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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沈懷中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表情似是在追憶過往,“那就從十年前說起吧。”

柴進的麵色變了變,柯苒立馬就注意到了,伸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用眼神安撫他。

十年前,正是沈懷中叛出師門的時間。

“十年前,我剛剛在江湖上嶄露頭角,”沈懷中看向一邊,眼神中有些莫名的悲涼,“當時有一次,老頭子讓我入蜀辦事,在蜀中,我第一次接觸到了紅陽道的人。”

柴進不由得陷入思考,想想他師父究竟當年讓沈懷中去做的什麼事情。

隻是十年前柴進也不過黃口小兒,自是沒想起來。

皺著眉繼續聽沈懷中說。

“你不用猜了,這事情跟老頭子沒什麼關係,”沈懷中一眼就看出來柴進在想些什麼,畢竟他什麼心情都放在臉上,實在是好猜的很,“當時他不過是讓我給蜀中的酸婆子送封信。”

這酸婆子在江湖上也算是頗有名氣,年輕時候因著容色姣好追求者眾多,隻是她誰也沒看上。

後來因為一次意外中毒,她容顏儘毀,之前為著她長相來的那幫人自然都走了,唯有一個人,仍舊癡心不改,兩人後來結成伉儷,她的毒也被柯苒的師父給解了。

所以兩人一直關係不錯。

隻是天可憐見,這酸婆子也當真是命途多舛,她相公沒幾年就得了重病不治身亡,她便留在了蜀中,經營他們兩口子一起買下的那個飯館。

一道酸湯魚可謂是交口稱讚,因而也得了個酸婆子的名號。

柴進和柯苒自然是認識這酸婆子的,也就隻薛林策不混江湖所以不知道。

隻是他也聽出來,這人似乎並不重要,所以也就沒有發問。

“當時我剛到蜀中,就碰上了百年難得一遇的山洪,被困在了山上。”沈懷中此時似乎已經陷入了回憶之中,表情有些畏懼,“我身上帶的乾糧不多,跟我一起被困得還有兩個上山砍柴的樵夫,還有一個,便是紅陽道的人。”

幾人實在沒想到,沈懷中跟紅陽道竟然是這麼結交的,不由得又交換了個眼神。

“當時雨下的很大,兩個樵夫嚇的瑟瑟發抖,然後那紅陽道人,便從身上取出了一節樹枝給他們,讓他們握著樹枝往回走,就能回家。”沈懷中臉上露出的表情帶了些嘲諷,“我當時自然是不信,還阻攔他們兩個,隻說這都是騙人的,哪有舉著就能回家的樹枝?更何況外麵雨這麼大,簡直就是送死。”

說完這話,沈懷中臉上露出一絲帶著迷惑的神情。

隨後他歎了口氣,看向幾人:“之後發生的事情,實在是不能用常理來解釋的。”

薛林策愣了愣,隨後開口:“總不能拿著那節樹枝,他們真的走出去了吧?”

沈懷中麵上露出一絲苦笑,看向幾人:“我知道這有些難以置信,但是這就是事實。”

南山經之首曰鵲山。其首曰招搖之山,臨於西海之上。多桂多金玉。有木焉,其狀如榖而黑理,其華四照。其名曰迷榖,佩之不迷。

薛林策也有些疑惑,畢竟山海經是先秦的奇書,其中包含著天文地理,山川河流還有動物植物。

雖說裡麵記述的東西都奇異非常,但是也不排除上古時期真的有這些東西,隻不過古人對於這些的記錄,跟現代人的用詞不一樣。

最關鍵的是,他們之前也並非沒有見過來自於山海經中的動植物。

比如,柯苒師父給他的避毒丹,便是用耳鼠製成的。

雖說薛林策十分懷疑這耳鼠到底是什麼,但是這避毒丹的效果確實沒毛病。

現下又出現了山海經中才有的這種樹,他怎麼想都覺得這其中可能真的有什麼神異之處。

隻不過……他們並不知道其中的原理。

但是薛林策也並非不懷疑,畢竟紅陽道這幫人擅長用迷[yào],當時他們能走出來,到底是那節樹枝起的作用,還是這整個一件事,都是沈懷中的幻覺。

以及……沈懷中到底為什麼三番兩次的幫他們。

雖然並沒有直接幫,但是薛林策覺得,這幾次他裝作沒有看見柴進,應當也都是出於這方麵的原因。

隻不過他們並不知道這個原因就是了。

而且也應該是因為這個原因,沈懷中才會設法找到他們見上一麵。

現下看著沈懷中的樣子,薛林策對於這件事情的真相卻有些遲疑了。

若是當真這其中並沒有什麼神異的事情,那勢必會讓沈懷中多年的信仰一朝崩塌。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看三人聽了他的話之後欲言又止,沈懷中歎了口氣之後接著說,“我當時也不敢相信,還懷疑過哪裡兩個樵夫是他們的人假扮的,之後也去尋放過。”

“所以,不是假扮的,確有其人,對嗎?”柴進這時候開口,直直的盯著自己這個小師兄,“那你又是為何,要叛出師門!”

沈懷中沒料到柴進這時候最關心的還是這件事,愣了愣之後表情柔軟了下來,看向柴進開口:“是啊,就是因為這個才叛出師門的。”

柴進皺眉看著他,有些惱火。

“我若是當時不叛出師門,那幾次你不就被盯上了嗎?”沈懷中說完之後看向柴進,目光中滿是調笑。

雖然這話是事實,但是也著實有些難聽,柴進的臉登時就拉了下來。

第320章

“小師兄,慎言。”柯苒輕咳了一聲看向沈懷中,“我還有些疑惑,若是真的因為當年之事,你為何套叛出師門?就算他們救了你,那也沒必要讓你眾叛%e4%ba%b2離吧?”

