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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林策歎了口氣,認真的看著經商,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些端倪來。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漏洞,自然也不知道我有沒有想到。”景杉臉上滿是鼓勵,“不如你先說說看,也讓我查漏補缺一下。”

薛林策想著,就算他想到了,自己這也算是好心,咬咬牙就說了出來。

“表兄,我覺得這次捐款之後怎麼使用,還是要公示出明細來的。”薛林策認真的看著麵前的人,“哪怕隻是一文錢,也要讓百姓看到朝廷到底花到了什麼地方。”

“哦?這又是為什麼?”景杉循循善誘,“為何要做這麼多無用功?”

“這怎麼會是無用功呢?”薛林策一著急,聲音便有些大,反應過來之後自己便小聲了些,“我擔心有人會鑽空子,看到我們這樣募捐,也依葫蘆畫瓢,找出個借口來,想百姓索取錢財,到時候若是用在地方建設上自然是好的,但是若他們貪贓枉法……”

他說完之後,景杉的眼睛亮了幾分。

“你說的有道理。”景杉鼓勵道,“是老成謀國之詞。”

“看表兄現在這態度,是早就已經想好了吧?”薛林策歎了口氣,攏攏身上的外衫歎了口氣,“是我多慮了。”

“表弟莫要妄自菲薄。”景杉聲音輕柔,此刻的他便是薛林策的指引者,他一直以來也在扮演者這個角色,“你這次有想法十分不錯,下回如果有什麼想法也可以直接過來說。”

薛林策剛才略微受傷的心也被他的態度撫慰了。

“不過現下天色已晚,即將要宵禁,便在我家住一宿吧。”景杉笑著看向自己表弟。

薛林策有些不願。

他不想同唐洛瑜分開。

“可是我沒跟小瑜說,到時她擔心就不好了。”薛林策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雖然很爛。

景杉一咋%e8%88%8c,便從暗處跳下來一個男子。

倒也是老熟人,薛林策已經見過他好幾回。

“去跟他們家那個說一聲,今晚表少爺在侯府休息。”景杉的表情有些嫌棄,不知道是嫌棄唐洛瑜還是嫌棄麵前的人。

薛林策心想,大概還是不喜歡小瑜吧……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就算商人出錢修了大壩又如何?

在這些士人眼中,終歸還是上不了台麵的。

固有思維一旦形成了,就很難更改了。

想到後世成功商人備受民眾追捧,甚至於能上趕著認爹,就有些無力感。

不過似乎也並非是後世。

就算是現在,也不過隻是這些權貴和儲備人才對商人嗤之以鼻,下層貧苦大眾對於有錢的商人還是趨之若鶩的。

笑貧不笑娼。

薛林策自嘲一笑,怎麼他也犯了“自我以下階層分明,自我以上眾生平等”的這個問題?

不過好似也是他無力改變的事情。

畢竟就算是口號喊得震天響的後世,階級之間也是有壁壘的,並非是真正意義的“人人平等。”

“在想什麼?”景杉見他站在原地一聲不吭,隻靜靜的發愣,隨即臉上便滿是無語,“表弟啊,就分開一晚上,咱們不至於吧?”

“表哥想到哪裡去了?”薛林策才是真的無語,“我隻是剛才在想問題。”

景杉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是失去了跟表弟交流的欲望。

“早點睡吧,醒了你就能回家了。”

薛林策躺在床上也沒睡著,她跟唐洛瑜定情之後少有分開,這偶然的分彆就格外難熬。

不知道她現下在他們的家中,在忙些什麼。

有沒有像他一般,也想著他睡不著。

景杉昨晚的話沒有應驗。

第二天還不是休沐日,薛林策還是要上衙的。

隻是官服還在家裡放著,用早餐的時候才想起來。

景杉有些訕訕的撓了撓頭。

這確實沒想到。

不過到底人家有媳婦,大清早唐洛瑜就差家裡的馬車給薛林策送來了。

看著自己表弟的傻樣。

給景杉看的又是一陣牙酸。

“我說表弟,”景杉實在有些忍不住,“你這也太誇張了……”

薛林策一臉慈和的看著自己表兄。

人家小情侶之間的事情,他一個單身狗能懂什麼?

“表兄啊,不是我說你,你也而立之年了,是該考慮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了。”薛林策在封建王朝,催婚起來沒有絲毫壓力,“畢竟,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啊!”

還得是在自己已經成婚的情況下,那就更沒有壓力了。

第246章 最合適的人選

景杉麵上表情十分複雜。

本來他還打算先送薛林策到工部的衙門,自己再去禦前奏對,但是人家自家的馬車都來了,自己何必再去操這份閒心?

這也是景杉頭一次發覺,其實唐洛瑜還不錯。

算了,個人自有個人的緣法。

景杉這邊也是拿了整理好的奏疏,去到禦書房打算找皇帝先看看成果。

之後怎麼安排還要再商議。

想到滑不留手的柳相,景杉的神情按了按。

按理說他現在做的很多工作,都是小皇帝安排給他的。

而這些工作,本應都是柳相來做。

那老頭子竟然沒有絲毫怨言,就樂嗬嗬的毫不在意,還說自己年紀漸長,由小輩多承擔他也好歇歇。

簡直就是在放%e5%b1%81。

景杉在心中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他若是不貪戀權勢,又何必年紀一大把了還不致仕?

