷了你胡攪蠻纏的念想!”

她一驚,手忙腳亂地撿起,胡亂看了一遍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臉色頓時一片煞白。

“不可能,不可能……”

她抓著頭發,將臉上都撓出一片血痕,隨後又像是明白什麼,忽然抬頭,一雙眼睛洶湧上一層帶著慍怒的猩紅。

“一定是你對林策說了什麼,不然他不會說什麼任你處置!對,一定是你煽風點火!”

她怒意橫生,甚至想站起來扯景杉的領子,他半步未退,身邊的侍衛一擁而上,將她壓製在地麵。

“本官不想與你多言,”景杉聲音從容漠然,“你的所作所為,心中所想,當真以為旁人沒有半點察覺嗎?你既然看清楚了,便斷了你這個念想!”

薛母披頭散發,仍舊抬起兩個紅彤彤的眼珠瞪著他,嘴裡喘著粗氣,%e8%83%b8口劇烈地起起伏伏,像是含著一隻青蛙。$$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本官念及你之前拚死保住林策的份上饒你一命,從今往後,你不可以再去見薛家人,若是讓本官知道,你便是自尋死路。”

說罷,他便指揮幾個侍衛將她偷來的值錢物品都收了回來,將她丟在大街之上做乞丐。

另一邊薛林策和唐洛瑜二人處理完薛母的事剛獲得片刻放鬆,流言卻又在兩人背後漸起,竟有人四處傳言說唐洛瑜是一名蠱惑人心的妖女。

謠言像是長了翅膀,半天不到的工夫就不脛而走,傳遍大街小巷,一時間,城中百姓皆不敢靠近二人,而唐洛瑜還蒙在鼓中。

這幾日因前些日子的買賣地產生意不順利她閒得不行,索性便撇下大小繁雜出去閒逛散心,走在街上,她終於察覺出些異樣。

怎的街道上這些人不管男女老少看向自己的目光皆是帶著觀察和責備的上下打量?怎的自己一旦靠近眾人便齊齊散開?

更有甚者,有的牽著孩子的母%e4%ba%b2瞧見她過來便趕緊捂住孩童眼睛走開,仿佛她是個什麼不祥的怪物。

第351章 秀才連致

她今日穿得很古怪嗎?

唐洛瑜很是困惑,便借著街道邊的一麵鏡子左右瞧了瞧,今天她穿得素淨,一身黛青色的衣衫,領口露出中衣的白色領子,腰間束著墨青色腰帶,未綴玉佩首飾,連一點亮眼的顏色也沒有,又怎麼會嚇到人?

她轉了個身,後背也沒有什麼異常,難不成是身上氣味難聞?

她又像是小狗一樣嗅了嗅垂到腰身的發絲和寬大的衣袖,隻有淡淡的梔子花氣息,一點也不沉悶,更彆說難聞了。

心中沒有答案,她隻得繼續往前走,一邊注意觀察路過之人,走在前麵的人見了她便背過身去故意回避,身後的人則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衝著她的後背指指點點,她走到哪,哪裡便瞬間讓開一片空地。

唐洛瑜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去細想,摸到腰間的銀兩,她正好又瞧見街邊分布著一溜兒的糕點鋪子,便想著買二斤點心回去讓大夥嘗個鮮。

她剛走近,圍著鋪子的客人們瞧見了她立刻像是瞧見了鬼怪似地作鳥獸散,眨眼的工夫就跑個沒影,看店的夥計見了是她,也“哎喲”一聲,火燒%e5%b1%81%e8%82%a1似地將鋪子裡的糕點都手忙腳亂地收了起來,生怕她多瞧一眼就臟了一分。

見對方躲著自己,唐洛瑜也彆無他法,隻得轉頭走向下一家,奈何剛踏出幾步,就見那剛才還門庭若市的一溜兒糕點鋪子頃刻間門口羅雀,夥計們正在慌裡慌張地關店麵。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自己難不成已經到了讓人恐懼的地步?

唐洛瑜心中好奇,沿著街道兩旁走,終於找到一家沒有關門的點心鋪子,她今天還就非要買到這糕點不可,於是心一橫,便抬%e8%85%bf上了階梯,走到那夥計麵前。

這夥計瞧見是她也毫不淡定,臉上一白,哆哆嗦嗦地問她要買多少,唐洛瑜要了兩斤,那夥計便趕緊低下頭來替她包點心,動作慌亂,差點將一架子的東西都碰到,臉上也是冷汗岑岑,身上抖如篩糠。

好半天他才將糕點包好遞給唐洛瑜,結果錢,送她出去後也馬不停蹄地關了鋪子。

回首瞧瞧因她到來而關了一條街的店麵,唐洛瑜撓撓後腦勺,又是困惑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