沈懷中年少失怙,父母早亡,正是他和柴進的師父把他撫養長大的,說是眾叛%e4%ba%b2離並沒有什麼問題。

“你要這麼說,也沒問題。”沈懷中歎了口氣,看向柯苒,表情有些哀淒,“我實在是不想這麼說,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你們不知道裡麵到底是什麼情況……”

“那你就說!”柴進終於是聽不進去,怒視著麵前的師兄,“有什麼話你不能說?跟我不能說跟師父也不能說?到底是什麼東西,逼得你能放下師父?”

柴進雖然平常一直是在生氣的狀態,但是幾乎從沒發過這麼大的火。

現下怒目看向沈懷中,雙目幾欲要噴出火來。

“師弟……”沈懷中歎了口氣,“眼見得就要加冠了,怎麼還這般毛躁?”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宛如還是從前,兩人還是%e4%ba%b2密無間的師兄弟一般。

柴進沒再說話,也不再看向沈懷中,而是賭氣一般的看向了一邊。

沈懷中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笑,這也沒辦法,誰叫他賣關子惹惱了他師弟呢……

“當時我跟著他們一塊從山上下來之後,那個道人便帶著我一塊去到了紅陽道的道觀。”沈懷中似是又陷入了回憶之中,“他們在蜀中有個據點,就在、就在……”

他連著說了兩遍就在,隨後額頭上便沁出了豆大的汗珠,一時之間仿佛就要喘不上氣來一般。

這變故來的著實快,一瞬間沈懷中的臉色就蒼白如紙,雙目紙質的盯著牆角的方向,口中發出“嗬嗬”的聲音,柯苒衝上前去,一把握住了他的脈門。

“不對,他中蠱了!”柯苒麵色一變,看向身邊的柴進,口中報出一串%e7%a9%b4位來,“先點住他這幾處%e7%a9%b4位,這事情有蹊蹺!”

柴進依言照做,在柯苒說的幾處大%e7%a9%b4上點了下去,隨即沈懷中就昏倒在椅子上。

“這、這是怎麼回事!”薛林策站在一旁都看呆了,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怎麼這世界還有蠱蟲……

薛林策想到這裡,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就見這邊柯苒從懷中掏出針包,在沈懷中頭顱上紮了幾針,撚轉之間額頭上已經沁出汗水。

很快,經過柯苒的急救,沈懷中的臉色算是穩了下來。

隻是柯苒的表情還不怎麼好看。

不過此時也算是鬆下了一口氣。

“所以,”薛林策見他們兩人都不說話,索性也就開口問了出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中蠱了。”柯苒長舒一口氣,看向柴進,“我估計他這些年的性情大變,恐怕也是因為這蠱蟲。”\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柴進沒說話,隻是臉色難看的駭人。

柯苒歎了口氣,看向薛林策:“我剛才行針也不過暫且壓製下了他身上的蠱蟲,但是這也不過隻是臨時的,若是想徹底除去這蠱蟲,恐怕還得再有幾日。”

“竟然這般厲害……”薛林策沒想到,竟然還有柯苒解不了的蠱毒,“可是需要什麼特殊的藥?”

柯苒搖了搖頭:“其實主要還是需要我師父那顆避毒丹。”

薛林策明白了,說等幾天哪裡是柯苒治不了,而是要等唐洛瑜從牢裡出來。

那現在問題的關鍵其實就在於唐洛瑜了。

薛林策看向躺著的沈懷中。

本來他們是打算趁這個機會順便調查清楚紅陽道的事情。

不得不說沈懷中的這次中蠱,一定程度上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但是隻聽剛才沈懷中所說,他在紅陽道中的地位就不低。

拋開他是柴進師兄不提,單單是這一條就必須要救他。

隻是薛林策還是有些擔心。

雖說沈懷中之前的行為看似都是隨自己心意的,但若那一切都是被蠱蟲控製所做的呢?

萬一把蠱蟲取出來,這人的記憶有缺失,到時候要怎麼辦才好?

薛林策有些遲疑。

“怎麼,薛兄還有所遲疑?”柯苒有些不解的看向薛林策。

畢竟他們之前就是打算直接把唐洛瑜救出來的,隻是因為要調查才暫且按下來的,現下沈懷中中蠱這件事,豈不是讓事情回到了本來的軌跡上。

“我知道,隻是……”薛林策跟柯苒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他不是不心疼唐洛瑜,隻是若是好不容易得來的線索就這樣消失了,總歸有些可惜。

“我當是什麼,”柯苒拍拍薛林策的肩膀,“不必擔心,這蠱蟲隻是用來控製他,不讓他輕易背叛的,用藥物驅動也隻會讓人產生幻覺,並不會影響他記憶的。”

薛林策這也算是放下心來,對於自己的遲疑有些歉疚:“既然這樣,咱們趕快回去救小瑜吧!”

柴進和柯苒兩人互相對視一眼。

“你跟薛兄去吧,”柯苒對柴進點點頭,“師兄這裡還得有人看著,我留在這裡再合適不過了。”

柴進有些擔憂的看向柯苒。

“沒事,你們去吧。”柯苒拍拍他的手,笑%e5%90%9f%e5%90%9f的開口,“放心吧,十年前他尚且傷不了我,更何況是現在了。”

聽柯苒這麼說,柴進也隻好點點頭同意了。

這件事到底還是有些風險,轉身去到一邊,不多時,拿著一套淺金色的軟甲走了出來。

“你這是做什麼?”柯苒自然知道這軟甲是什麼,震驚的看向柴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