想到他今年剛考上進士的那個孫兒,景杉的臉色又不由得暗了暗。

這孩子心機深沉,像極了他祖父。

再看自家這個……

算了,沒得比。

不過他表弟雖說沒有人家的政治嗅覺,但是在做事上還是有手段的。

左右還有自己這個表兄在一邊看著,想也鬨不出什麼大問題來。

皇帝看了景杉遞上來的折子臉上露出個真誠的笑容。

“景相當真是解了燃眉之急啊,這下就看攝政王還有什麼話說了。”攝政王這三個字從小皇帝口中吐出來,仿佛都帶著冰碴一般。

“總歸不能拿這筆銀子去填了西北軍。”景杉嗤笑一聲。

這人好在隻是個攝政王,若是讓他龍登九五,那簡直要窮兵黷武到無法想象的地步。

“那這樣,讓戶部協助工部,這件事就安排下去吧。”小皇帝擺擺手,“朕有些乏了,景相先回去吧。”

“陛下要注意龍體啊。”景杉看著少年,心中略略有些不安。

畢竟他父皇的身體就沒不好,年紀輕輕就早早離世,當今出生之時也並非足月,這些年間身體也一直都不太好。

小皇帝對他柔柔一笑:“景相莫怕,朕身子骨尚好。”

景杉突然想起來,自己表弟家裡還住著個神醫:“丹楓穀現任穀主正在我表弟處,可要召他來給陛下診診脈?”

“景相這麼說,不怕朕懷疑你要暗害朕?”小皇帝開口打趣,笑%e5%90%9f%e5%90%9f的看著麵前的景杉。

“這哪裡話,自是不怕的,”景杉有些哭笑不得,“那神醫診脈功夫了得,其實臣是建議您看看的。”

小皇帝歎了口氣,臉上的表情有些說不上來的憂傷:“景相啊,朕無事。”

看著他的樣子,景杉也隻能搖著頭跟著歎了口氣。

也不過就是個十來歲的孩子。

事情有條不紊的準備了起來,隻是還沒等這邊完全準備完,就發生了無法預料的意外。

黃河決口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薛林策還在工部當值。

就見陳誠朝會回來的時候一臉凝重,還以為是又出了什麼意外。

“都水,怎的麵色這麼差?”薛林策有些奇怪的看著陳誠。◇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陳誠看見薛林策,心裡是有些複雜的。

他自是懂治水的,薛林策的設計和研製出來的水泥都是極好的,若是能早一些,想來黃河也不會決口……

“黃河決口了。”陳誠冷靜了一下,沉沉開口。

“什、什麼?”薛林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這……”

“你沒聽錯,”陳誠深深的歎了口氣,“今日你便先回家吧,收拾收拾,這兩天咱們就要動身了。”

沒想到工部都水還要負責善後,薛林策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他對於這方麵也沒什麼心得,畢竟隔行如隔山,水利這方麵的太過於專業了。

雖然他之前畫出了大壩,但是那些也都是現成的,不過是他略略改了些現代無法實現的部分。

隻是現在在其位就要謀其政,也隻能是硬著頭皮上。

到家的時候,唐洛瑜看見他還有些詫異。

“今日怎的這麼早?”唐洛瑜看他臉色有些差,趕忙上前去摸頭,“身子不舒服?”

薛林策一下就捉過來了唐洛瑜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揉了揉。

“怎麼了?跟我說說好嗎?”見他這樣子,也不說話,唐洛瑜有些擔心。

“出事了。”薛林策心中紛紛雜雜,“黃河決口了。”

“什麼!”唐洛瑜睜大了眼睛,“這,嚴重嗎?”

薛林策閉上眼睛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這消息也不過是陳誠剛才替了一句,薛林策自然不清楚這次的洪水有多嚴重。

“這幾日可能就要走。”薛林策歎了口氣,“估計之前捐的那筆銀子,就要就地變成賑災用的了。”

唐洛瑜也跟著歎了口氣,雖說亡羊補牢為時不晚,但是也不如防患於未然。

兩個人一直都沒有提,若是薛林策早早就研製出了水泥,會不會就沒有這次的黃河決口了。

也沒法怪誰,這都是天災和命數,難道還能怪薛林策?

隻是薛林策也確實心中有些難受。

不過卻也沒有薛林策想的那麼快出發。

朝中因為誰去賑災的事情,炒了個翻天覆地。

賑災款這麼大一筆銀子,有心人想在其中分一杯羹,忠君愛國的怕彆人在其中分一杯羹。

其實這差事最好的就是找個皇族人出麵。

本朝對於閒散宗室一向寬和,基本都給錢榮養在京城了。

就是封地雖然有,但是不用去就藩,封地上的稅收有一部分是要給藩王的。

這誰不乾啊?

正經人誰愛去就藩啊?

自己說了算有什麼用,哪裡能比得上京城?

因而像是這類賑災的事情,一般就是宗室裡麵比較有話語權的或者是皇子去做。

一來人家不差錢,不會貪汙。

二來也足夠能鎮得住。

三來嘛,若是皇子,也好刷一刷聲望。

隻是當今陛下年歲尚小,跟皇後成婚才剛滿一年,就是小兩口緊趕慢趕,這時間小皇子也就剛落地。

先皇也沒有其他的皇子,隻有個公主,駙馬也是病病歪歪的,不足以承擔大任。

再往上……那可就是先皇的兄